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卢洪营 日期:2014-08-28 08:43:37
光绪二十二年四月,因为一个十七岁的姑娘,扬州城一夜之间鱼价暴涨。扬州的四大盐商、盐运使以及盐枭徐宝山,都把目光投向一场神秘的龙须宴。宴席幕后的姑娘魏仪婷,为了给死去的母亲报仇,在盐商与官僚之间斡旋。而两淮第一盐商罗千山之子罗诗承,则因爱上魏仪婷惹来杀身之祸。罗千山为救儿子,抵押了自己的商号,还被仇人连番羞辱,导致气血攻心,卧床不起。经历了这次风波之后。罗家破败不堪,罗诗承目睹了父亲受辱后,习惯于游山玩水的他性情大变,听从了父亲的嘱咐,立志重振罗家盐号,并且要报家门受辱之仇。
为此他远赴四川自贡盐场,忍辱负重,与官商盗匪舍命周旋……然而在即将成功之际。革命却突然来临,历史的涡流猛然将他从个人恩怨推向了民族大义,让他猝不及防地站在了时代的前列。
他放弃了恩怨,选择大义,然而没想到,最终他却成为历史的罪人……
作者简介:
卢洪营,男,摩羯座,AB血型,安徽人,现居深圳。互联网行业,运营、策划、营销、推广。
目录:
第一篇龙须宴
第二篇吞海井
第三篇大将军
第四篇声声慢
第五篇腥风起
第六篇马蹄荒
第七篇春宝堂
第八篇点江山
第九篇叹红颜“汝等欲享福。须投身扬州总商家(盐商)才好呢!”
——乾隆
“山海天地之藏,其有关于国计民生者,盐课居赋税之半,两淮盐课又居天下之半。”
——《两淮盐法志》
盐是古代的经济命脉。盐商在古代的奢侈富贵生活和社会地位都令人叹为观止。盐商受到社会各个阶层的拉拢,乾隆皇帝借钱给盐商做生意,袁世凯是盐商的亲家,而蒋介石本^就是盐商的儿子。清末是一个乱世。充满了盐商、官僚、匪寇、革命党、暗杀团、袁世凯、洪门徐宝山等多方势力勾心斗角的斗争。时至今日,应该有一部大书来好好书写这一段史诗。这本书满足了我的这个愿望。
——李田川杭州历史教师
这本书就像是一部跌宕起伏的大戏,在内忧外患、错综复杂的局势下,作者用悬疑手法展现大起大落的人物命运。在戏剧化的冲突中,还能带着对时代和社会的思考,让人“汝等欲享福。须投身扬州总商家(盐商)才好呢!”
——乾隆
“山海天地之藏,其有关于国计民生者,盐课居赋税之半,两淮盐课又居天下之半。”
——《两淮盐法志》
盐是古代的经济命脉。盐商在古代的奢侈富贵生活和社会地位都令人叹为观止。盐商受到社会各个阶层的拉拢,乾隆皇帝借钱给盐商做生意,袁世凯是盐商的亲家,而蒋介石本^就是盐商的儿子。清末是一个乱世。充满了盐商、官僚、匪寇、革命党、暗杀团、袁世凯、洪门徐宝山等多方势力勾心斗角的斗争。时至今日,应该有一部大书来好好书写这一段史诗。这本书满足了我的这个愿望。
——李田川杭州历史教师
这本书就像是一部跌宕起伏的大戏,在内忧外患、错综复杂的局势下,作者用悬疑手法展现大起大落的人物命运。在戏剧化的冲突中,还能带着对时代和社会的思考,让人时而心潮澎湃,也让人时而沉默下来。
——刘严落厦门公务员
罗诗承和柳准、徐宝山,这三个互相缠斗的对手,互相提防,互相利用,从不共戴天的仇人到身份的大起大落,角色的转换就如同时代的变幻莫测。而暗杀团那句“杀一人以谢天下,谋一事以救中国”,最终给这个戏剧性的时代画上了一个戏剧性的结尾,一场变革之后,罗诗承“只觉得天下事情都像玩笑,自此之后再难分出甘甜苦辣,恩怨是非”。
——余欣勇北京编辑第一篇龙须宴
光绪二十二年四月,因为一个十七岁的姑娘,扬州城一夜之间鱼价暴涨。
按说沿江的渔民理应喜不自胜,然而他们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因为涨价的鱼种不对。往年的这个时候正是鲥鱼热卖的季节,两广人常说“春鳊、秋鲤、夏三黎”,这三黎就是鲥鱼,长江三鲜之首。广东的巡抚提督们干着急却没口福,鲥鱼四到六月间溯河而上,最初的美味还是得由两淮人先尝,并且鲥鱼娇嫩,出水即亡,等运到广东的时候味道早就变了。
