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声皖 日期:2014-08-28 08:25:12
《一代帝师》由江声皖所著,《一代帝师》前半部的高潮出现在朱升与韩柳青的故事中,在徽州所特有的理学环境里,两人演义了一场富商小姐与穷儒生;银楼离异媳妇与潇洒智多星;落难女朝奉与纯情儒侠之间跌宕起伏、浪潮汹涌的爱情戏剧。而戏剧的发展却又戛然转变于两人对恩人陈大囡的一句承诺,使浪漫的情感既服从于理学的道德准则,又继续心心相印、相辅而行。
小说的最高潮发生在后半部。乱世之间,在争雄的义军首领中,被当时的徽州人视为精神领袖的朱升选择了“能约束部下不胡乱杀人”的朱元璋,并献上“九字策”。而只读了一年书的朱元璋也正对族祖朱熹的理学敬慕有加,把宗族长辈朱升视为知己和师长。从此朱升成为他思想上的引路人、军事谋略上的指路人、人才引荐上的开路人、政治礼制上的筑路人、后勤供给上的补路人。
小说的结尾描写了朱升的隐退,使他成为唯一自觉躲开洪武帝屠刀的开国元勋,为这位历史人物的睿智和洒脱披上了一层既有光环围绕而又诡秘殊形的轻纱!
作者简介:
江声皖,婺源人,1947年生,毕业于原徽州师范中文专业。曾任《黄山》杂志文学编辑。现任安徽省广播电视大学远程教育研究所特约研究员、黄山市现代远程教育研究会秘书长、黄山市电视大学现代远程教育应用研究昕所长。多年来从事现代远程教育研究,有近百篇论文发表,在国家级核心刊物发表和在国际及全国性学术研讨会上宣讲论文20多篇,其中《开放远程教育的基本理念》被《中国远程教育学者论文选》收录;另有《徽州方言探秘》由安徽人民出版社出版。近年来涉猎孙子研究,现已有《(孙子兵法·计篇)传统注释质疑》《对(形)(势)(虚实)三姐妹篇的新解读》《用指标体系评估军力是孙子的重要学术遗产一一(孙子兵法)与(国际形势黄皮书)(美国防务报告)比较研究》《曹操“孙子研究”初探》等10篇论文在《滨州学院学报》《安徽广播电视大学学报》上发表。
目录:
楔子一富甲江南税案惊天二风流天子索命钦差三酒楼邂逅儒遇侠儒四血溅山棚朱升救友五篁墩罢市张行弹压六姐弟存心枫林有义七儒行苛严“大防”生变八“报红”逾期“破红”遗愤九“诡儒”辩道再弹别调十红颜命薄劫过遭劫十一望族之后亡国之奴十二志怀报国行若义侠十三救姐心切独闯匪穴十四天理人欲情融为一十五信义如棒鸳鸯打散十六乡村儒师心转平和十七“逼上梁山”朱升应试十八朱升解难计策三条十九侠临驿站钦差跌软二十三计圆满危转为安二十一应承春试复上梁山二十二贱贵同仇痛殴俗吏二十三无意插柳竟夺头魁二十四高中低授欲罢不能二十五欲擒故纵三管齐下二十六“猫鼠”过招逼敌就范二十七“白莲”点火“红巾”首义二十八平安突围“秩满”南归二十九临乱不惊计定“双保”三十访问难民俯观天下三十一义军不义徽州遭难三十二枭雄辈出抢称帝王三十三诚心向佛无奈从军三十四乱世群儒去从各异三十五元璋逼近华表重寻三十六一顾石门邓愈来访三十七独立城下“灯卦”促降三十八二顾石门邓愈问计三十九回兵保歙智取婺源四十群儒分列“忠”义途殊四十一三顾石门元璋获策四十二聚士从军风骚独领四十三虽拨疑云亦罪新宠四十四睿智之人行求顺势四十五占卜问天平息朝议四十六东征揲策几其神乎四十七又奉征聘一卦定战四十八年年应召得胜便还四十九仁杵伯温力促勤王五十鄱湖大战三建奇功五十一元璋封王朱升拒官五十二吴王生疑枫林就范五十三君臣论道孟何褒贬五十四洞察凶险全身而退五十五是非之地寒意袭人五十六杀气腾腾雾气袅绕 “惊天大案!”“篁墩出事了!圣上龙颜震怒。”这耸人听闻的消息像山风一样在徽州路境内吹过,它虽然不曾长脚,却通过人们的窃窃私语,走遍了徽州城乡的大街小巷,其中又特别是那篁墩的街道、巷弄、埠头和店铺。
这时间嘛,约模是公元1345年,依照元朝的年号,则应该叫它“至正五年,,吧。当时,长江以南,江西行省以东,福建行省以北的一大片地方都编在一个行省,叫江浙行省,这一带,跟中国的其他地方一样,都还是在妥欢铁木儿皇上的治理之下。
那时光的篁墩可了不得,它是徽州盆地中心地带的一个最重要的水陆码头,东边离徽州路的衙门所在地歙县县城不远,北边靠着春水河,水路可以通到绩溪;西边是休宁的地界,只要走一点点路就到了屯浦这个山区湖泊边上的屯溪渔村,屯溪村与黎阳隔江而望,而与黎阳遥遥相对的便是率水南岸的古镇鬲山;可过了休宁再向西去,就是婺源、祁门、黟县,其中黟县渔亭就是徽州通向鄱阳湖的另一个重要码头。
从屯溪村东的草市顺水下来,篁墩这个台地的南边就紧贴着新安江,水面虽不及屯浦宽阔,却向左手缓缓地转了个弯,水势一下子变得平平稳稳,船靠码头,木排拢岸都相当方便。于是,久而久之,这块地方就成了徽州府或是徽州路的交通枢纽和经济中心。有几句顺El溜,讲的是:“大大篁墩镇,小小徽州路;三省都消瘦,就数篁墩富。”篁墩倚山临水,整个集镇依两条江河形成丁字形的两条街,靠着春水河的是一条正街,细究起来,它南北走向,应该叫“道”,原本想必也是村中间的大路,它弯弯曲曲,一头还枕着黄山余脉的那一段丘陵。整个一条源里都做满了屋,粉墙黛瓦,虽然讲不得整齐,但黑乌乌的一片,顺势连着山陵上的古木和翠竹,一看就晓得是一个经历了许多代人繁衍生息的古镇。
