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威廉·夏伊勒 日期:2014-09-15 09:15:46
本书是夏伊勒三卷本回忆录的第三卷,另两卷是《世纪初生:1904—1930》《噩梦年代:1930—1940》。
1940年,阔别祖国十五年的夏伊勒返回了美国,继续对战争的广播报道。冷战到来,麦卡锡主义席卷美国,夏伊勒因“左翼”倾向名列《赤色频道》刊物,由此丢掉了工作,与老友默罗反目,不得不靠写作和演讲勉强度日。写作生涯起起伏伏,《第三帝国的兴亡》又掀起了舆论的轩然大波,给美德关系制造了麻烦。随着时间流逝,旧友接连故去,夏伊勒最后一次来到欧洲故地重游,看到以前心仪的街道和美食,却有心无力,无限唏嘘。
作者简介:
[美]威廉·夏伊勒(1904-1993),著名驻外记者、新闻评论员、历史学家。先后为《芝加哥论坛报》、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等媒体服务,1947年获得当时广播电视领域的最高奖皮博迪奖。著有《柏林日记》《第三帝国的兴亡》《第三共和国的崩溃》等,其中《第三帝国的兴亡》成为了研究纳粹德国的传世之作,获得了1961年的美国国家图书奖。
目录:
前言
第一篇重归故土,1945
第一章战争结束
第二章独裁者之死
第三章对犹太人的最终解决
第四章广播界的叛国者
第二篇最初两年,1945-1947
第五章旧朋新友
第六章一炮而红
第七章反共升温
第三篇扫地出门,广播生涯终止,1947
第八章旧友反目
第九章最后的重聚
第四篇潦倒的年代,1948-1959
第十章闲云野鹤前言
第一篇重归故土,1945
第一章战争结束
第二章独裁者之死
第三章对犹太人的最终解决
第四章广播界的叛国者
第二篇最初两年,1945-1947
第五章旧朋新友
第六章一炮而红
第七章反共升温
第三篇扫地出门,广播生涯终止,1947
第八章旧友反目
第九章最后的重聚
第四篇潦倒的年代,1948-1959
第十章闲云野鹤
第十一章我的首部小说
第十二章影坛处子秀
第十三章《赤色频道》
第十四章惨淡的写作生涯
第五篇“第三帝国的兴亡”:人生拐点,1954-1960
第十五章浩如烟海的档案
第十六章艰难的出版
第十七章舆论风暴
第六篇时日无多,1960-1975
第十八章一段旧日恋情
第十九章玛莎·托德的故事
第二十章政客离世
第二十一章文人谢幕
第二十二章故人驾鹤
第七篇无望无惧:迟暮之年,1975-1988
第二十三章分道扬镳
第二十四章第三共和国的崩溃
第二十五章再掀波澜
第二十六章六十年代
第二十七章苏联见闻
第二十八章重返柏林
第二十九章告别欧洲
代后记:三卷本回忆录的写作经过如果真的存在20世纪版的尤利西斯,他必是威廉·夏伊勒无疑。身兼记者、作家、历史学家于一身的夏伊勒亲眼见证了20世纪诸多重大历史事件。值得庆幸的是,他把那些事件全都用文字记述了下来……一部非凡的著作。——《休士顿纪事报》
夏伊勒先生生于美国中西部,他伴着20世纪的脚步长大,他熟知希特勒统治下的德国,他熟悉印度的甘地,他是现存世界秩序创立时期的亲历者……这部著作为读者开启了许多管窥历史渊源的通道。——《华尔街日报》
夏伊勒留给世人的绝响。对世界上的大事,夏伊勒以其独特的视角进行了大胆的报道,他让人们以非同凡响的方式记住了——因而也真正了解了——过去。——《旧金山纪事报》
在这本书里,夏伊勒讲述了一个令人着迷的故事,他向读者炫耀他的巨大成功,以及成功背后的艰辛。——《波士顿环球报》在阿道夫·希特勒执政期间的最后一年左右,尤其是最后几个月里,德国军队在俄国境内以及西线遭遇了数次惨败,对他本人和他的政权形成了威胁,随后他蜕变成了一个狂暴的、常常精神失控的人。长期指挥战争形成的紧张,战场失利带来的冲击,很少走出众多地堡式的地下指挥中心,缺少新鲜空气,缺乏锻炼,生活方式不健康,越来越频繁地乱发脾气而不加控制,最后还有,在庸医西奥多·莫雷尔指导下,每天服用各种有毒药物,希特勒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已经变得一团糟。军内一小批持不同政见者的领军人物克劳斯·冯·施陶芬贝格上校在希特勒位于东普鲁士的地下指挥部里安放炸弹,差点把他炸死,导致他负了伤。那次爆炸不仅伤及他一只胳膊,还把他两只耳朵的鼓膜击穿了,导致他常常突然产生晕眩。
东部和西部两条战线日益吃紧时,希特勒的暴脾气越来越歇斯底里。总参谋部最后一批高官的前任之一是海因茨·古德里安将军,他成了希特勒多次宣泄的特殊对象。俄国人将几个德国整编师遏阻在波罗的海一带,1945年2月13日,古德里安坚决主张将这几个整编师经由海路撤回国内,元首转过身子,直视着他。
