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丹 日期:2016-02-11 12:30:56
“揭秘大明”系列再度出击!这是让您放不下的**本正史读物!要了解明朝大太监,只看这一本就够了!获得中国社会科学院、 北京大学历史系认可的十分可读相当可靠的明史读物!跟着北大史学博士走进朱家大院,大明百名大太监一把抓!为啥是太监率领了刺杀建文帝突击队为啥“天使”公公们频频降临朝鲜为啥东厂初建时只有一位大太监为啥说张太后差点儿杀了王振《万历十五年》 《明朝那些事儿》 它们可都没告诉你!
本书简介:
本书主要考证揭秘明代太监的隐秘故事。明代不为人所知、所熟悉的太监非常之多,他们的出身、生活、对政治的参与以及相互之间的复杂关系,足以写出一部明代太监的全史。但本书不是一部研究制度的书,而是以小说的笔法串起一位位大太监的传纪故事。在章节上,不会按照一人一传一章的方式来安排,而是按“历史事件中的太监”来写他们的故事,会有一些主要的太监“牵头”,而引出更多的太监。作者是我国明代宦官研究界的领军人物,著有我国著名的宦官史料整理典籍《明代宦官史料长编》,本书内容亦是建立在前书详实的史料基础之上,但繁琐考证及史料分析内容将大为减少,更具史料的“融入性”和人物形象的塑造,可靠且生动的“揭秘”带来了相当的可读性。
作者简介:
胡丹,网名“皇帝不称朕”,北京大学历史学博士,三峡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中国明史学会会员,主要研究明、清史及历史文化传播。长期活跃在中国史研究的科研一线,同时致力于历史文化的普及工作。所著“明宫揭秘”系列白话历史作品,在天涯论坛的“煮酒论史”版发表后,立即以其扎实的史学功底、犀利幽默的笔法、丰富的想象力、厚重的历史感和随处绽发的新见吸引了大量读者。作者亦被多家媒体誉为令人期待的新锐历史作家。
目录:
第一卷谁是明代第一个“大太监”
第一章特务头子是宦官001
第二章惑主的奴仆006
第三章“清宫”突击队013
第四章宦官的选择024
第五章太监使团027
第六章“采花”天使035
第七章挑拨惨杀044
第八章乘隙投石060
第九章身败名裂075
第二卷这是一个“太监”繁荣的时代
第一章相面大师眼中的燕府群阉087
第二章三位“下西洋”的云南同乡102
第三章西行,北进!111
第四章林中之鹰:初设东厂116 第一卷 谁是明代第一个“大太监”第一章 特务头子是宦官001第二章 惑主的奴仆006第三章“清宫”突击队013第四章 宦官的选择024第五章 太监使团027第六章“采花”天使035第七章 挑拨惨杀044第八章 乘隙投石060第九章 身败名裂075第二卷 这是一个“太监”繁荣的时代第一章 相面大师眼中的燕府群阉087第二章 三位“下西洋”的云南同乡102第三章 西行,北进!111第四章 林中之鹰:初设东厂116第五章 厂卫并行123第六章 营建新都:宦官建筑师135第三卷 仁宣盛世,太监去哪儿第一章 宦官弑了仁宗皇帝?141第二章 激变一方148第三章 少爷必待家奴扶156第四章 宣宗打“阉虎”164第五章 自宫潮起179第四卷 权阉出场:“国老”王振第一章 初露峥嵘186第二章 王振其人189第三章司礼监的机遇195第四章“三杨”的失败203第五章 王振事迹辩证210第六章 王振之死及身后事235《大明那些九千岁》这部书建立在作者坚实的史学功底之上,相信一定会嘉惠于喜欢明史的读者们。中国明史学会会长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商传 胡丹博士对明代宦官的研究,深化了明代政治史乃至中国古代史的研究。