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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介绍

史学与红学


作者:唐德刚  日期:2015-02-02 14:41:06



论中国大陆落后问题的秦汉根源,当代中国史学的三大主流,海外读曹雪芹的“文化冲突”,杀一个文明容易建一个文明很难……《史学与红学》收录了史家唐德刚在史学理论、研究方法和红学方面的札记共计十七篇,论及史学与文学的关系、小说与历史的关系、海外中国作家的本土性、汉字拉丁化等议题。作者认为,“文史不分”是传统东、西方史学异曲同工之处,优秀的史学著作往往也是卓越的文学精品,主张史以文传,避免僵硬执拗地治史,并强调社会科学的重要性。书中细述李宗仁回忆录成书过程的篇章,可见其在口述史学方面用功之深,作者对《红楼梦》里避讳问题的集中讨论和“以经读经”分析曹雪芹的“文化冲突”的文章也颇有创见。《史学与红学》谈的是重大的历史事件,由于唐先生的文笔有文学笔底,写得灵活,因而让读者不忍停下来,这就是文学笔法的功劳。后来跟史家唐德刚打过笔仗的夏志清先生十分看重“唐派散文”,称其为“当代中国别树一帜的散文家”。
  作者简介:
  唐德刚(1920—2009),安徽合肥人。国立中央大学(重庆)历史系学士,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纽约)硕士、博士。曾先后任职于安徽省立安徽学院、哥伦比亚大学、纽约市立大学,长期从事历史研究与教学工作,并对口述历史的发展贡献良多。著有《袁氏当国》、《段祺瑞政权》、《李宗仁回忆录》、《胡适口述自传》、《胡适杂忆》、《史学与红学》、《书缘与人缘》、《五十年代的尘埃》、《战争与爱情》等,包括历史、政论、文艺小说多种,及诗歌、杂文数百篇。唐德刚教授了不起的地方,是他能超越辛酸,在七十岁退休之后,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做一个倔强的单干户,单打独斗地写晚清、民国史,在八十岁中风生病之前,完成了《袁氏当国》、《李宗仁回忆录》、《胡适口述自传》等著作。这些书出版后大受欢迎,居然还有盗版!唐教授当年辛辛苦苦搭了架子要建立的“第三势力”虽然未能拔地而起,最后无疾而终,但他所写的史书在普通读者“民国史阅读书单”上,却恐怕是排在“第一”。历史学家必须公正,必须敢言,否则历史学家就不能得人敬重了。唐德刚教授是一位让人敬重的历史学家,即以公正和敢言见称。
  目录:
  序(胡菊人)
  自序
  当代中国史学的三大主流——在中国留学生历史学会成立会上的讲辞原稿
  中国前途在中国人
  文学与口述历史
  小说和历史——1988年6月7日在台北耕莘文教院讲稿
  也是口述历史——长篇小说《战争与爱情》代序
  海外中国作家的本土性
  论中国大陆落后问题的秦汉根源——1987年在西安“周秦汉唐史学研讨会”宣读之论文
  清季中美外交关系简史
  撰写《李宗仁回忆录》的沧桑
  桃园县的“下中农”
  《通鉴》与我——从柏杨的白话《资治通鉴》说起
  从“人间”副刊谈到台湾文艺
