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山 日期:2016-09-12 23:01:30
《巴山女红军》是一部反映上世纪三十年代工农红军革命的长篇小说,颂扬了红四方面军妇女独立团在川陕革命根据地的苦难而辉煌的历程,宛如一部交织着欢乐与痛苦、挫折与追求的交响曲。 《巴山女红军》记录了红军历史上第一个妇女团的故事。孤苦无依的孤儿,饱受压迫的童养媳,受封建势力、宗族势力等压迫的劳苦妇女、追求解放、自由、光明的青年积极分子……因为压迫,因为共同的理想、信仰和追求,她们走到了一起,聚集在工农红军的旗帜下,斗军阀、反围剿,打土豪、分田地。她们脱胎换骨,成为敌人闻之丧胆的红军女战士。
作者简介:
远山,本名何文明,四川人。16岁参加,退伍后长期从事文学创作。发表小说、报告文学、剧本四百多万字。著有长篇小说《扬雄外传》、《青山遮不住》、《缘分的天空》《铁血巴山》等;编导影视剧四十多部。曾获四川巴蜀文艺奖(铜奖)、《古今传奇》全国优秀小说奖(一等奖)。一一队背二哥背着沉重的货物隐隐出现在这条千年古道上,领头的是一位身材魁伟、体格健壮的青年汉子。他长得宽额大脸、虎背熊腰,高鼻梁、粗眉毛,一双眼睛虽然不大,却射出两道锐利的光芒。这汉子名叫黄新民,从小随父母从南充逃荒到长池坝青杠梁,没有田地,没有房子,唯一的栖身之所是借别人的一面山墙搭起的茅棚。他妹妹活活饿死了,因为没钱安葬病逝的父亲,三岁半的二弟也被卖掉了,换回四块做棺材的木板和两升麻豌豆。黄新民不得不早早地挑起了生活的重担,还在六七岁时,他就捡柴背到长池街上去卖。二十岁时娶了一个大他七八岁的寡妇,几年后老婆病死,他无力再娶,便与七旬老母相依为命。三十岁上老母病故了,他便成了一个无依无靠、无牵无挂、名副其实的光棍汉。从此他便在这条路上当了背二哥,把长池坝的桐籽、油菜籽、生漆、药材以及各种山货背到巴中、阆中等地,再从这些地方背回桐籽油、菜籽油、盐巴、草纸以及山里人必需的生活日用品,往返行程四五百公里。背二哥日晒雨淋,风餐露宿,沿途道路凶险,更可怕的是经常有土匪强盗出没,轻者只劫了财物,重者连性命都难保。黄新民上身穿一件土白布短褂,下身是一条浅蓝色的短裤,脚下穿着一双粗草鞋。虽然被沉重的二架子压弯了腰,但他依然一路谈笑风生,声如洪钟。只听黄新民一声吆喝:“兄弟伙们,歇气吃烟咯!”众人吆嘿一声支起背架子和二架子,有的从裤腰带上解下烟锅袋,取出叶子烟,慢条斯理地卷起烟来。冯老幺、米脑壳等人则解开裤腰带,掏出家伙当众屙起尿来。四个白皮嫩肉、一脸秀气的小青年顿时羞红了脸,赶紧将行李停放在岩壁石头上,一阵小跑钻进路旁树林里去了。2冯老幺呵呵大笑道:“这四个小伙子他妈的像娘们儿一样,每次都要跑进树林里去屙尿,生怕让咱们看见了似的。黑毛猪儿家家有,又不是哪个冇得。”众人一阵大笑。黄新民说:“这四个小伙子加入咱们的队伍一年多了,一句话也不跟咱们说,只用摇头和点头来应付我们,也不知他们姓啥名谁,家住何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孬娃子说:“八成是哑巴。”米脑壳说:“哑巴也用不着怕羞呀?每次我们解手或脱光了下河洗澡,他们四人都要躲得远远儿的,我怀疑是四个不带把儿的。”孬娃子惊得张大了嘴巴:“啊——女的?”冯老幺说:“你娃胡乱说。”米脑壳诡异地笑了笑:“这还不简单,等他们回来了,按在地上撸倒把裤子给他们挎了,是公的还是母的,不一下子就明白了嘛!”冯老幺呵呵笑着:“要得要得,看看长毛了没有。”孬娃子倒是打退堂鼓了:“万一真是女的,那怎么办?”冯老幺说:“正好让兄弟伙们饱眼福过干瘾!”这时,黄新民正言道:“女人扮成男人下苦力当背二哥,天下哪有这样的怪事?各人有各人的生活习惯,再说人家这是有教养,哪像你们这些野物不顾羞耻。”孬娃子说:“先莫乱来,等下回他们再钻进树林去屙尿的时候,我悄悄跟过去看个究竟,这样既顾了他们的面子,又真相大白。”米脑壳打趣道:“那就让你狗日的先饱眼福吧。”冯老幺说:“黄老兄,咱们对个山歌吧!”“这还要得!”随着黄新民的一声吆喝,《巴山背二哥》的优美旋律,就像一只欢乐的百灵鸟,腾空而起,在密林中飞翔,在山谷间回旋,在溪流里激荡……长池河、恩阳河,我是巴山背二哥。太阳送我上巴山,3月亮陪我过巴河。打一杵来唱支歌,人家说我好快乐。何曾有过快乐处,背子重了难爬坡。冯老幺立即接过去唱道:高高的大巴山,离天只有三尺三,要想翻越巴山顶,只有背二哥的铁脚杆。背上千斤翻巴山,铁打腰杆都压弯,打双赤脚路难走,七十二道脚不干。米脑壳起哄说:“冯老幺,这种山歌不过瘾,咱俩对段荤的,给弟兄伙们解解乏。”众人一起欢呼起来:“要得,要得!”米脑壳扯起嗓子唱道:哎——莲子开花一样长,帐子里面画小郎。风吹帐动郎也动,妹见情郎心里痒。冯老幺接道:4哎——情妹长得嫩毛毛,年纪不大长这高。好比山中水桐树,一年长起两年高。水桐长大逗人砍,情妹长大逗人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