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所明史研究室前主任、研究员万明 学术成果向大众读物的转化,是历史工作者的责任和应当承担的工作。《大明那些九千岁》,有新材料、新观点,可读性强,是一次成功的尝试。中国明史学会副会长 北京行政学院教授高寿仙 “采花”天使朱棣即位后,加强了对东西两边(辽东与甘肃)的经略,在永乐初年,先后派出太监刘顺(刘通之弟)和王彦(王狗儿,黄俨义子)出镇辽东,并差出大批宦官,到关外活动,在北方大镇的经营与开发上,宦官渐居于主导地位,其中最为典型的例子,便是都知监太监亦失哈率领船队和大批军士,直抵松花江和黑龙江流域,在东北的极边建立奴儿干都司。与明朝辽东接壤的朝鲜,顿时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对于大明的属国朝鲜来说,她最主要的敌人,是北边的女真人与南边的倭寇,称之为“北虏南倭”。但如何处理与大明的关系,也是一件错综复杂的事情。虽然自朝鲜立国,即确定了尊大明为宗主的国策,但由于两国壤土相接,在部分地区还存在领土纠纷,所以朝鲜既对大明表示尊重,在对明关系上主张“至诚事大”,但同时也保持着一定的防范心理。当昔日镇守北平的燕王即位后,立刻升北平为北京,对东北地区的军事渗透和控制明显加强。对此将如何应对?朝鲜感到颇为棘手。这时太监黄俨奉诰命来了,一些大臣向太宗大王李芳远进言:“黄俨,是皇帝宠幸的宦官,如果请他代为奏请,使我国世子能娶到大明公主,则将为我国之幸。”在元代,高丽王室与元帝长期联姻,元朝皇帝有一半的高丽血统,这使两国保持了非常紧密的联系。典故是现成的,李芳远一数,便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项。于是在接见黄俨时,将这个想法告诉了他。黄俨立刻道:“何幸、何幸!”表示将奏明皇帝,成此好事。可黄俨奉使再来时,一个字也没提及此事。李芳远不便打听,想来不会是黄俨健忘,一定是永乐皇帝不同意,将此议否决了,黄俨只好闷了嘴儿,回避这个话题。李芳远想此事是自己主动提起来,却不想热脸贴个冷屁股,忒无面子,很后悔当时举动仓促,便也不再理会此事,为世子择定了前总制金汉老家的女儿。永乐五年(1407年)六月,黄俨又来了。李芳远想,当初是他亲口向黄俨提的婚,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如今世子已经定婚,却不可不知会他。可是话怎么说,必要动些脑筋。最后李芳远派右军同知总制李玄给黄俨带话:“皇帝待臣(李芳远)甚厚,臣欲亲自上京朝谢,但不敢委弃国事而不顾。世子年已稍长,且已娶亲,欲令世子代臣朝见。”在奏请派世子上京陛见时,捎带着把世子订婚的事说了出来。等于向黄俨通报,先前联姻帝室的请求不再作数了。黄俨也没别的表示,只是道:“甚善”——好得很!此事被检校汉城府尹,即王京汉城的地方长官(相当于京城的市长)孔俯知道了,他秘密地对李玄道:“世子今将入中国朝见,若先行吉礼(指婚礼),似为未便。我听说帝女公主未嫁者有二三人,倘若我朝能够连姻帝室,虽北有建州之逼,西有王狗儿之戍,何足畏哉!”他仍建议推动两国联姻,使朝鲜从中获得实际好处。李玄认为孔俯之议有理,遂一同去找王妃的父亲,也是世子的外祖父骊兴府院君闵霁,希望取得他的支持。闵霁态度模棱两可,推说:“这不是我该知道的事情。”孔俯只好去找参赞议政府事赵璞、刑曹参议安鲁生商议,这两位都表示赞同。李玄道:“我们去找黄天使,这么对他说:‘曩因多事,误传殿下之言,世子实尚未定婚。’”这明显是欺骗天使。