  杀一个文明容易建一个文明很难——对汉字拉丁化的意见序(胡菊人)自序当代中国史学的三大主流——在中国留学生历史学会成立会上的讲辞原稿中国前途在中国人文学与口述历史小说和历史——1988年6月7日在台北耕莘文教院讲稿也是口述历史——长篇小说《战争与爱情》代序海外中国作家的本土性论中国大陆落后问题的秦汉根源——1987年在西安“周秦汉唐史学研讨会”宣读之论文清季中美外交关系简史撰写《李宗仁回忆录》的沧桑桃园县的“下中农”《通鉴》与我——从柏杨的白话《资治通鉴》说起从“人间”副刊谈到台湾文艺杀一个文明容易建一个文明很难——对汉字拉丁化的意见前人著史后人评——在中华民国建国史讨论会上的发言《红楼梦》里的避讳问题——《胡适口述自传》译注后按曹雪芹的“文化冲突”——“以经解经”读《红楼》之一海外读红楼《红楼梦》实是我国小说走向现代化文学的第一部巨著。她没有受外界——尤其是西方作品的任何影响;其格调之高亦不在同时西方乃至现代西方任何小说之下。岂非特作者曹霑,天才突出,花样翻新,亦是传统农业经济之社会逐渐向现代化工商业都市转移之自然成果。曹氏亦如百余年后继起之胡适、鲁迅,是时代潮流冲激下之英雄也。
  ——唐德刚
  我同德纲兄的友情是从1939年开始的,到现在整整七十年。……这样长期而且深厚的友情,不仅使我有资格说“我的朋友唐德刚”,而且的确使我受益不浅。德纲兄真是“博学多闻”、“学贯中西”。他的文采使你看了文章之后一定知道那是他写的,因为没有人会写出那样精彩的文章。他的谈吐尤其内容丰富,妙语连篇。同他谈一次,胜读十本书。
  ——马大任
  《红楼梦》实是我国小说走向现代化文学的第一部巨著。她没有受外界——尤其是西方作品的任何影响;其格调之高亦不在同时西方乃至现代西方任何小说之下。岂非特作者曹霑,天才突出,花样翻新,亦是传统农业经济之社会逐渐向现代化工商业都市转移之自然成果。曹氏亦如百余年后继起之胡适、鲁迅,是时代潮流冲激下之英雄也。——唐德刚我同德纲兄的友情是从1939年开始的,到现在整整七十年。……这样长期而且深厚的友情,不仅使我有资格说“我的朋友唐德刚”,而且的确使我受益不浅。德纲兄真是“博学多闻”、“学贯中西”。他的文采使你看了文章之后一定知道那是他写的,因为没有人会写出那样精彩的文章。他的谈吐尤其内容丰富,妙语连篇。同他谈一次,胜读十本书。——马大任犹记得在二十多年前,我曾为唐先生的散文集《五十年代的尘埃》写序,那时我还在《明报月刊》工作,正是精力最旺盛的壮年时期,此后历经《中报》和《中报月刊》,再经《百姓半月刊》,至今退休在温哥华,真是岁月沧桑。如今读唐德刚先生这些文章(《史学与红学》与《书缘与人缘》),感到像是读历史一样,然而又不像是在读历史,却是像观剧一样,慨唐德刚先生写历史犹如重现人物和事件,使读者读来有如亲眼目击。这是很不容易的,这种成就,来源于唐先生也喜欢文学,并且也曾从事文学创作,像他早期所写的散文,也就是《海外论坛》上的文章,便是他的文学创作,收在《五十年代的尘埃》一书里。现在这本《史学与红学》则是学术著作,谈的是重大的历史事件,由于唐先生的文笔有文学笔底,写得灵活,因而让读者不忍停下来,这就是文学笔法的功劳。——胡菊人唐德刚之所以那么受青睐,乃在于他的身上没有学院派的方巾气,那种工匠式的知识卖弄。他是一个智者,是一个有历史感的史学家。他好发议论,好为人师,好作惊人之语,虽偶有过头,但正是吸引人的魅力所在。史学倘若离开了智慧女神,岂非一张苍白的验尸报告?唐德刚的文字,汪洋恣肆,纵横千里,放得开,又收得拢,形散而神不散。难怪中国文学史的权威夏志清教授评价他是“当代中国别树一帜的散文家”。史学是唐德刚的专业,文学是他的爱好,与他可以匹敌的,大概只有李敖。——许纪霖【胡菊人序言】唐德刚先生把他的文章交远流出版,承出版社的游奇惠小姐叫我写序,我答应了。此次出版一共两部,就是《史学与红学》与《书缘与人缘》。