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中共北京市委党史研究室 日期:2014-08-19 13:02:22
《北京口述历史丛书:并不遥远的记忆》作为《北京记忆》的姊妹篇,在《并不遥远的记忆》即将付梓之际,我们要说,《北京口述历史丛书:并不遥远的记忆》六位主人公倾注大量心血。为读者奉献了一部鲜活的、生动反映北京当代历史的著作。他们虽然年龄相差不少,但都有着极其丰富的经历:他们虽然多数不是北京人,但都对北京一往情深,并为北京的革命、建设和改革开放事业做出了突出贡献。
目录:
从容忆往
往事回顾
人生经霜始绚丽
北京记忆
真诚面对人生
志远记叙我骑着车,后来又遇到高小的同学,跟他一求证,果然,因为“读书会”抓了很多人。我赶紧绕道回家,母亲看到我大吃一惊,马上催促我离开,抓了两个清明节祭祖的“枣蛋”放我书包里,哭着说:“家里没钱,你自己想法子找地方躲起来。只要过了黄河就安全了。”迫不得已,我只得离开学校,在县汽车站我遇到了同样逃出抓捕的席荆山。我们去陕西华阴县农具厂找我的姐夫李剑豪,看他能否帮忙找工作,李剑豪在闻喜做过督学,与席荆山相熟,但李剑豪对我们十分冷淡,说华阴找不到工作,要我们去西安。
我们到西安仍然找不到工作。席决定去甘肃,我只好再去找姐夫。第二次又到华阴,姐夫训了我一顿,他抽鸦片,不仅不给我钱,还要我给他钱。没办法,我只好将借来的五块大洋给了他。他一时高兴,还带我上华山赶了一次庙会,尽管那时我为生活和出路忧心忡忡,但险峻的华山还是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两天后,姐夫带我去找他在42师军械处的父亲,看能不能找一份工作。我这时才想起我二哥也在42师一个营里当文书,于是跟着去了驻地大荔县,最后给我补了个看护兵。要我去三原县等缺。等了三个月,也没补上。这时,刚好杨虎城的西安绥靖公署军医处在西安办军医训练班,要从部队招考一批老护士,我因为有文化基础,学过外语、生物等课程,顺利考上了军医班。
军医班的伙食由公家负担,每月还可领7块大洋。生活一有着落,我就开始找党的关系。运城师范的同学李艳河,此时正在杨虎城十七路军当兵,他知道我到后,便从驻地三愿县赶来看我。我们重逢在西安,非常兴奋,他跟我说军医处卫生队中有个班长彭大海是党员,他已跟彭大海介绍了我。我可和彭大海联系,我们要利用各种机会,宣传党的抗日主张,扩大影响,根据情况输送一些党员或进步青年到部队中来。
这一段,我从一朋友那里偶然接触到世界语,便萌发了学习这门新语言的热情,当时很多人不懂世界语,用世界语搞秘密工作、传递信息,对我们搞革命工作,尤其做地下工作很有好处。因此,我白天在训练班上课,晚上就学习世界语,还在《工商日报》上创办副刊“我们的语言”,宣传世界语和新文字、新的世界观。我还带着训练班的学员晚上一块学世界语,军医处处长便把训练班集合起来训话;“你们这些穷小子,学好医,一辈子饭碗都保住了,还想学什么世界语作外交官!以后不准再学!”没想到,他还真说对了,我20多年后还真当了外交官。上世纪80年代末,我去西安,还去看这位军医处处长,他已经离开部队,是西安市工商联主任了,他开玩笑说:“被我说中了吧,我有预见性。”与此同时,我约了两位朋友,创办了《更生》半月刊,反映腐败现实、民众苦难,宣传抗日主张。1936年7月,我因《更生》稿件被捕,被押送到绥靖公署军法处,被投入又脏又臭的牢房,脚上戴着最重的八斤重脚镣。牢房对我逼供信,我死活不改口,只说自己是学医的,根本不知道共产党,投稿只是为补充生活不足,完全不知道这犯法。他们没法,只好把我押送去西北剿匪司令部军法处。军法处的法官是东北大学的毕业生,同情抗日,我向他解释自己学世界语是公开合法的,我不是共产党,不是共青团,不是左翼联盟组织。法官只是笑了笑,宣判我无罪释放,对《更生》发行人樊仰山以违背出版法罚款释放。樊仰山后来告诉我,《更生》筹办款是杨虎城将军秘密提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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