扬州城里的大盐商们,最喜欢派遣几条小船,雇专业的渔民,在焦山急流中张网捕捞。网是有讲究的,常捕鱼的人都知道,鲥鱼生得最娇贵,别说是见风见光,哪怕是用手碰碰鳞片,它都会立刻不动,所以苏东坡称它为“惜鳞鱼”,已经清高到一定境界了,不能用平常的网来捕。有经验的渔民都会选择用河草加蓖麻绳,蓖麻绳在里,河草在外面,好比是打了一层伪装,以鲥鱼的智力,在被捕捞上来的瞬间,绝对分辨不出来这东西是草还是网。并且河草下水之前还要用鲜活的鲫鱼刮擦一遍,以便保留鱼的腥味。这个气味也是有讲究的,因为老渔民们发现,在同水域里面,鲥鱼最瞧不起的就是鲫鱼,或许正是出于这种罕见的清高,有鲫鱼在场的情况下,它们就不会轻易死掉。
这么一来,从下网,到捕捞,到提上网,鲥鱼都能保证鲜活。而船上又早已经置办好了柴草锅釜,请好了高明厨子,提上来之后,不等鲥鱼反应,就立刻加工放到锅釜里。然后船夫迅速划桨回扬州,到平山堂的时候,鱼熟味香,盐商们刚好在此等候品味,跟亲自到焦山烹食毫无差别,还优雅从容,免去了舟艇波折之苦。
不过这一般是大盐商的做法,小一些的商人既想凑热闹尝美味,又没那么多钱撑面子,因此还是会选择比较实际的方式:等渔民捕捞回来,直接购买,活鲥鱼的价格是死鲥鱼的二十倍,如果是非常鲜活的大鱼,一条能换二两白银,抵得上六石稻谷。这一季的捕捞,就能让扬州城边上的大部分渔民过上半年舒服日子。
然而没想到,今年鲥鱼的价格跌下来了,平常不大起眼的鲤鱼和鲶鱼价格却翻了几十倍。说起来也可笑,这种跟自己生意息息相关的消息,渔民们居然还没茶馆里跑堂的知道得多,半杯茶水下肚,不免又有人开始打听起来。
“今年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帮老爷全换口味了?”
跑堂的搭眼一扫,发现说话的人不是熟客,再一看,长袍又肥又大,外面加了领衣。明眼人看得出,这种袍子是前些年的款式,叫做“一裹园”,现在时代走得这么快,别说是冲进来的西服洋装,就是长袍也早变了模样。如今扬州城里流行的是又短又瘦、带立领的半掩襟式,并且还用的是南洋来的毛料。凡是要点脸面又有点闲钱的人,早就置办了一套新款式了。如今还穿着十几年前流行的旧袍子,只能说明这人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多半是瞎折腾的菜贩子鱼贩子,最爱凑到茶馆里打听行情,还非想装作事不关己的模样。
跑堂的冷冰冰地说:“是啊,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也腻歪。”
话还没说完,脸就已经转向另一桌了。
旧袍子客官一见这反应,也知道跑堂的心里怎么想。他笑笑,等跑堂的走开两步,端起茶杯说:“小二哥,茶冷了味不浓,你给我添点滚烫的热水来。”
跑堂的一听,略感诧异,不过随即转身,提着开水壶乐呵呵地凑过来。这话其实是茶馆里的一个暗语,让你添点“滚烫的热水”,意思就是要给你点赏钱,当然赏钱也不会白给的,人家要打听的事情,你多少得弄点有用的消息出来。
移开茶壶盖,象征性地加了一点热水,再把茶壶盖上。果然,桌子上多了一两银子。数目不算太多,可也远远超出了预期,跑堂的笑眯眯地一探手,非常娴熟地用袖子一挡,银子就不见了。
嘴里立刻换了个恭敬的口吻:“这位老爷,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旧袍子客官淡淡地说:“姓丁,行五,名字也是五。”
跑堂的立刻叫了一声:“丁五爷。”
丁五也不浪费时间,继续回到主题:“你说这鲤鱼和鲶鱼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偏偏就是这两样涨了高价。”
“嘿嘿,丁五爷,你想想,这鲤鱼和鲶鱼最别致最相同的地方是什么?”
丁五摇摇头,他倒不是猜不出来,只是故意装傻,好让跑堂的能多透露两句。
“都有胡须呀!鲤鱼和鲶鱼能涨价,全凭了这对胡须!”
“胡须有什么好?”
