作者:崔走召 日期:2014-06-09 11:21:46
萨满,传承千年的满族精神领袖,掌握请神上身号令自然的力量,维系大清龙脉的风水命脉,见证皇室更替的腥风血雨。
萨满宝藏,传说是当年清朝入关之后所遗留的宝藏,也就是大清龙脉之一,中国一共有十四条龙脉,东北属于火龙一脉,而心脏的部分,正是藏宝的地点,当年清朝皇帝信仰萨满,于是就将这一龙脉的埋葬点由皇家亲信的萨满巫师世代相传。
萨满巫师利用巫术,同东北野仙一脉一起守护着这一世间仅存的龙脉,而记载着龙脉的地点,则被连同萨满一派世代相传的秘宝《帮兵诀》中,直到八国联军进北京,萨满一派同时出现叛徒,全国的十三处龙脉相继被挖,皇家萨满邵起,不忍最后一处龙脉失守,于是便拼死盗走了《帮兵诀》,在至交好友韩景先的帮助下逃出了皇室,之后,便隐姓埋名,世代守护着萨满宝藏的秘密。
不想,就在陈起死后,他的儿子和义子竟然反目,他的义子偶然间得知了宝藏的秘密,所以想要抢夺《帮兵诀》,陈起的大儿子陈东升与其拼死搏斗,最后被害的一条腿残疾,但幸好帮兵诀没有落入歹人手中,陈东升携带着帮兵诀远走天涯,最后来到了一个小县城边缘名为‘兴隆岗’的村庄之中。
萨满教、大清龙脉、宝藏秘笈、阴阳先生、黄皮子诅咒、聚邪之地……
民间传说上演现实与奇幻的碰撞,跨越千年的秘笈宝藏,潜伏我们身边的怪力乱神。
而我们的故事,就从这一刻开始……
作者简介:
崔走召
原名崔超,关外东北人氏,自幼喜好灵异故事,2010年开始涉足网络文学创作,《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在网络引发轰动后,一发不可收拾,多部作品被读者热捧。
2013年携《萨满宝藏》(原名跳大神)重出江湖,他的文风以写实和代入感强被读者认可,拥有一大批铁杆粉丝,被誉为继南派三叔和天下霸唱后的新一代悬疑奇幻代表。 目录:
1、中国最后一位萨满
在东北“萨满”同“阴阳先生”一样的出名,所谓“跳大神”,简单地说,就是一种让活人与“死人”或者“神怪”沟通的仪式,说起来这种仪式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历史,早在亘古时期,人们畏惧自然神明,经过摸索之后,便发现了能够与“神灵”沟通的方法,而这种仪式便是其中之一。
2、高校惊魂夜
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其实就是各种权利和欲望的牺牲品。
“封人路、开鬼门”风水师田先生的做法对么?我隐约的觉得,就在对与错是与非的背后,好像还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存在。
3、传世的诅咒
原来,我家三代跟黄皮子的冤仇,以及邵永兴这个老瘸子清朝皇族萨满的身世,连带着萨满教《帮兵诀》,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
她的脸已经白的泛青,双目上翻,只能看见一丁点瞳仁,大部分都是布满血丝的眼白。她双手捧着一条满是粘液的花蛇标本,那蛇的身体上被咬掉了一块儿,露出了白花花已经没有了血色的肉……
4、大清龙脉
清朝大萨满青巴图鲁一生传奇,十五年之间,分别在十四条龙脉之上分别定下了镇国之宝,从此龙脉与大清国脉相连。而且他还同当时众多的妖魔(即后世的野仙)谈判,将其纳入皇族管辖。
在一场梦境之中,我遇到了一位美丽的红衣女子,她可能是我至今为止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她就是我的保护神,她叫姚守信……
5、聚邪之地1、中国最后一位萨满
在东北“萨满”同“阴阳先生”一样的出名,所谓“跳大神”,简单地说,就是一种让活人与“死人”或者“神怪”沟通的仪式,说起来这种仪式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历史,早在亘古时期,人们畏惧自然神明,经过摸索之后,便发现了能够与“神灵”沟通的方法,而这种仪式便是其中之一。
2、高校惊魂夜
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其实就是各种权利和欲望的牺牲品。
“封人路、开鬼门”风水师田先生的做法对么?我隐约的觉得,就在对与错是与非的背后,好像还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存在。
3、传世的诅咒
原来,我家三代跟黄皮子的冤仇,以及邵永兴这个老瘸子清朝皇族萨满的身世,连带着萨满教《帮兵诀》,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
她的脸已经白的泛青,双目上翻,只能看见一丁点瞳仁,大部分都是布满血丝的眼白。她双手捧着一条满是粘液的花蛇标本,那蛇的身体上被咬掉了一块儿,露出了白花花已经没有了血色的肉……
4、大清龙脉
清朝大萨满青巴图鲁一生传奇,十五年之间,分别在十四条龙脉之上分别定下了镇国之宝,从此龙脉与大清国脉相连。而且他还同当时众多的妖魔(即后世的野仙)谈判,将其纳入皇族管辖。