虽然众人觉得,世子如果能娶一位明朝公主,对朝鲜最有利,但一则世子实已定亲,再则国王也放弃了结婚帝室的想法,还是应该先做通国王的工作。于是他们再去找老国丈闵霁,希望能走后妃路线,说服国王。可是闵霁不同意,而国王身边的近臣无咎、无疾也道:“此事未敢启达。”认为此事太过敏感,不敢过问。可孔俯等人反复相劝,言之不已,闵霽没办法,只好把球传出去,他让赵璞去听听老臣左政丞河崙怎么说。没想到河崙对此大加赞赏,对闵霁道:“若得大国之援,同姓异姓,谁敢作乱?乱臣贼子,何由作乎!前朝大元公主釐降我国,百年之间,内外无虞。世子能娶一位公主,那是再好不过了。”河崙让赵璞与参知议政府事郑矩,去找领议政石璘和右政丞赵英茂商议。可是宰相石璘打起太极,他道:“我老了,不再参议国家大政,今于此事,何敢独断!”赵英茂则称:“上意已定,何敢复有他议?”这两位虽然都表示不愿参与,可也没认真反对,更没有将此事告诉国王。可见在廷大臣对于和明朝联姻,多是乐见其成的。正当一些大臣背着国王私下活动,而议论未决时,他们的密谋被国王知道了。 世子如果能娶到一位明朝公主,将极大改善与巩固与大明的关系。这在天朝经历一场严酷的战争,改朝换代之后,尤显重要。为什么太宗大王李芳远对太监黄俨提及“老王”与“病王”那么敏感?只因朝鲜对“征燕”战争是出了力的,该国多次应建文帝的要求,采取以物换物的形式,向朝廷一方输送了大量的战马和耕牛等物资。朝鲜没想到,战争竟以“改天换日”那样一种方式结局。昔日的燕王、今日的永乐皇帝,会不会记仇?黄俨提起被李芳远强行逼迫退位的太祖李成桂、定宗李芳果,是否是永乐帝报复朝鲜的先声?李芳远为此颇为忧惧。朝鲜君臣都明白,朝鲜与大明之间的不信任,需要通过某种方式加以修复。在这样的背景下,两国联姻,显然具有积极意义,对朝鲜非常有利。所以李芳远很爽快地接受大臣的建议,当面向黄俨提出,请下降一位公主为本国世子妃。然而黄俨嘴上虽然同意了,但从此没了下文。骄傲的李芳远也不愿巴巴地追问,就放弃了原先的计划。可是臣子不甘心,所以在宰臣赵璞以及汉城府尹赵俯等人的积极运动下,一些大臣开始背着国王,试图私底下促成此事。但这样一件符合朝鲜国家利益的大事,却不符合一个人,或一个家族的利益。未来王妃的父亲金汉老以为已稳当当做上了国丈,却突然起了变数,他在探知大臣的密谋后,非常恐慌,连忙向国王做了报告。李芳远得讯,勃然大怒。大臣们的行动,无疑是对国王权威的挑战,通过宫廷政变上台的李芳远对此不能容忍。“世子已经订婚,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了天使黄俨,怎好又改口不承认呢?国体何在!这是儿戏吗?”他立刻下令,将赵璞、孔俯等人抓起来鞫问。与大明联姻的计划至此正式搁置。“结婚中国,予所愿也。”李芳远表示他并非反对“结婚上国”,只是有着更为深切的担心。首先,“尚虑夫妇相得,人情所难”。民间夫妇,情投意合、举案齐眉者尚且不多,何况是作为政治利益交换的政治联姻?当然,世子或公主幸不幸福,属于“人情”的范畴,而人情、人道、人性等等,于政治利益相比,不足挂齿,所以李芳远虽然以“人情”开题,但他还需要更充分的理由。他道,如果两国缔结婚约,则“必中国使者往来络绎,反扰吾民矣”。自古东道主难当,与朝廷沾了亲的东道主,尤其难当!是亲戚,就得走动,但走动频繁了,必然劳民。这是李芳远表示不能与明朝结婚的第二个理由,“人民的福祉”又被拈来做了挡箭牌。与明朝联姻,是否就能保障朝鲜的利益呢?李芳远对此也无法认同。他说,元朝末年,元顺帝娶了朝鲜奇氏为后,奇氏满门贵盛,最后仍不免“一门杀戮无遗”。有奇氏的悲惨样板在那里,攀高枝,与帝室缔婚,“安足保乎”——真的就有保障吗?李芳远连连道:NO NO NO!其实,李芳远引元顺帝奇皇后的故事,属于强说。