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非鱼 日期:2014-03-14 09:59:53
子非鱼所著的《职务》讲述最真实的官场生态途径,揭秘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读完《职务》,官场对于您将不再是一个模糊、杂乱的概念,而是一张张清晰、熟悉的面孔;那些粉墨登场的芸芸百官,那些表情背后的心思,看似突如其来的话语,都在小说的跌宕起伏中,一一露出了他们的本来面目。
目录:
第一章我爸是李刚第二章要想当好官,身上要有三件宝第三章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第四章集体智慧第五章官场十怪第六章晴雨表第七章某人的骨头第八章享受正县级待遇第九章盼头第十章策略第十一章止痛良方第十二章画字第十三章不是那样简单第十四章靶子第十五章出招第十六章真正的博弈开始了 第一章我爸是李刚清河县委书记李洲想在职务方面上个台阶,却钻进了组织的笼子。笼子当然不是组织特意为李洲准备的,而是为那些喜欢不按组织原则行事的官员特制的。说它是笼子,其实又不是笼子。所谓笼子,并不是人们用来控制动物行动的,也不是古人用来控制犯人自由的,而是组织对那些有一定权力的领导干部的行政处罚,就是一年内不得在本地提拔重用,也不能异地调动升官。找遍中国官场的词库,也找不到笼子这个词,更找不到它相关的解释。要说这个知识产权,那是清河县老百姓独享的。他们把受到行政处罚的领导干部不叫被处罚,却叫进了组织的笼子。老百姓这样叫,是有自己深意的。这个叫法,官员当然不喜欢听。自己不是动物,怎么能进笼子呢?老百姓这样叫,却并没有贬损领导的意思。当然,中国的老百姓不是不想贬损领导,因为出了一些害群之马,更多的时候,他们对那些没有品德的官员评论起来,是从来不吝啬词语的,往往会将想象力和创造力都发挥到极致。但清河老百姓关于笼子的说法,却不是因为鄙视领导,甚至还有些羡慕那些领导。因为只有领导,才有机会钻进组织的笼子。平头百姓就是想进,还没有那个资格呢。老百姓认为,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种政治待遇。老百姓不是官员,当然享受不到这种政治待遇。老百姓的话让官员听起来不舒服,但官员不得不承认这话是有文化含金量的,更是一种民间文化的形象体现。你说说看,如果官员一年内不能提拔重用,也不能异地升官,那官员的权力就受到了限制,欲望也被压抑,不等于进了笼子?这个笼子无形,别人看不到,李洲也看不到,但是笼子是存在的,别人感受不到,李洲却实实在在被困在其中了。李洲困在笼子里了,却不能反抗,甚至不能抗议。因为笼子是公开的,明明白白地摆在阳光下,所以它是阳谋,不是阴谋。阳谋就是光明正大,而且是组织原则。李洲心里愿意不愿意,都得积极配合,都得很有风范地钻进去。如果是阴谋,李洲还可以反抗,甚至拿出自己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积累起来的智慧,把笼子砸了,和阴谋家拼个鱼死网破。因为是阳谋,李洲看不到对手,仿佛清河县官场上大大小小的人物都是编织笼子的人,又仿佛都不是。当然,要说对手也是有的,那就是组织。是组织制造了笼子,也是组织把他装进了笼子。可是,李洲却不能把组织当做对手,组织是爱护每一个成员的,组织制造笼子的目的不是为了把自己装进笼子,而是为了警示自己,当然也包括每一个官员。是自己钻进了笼子,怎么能怪组织呢?再说,就是李洲要怪组织,也不敢把组织当做对手呀!不要说李洲,无论是谁,只要是在组织内生活的人,都不敢把组织当做对手!谁要是把组织当做对手,那他不是自寻死路,也是自毁前程。李洲因为找不到对手,就没有了发力的对象。没有发力的对象,李洲就像武林高手陷入了困境。自己的功夫虽然很高,却不知攻击谁,甚至不能攻击,这还不叫困境么?李洲认为,作为在官场上讨生活的人,找不到对手是痛苦的,而且是无法言说的痛苦。李洲现在就是这种痛苦的形象代言人。官员都想进步,年年能进步当然更好。否则,就没有人想跟着组织部了。李洲当了县委书记,进步的欲望就更强烈些了,因为再进一步,就可以超过李刚。李刚是李洲的父亲,也是李洲的崇拜对象,但李洲心里一直想超过李刚。