在一场梦境之中,我遇到了一位美丽的红衣女子,她可能是我至今为止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她就是我的保护神,她叫姚守信……
5、聚邪之地
佛家有六道轮回之说,人道被称之为苦海。人生在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自杀乃是大罪,死后的人都得不到任何解脱,只能徘徊于人世终日受身死之时的痛楚。
传说它们得到的解脱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僧人念经超度,还有一种就是抓“替死鬼”了。
6、残酷的现实
自古以来,中国的驱邪流派就分为‘南茅北马’,南茅所讲的是南方茅山为首的一脉,以道术异法驱鬼画符。而北马,则是山海关以北结合了东北道教以及萨满教遗风的一脉。苏译丹把我送到了寝室楼下,在确定我上楼了以后,才转身往回走,她哪里知道我当时站在二楼楼梯间的窗户前,望着她,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7、金巫邪教
金巫教自认为是巫教正宗,因为当初巫教在西藏被释尊打败,所以总是想要报仇,于是便对外宣称为“菩萨教”,当时的金巫教融合了巫教以及若干茅山道教,再加上许多旁门左道的功夫,虽然名号是“菩萨”,但干的却是伤天害理之事,称之为邪教,实至名归。
8、青荔丹参
相传《推背图》的作者唐代大能李淳风早年得到一块星石,那石头周身浑圆,上面布满细小的颗粒,成青色,就好像荔枝般的大小卖相,而在古时,此宝简直可比喻为仙丹神药,于是“青荔丹参”之名由此而来。
我看着她,然后一字一句的对着她说:“相信我,我会救你,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卷尾附录一:《狐说》?322
●我心怀寻求刺激的想法而一口气读完了《萨满宝藏》。鄙人本以为它是惊悚小说,没料到的是它实为哲理书。鄙人本以为自己会阅后即忘,没料到的是吾心竟久久没能平伏。倘若吾心抱成见,不阅此书,岂不悲哉?各位看客,谨记一叶可遮目,禾草能覆珠。
●看了很多悬疑的书,还是觉得天下霸唱和老崔的书最经典,老崔的作品让我们这些东北长大的人又重温了儿时听来的那些个故事,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老崔作品里再诡异血腥的时刻也不时闪耀着主角平凡而充满人味(抱歉,我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的热血瞬间,有了老崔笔下的这些主人公,灵异的世界才让人觉得不那么冰冷残酷,强烈推荐这部作品。
●这是一个无可争议的好故事。故事的结尾比阴阳先生好,虽然说教意味略显浓厚,虽然很接近悲剧,虽然有那么多虽然。但是,真的好,因为成熟。我想象着那个叫做姚远
●我心怀寻求刺激的想法而一口气读完了《萨满宝藏》。鄙人本以为它是惊悚小说,没料到的是它实为哲理书。鄙人本以为自己会阅后即忘,没料到的是吾心竟久久没能平伏。 倘若吾心抱成见,不阅此书,岂不悲哉?各位看客,谨记一叶可遮目,禾草能覆珠。
●看了很多悬疑的书,还是觉得天下霸唱和老崔的书最经典,老崔的作品让我们这些东北长大的人又重温了儿时听来的那些个故事,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老崔作品里再诡异血腥的时刻也不时闪耀着主角平凡而充满人味(抱歉,我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的热血瞬间,有了老崔笔下的这些主人公,灵异的世界才让人觉得不那么冰冷残酷,强烈推荐这部作品。
●这是一个无可争议的好故事。故事的结尾比阴阳先生好,虽然说教意味略显浓厚,虽然很接近悲剧,虽然有那么多虽然。但是,真的好,因为成熟。我想象着那个叫做姚远的瘦弱男人,背着吉他,从古镇踏出,远处是十里桃花,更远处是整个天下,他看起来那么渺小。然后他紧紧了怀抱,大步向前,无所畏惧。因为他怀里抱着的,是他的整个世界。从最初的为了一个女孩到整个世界。所有的故事无不感动着我。感谢老崔。感谢那些温暖的画面,感谢啊喵,感谢姚远,感谢。感谢这个绝好的故事。
●在这本小说里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男人对心爱女人的承诺,姚远从一个青涩单薄的青年,变成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真男人,为了自己爱的女人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上天入地,原来爱情真的可以生死相许此志不渝。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赴汤蹈火,逐渐变强变勇敢!
