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田禾 日期:2014-07-12 11:13:41
《就这样慢热地活着》里,作者田禾通过漫无目的地行走去解读自己。有时,只是停下来闻植物的味道,然后转身走开;有时,随便搭上一列最快开动的火车;有时,又像最真诚的朋友,听自己忏悔傲慢和无知。
卸下向世界对抗的戾气,去拥有不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和无需声张的厚实。不做遥不可及的梦,避开无事时过分热络的人际,使得生活少些负担和承诺。
何必要用一个模子去度量生活的价值?
作者简介:
田禾:独立作家。鄂西南土家族。现居杭州。新浪微博:@田禾田禾
目录:
序:就这样慢热地活着
PartOne不想随便以一种基调定格人生
哪个才是本来的自己
每走一步路都受时间所控
火车、人以及开往远方的路途
离开旧有群体,我们独自流浪
行走及其所遇到的,略显苍凉
他们习惯爱上戴着光环的人
用一种隐秘而自我的方式洗心
苦旅之中,观者与被观之物皆有灵性
种一片没有烦恼的人生花园
去仰光,奔向更开阔的人生
PartTwo像呼吸一样,顺从自己的节奏
趁我还不够老
就着微弱的光去尝试序:就这样慢热地活着
PartOne不想随便以一种基调定格人生
哪个才是本来的自己
每走一步路都受时间所控
火车、人以及开往远方的路途
离开旧有群体,我们独自流浪
行走及其所遇到的,略显苍凉
他们习惯爱上戴着光环的人
用一种隐秘而自我的方式洗心
苦旅之中,观者与被观之物皆有灵性
种一片没有烦恼的人生花园
去仰光,奔向更开阔的人生
PartTwo像呼吸一样,顺从自己的节奏
趁我还不够老
就着微弱的光去尝试
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独特的舞步
有时,我喜欢前方充满未知
那些遥远的故事,总是讲不完
在最得意时摔倒,对太阳失望
那颗要出行的种子再次发芽
日落之后,我的天空染上色彩
年轻的人们都向往远方
暗藏在心底很深的秘密
唯一的限制,只是你的想象力
在路上时,他们是另一张面孔
没有余力之时,专注一个方向
身处黑暗中,也熟悉阳光
能让自己平息的,永远是觉醒
PartThree大多数人走在易放弃的路上
怀着一颗质朴纯真之心
我们都难得逃开世俗欲念
山和人都有巅峰与低谷
音乐是力量,茶是禅
大多数人走在易放弃的路上
植物知道岁月的答案哪个才是本来的自己
不想沦为芸芸众生的人只需做一件事,便是对自己不再懒散;他应听从他良知的呼唤:“成为你自己!”
——尼采
生命总是被束缚着。
我们每个人每一次看似不经意的出行,并不具备真正意义上的单独存在,都是各种因缘聚合而成。可能它让你在心里做了很久的挣扎、筹备、抉择,以及内心故事或情绪经验的累积,导致的出逃之念达到冲动极限时,又契合了个人时间、物质上的充裕等等条件才能达成。
所谓的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其实是一段很长很长的心理蜕变之史。
我不是一个特别会表达的人,或者说是不太习惯用语言去诉说自己。当我身处繁华都市钢筋混凝土丛林之中,在各种陌生人群和机动车之间穿梭时,身体里无时无刻不在诞生出无法预知的出逃闪念。那是对现有生活状态和身心的极度厌倦。
谁不想丰满地活着?
人需要提醒自己跳出固有姿态。巴乔曾是一名站在世界足球之巅的球员,当他从绿茵场上走下来时,并没有依赖名声,而是悄悄远离世界足坛,一反常态地在他的家乡安静地过着隐居生活,跳出人们对他的固有印象。
他说,那才是他本来的自己。
哪个才是本来的自己?
脑海中闪现着自己过去人生中,曾经决绝地跳出固态的瞬间。
十五岁时,有了第一次离家出走。那年我上初二,长得瘦小而黝黑。暑假我常常独自坐在山头,埋头不语,看着清江河里的船只。内心里幻想着那些船能带自己去远方。每天重复,再一头扎进农田里,汗流浃背,别人都夸我是村里最勤奋的孩子。
缘于贫困和封闭,每天被父母呵斥着到山上去做农活。伴随着身体上的劳累和心理上的绝望,有一天终于忍受不了了,决定离开。于是靠双脚坚毅地从偏远闭塞、没有公路的小村庄走到清江边,然后沿河坐船,花了三天时间才跑到从未去过的小县城。以为那里是真正的彼岸。
那是十五年的空白成长里我第一次看到很多的汽车、楼房,第一次看到外面的人群,也似乎是第一次坐船。在街道上,我忍受着一个孩子真正的慌张、饥饿以及新鲜好奇。
然而,身无分文且又年少无知的我在县城汽车站茫然无措,最后只能选择退缩返回。途中路过一家新华书店,衣衫褴褛的我跑进去瞎逛,发现有两本书自己想要,又没有钱买,于是将它们挟在衣服里试图偷走,不料出门时被店员识破。
我瞬间吓得呆若木鸡、满脸苍白,然后在店员的大声责骂中仓皇逃跑,结果被马路上一辆三轮车撞倒在地,差点儿没命。
这给我的人生上了很重要的一课,以致于长时间思索着贫穷、不劳而获和代价。
后来,我扒上一辆巴士坐到了清江码头,对一位船长撒谎说钱包被偷了,欺骗着他的善良,请求他解救我。我也的确无路可走,只能撒谎。好心的船长将我收留。晚上他出去打牌,让我独自在他房间睡觉,我看到抽屉里有很多钱。某一瞬间,贫穷的心里又涌起过诱惑,但最终控制住了自己,没有打破那个善举。
这个细节我印象深刻,也庆幸那颗罪恶的种子终究没有发芽。
次日他安排我免费坐船回家。多年以后,每当我路过那个码头,总会想起曾帮助过我的好心船长,以及那个年少出逃而又未遂的故事。也许,那颗永远渴望远方的心正是从那里有了第一次起航。
十五岁出逃没能成功,但人很难脱离欲念而存在。从少年时起,我就注定是一个无法安于现状的人。每时都在为奔赴一个不一样的自己而准备着,每时都有一颗渴望远方的闪念之心。
十六岁时,我终于光明正大而彻底地离开了家。
那天,天不亮我就出发,背着一个破背包,怀揣着父母四处奔走借来的学费和村里所有人满满的期望,去了一个对他们来说很遥远的小城市继续求学。母亲送我走了很远很远的泥巴山路。分别时,她笨拙而又有序地从穿在最里层的衣服口袋里,扯出一叠经过层层包裹的私房钱强塞在我手里。一直到车启动,她都没有说话,只是流着热泪沿公路一直追赶着大巴车跑了很久很久……我看着她那时还算年轻的身影从车后窗慢慢变小。然后我又坚定地转过头,随着大巴车一起走出了大山。
从此,我的生活轨迹发生了无法预知的变化。
一直到现在,这个画面还时常浮现在脑海中。每当我脆弱无助或遇到挫折时,总拿它来激励自己内心的那个勇者。而当年那个年轻的母亲,早已年过六旬。她常常默默地张望着村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