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雅克索雷 日期:2015-03-09 19:27:45
长久以来,法国大革命的历史一直被禁锢在意识形态的坚冰中:完全的赞美或彻底的憎恶成了看待它的两种思维定势,而关于它的神话则世代流传。
半个多世纪之后,法国政治生活的变化以及大量学者的工作为这段历史带来了新的视角,它不再被过度地神圣化或妖魔化。著名近代史专家雅克索雷展现了这些新颖的观点及其引发的争议,他洗清了覆盖于大革命之上的意识形态尘垢,让那些激动人心的事件以本来面目呈现在我们面前。
正如理查德伯恩斯坦在《纽约时报书评》法国大革命二百周年纪念版封面文章上说的:“索雷的拷问,问对了方向。”
从未有过比法国大革命更伟大、更源远流长、更酝酿成熟但更无法预料的历史事件。——亚历西斯德托克维尔(AlexisdeTocqueville)
法国大革命既使20世纪的欧洲成为一个革命的欧洲,又使其成为一个无休无止的反革命的欧洲……大革命几乎像圣经似的瞩望着20世纪。——费尔南布罗代尔(FernandBraudel)
本书包含了关于法国大革命所有你想知道和所有你想问的事。索雷知道有一个法国经历了大革命,另一个法国则只是从中幸存下来。他的论证方式绝无偏袒。阅读其文字实属一种享受。——尤金韦伯(EugenWeber)
作者简介:
雅克索雷(JacquesSolé)巴黎皮埃尔芒戴斯弗朗士大学近代史荣休教授。1975年到1985年,任布基纳法索瓦加杜古大学历史和考古系主任。著作另有《十八世纪美洲和欧洲的革命》、《笔战者贝勒》、《西方近代史上的爱情》、《基督教神话:从文艺复兴到启蒙时期》、《南特赦令颁布时法国新教徒和天主教徒的辩论》、《娼妓业的黄金时代:从1870年至今》、《南特赦令被撤销的思想根源》、《1500年的妇女:特鲁瓦主教区的日常生活》、《最美丽的爱情史》等。
目录:
英译本序言
导言
第一部分大革命的深层次起因
第一章大革命是启蒙运动的胜利吗?
第二章大革命是专制主义的失败吗?
第三章大革命是资产阶级的胜利吗?
第四章大革命是平民革命吗?
第二部分大革命的进程合乎逻辑吗?
第五章大革命的失控可以避免吗?
第六章大革命是意识形态之战吗?
第七章恐怖统治有其逻辑吗?
第八章独裁不可避免吗?
英译本序言
导言
第一部分大革命的深层次起因
第一章大革命是启蒙运动的胜利吗?
第二章大革命是专制主义的失败吗?
第三章大革命是资产阶级的胜利吗?
第四章大革命是平民革命吗?
第二部分大革命的进程合乎逻辑吗?
第五章大革命的失控可以避免吗?
第六章大革命是意识形态之战吗?
第七章恐怖统治有其逻辑吗?
第八章独裁不可避免吗?
第三部分大革命是决定性的变革吗?
第九章大革命创造了一个新的国家吗?
第十章大革命塑造了一个新的社会吗?
第十一章大革命是一场文化的革命吗?
第十二章大革命留下了什么意识形态的遗产?