●本书涉及的民间传说知识范围挺广,作者自己安排的设定与客观存在的民间传说知识结合很紧密,让人难分真假。
●因为主角最后一个萨满的身份和自身背负的诅咒,全书总是弥漫着一种对命运无奈悲情的调调。主角是个善良心软的年轻人,有情有义非常讨人喜欢。1中国最后一位萨满
在东北“萨满”同“阴阳先生”一样出名,所谓“跳大神”,简单地说,就是一种让活人与“死人”或者“神怪”沟通的仪式,说起来这种仪式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历史,早在亘古时期,人们畏惧自然神明,经过摸索之后,便发现了能够与“神灵”沟通的方法,而这种仪式便是其中之一。
老瘸子皱了皱眉头,然后也没说什么就挤进了人群,他见到一个挺壮实的汉子光着屁股在雪地里面打滚,一边挠着自己的上身一边大号。
诡异的是,虽然他是在哭,但是却好像又笑得很开心的样子,他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身上也蹭得伤痕累累,一边有一个老头大声地叫着去拉他却被他一脚踢开,而众人扶住了那老头,再也不敢上前了,只剩下一个相貌标致的妇女跪在他的身旁,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苦苦地劝他快站起来。
老瘸子见那地上的雪粘在了我爷爷的身上都不化掉,他明白如果不管,那再过一会儿这人可就真冻死了,他抬头看了看天,应该是下午四点多,天色将暗,于是便顾不上许多,快走了两步来到了我爷爷的身后,然后一把摘下了自己的破棉帽子,将那帽子皮朝里翻了过来后,直接就套在了我爷爷的脑袋上。
说来也奇怪,全村的人折腾了一下午都没有制服我爷爷,那帽子一套,他就老实了,那帽子刚一戴上,我爷爷忽然四肢僵硬,两眼一翻大叫了一声后就晕了过去。
众人都看愣了,这简直比变戏法还神啊!
而就在众人发愣的时候,老瘸子二话不说,直接将自己身上的破棉袄也脱了下来,同样是里儿朝外面儿朝里的翻了一下后,才把它裹在了我爷爷的身上,与此同时他抬头对着还在发愣的众人说道:“赶紧背家去,有姜没,没姜就煮一碗艾蒿水给他喝!”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才缓过神儿来,于是我太爷爷还有几个壮劳力慌忙把我爷爷抬回了家,当然,他们把这位其貌不扬的老瘸子也请了回去。
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就在安顿我爷爷的时候,我太爷爷就已经用瓷缸沏好了茶,他让老瘸子坐在炕上,然后拿出了家里的烟卷,十分恭敬地敬了老瘸子一根,然后才开口说道:“真是多谢大兄弟救了我儿子了,刚才要不是碰见了你,现在还不一定……唉,对了,还没问大兄弟贵姓,这是打哪儿来啊?”
老瘸子倒也不客套,抽了一口烟后,才对着我太爷爷说:“姓邵,打关里来。”
关里,指的是山海关以里,按现在说,就是石家庄以及北京那一片儿,在以前的东北,统称那边的人为“关里人”。
我爷爷点了点头,然后也点着了旱烟,他转头见自己的儿子正面色铁青的躺在炕头,眼睛紧闭,浑身铁青铁青,估计是冻的,可骇人的是他却一直出着汗,没一会儿的工夫,身下的炕席就被溻透了,任我奶奶如何替他擦拭,可那汗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流淌。
我太爷爷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虽然我爷爷平时为人轻浮下作,但那毕竟是他自己的亲生骨肉啊,独根独苗的,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那该怎么办?!
不过,我太爷爷似乎也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个好像是叫花子的汉子似乎是个能人,要不然的话,他刚才怎么能让我爷爷安静下来呢?