犹记得在二十多年前,我曾为唐先生的散文集《五十年代的尘埃》写序,那时我还在《明报月刊》工作,正是精力最旺盛的壮年时期,此后历经《中报》和《中报月刊》,再经《百姓半月刊》,至今退休在温哥华,真是岁月沧桑。如今读唐德刚先生这些文章,感到像是读历史一样,然而又不像是在读历史,却是像观剧一样,慨唐德刚先生写历史犹如重现人物和事件,使读者读来有如亲眼目击。这是很不容易的,这种成就,来源于唐先生也喜欢文学,并且也曾从事文学创作,像他早期所写的散文,也就是《海外论坛》上的文章,便是他的文学创作,收在《五十年代的尘埃》一书里。现在这本《史学与红学》则是学术著作,谈的是重大的历史事件,由于唐先生的文笔有文学笔底,写得灵活,因而让读者不忍停下来,这就是文学笔法的功劳。在本书里,特别有《文学与口述历史》的文章和《小说和历史》的讲稿,据唐先生的见解,历史和小说是很难分别的,以鲁迅所创造的阿Q为例,社会上本来并无阿Q其人,可是又似乎是实有其人,每个中国人都有阿Q的特性,所以唐先生说:“历史是根据实人实事所写的社会现象,小说则是根据实有的社会现象而创造出的虚人虚事,二者是一个铜元的两面。”唐先生创作了一部六十万字的长篇小说《战争与爱情》,记述的是他的友人所说的大陆见闻,都是实人实事,只是格于这位友人的要求,不能用真名和实地,从1985年6月1日开始,在纽约《北美日报》连载。这是唐先生所言历史与小说有时候不可分的证明,因为除了人名和地名之外,所说的都是事实,完全符合唐先生所说“小说则是根据实有的社会现象而创造出的虚人虚事”的通则。《战争与爱情》这部小说,是说中国大陆上的人和事的,充满辛酸与离奇,而本书实质上却不是小说,而是论述,但论述当中却可读性甚高。其中《论中国大陆落后问题的秦汉根源——1987年在西安“周秦汉唐史学研讨会”宣读之论文》,尽管是在西安,但唐先生仍照直讲话,极为难得。例如说:“‘阶级斗争’,便是中世纪‘上帝’这一绝对真理的延续。概念既然绝对化,只容‘信仰’,不许‘探索’,则科学就变成了神学。”这样大胆地说话,是要有学术求真的勇气的。唐先生是历史学家,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及纽约市立大学教书,而在哥大之时负责口述历史的工作,曾获胡适、李宗仁、顾维钧等亲自口述其生平,这是非常有价值的。本书收辑有《撰写〈李宗仁回忆录〉的沧桑——〈李宗仁回忆录〉中文版代序》,撰述《李宗仁回忆录》事成及出版的经过。李宗仁能有机会畅谈他的历史故事,成为他晚年最重视并乐于做的事情。如果不是唐德刚先生主其事,李宗仁能够畅所欲言、深自欣慰的机会就没有了。李宗仁与中国有非常密切的关系,唐先生做了很有意义的工作。《李宗仁回忆录》是唯一有中文稿的,其他人,包括胡适、孔祥熙、陈立夫、顾维钧、张发奎、蒋廷黻、陈光甫、蒋彝、吴国桢、李汉魂、何廉等人的口述自传,均无中文稿,这是唐德刚先生个人循李宗仁之请,在正常英文撰述工作之外的“额外工作”。然而,无论英文稿还是中文稿之出版,都经过相当的周折,作者在文中已经详细地说明了经过,在此就不复述了。不过,有一点不能不叙述,那就是李宗仁的口述跟胡适的绝不相同。胡适是一位“无征不信”、“九分证据不讲十分话”的大学者、考据家,所以他向唐先生所讲的话,绝大部分是可信的,可以照录的。但李宗仁的口述却不然,他“信口开河,不能入书”,但他有坚强的信心,认为自己所讲的无一不可以写下。这就要唐先生先做说服的工作。唐先生用了极大的耐性,心平气和,转弯抹角,慢慢解释,把与史实不符的地方,全给他“箍”掉了,再就可靠的史料,改写而补充之。