结语
年表
注释
索引
前言(媒体如发表,需先取得授权)
英译本序言
尤金韦伯
在这部实用的概要性作品中,雅克索雷呈现了你想知道的关于法国大革命的一切,提供了你应该提出的一切问题。
从1789年以来,大革命的相关描述和诠释便源源不断。随着1989年的来临,涓涓细流变成了湍流、大河与洪涛。三级会议召开两百年后,每天都有一篇或多篇关于那个重要年份(媒体如发表,需先取得授权)
英译本序言
尤金韦伯
在这部实用的概要性作品中,雅克索雷呈现了你想知道的关于法国大革命的一切,提供了你应该提出的一切问题。
从1789年以来,大革命的相关描述和诠释便源源不断。随着1989年的来临,涓涓细流变成了湍流、大河与洪涛。三级会议召开两百年后,每天都有一篇或多篇关于那个重要年份及后续发展的论文问世。甚至专家都无法跟上现有和即将发表作品的节奏。对于业余爱好者来说,他们很难去芜存菁,区分基本的和次要的东西。经过大量思考、再思考和讨论之后,是时候回顾一下我们对大革命的了解,并审视我们的立场。本书不是对大革命的重新诠释,而是对当代主要相关立场的介绍和比较。这正是它大受欢迎的原因。
索雷回避了理论,因为理论往往具有自证性。使用理论的人不得不证明,事件以某种方式发生了,这是因为它们必须那样发生。它们发生了的事实证明它们注定要发生,并显示了理论家所提出理论的正确性。偶然性、选择、概率和男女个体的干涉被无视,仅仅被当作必然性浪潮上的小舢板。索雷偏爱更加务实的方法,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他经常引用法国人所谓的盎格鲁-撒克逊史学家(主要是英国人),后者喜欢把大革命分解成一系列无序的个体、地区,以及派系间的冲突、对立、自主行动和诉求。这种方法使我们无法一劳永逸地去解释一切,但能让我们更加接近纷繁的日常现实。
只需扫一眼本书的
目录:
,你就能发现这样做在实践中意味着什么:各篇标题使用的不是肯定句,而是疑问句。耳熟能详的解释有多少合理之处,含有多少水分?大革命是启蒙运动的顶峰吗,拿破仑是最后的开明专制君主吗?或者它只是浪漫主义的先兆,拿破仑只是马背上的浪漫主义者?大革命反映了多数法国人的愿望,还是少数人的幻想和狂热?如果说启蒙精神是精英主义的,那么从罗伯斯庇尔到列宁的激进革命者也都是精英分子。既然如此,民众究竟是反对还是支持大革命呢?这些“民众”又是何人?无论他们是谁,就我们所知,这些人首先考虑的似乎是自身的利益(地区的、特定的、个人的和家族的),仅仅是不情愿地顾及政客们所谓的普遍利益。
特定利益和普遍利益间的关系看上去就像革命程式和民众需求间的联系那么薄弱。革命者标榜美德、奉献和公民精神。法国大众所面对的却是贫穷、饥饿、暴力以及和贫困同样普遍的恐惧。1789年,王国40%的人口依靠救济生活,即五分之二的男性、女性和儿童。革命热情对此几乎无能为力。一边是日益增长的人口,一边是资源的不足,两者间的平衡总是岌岌可危,直到19世纪晚些时候人口下降后才得以解决。
索雷认为,大革命没能改变穷人、妇女或儿童的命运。它也没有开创一个理性时代。大革命提出了公民平等、民族主权、公共自由和世俗政府等远大原则,但在实施过程中,这些原则面对更多的是阻碍而非支持。那么,它是否至少推动了社会平等,遏制了米拉波所谴责的上层歧视下层的风潮呢?恰恰相反,它创造了一种被批评者归咎于法国人的所谓平等:变得和你的同伴一样好意味着把他打倒在地。
大革命的目的是反对专制,还是旨在让专制更加高效?如果说它是一场反抗贵族压迫的资产阶级起义,那么谁又是贵族呢?它是由资产阶级还是他们的继承者完成的?事实上,在推动革命和革命性改变方面,贵族和非贵族同样重要。索雷暗示,大革命非但不是一场资产阶级的胜利,反而促成了资产阶级的贵族化;这正是资产阶级想要的,通过大革命,其中那些更成功的人比在君主制下更快地达到了目的,而且人数更多。因此,与其说1789年标志着人民主权的开始,不如说它拉开了富人主权的帷幕。在旧制度下,代表财富的不是马克思所说的工业革命先驱,而是地主和城市有产者;在新制度下,这样的情况得到了延续。大革命非但没有加速工业变革,反而延缓了它。
大革命让国家统一,还是使其分化?人们是因为意识形态而站队,还是政治口号激化了旧有的分歧以及家族和社群矛盾?旧有的冲突(如农民和市民,新教徒和天主教徒)通过新的手足精神得到了解决,还是变得愈发激烈?阿列克谢德托克维尔让我们注意到了温和语言和暴力行动间的反差。断头机出于人性、效率和平等考虑而被引入(路易十六亲自参与了刀锋形状的改进),但良好的意图却为恐怖铺平了道路。实现民主之民主化的决心很快走岔了道,偏离了人道主义的方向。对统一的过度坚持演变为排斥或铲除异己:一致性的诉求成了对不同意见的谴责。和“蓄意破坏”一样,18世纪90年代诞生的“恐怖”、“恐怖统治”和“恐怖派”等字眼专门被用来描摹大革命所造成的破坏。