想到了这里,我太爷爷忙对老瘸子一抱拳,压低了声音又十分恭敬地说:“原来是关里来的‘先生’,先生刚才救了我儿子一命,想想您一定知道我儿子这是怎么了吧。”
这里解释一下,在以前,甚至包括现在的东北,“先生”这个词多半是形容那些有真本事或者大能耐的人,包括什么教书先生,账房先生等,不过,在这种特定的场合下,“先生”这俩字儿的分量那可就不轻了,因为这多半是指那些有着驱鬼降妖神通,或者是懂得指风点水的“阴阳先生”。
要说以前的阴阳先生那可是很具有传奇色彩的职业,因为人生在世,脱离不了生老病死,生老两样,阴阳先生管不着,但是后边病死两样和他们就有着莫大的关系了。就拿国学中医来解释,相传自古以来中医之中就分“十三科”,而十三科之中,就有两科是有点说道的,这两科分别为“祝由科”以及“禁科”。
在古代我们就把人生病分为两类,一类为内,一类为外,当然了,现在也有内科外科,不过当时的外称外病,就是人力所不能医治的范畴,这种“外病”又被称为“癔病”,是因为孤魂野鬼或者妖魔邪祟作怪所致,药石不能医,唯有懂得驱鬼降魔之人方能解决,懂得十三科秘术的人,按照各地风俗往往被称为“大手”或者“元明”。
又说人死之后,讲的是尘归尘土归土,古代中国就讲究风水之说,正所谓:“天准合临正观魂,问向季风土碑坟,古来沃土生龙穴,今朝宝地埋谁人?”
阴宅的用处那可是妙不可言的,一块福地可以福荫后代,而一块凶地则能坑害数家,所以,这寻风望水也是一门大本事,在以前懂得风水阴宅秘术之人,都被称之为“地师”。
而“阴阳先生”这一职业就有点杂了,因为这一职业更像是一个大杂烩,因为不管是十三科的大手,或者是能望风断气的地师,他们都有自己的派别,但阴阳先生却没有,因为他们多半都是普通人,所会的本事也大多都是四不像,他们没有固定的派别,也没有固定的规矩,只是机缘巧合或者是家传得到的本事,千百年来自成一派,有会使符咒之术的,也有精通六壬之法的。
不得不说这正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在以前,消息传播以及交通不发达的关系,所以“阴阳先生”这种职业曾经在各地的村庄中辉煌一时,但是那毕竟是以前,又所谓:“兴衰本是天法道,哪代皇朝不更名?”
即使是再好的东西,终于衰败的一天,而阴阳先生的衰败日,就发生在十几年前,在那个全中国都没有孤魂野鬼的时期,阴阳先生这种职业似乎也随着那些妖魔鬼怪一起,被打砸了个干净,归于历史的洪流之中,偶有残存者,却再也不敢明目张胆,毕竟属于他们的时代完结了,接下来是以科学为主流的时代。
所以,我太爷爷才没敢大声言语,他活了这么大岁数,其实也能看出来他儿子这副样子像是外病,虽然现在公社解散了,但是村里还依旧留有生产大队,人多眼杂的,实在不好说些什么,于是他才小声地试探老瘸子,在他的心里,仿佛已经认定了老瘸子就是一名“先生”,除此之外,我太爷爷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毕竟自己的儿子已经那样了。
哪料到他话音刚落,老瘸子便朝他摆了摆手,然后对他说:“我不是阴阳先生,不是‘老道’也不是‘马家’,别叫错了。”
他不是阴阳先生?我太爷爷汗都下来了,这可怎么办?眼见着我爷爷姚四现在身体又开始了轻微的抽搐,看上去就连喘气儿都费劲了,于是他慌忙下了炕,拉过儿媳妇一起朝那老瘸子跪了下去,含着眼泪对老瘸子说道:“邵先生,算老哥哥求求您了,您就大发慈悲救我儿子一命吧,只要能把他救活,就算让我当牛做马我也乐意啊!”
说罢,他俩就一起朝那老瘸子磕头。而老瘸子腿脚不好不方便下炕,便对着他们摆了摆手,然后说:“都说我不是什么先生了,跟你说吧,他马上就醒了,刚才让你们准备的艾蒿水准备好没?”