那奇氏因为自家女儿在元朝做皇后,志得意满,骄奢淫逸,又遭到高丽国王的猜忌,从而造下灭族大祸。这与朝鲜王室与明朝皇室联姻,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呢?李芳远最后才点出问题的关键,他道,朝鲜真正的自存、自保之道,不在于通过联姻、更深地依托大明这样的外在条件,而在内部“君臣一体”,惟其如此,“国乃治安”。可是赵璞等人是怎么做的呢?他们背着主上,私相聚会,图谋大事,却故意瞒着本王,我孤家寡人一个,将和谁一起“为治”呢?李芳远明确告诉大臣,此事不可再提,为此,所有预事者都遭到了惩罚——虽然只是意思一下的薄惩,但包括老臣河崙在内的一些人还是丢了官。太宗大王借此案剪除了那些对他个人缺乏忠诚的臣子。其实李芳远真正担心的,是他篡逆来的权力是否稳固。朝鲜太宗大王行事婉曲柔和,与明朝永乐皇帝作风之强硬粗暴,虽然所弹者为“异曲”,却有“同工”之妙。 “尚”明朝公主之争平息十个月后,永乐六年四月,太监黄俨又来了,这已是他第五次出使朝鲜。朝鲜他走得最勤,基本上是一年一次。与黄俨同来的,还有宦官田嘉禾、海寿和韩帖木儿。海寿是燕府旧阉,此时任御马监监丞。此人出身潜邸,与皇太子朱高炽的关系较为密切,在皇上北巡期间,他经常奉旨,来往于北京行在与南京监国之间,充任朱棣父子的信使。 田嘉禾,是浙江温州平阳县人,如果单看他的籍贯,似乎是一个汉人,可是此人原名哈剌帖木,是个蒙古名字,因此可能是所谓“达达人”,即蒙元势力退出关外后,留在内地的蒙古人。田嘉禾在幼年即入燕府供事,据王府术学顾问袁忠彻说,他“达时务,善机变,宠遇过隆”,在靖难之役中,多立奇功,仕至尚宝监太监。袁忠彻是相学大师,在他的相学名著《古今识鉴》一书中为田嘉禾留下一笔,形容他的相貌:“形貌修癯,言语清亮,面洁白而鼻隆齿露,目视眄,刀鸣鹤形也”。用大白话来说,就是田嘉禾身材瘦长,仿佛一只仙鹤;音吐清亮,犹如刀鸣;面皮长得白,大鼻子,有点龅牙;爱用眼白瞧人,这并非因为他自负清高,瞧不起人,而是眼睛有点斜视。田嘉禾在明实录中没有只言片语,而在朝鲜《太宗大王实录》里保留了一些活动的记载,这是因为田嘉禾在永乐初年曾多次出使朝鲜,并在永乐八年担任正使,但田嘉禾的记事至此亦告终结,很可能他在此后不久就去世了。考虑到黄俨、田嘉禾和海寿三人身份的共性,则朝鲜籍宦官韩帖木儿很可能也是朱棣潜邸出身的宦官,否则出使外国这等好事,怎会落到他头上?几年前韩公公曾出访故国,捞到不少好处,这一次,还乡团又回来了!其兴奋之态,绝对比恶霸胡汉三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一个标准的宦官使团,其正使、副使都是宦官。随团的还有一个小文官,名叫奇原,做着尚宝司的尚宝。此人姓奇,不知与元顺帝奇皇后之族有没有关系。如是,则他也是来走亲戚的。自永乐皇帝即位,遣使朝鲜者频繁,往来于鸭绿江、辽东、山海关与北京一线的使者,不绝于路。太宗大王李芳远听说此次来的天使,几乎都是宦官,心里咯噔一下。他有不好的预感,但他没法猜出这支阉人使团的目的。但“天使”来了,不管是带把儿还是不带把儿的,作为属国,都不得不尽心接待。李芳远率领百官,在大明使团驻地慕华馆亲自迎接,并组织了热烈的欢迎仪式,让多次光临的太监黄俨再次感受到那熟悉的,令他舒服、愉悦的宾至如归的氛围,他指着道路两旁穿着盛装,载歌载舞,高呼“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群众(“结山棚,陈傩礼百戏”),对初来乍到的田嘉禾道:“国王对天朝之至诚,于此可见了。”田嘉禾嘴里“嗯、哪”地应着,一对大斜眼转个不停,贼亮的眼光,像美国机场的安检X光机,专门往穿着抹胸韩服、梳着大髻的朝鲜女子脸上、身上扫描。