“五爷你可能还没听说,这扬州城前些日子来了一位极漂亮的姑娘,说是有独门厨艺,有人牵线搭桥,愿意为城里的几位大老爷做一顿连皇上都没尝过的龙须宴。”
“龙须宴?就是鲤鱼鲶鱼的胡须?”
“对,据说这餐做出来,所有的河鲜海味都会失色。”
丁五皱眉:“真有那么好吃吗?”
跑堂的说:“嘿嘿,好吃不好吃,那也得看是谁做的,据说有些人吃饭,光看厨子就能看饱……”
说了这话,跑堂的又慌忙扭头四顾一圈,见没人注意这边,他这才放心下来。
丁五会心一笑,又问:“可是一顿宴席而已,怎么会一下需要那么多?”
“丁五爷,别看这只是一顿简单的宴席,花的功夫可大着呢……这么跟你说吧,炒一盘鲤鱼须,起码得需要一千根鱼须,也就是五百条鲜鲤鱼,这五百条鲜鲤鱼,还得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个头大,精神足,尤其是胡须要丝毫无损。你想想,按照这个规模买下来,扬州城有多少鲤鱼卖不光?”
“难怪,”丁五琢磨一下,“可是他们要的只是鲤鱼须,割掉了胡须,这鲤鱼还可以照样返回集市上卖的才对,总不至于直接扔掉吧?那得多浪费!”
跑堂的连连摆手:“你就别操他们这份心了,丁五爷,咱们扬州城里的这几位大老爷,愁的就是没地方浪费!”
“也对,”丁五点点头,嘴里嘀咕,“龙须宴……我还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敢夸下这般海口。”
“哟,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说到这里,跑堂意识到自己言语间有闪失,眼珠子一转,连忙补充,“不过丁五爷一看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这点事搁你这儿不算什么……”
丁五又是笑笑,不作声,喝了半杯茶之后,起身走了。
跑堂的目送他离去,隔着衣服摸那一锭银子,越摸越有感觉,不禁笑逐颜开。他摸得出神,以至于有人从他身后拍了他一下,他都没有反应,拍了第二下,他才猛然扭过头来。
这是一名爱叙闲话的熟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小开子,是不是今天热水格外烫啊?”
“原来是沈爷,”跑堂的咧开嘴说:“烫也不烫,不过意料之外的东西,多少都舒服,咱打杂的成天弓着腰听人使唤,不就是图着多来几位这样的客人嘛!”
“多来几位?我看你是不知道这人的名头吧!”
跑堂的愣了愣,点头说:“这倒是,我还不知道这位丁五爷是什么来头?看上去穷酸,出手却不小气。”
这位沈爷嘿了一声,说:“嘶马镇上的九千岁你可知道?”
“沈爷你这是拿我开涮呢?九千岁蔡标他再厉害,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沈爷放低了声音说:“今天这个丁五爷,比九千岁更厉害!”
“不可能!这年头,能比九千岁厉害的,只有一个了,哪里会是丁五爷?”
“我问你,比九千岁厉害的叫什么?”
“还用问,当然是洪门的大山主、嘶马镇上贩‘砂子’的徐宝山啊!”
“对,徐宝山是山主,而你今天见的这位老爷,就是他的三大副山主之一,丁宾狐,徐宝山做的事情,有一半以上都是他出的主意,你说他是不是比九千岁更厉害?”
跑堂的知道这沈爷虽然爱说闲话,却不是个空穴来风的人,他一听这话,心里已经开始慌了,可嘴上还是强辩:“他明明跟我说他叫丁五……”
“难道还要告诉你真名,让你一下就知道他是一个贩私盐的副仗头?”
跑堂这下是真的相信了,左瞅瞅右瞅瞅,低声问:“沈爷,我今天就是跟他说了个龙须宴的事情,不会惹什么祸吧?”
沈爷摇头:“这谁也不敢保证,丁宾狐心机不可测,万一你哪句话让他不开心,记了仇,兴许明天我再过来,你已经横尸街头了……难道你忘了,上次阮拐七是怎么死的?肠子都被拖出来了!”
“阮拐七那是背后说人长短……我这就是说一下为什么鲤鱼鲶鱼涨价,总不至于得罪他吧?”
“嘿,”沈爷敲了他一下,“你真以为龙须宴就是把鲤鱼须割下来炒炒?”
跑堂的摸着脑袋问:“不然还干什么?”
“我跟你说,这宴席绝对诡异,新来的姑娘神神秘秘,光听声不露脸,很不简单,街上早就有传闻了——”
沈爷凑到他耳朵跟前一字一句地说,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还未出口就硬生生地被吞了回去一般。
末了还说:“等着瞧,这背后肯定要发生血案。”
跑堂的腿直哆嗦,不知怎地就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