李刚为了测试李洲是不是从政的材料,就给他出了道算术题:一加一等于多少?李洲当然不能说是二,虽然答案是显然的。就是因为是显然的,李洲才不能说。李洲知道,李刚心里的标准答案肯定不是二。但到底是多少,李洲不知道,只有李刚知道。所以李洲不能说。李刚说,你想等于多少就是多少。李洲说,你的意思,只有坏学生才能当官么?李刚反问,怎么只能是坏学生呢?李洲说,好学生肯定说等于二,坏学生才说不等于二。李刚笑了,学生并不只有好坏两类。李洲一怔,难道还有第三类?李刚说,还有鬼学生。李洲一惊,什么是鬼学生?李刚说,鬼学生就是不会按老师的原理答题,也不会按别人的原理答题。鬼学生的解题思路是自已的,所运用的公理定理也是自己的。只有鬼学生,才是当官的材料。你做不了鬼学生,所以你不能从政。李洲想证明自己,就从了政。可从政之后,李洲就生活在父亲的阴影里。别人介绍李洲时,总会说李刚是李洲的父亲。李刚当然是李洲的父亲,李洲不能反对,就是反对也无效,可李洲不想听到这句话。对别人来说,这话是一种荣耀,更是一种庇护。但是,对李洲来说,它就是耻辱。李洲要证明李刚的诊断是错误的,就必须要超过李刚。所以,李洲是有雄心的!不是当了县委书记后才有,而是看到父亲爱在家人面前指手画脚时就有了。李洲看不惯父亲的做法,却又羡慕父亲,甚至要超过父亲。李洲对人生是作了规划的,当县委书记只是人生规划之中的某一步。此后,才是大规划的开始。李洲打算在清河县好好干上三年,争取再上台阶。三年即将过去,台阶也已经搭好,市委组织部曾部长都找他谈过话了,暗示市委张书记有重用他的意思。然而,李洲还没有超过李刚,却先进了笼子!宣布决定的还是曾部长。曾部长的语气是那么忧伤,仿佛进笼子的不是他李洲,而是曾部长自己。这个打击对李洲来说是致命的。然而,李洲心里不服,自己并没有犯错误,甚至没有一点过错,怎么能进笼子呢?当然,组织让自己进笼子,还是有原因的。不过,这个原因并不是因李洲的行为而产生的,甚至可以说与李洲毫无关系。所以,李洲觉得自己很冤,比古代的窦娥还冤。李洲到底冤不冤?李洲说不清楚,别人也说不清楚。李洲刚刚踏上清河县的土地,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就扑面而来。要说亲切,也许并不准确。李洲从来没来过清河,所以对清河并不熟悉,甚至是一无所知。但是,清河却实实在在地刻在李洲的脑海里,甚至成为李洲生命中的一部分,就像李洲的故乡,不管李洲是否愿意,都会钻进他的梦里。没错,李洲从没来过清河。但是,李刚是他的父亲,而且在清河当过书记,这就足够了。李洲就算再有胆量,也无法否定自己身上流着李刚的血。李刚是李洲的父亲,但李洲从不叫李刚父亲,只叫李刚。李刚在清河当了五年县委书记,本想把清河当做跳板,目的当然是清江市。但是,清河最终没有成为李刚的跳板,反而成了李刚的坟墓。李刚当然没有死在清河,但清河是李刚政治上的墓地。李刚这辈子没少对李洲谈起过清河,好像清河不是他的政治领土,而是李洲的一个兄弟。尤其是李刚快要离开这个世界时,清河更是李刚的儿子甚至爱人。所以,李洲对清河的感情是复杂的,既有血脉上的亲情,又有血脉上的隔离。李洲在清河的土地上走着,想找到梦中见到过的风景。然而,所有的风景在李洲看来,都是那么真实却又那么陌生。李洲明白了,那种久违的亲切感其实并不是感情,而只是父亲的气息。由此看来,在中国官场上,官二代要想彻底摆脱官一代的影响是不可能的。李洲就是想摆脱它,才没有让曾部长陪同前来赴任。本来这是不合组织原则的,曾部长是基于和他父亲李刚的特殊关系才同意的。李洲突然有了无名之火,拿起电话拨了县委办主任陈庚年的电话。庚年,我是李洲。你在哪里?我刚进清河就迷路了,你是不是来接一下?陈庚年笑着说,李洲书记,我们就在你身后呢。陈庚年的笑容李洲当然看不到,但李洲可以感觉到陈庚年笑容的怪异。李洲挂了电话,往身后一看,山下果然站着一群人。不要猜,这是迎接自己的清河四大班子成员。李洲不想让清河的领导到边界迎接自己,可他们还是来了。领导不让接,那是领导体恤下属。下属不来接,那就是政治上不成熟。李洲心里骂道,一群官油子!骂过之后,心里竟然有些温暖。李洲挥挥手,山下的人就像蚂蚁一样往上爬,渐渐向自己靠拢。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