黄俨见了,嘿嘿笑道:“田老弟,你真是尽心王事啊!”天使黄俨一行由太宗大王李芳远陪同,进入宫城景福宫,在此宣读敕书。黄俨站在相当于明朝奉天殿(即今太和殿)的正殿勤政殿的丹墀之上,高声朗读敕书,国王及群臣跪在庭下敬听。敕书对不久前朝鲜向明朝出口3000匹马表示感谢,赐国王花银40个,每个重25两,总计1000两;另外还有纻丝、素线罗各50匹,熟绢100匹。李芳远拜敕罢,徇西阶走上殿前露台,在使臣前跪下,听黄俨口宣圣旨:“恁(你们)去朝鲜国,和国王说,有生得好的女子,选拣几名将来。”李芳远听罢,吃惊地“啊”了一声。因为圣旨没有文字,出自黄太监的口宣,他听不懂汉语,直到一旁的翻译重复了一遍,他才把头垂下,满脸讶异的神情。 原来以黄俨为团长的外交使团,不远千里,伪装来嘉奖朝鲜国王,其实是来征索美女的!黄俨前几次来,除了永乐元年那次是赍送冕服,另外两次,一次是求铜佛像,一次是求佛舍利,都是替皇帝行私,没想到这回竟然求起美女来啦!这是泱泱上国应为之事吗?这是英明伟大、睿智神圣的天朝皇帝应为之事吗?天子为满足雄根处的欲望而提出无理要求,作为臣仆之国,朝鲜不敢拒绝;可是,进献美女在儒家伦理上说不过去,自古以来,向诸侯索取美女,从来都是那些王八蛋的昏君做的混账事。永乐皇帝这么做,是要将自己等同于桀纣、周幽和隋炀吗?一时间李芳远的脑海里,暴君、亡国之君、昏君盘旋而出,可是仓卒之际,他不敢质问皇帝此举的道德正义性何在,也不敢质疑黄俨口传圣旨的真实性,只好叩头道:“敢不尽心承命!”算是应下了。随即朝鲜全国性的选美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这期间,开国之王、国王的父亲太祖李成桂于六月去世,举国服丧,使选美工作一度停顿。黄俨等人顿在朝鲜无事,便同田嘉禾、海寿、奇原等人去游金刚山,直到七月下旬才回来,然后联袂去见国王。还在服丧的李芳远很厌烦这几个选美节目的大评委,托以得了“瘇气”(瘇通肿),不见他们。九月里,明朝派来祭吊“老王”的使臣来了,正使是都知监左少监祁保,仍是一名宦官,副使为礼部郎中林观。监丞海寿闻讯前往丰海道迎接,大概他闲久了,都憋出病来了,脾气大得很,在碧蹄驿因为地方官供应不如意,竟然鞭打了京畿都事曹由仁、程驿察访柳善、杨州府使李扬、高峰监务郭廷府等官员。朝鲜举朝震惊,却是敢怒不敢言。因为“迎天子之命”,不可穿凶服(即丧服),李芳远换上冕服,率领群臣在汉城西门外新建的慕华楼迎接天使,然后释去冕服,改着素服,戴乌帽,手执白扇,在使臣所居太平馆宴请祁保、林观二人。总之又是一番馈赠和劳烦,不必多言。到十月份,“处女”终于选齐了,李芳远亲自陪同太监黄俨、田嘉禾,在景福宫对进入总决赛的选手进行复选。最后的入围者一共5名,由黄俨亲自评定等次,以已故典书权执中之女权氏为“年度总冠军”,其亚、季军及以下依次是任氏(前典书任添年之女)、李氏(前知永州事李文命女)、吕氏(司直吕贵真女)、崔氏(水原记官崔得霏之女)。这几个十来岁的女孩,马上就要送到大明的后宫,供皇帝享用,不同凡“享”了。李芳远除了赐给酒果等食物,还给她们每人缝制了一套明朝样式的彩缎服装。回到宫里,李芳远叹着气,对大臣们道:“黄俨之选定高下等第误矣。任氏直如观音像,而无情态,吕氏唇阔额狭,是何物耶?”黄俨是一个老太监,哪里懂得女人的好处?他选的这5个美人儿,李芳远作为“观众”,已经表示不敢苟同,未知受用者皇帝是否喜欢?对此,李芳远并不关心,他只希望黄太监领了这几个女孩快走,不要再回来。可这一拨天使才走了半年,第二年(永乐七年)五月又回来了。这回来的有太监黄俨、监丞海寿,都是“老朋友”,还有一位新朋友,是奉御尹凤。