就在老瘸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炕头上躺着的我爷爷姚四猛地抖了几下,然后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不过任凭张多大的嘴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表情痛苦地望着自己爹爹还有媳妇儿,并发出“啊吗,啊嘛”的叫声。
“还等啥呢,赶紧把艾蒿水端进来!”老瘸子见这两人都没有了主见,便提醒道,他俩这才回过了神儿来,我奶奶慌忙跑到了外地(东北方言指厨房),锅里面煮着端午节时留下来的干艾蒿,她颤抖地盛了一海碗后便又跑进了屋。
真是怪事儿了,我爷爷喝下了那碗艾蒿水之后,忽然眼珠子一瞪坐了起来,可是他刚想说话的时候,喉结一动,顿时下意识地趴在炕沿边儿上,哇的一声大口吐了起来。
让人感到恐惧的是,他从肚子里面吐出来的,并不是食物残渣或者胃液,竟然是一团一团好像黑炭似的东西……
那些东西连同着黏糊糊的黏液,吐在地上,却发出了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
我爷爷就这样一直吐一直吐,仿佛要把自己的肠子给吐出来似的,不多时,整个房间里面都是那股子味道,这味道着实恶心,就好像是烧焦了的臭肉一般,吓得我太爷爷和奶奶一句话都发不出。幸好,大概又过了一袋烟的光景,他终于吐完了,我奶奶慌忙再次搀扶着他靠在了墙上,而我爷爷这时已经虚弱得不行,浑身直打战不说,就连腮帮子都眼瞅着凹下去一块儿,身上的青色渐退,不过两只耳朵冻的又红又肿,全身上下好几块冻伤,看上去可怜极了。
就在我太爷爷和我奶奶上前安抚我爷爷的时候,老瘸子却吃力地下了炕,他用手指头沾了沾我爷爷刚才吐出来的那些黑东西后,就把手指放在鼻子旁闻了闻,然后转身便淡淡地对我爷爷说道:“好了,遇到什么了,快点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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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完了那些脏东西后,我爷爷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了,只见他咔吧了下嘴儿后,十分虚弱地说道:“你谁啊?我怎么会……”
感情他对今天的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我太爷爷叹了口气,刚要说话,那老瘸子却先开口了,他把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对着我爷爷说道:“我是谁不要紧,听说你是打猎的吧,来说说昨天你都碰见啥了?”
我太爷爷简单地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我爷爷,虽然我爷爷平时驴性霸道,但是一听见自己今天竟然中邪了,外加上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地方不难受的,顿时就怂了,于是他拼命的回忆了一会儿后,便哭丧着脸说道:“我啥也没碰着,就打猎来着啊?”
“不能吧。”老瘸子又坐在了炕上,他一边打量着我爷爷,一边对着他说道:“刚才你吐出来的,里面可有不少怨呐。”
“快想,你还能不能长点心啊!”我太爷爷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他破天荒地骂了我爷爷一句,要说我爷爷从来就没有见他爹发过这么大的火,外加上他也十分害怕,便有些委屈地说道:“我真没有遇到啥怪事,就是照常打猎嘛……啊,对了,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老瘸子让他往下讲,于是我爷爷又讲出了他昨天上山打猎时碰见的事情。
原来昨天他睡过头了,等起炕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要说在农村能睡到这时候的,估计除了病号就是盲流,可我爷爷不在乎这个,虽然是农闲时节不用干活,但他就是在家呆不住,还有就是他前天打麻将输了钱,没办法,冬天的农村没有娱乐,在那个年代也就是几个游手好闲的人打打麻将推推牌九啥的。我爷爷手气不好,把兜里的那点闲钱全输光了,你说这人也挺有意思的,越输越想回本,可是无奈手头实在不宽松,外加上他纵使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因为这个朝家里伸手。
不过他也没把这个当回事,因为他有的是本钱,他的本钱就是村外的那座大山,要知道他虽然是做饭糊炒菜糊就打麻将不和的点炮手,可是他一旦进到了山里面,那运气可不是吹的,以前在公社的时候有一年大雪封山,那乔斗鸡三天愣是连个耗子都没打着,可是我爷爷每天必抱俩野鸡,偶尔还能打着狼啊,小野猪啊什么,最厉害的一回是他不乐意动弹就坐在树下歇着,偏偏这时候从天上飞下来一只榛鸡,二话不说啪一下就撞到树上摔死了,他连枪都没开。
虽然我爷爷也不知道所以然来,不过多年的打猎生活已经让他养成了一个习惯,在他的心里,上山打猎还不就跟扛着枪进小卖部似的,还不是看上啥拿啥?