最初因为箍得太多,李宗仁有点怏怏然,但是经过唐先生的耐心解释,他后来也接受了。我们可以想象,这一定费了唐先生的许多工夫,只有像唐先生这样精通近代史而又有资料可以稽查的人才能胜任,否则,口述历史的人又怎能心服口服呢?除了对《李宗仁回忆录》的成书过程作了清楚的交代以外,有篇文章也值得一提,这便是《杀一个文明容易建一个文明很难——对汉字拉丁化的意见》一文,这是唐先生的讲演,是由汤晏先生整理的。在这篇讲演中,唐先生是反对汉字拉丁化的,认为“这是大胆假设,但没有小心求证,太夸大了,太渲染了。这种说法,我以前相信,但自从哥伦比亚大学转来纽约市立大学教书后,就不再相信了”。唐先生举出了很有说服力的例证,是令人钦佩的。其中以羊字为例,英语里羊总称为sheep,公羊叫ram,母羊叫ewe,山羊叫goat,羔羊叫lamb,羊毛叫wool,羊肉叫mutton,中文我们一看词便知词义,但在拼音文字里便各个词不同,令人难以记认。而且主张汉字拉丁化的理由是方块字不能搞计算机,唐先生认为这个理由似是而非。唐先生这篇演讲作于1981年的年末,计算机之汉字化已经实现。唐先生以幽默的口吻说:“如果一定要废汉字,则办法很多,但汉字拉丁化或拼音化方案是最不足取的一种办法,是最坏的一种途径。因为创造一个拼音文字很难,不如来学一种现成的拼音语言来得更方便。”这最后一点意见是主张消灭中文、否弃中文了,当然为唐先生所不取。本书还有多篇文章未及一一介绍,如论述《红楼梦》的著作,如论读《资治通鉴》,以及论《中国时报》“人间”副刊,及桃园县的“下中农”的生活,等等,都是极可一读的文章。前面说过,唐先生文笔好,极枯燥的题目也写得十分动人,容易阅读,这种优点是极难得的,而每篇每个问题都是为人所关心的,足以为我们解惑,这是唐先生的高明之处。2003年8月25日温哥华【唐德刚自序】记得胡适之先生以前告诉我他读书和作文的要诀。他说读书有心得,一定要写下来;写下来之后,才能变成你自己的知识。胡老师这句话真是深得我心,因为我自己很早便有相同的体验。回忆自己的青少年期,我识字不久,便由双亲和塾师的引导,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写日常见闻和读书札记很自然地就会变成日记的一部分。真的,写日记、札记最能帮助记忆;纵是忘记了,也能一索即得。写读书心得的小品,其内容有的是选自人家的著作,有的则是自己的意见。世态所见既多,书又读得五花八门,札记也就写得七零八落。长的札记往往变成一篇小论文,乃至自我欣赏的小创作,最短的则可能只是一两句隽语名言。阅读的范围渐次扩大到古今中外、文法理工,那么下笔的兴趣也就随遇而安了。抗战期间读大学,害了“发表欲”,每把这些小札记分类编纂,然后按其性质,分别向有不同好恶的报刊上去投稿。这些小稿件,往往也被一些有好心肠而又有相同好恶的编辑采纳了,并寄来少许稿费。在那一碗猪肝面便立刻可以减轻夜盲的岁月里,小小的稿酬实在是大大的鼓励——漂母一饭,终生难忘。大学毕业后,在海内外也做过一阵子期刊编辑什么的,助编、合编、轮编、主编都干过。值得一提的是,50年代之末,在民主圣人胡适之的策动之下,我们十来个硕士博士者流,为着宣扬民主、提倡新学,曾在美国纽约办了三年的中文月刊叫作《海外论坛》,由大家“轮编”。那时海外作家既少,又发不起稿费,本社社员停笔不写,外界就拉不到稿子。为赶印刷限期,轮编者就只好自己动笔了。最糟的稿荒时期,有时甚至从头到尾、从社论到副刊,往往出于一人手笔。在这一窘迫情况之下,有写杂文习惯的人就可大派用场了。