尹凤也是一位“归国鲜侨”,他本是朝鲜丰海道瑞星县人,洪武年间进入明宫。去年使臣回去,给他带信儿,说他妈死了,他一听,生意来啦!连忙跑到皇帝跟前哭诉,请求回国奔丧。永乐帝对宦官一向慷慨,尹凤甩了两条鼻涕,他就应了。于是尹凤跟随黄俨使团一块来了。尹凤到汉城的第三天,就要回家理丧,国王率领百官在慕华楼为之饯行,并且派汉城尹金谦为伴送使,陪他回乡,并命丰海道的最高长官都观察使厚葬其母,一切费用都由官办,可谓极尽哀荣了——谁说“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到天朝做了太监月亮就是明!尹凤在乡盘旋很久,笑纳了不少礼金和谀辞,才回到汉城,在拜谢国王后,就拿出一份他“昆季伯叔”的名单,请求国王照顾。前些年朱允端来使时,国王已慷慨地给他家亲戚封了官,尹凤举出前例,李芳远不好拒绝,只得将老尹家亲戚十余人,全部除为西班司直司正。——要我是国王呵,干脆将他一族全阉了,都送到明朝当太监去。尹凤一直活到正统年间,此间多次充任正使出使朝鲜,此话不提。还说黄俨等人此番再来,李芳远还没有出他父王三年的丧期,他穿着淡彩服色,率领百官出迎于慕华楼,将使臣迎至昌德宫宣敕。敕书是公开的文字,但没有说明朝廷遣使的目的是什么,只说派太监黄俨等人来,“特赐王及王妃礼物,至可领也”。这回的赐物比上次要重,国王是银1000两,纻丝、彩绢各100匹,马15匹、鞍2副;王妃是纻丝、线罗、银丝纱各10匹、彩绢20匹。李芳远听着这丰厚的没来由的赐物,突然想起去年黄俨来使,也是打着赐他礼物的幌子,不禁心里一动:难道皇帝又派这几只阉狗来选美?果不其然,宣完敕书,黄俨又学着皇帝的口吻,口传圣旨道:“去年尔这里进将去的女子每(们),胖的胖,麻的麻,矮的矮,都不甚好。只看尔国王敬心重的上头,封妃的封妃,封美人的封美人,封昭容的封昭容,都封了也。王如今有寻下的女子,多便两个,小只一个,更将来。”已经送去五个,永乐皇帝照单全收了,还嫌美女不够美,又让黄俨来传话,教朝鲜再选美女。永乐爷,容在下说句公道话,既然朝鲜美女不是胖就是麻,你为何纠缠不放?不好吃,就该放下嘛!您万岁爷是否忘了,朝鲜还在国丧期间,您如此不顾礼体,急色之心未免太不可救药了!看官,这是在下的话,大概朝鲜太宗大王心里也是这几句。黄俨办事,在其他方面或许皆能中万岁之心,可是他裆间少了个吊坠——这不是装饰之物——对美色这东西,一辈子看得见、吃不上,故让他去选美,确实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思,实难副“圣心”。但朱棣要在国内装“圣天子”的幌儿,不敢放手在自家锅里舀饭,只好把朝鲜这只小碗扳住,吃个没完;他又不敢令翰林院词臣撰写旨意,因为朝廷公文程序繁复,经手人多,是没法保密的,只好派他最亲密的宦官,带着他的口信,直接到朝鲜来干这老鸨子的活儿。但永乐七年五月的这次来使,黄俨、海寿行色匆匆,把话撂下就走,并不像上次那样,在朝鲜坐等美色。原来这一年春节后,朱棣即位后第一次北巡,三月间已到北京,对漠北的战事即将发动。七月,命淇国公丘福为征虏大将军,征讨北元鞑靼部。但出乎意料的是,丘福大军在胪朐河全军覆没,主将及副将一公四侯全部丧命,明军损失惨重。而就在此时,平定未久的交阯行省(原安南国)也骚动起来,多亏英国公张辅四处扑火,形势才没有进一步糜烂。所以,当黄俨在九月份再次来到朝鲜时,已顾不得督问美女之事,而是责令朝鲜尽快输送军用马匹,因为胪朐河的惨败,令朱棣恼羞成怒,他已决计亲征朔漠。此时朱棣以北征为大事,无暇在大明的后花园朝鲜征猎美色,只好暂时把“性”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