可一进山他就后悔了,要知道山里面的积雪那可是半年不化的,外加上前阵子又下了场雪,新雪压旧雪,雪都淹到膝盖处了,行走实在艰难,外加上天又这么冷,没多长时间就把我爷爷冻的大鼻涕泡都出来了,我爷爷当时也想回去,可是一想都已经上了山,这要再回去,那不白挨冻了么,这真是贼不走空,不捞着点啥他是不带回去的。
终于,在太阳要落山的时候被他崩到了两只野鸡,还是如同往日一般的顺利,那俩野鸡就跟钉在树上了似的,真怀疑用手都能拽下来,我爷爷终于打到了猎物,一想这俩野鸡又够今天晚上玩一宿的了,便哼着小曲往回走,可是,当时的天已经暗了下来,山风呼呼的刮,这把我爷爷冻的,都不行不行的了,没走多远,这该死的天竟然又下雪了。
晚上的鹅毛大雪加上大风,很快就把我爷爷的眼睛给迷了,由于天黑分辨不出方向,所以他不敢再随意走动,生怕走错了方向再冻死在山上,这可怎么办呢,其实我爷爷当时也没害怕,毕竟他也算是老猎户了,他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个避风的地方,生上堆火先暖暖,然后等雪小一点了就能做个火把照亮回家的路了。
说干就干,于是我爷爷开始四处寻找干柴以及生火的地方,由于天黑所以他不知道,当时的他正慢慢地走向了森林深处,要说这块儿地方他平时也不怎么来,也不知道为啥,这片灌木丛里啥玩意都没有,而且还很容易划破衣服,但是现在他可顾不上了,要知道灌木啥的可挺好烧的,于是他便朝着灌木丛的方向走去。
“哥!!!”
就在我爷爷刚迈步儿的时候,身后忽然猛地发出了一声略带喜悦的叫喊,可就是这一嗓子,差点儿没把我爷爷给吓抽过去,你想想,这荒山老林黑灯瞎火的,哪儿冒出个人呢?虽然这声音听着挺耳熟的。
我爷爷被吓得哆嗦了一下,差点喊出声来,不过他马上就辨认出这声音是谁发出的了,于是他的脸上顿时又冒出了厌恶的神情,只见他一边回头一边骂道:“啥哥哥的啊,谁是你哥啊,打哪冒出来的啊!?”
没错了,我爷爷不害怕的原因就是他听出来,这人正是那乔猎户,果不其然,当他回头的时候,那姓乔的就从树后面窜了出来,一反常态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借着积雪的光亮,我爷爷依稀的能认清楚他的脸还是那么的恶心,贼眉鼠眼,一只眼睛看着你,另一只眼睛还不知道瞅谁呢。
只见乔猎户来到了我爷爷的身前,把手搭在了我爷爷的肩膀上,十分亲热的说道:“哥,你在这呢啊,这不我叔么,看你还没回家,让我来找你了。”
“快给我上一边儿去,瞅你就不烦别人儿!”我爷爷就跟拍苍蝇似的把乔猎户的手拍了下去,然后对着他说道:“就你,还派你来接我了?你跟我这开国际玩笑呢啊,也不瞅瞅你那眼神儿吧,是不是自己迷路了,想让我带你下去啊?我跟你说,门儿都没有,赶紧滚,离我远点儿!别说我削(打)你噢。”
我爷爷看这姓乔的就打心眼儿里面的烦,可是他说完后,那乔猎户竟然没有发怒,反而是有些迫切的说道:“真事儿啊哥,我能糊弄你么,快点吧,我带你下山。”
说罢,他用手拽着我爷爷的棉袖子就往回走,这一拽不要紧,当真把我爷爷的火儿给拽出来了。想想我爷爷是什么脾气,整个一乡村小霸王,本来两人就有仇,外加上现在他又冷又饿还被困在了山上,他心里的火苗子蹭的一下就起来了,只见他没动弹,一只手顺势一抓,直接抓在了乔猎户的衣领子上,一拽就把他给拽了过来,然后恶狠狠地骂道:“跟谁俩呢你这是,拽谁拽惯了啊,我跟你说,本来我就憋一肚子火,你想回去自己滚,别说我对你不客气,我查仨数,松开,一,听见没。”
那乔猎户见我爷爷真急眼了,便也有点急了,只见他用一种竟然类似哀求的语气说道:“哥我求求你了,跟我一起下山吧,行不行啊……”
“二!”我爷爷没废话,直接用阿拉伯数字回答了他,与此同时,他悄悄地松开手解下了斜挎着的枪绳儿。
“不是哥,那啥,你听我解释啊……”