我们筹办《海外论坛》的原始目的,本是针对时艰,提倡民主。这家小刊物,虽然胡适之、雷儆寰诸前辈对它都呵护备至——雷先生竟把它列为《自由中国》的海外姊妹刊,但是《论坛》的本身确是一桩很痛苦、很深刻的失败经验——它失败的基本原因是起于中国知识分子不能民主合作的传统劣根性。古人说:“既不能令,又不受命,是绝物也。”事实上正相反。中国知识分子之“绝”,是我们对下既能发“令”,对上也善于“受命”,可是我们彼此之间却不能平等合作。我们平等合作的结果必然落得个“拳脚交加”(像台湾今日的“立法院”)或“按铃控告”。所谓“中国知识分子”,事实上个个都是单干户。单干户找不到“伙伴”(company),组织不了“公司”(company),《海外论坛》也就关门了。“提倡民主政治?”我们生为中国知识分子,“我们配吗?”——这问题太大了,学问太深了。哪是“全盘西化”这四个字可以解决得了的?个人自惭不学、自惭浅薄,也就不再造次以汉语来写“时文”了。是“失败主义”在作祟吧,一停笔便几乎停了二十年!二十年不是个短时间。任何一种文字,你如丢下二十年,重提笔杆你会觉得这支笔其重无比;用这支重笔你也会写得别字连篇。既然拋荒二十年,为什么又重董旧业、再作冯妇呢?这就不能不感激刘绍唐、胡菊人这两位与我有“相同好恶”的大编辑了。绍唐最初派给我的是一项中文翻译工作:他要我把早期用英文写的《胡适自传》翻译成汉语。这项翻译工作,我原先是不想干的。但是这位长于辞令、善于派工作的刘传记却说,胡适是位历史人物啊!也是你的老师,别人如把他的英文自传译糟了,你不好说,同时对你也不太好。我仔细想想,绍唐之言实在大有道理,心里一直很矛盾(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翻译自己的著作上),最后还是承担下来了。一翻两年,竟然变成刘传记“野史馆”内的“野史作家”了。“野史”原是写不尽的。在绍唐兄不断地鼓励和领导之下,胡适传记之外,想到适之老师“写下来”之遗训,历年治史心得,一时亦竟如脱缰野马,一发难收,十余年来又写了数十万言。这些不成系统的随笔札记之作,值不值得选辑成书、保留下来?我自己一直也是很矛盾的。个人数十年之所学,不及先师适之先生之什一。胡适二十来岁便暴得大名,思想已成定型,从心所欲不逾矩,一辈子没有变动,死而后已。然而我这个不争气的学生,虽已年逾古稀,而思想却时时“逾矩”。个人学殖浅薄固然是主要原因,然数十年来历经忧患,国破家亡,阅历之多也一言难尽,而古今中外,名儒硕彦又插架琳琅,做到老、学到老,我掌握了几家学说呢?值此诸子蜂起、百家争鸣的开放年代,余小子如不知轻重,自觉对国事民生已找到答案、自己思想已有定型,岂非妄自尊大?我个人虽不敢说像梁任公“今日之我与昨日之我挑战”,然在此十年千变的大时代中,不断观察、不断思考、不断摸索、不断读书的求答案心情,则数十年未稍辍也。既然尚在摸索,难成一家之言,则“藏之名山”亦且大可不必,自出选集就更是犯不着了。此吾心理之所以矛盾也。但是人毕竟是社会动物,你自己个人之外,还有家庭、亲友和社会大众对你的影响。刘绍唐先生是我的挚友、编者和发行人。多少年来,他一直要为我出版“唐氏四书”(因为他已替我出了三本书);而我个人则因为事忙人懒,始终把好友诤言当成耳边风,没有抽出时间和他认真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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