街面上人来人往,有杂货店、南北货商号、山货庄、布店、裁缝铺、药材店、铁匠铺、金银首饰店、染坊、鞋匠铺,当然还有米店、饭馆、酒肆、客栈、妓院,总之是一应俱全,不讲比杭州热闹,但比起一般的小县城,的确是要繁华几分。
实际上,这里还不是篁墩最热闹的地方,真正称得上畸形繁华的要数它的河街,这是一条沿江而建的街道,两边都是两三层的木结构小楼,一幢连着一幢,一幢重叠着一幢,随江岸弯成一道曲线,街面一点点阔,只有正中午,日头从天上笔直晒下来,金灿灿的,才让所有的人眼前突然一亮,就像猛然看清楚了一个原本蜷曲在昏暗中的水蛇一样的妇人,妖艳、神秘,而又是那样子迷人。
其余的时光里,它都雾气缭绕,尤其到了夜晚,昏灯黑火的,每一盏油灯边上,都像是旋着一团黄颜色的光晕。好嬉的是,这时间的河街,却照样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好像比日间还要热闹。只是大家都看不真切面孔,影影绰绰的,只感觉到迎面呼出来的热气、酒气、汗气,以及混合而成的、略带着鱼腥的水草的气味,或是偶尔飘来的女人的体香和粉气。这不奇怪,因为这条河街就是由水埠码头发展而来的,这些木楼里一个门面接着一个门面,挤着的就是各色各样的木行、粮行、茶行、皮货行、瓷器店、饭店、酒馆和婊子行。只有到了挨夜边,各路的航船才会陆续在这里收帆靠岸,烧火做饭。
而搭船、押船的做生意的朝奉、伙计,撑船把舵的船老大也才会跳上岸来,赶这个被叫作“小杭州”的夜市。就连歙县府城、休宁、祁门、黟县等城乡有钱人家不学好的子弟,以及闲散在家、无所事事的后生也都时不时地相邀着来篁墩河街赶这个热闹。更有甚者,便是衙门里的那些官吏衙役们了,他们也像苍蝇围狗屎一样,三日两头就要寻借口往这里跑。
因为是人数少的蒙古人占据中原,驾驭人数众多的汉人,所以元朝的官制有它自家的特色,首先是要照顾到他们自己,就是讲,在种族排序上,这个朝廷是懒得来盖什么遮羞布的。蒙古的可汗们都是马上挥刀、弯弓射猎的武士,一根肚肠到底——直爽,要杀你,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要对你好,可以把最后一杯马奶让你喝了;痛快——话语都是挂在嘴上直白地讲,不屑于转弯抹角,更不肯憋到肚里。他们辛辛苦苦把金龙宝座抢到手里,先就把天下人分成个三六九等:自家的蒙古人自然是天下第一,上至朝廷里中书省管政事的宰相,分管吏、户、礼、兵、刑、工六部的尚书;分管兵马的枢密院、专管监察的御史;还有翰林院、宣政院,武备寺、太仆寺、司天监、太宗府等;外至行省平章、行台、宣慰使、廉访使,各路、州、县的亲民官,那笃定都必须任用蒙古人为正职,而后再按参加或降属蒙古军队的入伍时间为依据,排列色目人,即来自西域国家的白种人和阿拉伯人为第二;汉人,即南宋亡国以前便归顺蒙古的北方汉族居民为第三;南人,即原属南宋国的南方汉族居民为第四,掺杂着分派剩下的副职。这样一来,当官人的数量就比其他朝代要多了许多,好比讲,一个县,不光有县令,还设了个县尹;路,则不光有总管,又设了一个达鲁花赤的官职来监视总管,而达鲁花赤一般都由蒙古人最起码也得由色目人来担任,他掌握实权,却可以不做事,当然就更用不着负责任了。
至于这些官员的选派,元朝也有自家的一套。最初打得天下,特别是在原初属南宋的江南一带,大小官员都是从北方“南下”的,而且因为版图的迅速扩张,所派“南下”的多是素质极低的下层吏卒,或者根本就是投靠蒙古人为虎作伥的汉族军户,再加上一些南宋的降官降将。而且这些人“南下”当了官,又多是世袭,一直等到在朝当官的大儒们讲得上话了,元朝的皇帝才听从了他们的建议,算是罢了“世袭”,改为五品以下的官由行省自选,讲是叫“省选”。于是各地的官就越选越多,这就好比家族繁衍一样,一生三,三生九,三九二十七……当年“南下”的那许多官吏,先是世袭,而后又一窝蜂地走门路“省选”,尤其是徽州路的官吏,离杭州又近,走起门路来,就如同“从堂前走到厨下”,近水楼台,熟门熟路,官吏的职数就更是像耘过的“六月熟”,发棵快,小小的一个徽州路衙门,还不算同时挤在一个小县城里的歙县县衙,官吏衙役就由当初的二十几个人翻番到了二百多号人,连轿子在院子里都挤不下去,要摆到府衙对面的巷弄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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