“呯!”震耳欲聋的一声,我爷爷真急眼了,他一手端枪直接对着上空放了一枪,在这个下着雪的深山上,枪声显得格外刺耳,浓浓的火药味散发开来。而这一下还真挺好使,就在枪响的一刹那,那乔猎户刷的一下就松了手,同时转身撒丫子就跑,他跑得飞快,还连滚带爬的,眨眼就没了踪影。
“哈哈哈!瞅你那胆儿吧!”我爷爷扛着枪仰天长笑,不得不说刚才的那一枪是他这几年放的最有成就感的一枪,主要是太解气了,终于让他报了仇。
不过他就笑了两嗓子就不笑了,主要是太冷了,你说,刚才那姓乔的过来的时候,咋就没觉得冷呢?我爷爷心里有些纳闷,一定是被他给气得都不知道冷了,我爷爷哼了一声,然后便又裹紧了棉袄,转身向那片灌木丛走去。
这片灌木丛是橡子,这玩意在灾荒年间能顶口粮用,但是不挨饿的时候也只有野猪才吃它,风更大了,我爷爷被冻得够呛,他本来想到这划拉一些干柴,但是这玩意一上冻之后竟然比皮条还艮,咋扯都扯不断。
“真丧气,都怪姓乔的……嗯?”我爷爷当时拽了半天没拽动,便骂起了闲街,可是他骂着骂着忽然发现了远处好像有什么亮光似的,我爷爷揉了揉眼睛,刚才那道蓝汪汪的光消失了,他觉得有些好奇,便下意识地向那个方向走去。
走了一阵后,忽然他一拍大腿,学着那戏文里的台词叫道:“哎……呀!造化,真是造化,这真是天造地设的一个家呀……!”
其实也没这么夸张,不过就是当时他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在那灌木丛中竟然有一片窝风的洼地,由于窝风外加上上面有大树,所以这一小片地方没有雪,只有一棵中间断了的大树,也不知道这树是咋断的,上半截儿还倒在一边儿呢,看上去有年头儿了。
我爷爷慌忙走了过去,这树桩子里头因为年长日久都烂透了,摸上去十分干燥,他心中大喜,太好了,这不就是个现成的火炉子么?
这下不用冻死了!我爷爷立马放下了枪,然后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开始从一旁的树干上撕树皮,这树确实断得有年头了,都脆了。没一会儿,我爷爷就撕了一大捧树皮,然后他又扒了些干草,小心地点燃了,一点点地拢起了一把火,把这火移到了那枯树洞里面后赶紧又添几把干草和树皮。
火终于烧起来了,可谁又能想到一件让人意料不到的怪事儿也随之而来呢?
就在我爷爷的心刚安定下来,想要暖和暖和的时候,忽然那树洞里面发出了一声惨叫:“吱!!”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爷爷吓得又是一哆嗦,就在他还没缓过神儿来的时候,只见那烧的正旺的树洞子里面嗖的一下蹿出来个东西,他借着火光瞅了一眼后顿时乐了,嘿,这不‘大眼贼儿’么?
大眼贼,又称黄鼠,乃是老鼠的一种,在山里面很常见,所以我爷爷根本没有太过惊讶,反而乐了,虽然眼前这条大眼贼被火烧的够戗,看上去比一般的大眼贼要大一些,但是你再大不也是个耗子么?正好现在他又冷又饿,所以当机立断立马起身一脚将那个还在挣扎的大眼贼踩死,而就在这时候,只听那树洞里面的吱吱声不绝于耳,我爷爷大喜,感情自己一把火端了一窝耗子啊!
想到了这里,他迅速地将已经死掉的耗子丢在一旁,然后转身把所有的树皮都丢进了树洞里面,火更旺了,大眼贼惨叫的声音也更响了,这般一直折腾了半个多小时,那声音才慢慢地散去不见。
我爷爷眼见着雪也停了,他忙活了一身汗也不冷了,便寻了根木棍儿,将那树洞里面的余火捣灭,这时,一股焦肉的气味才扑面而来,激得我爷爷直皱眉头,因为他觉得这味道不对,哪怕就是生烤耗子他也吃过,但却从没闻过这么恶心的气味,又骚又臭,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是我爷爷便用那木棍扒拉着,不多时,从那树洞里面掏出数十条动物的尸体!