希特勒紧握双拳,抬起双臂,由于恼怒,他两颊通通红,他浑身不停地抖动着。他站在我面前,由于暴怒和完全丧失了自制力,他彻底变了个人。每次爆发完,他总会沿着地毯边缘来回踱步,然后他会紧贴着我猛然站住,重新爆发一轮指责。他不停地尖叫,他的眼珠似
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他的两个太阳穴青筋暴胀。
有一次,为躲避希特勒挥出的拳头,古德里安的副官揪住他的制服,把他拉到了一边。
4月15日,希特勒的情妇艾娃·布劳恩从巴伐利亚来到柏林,跟希特勒住在了一起。在德国,很少有人知道艾娃的存在,了解她跟阿道夫·希特勒关系密切的人则更少,而她作为希特勒的情妇已有12年之久。为复原阿道夫·希特勒以及第三帝国在最后时日里的真实情况,我到处搜集资料。直到1945年11月,我才了解到艾娃的存在,这让我惊诧不已。我在柏林工作了那么多年,而我从未听说他们的事。纳粹党徒跟我谈到过许多所谓希特勒跟其他女人有染的事——可从来没人提到艾娃·布劳恩!根据我掌握的情况,希特勒唯一一次真爱对象是他年轻的外甥女吉莉·拉包尔。希特勒成为总理两年前,在慕尼黑期间,他把吉莉逼得自杀了。我现在知道,希特勒极有可能从未爱过艾娃·布劳恩,多数时候,他不让伊娃待在身边,也很少让伊娃前往柏林,他喜欢的无非是有她在身边作伴而已。
“在整个德国范围内,”元首的司机埃里克·坎普卡后来说:“艾娃是最不幸的女人。她一辈子多数时候都在等待希特勒。”
回国定居大约一年左右,我跟我们时代最非凡的女性之一见了面。当年我在纽约长住时,文学评论家范·威克·布鲁克斯是我的邻居,有一次,他邀请我和海伦·凯勒共进晚餐。当初远赴印度的我曾经迫切地想见甘地,除他以外,我这辈子唯一迫切想见的人就是海伦·凯勒。像其他人一样,我熟悉她的故事,可我从未真正相信过,她的故事竟然都是真的。我完全无法相信,由于严重疾病,19个月大即丧失视觉和听觉,随后变成哑巴的孩子,怎么可能通过教育学会了读书、写作、交谈!远不止如此,她最终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成了拉德克里夫学院的优等毕业生,成了文学和历史学大家,还成了精通多种外语的大师!这样的成就简直让人无法想象。当然,海伦·凯勒的成功不仅因为她有天分,也因为她遇到了天分极高的老师和伴侣,首先是安妮·苏利文,尔后是约翰·梅西夫人,后者在海伦只有7岁大时接手了她的教育,并且一直陪伴她,直到梅西夫人1936年过世——当年海伦·凯勒已经56岁。接替梅西夫人的是另一位非凡的女性,波莉·汤姆森小姐。
1947年初,我们在纽约东区一家饭馆见面那一晚,波莉·汤姆森小姐始终伴随在海伦·凯勒身边。我突然意识到,海伦·凯勒是个举止优雅的美人,我意识到这一点之前,我们早已沉浸在忘我的交谈中了。不幸的是,我一直未能找到关于那一晚的日记。回忆那一晚,我只能一部分凭借记忆,一部分借助海伦·凯勒事后写给我的一封动人的信。被她的人格魅力和敏捷的思维所吸引,我事后才回忆起我们是如何交流的。如今我记得,当时我无法完全理解她的话。她说话用的是假嗓(毫无疑问,她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导致她说出的话含混不清。因而汤姆森小姐总是要重复她说过的话。有时候,在我说话时,汤姆森小姐会在凯勒的一只手上变换着手法进行敲击。由于凯勒是个感情丰富和渴望交流的人,我们的交谈常常变得热烈,每到这种时候,凯勒会把她的手指贴到我的嘴唇上,通过读唇理解我说的话。
凯勒自称,我在柏林播音期间(以及爱德华·默罗在伦敦播音期间),她是我的“热情听众”,这让我颇感意外。她还说,她特别想知道,在纳粹德国那些漫长的岁月,我究竟是如何度过的。当然,实际上她无法听到我们的播音,波莉·汤姆森利用她们称之为“手语字母”的敲击方式向她进行转播——即,在她的一只手上敲击出我们所说的字。
我渐渐意识到,凯勒的双手不仅十指修长,而且敏感,那双手是她与外界交流的关键所在。与其说她通过读唇与人交流,莫如说她通过十指敲击的手语密码接收信息和传达信息。有一次,她说:“从我2岁至今,除了睡觉,我的双手从来不休息。它们意味着我身外的世界——它们是我的两眼、双耳,它们是传达我的想法和美好愿望的渠道。”
还在晚餐现场时,我就惊讶于凯勒怎么那么快就明白了大家交谈的内容,而且,她表达想法也快得出奇。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交流得非常顺畅,多数时候,我完全意识不到她和汤姆森小姐一直在以快如闪电的速度敲击着对方的手。汤姆森小姐转达她的说法时,不仅会借助对方在她手上的敲击,还要借助对方的发音,唯有她能听懂凯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