大革命是否代表了断裂?毫无疑问。它的目的是对时空进行革命性的改造。在几年的时间里,官方取消了每周七天和每天二十四小时的划分,代之以更加“合理”的十进制划分法。甚至月份也获得了“花月”或“雾月”这样引人遐想的新名字。维持得更长久的是新设的行政实体,它们取代了弗兰德尔和勃艮第等历史区划。1789年以来,法国上演了多次革命,但新设的省和后来作为各省治所而建立的省会一直未受挑战。革命对人们生活的影响更加深远:各地的风俗、方言和度量衡被国家的度量衡、国家的有效立法和统一的国家语言所取代。地方的特殊主义和特权被取消。已经式微的古老奴役和不平等制度被废止。臣民成了公民。君主制被消灭了。
由于创新如此激进,革命经历如此痛苦,以至于像托克维尔这样的评论者没能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大革命同样是早前潮流的延续,法兰西共和国和帝国完成的是君主制的未竟目标。中央集权得到了加强,官僚队伍变得更为庞大,行政机构变得更加无孔不入,当局对新公民的控制超过了昔日对旧臣民的。最终,延续和改变的结合似乎在三色旗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白色象征王室,红色和蓝色象征革命的巴黎。
就这样,大革命没有像它所梦想和承诺的那样消灭国家,或者结束人对人的剥削,或者消除社会和经济的不平等。国家的权力非但没有像许多法国人所希望的那样减小,反而得到了加强;作为大革命爆发动因的税收提高了;男性号称获得了自由和平等,事实上却受到更为严格的监控,而且分化更加严重;在新的法律下,女性比1789年之前更加不自由和不平等。巴士底狱被攻陷后,政治犯的数量反而达到了大革命前从未有过的水平。
事与愿违的原因之一可能是参与者过于年轻:18世纪90年代最著名的人物都不超过40岁,而拿破仑等人更是只有20多岁。卡米耶德穆兰死时34岁,丹东35岁,罗伯斯庇尔36岁,圣鞠斯特27岁。比年龄更重要的是经验的欠缺。成功领导了17和18世纪革命的英国和美国绅士们都是公共事务的老手。法国人则不是,他们中很少有人来得及积累起足够的经验。
有一项革命创新尚未得到充分重视。随着大革命的雪球越滚越大,随着反叛者提出镇压和控制阴谋活动,随着恐怖引发了报复,统治阶级开始面对此前只存在于民众中的暴力和残忍。长久以来,他们的思想、生活方式和哲学一直与日常生活中的大部分残忍和羞辱绝缘,现在却再也无法忽视这些。和其他地区不同,冲突在法国成了一种规范性价值。这种状况将对两个世纪的法国历史产生奇特的影响,危机将变得连绵不绝,但从不会演变成灾难,至少不会比最初的那场灾难更加严重。
与此同时,革命的雪崩之势和革命者的无力控制局势引发了混乱,由此催生了远比君主制时期更为严重的专制。民众参与的梦想让位于民众冷漠的现实,他们担忧的只是经济动荡。这次所谓的解放经历让众多法国人相信,只有绝对的政府和强有力的行政当局才能确立和维持稳定。另一方面,虽然政府和行政管理者总是在寻求增进秩序、效率和正义,但也可以和应当以增进秩序、效率和正义的名义受到挑战。就这样,法国人处在对威权主义和反叛的精神分裂式依恋之中。
大革命的积极防御性包括内战和外战。法国内战很少有缓和的迹象。对外战争的兴趣降温更快,但仍然不容忽视。为了荣誉和利益的战争总是大受欢迎。拿破仑证明了战争可以带来回报,他凭借战争造就了辉煌的人生,并留下了对军事荣誉的长久迷恋。人们从小就被灌输军国主义和对军事美德的赞颂,这种情况直到20世纪才好转。
因此,大革命并未实现最初的目标。是的,就像踏上百年战争征途的人一样,1789年的法国人几乎不可能知道革命的搅拌机运作得多好以及还要继续运作多久。
索雷明白这点。他知道,有一个法国经历了大革命,而另一个法国只是从中幸存下来(西耶斯语)。他承认语言和行为的差异,承认行动者和接受者的区别。他既没有忽视伟大场合中的卑鄙,也没有无视可怕行为中的伟大。他的书翔实而新颖,他的参考书目是一座宝库,他的观点非常清晰,他的方法不偏不倚(即使有所偏颇,他也会毫不掩饰),他的文笔令人称道。现在,让我们开始读这本书吧。
一本卓绝的作品。对大革命感兴趣的读者应该人手一本。——《历史》(L’Histoire)
一部必不可少的作品。——《阅读》(Lire)
一份严谨、可靠、研究细致的分析。——《世界报》(LeMon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