“真丧气!!”我爷爷望着那些尸体大声地叫骂道,原来,这洞里面的东西根本就不是大眼贼儿,而是黄皮子。
黄皮子,学名为黄鼠狼,在中国的很多地区都有分布,是小型的肉食动物,因为自古以来东北民俗之中就有‘胡黄不沾’一说,讲的是这两种动物很有灵性,除非万不得已不得轻伤,而且又说黄皮子的报复心最重,况且肉瘦筋多又骚又臭,所以上山的猎户都不会去招惹它们。
看来这是一群猫冬的黄皮子,大大小小足有好几十只,而且还有很多只已经被烤成了焦炭,看来这枯树洞子下面应该是个地洞,上面被封了火,这才都被闷死在了里面。
而之前跑出去的那只应该是黄皮子的幼崽,所以才被我爷爷错当成了“大眼贼”。
纵然是多年的老猎户,但是见到当时那情景也得反胃,骚腥恶臭的,纵使他再饿也没了胃口,况且这好几十条黄皮子摆在面前,怎么能让他不想起那些民间传说?越是琢磨,我爷爷就越觉得后脖颈子直钻凉风,于是便慌忙点了火把,匆匆忙忙的寻着道路下山去了,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第二天竟然就发生了这么恐怖的事情。
回过神儿来后,我爷爷瞧着自己吐出来的那些脏东西,怎么看怎么像是那树洞子里面烧过了的炭灰,还有那气味……
听他说到了此处,我太爷爷已经气得不行,他瞪着我爷爷,想骂,却骂不出口,而我爷爷也好不到哪去,他脑袋上的汗珠早就开始往下掉,于是便对着那老瘸子不住哀求道:“大哥,大哥,求求你,救救我吧,我是不是被黄皮子给坑了?”
老瘸子思索了一会儿后,便有些无奈地回答说:“你也真有能耐的了,一般人上山躲都躲不及,你竟然给来了个大围剿……不过,这事儿倒也有些蹊跷。”
“大兄弟,你就明说吧。”我爷爷叹了口气,然后又望了望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一眼,他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了,只盼这瘸子能为他们指一条明路。
老瘸子想了一会儿后,才慢慢讲道:“据我所知,‘五路仙兵’之中,黄家的心路最窄,如若招惹了它们,必定马上报复,不会等你第二天,而且它们的报复手段也不会这么轻,那可是数十条性命啊!而且……”
讲到了这里,老瘸子便转头又看了看我爷爷说道:“你说的那个姓乔的猎户,应该是昨天帮忙拽你的那个人吧,他不是斗鸡眼么?怎么又斜视了?”
对呀!!
我爷爷这才注意到这一点,那乔猎户不早变成‘乔斗鸡’了么,怎么昨天看见他的时候他还是斜愣着眼睛?而且他那身衣服,好像是十几年前的衣服,天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我爷爷脸色煞白地说道:“难道,昨天的老乔就是脏东西变的,它要害我?”
邵瘸子见我爷爷这么说,便回答道:“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能够确定的是,你这次招惹的东西是个大祸主。”
听他这么一说我太爷爷这才回过神儿来,他是农村人,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这些事的其中利害,眼下自家独苗遭此大劫,怎能不让他感到恐惧?于是他老泪纵横地对着邵瘸子哀求道:“求求邵先生救救我儿子吧,咱家就算倾家荡产也会报答先生……”
没等我太爷爷说完,那老瘸子便摆了摆手然后打断道:“既然遇见了,我就一定会帮,我不要钱,只要管我顿饭就行,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留在你们的村子里,我已经上了岁数,走不动,也不想再走了。”
说完这些让人有些听不懂的话后,老瘸子便转头望了望窗外,此时正是天色暗淡日落西山,而我太爷爷虽然不明白他这话有什么玄机,不过具体意思他懂了,毕竟这年头逃荒的人太多,这老瘸子是想在本村扎根。
于是他慌忙对那邵瘸子一拱手,然后感激地说道:“谢谢邵先生,邵先生放心,我在这村子里边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只要先生帮忙,明天我就找队长,让大家帮衬着盖间房子给先生,以后大家都在一个村住着,还都能有个照应什么的……”
别看我太爷爷是个老农,但是这话里面也有点玄机,意思再简单明了不过,只要救我爷爷什么都好说,前提是能救的情况下。
不过邵瘸子却没有太在意,他依旧望着窗外的天色若有所思,只听他用依旧十分平静的语气淡淡地说道:“能帮上的忙我一定会帮,但这还要看你儿子自己的造化,而且我说了别叫我先生……非要用土话的话,叫我‘二神儿’,或者‘帮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