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惠新,赵怡 日期:2014-11-24 21:41:11
本书以独特的视角,对中国传媒大学女性传媒学人这一群体进行发掘,通过撷取20位传媒女学人的人生镜像,引入女性生存和发展的前沿视角与议题,探讨在当下社会,女性如何更好地平衡自我。
这20位平均年龄在60岁以上的传媒女学人,或是学科领域的奠基人,或曾身居相关部门要职,她们的记忆、足迹亦是传媒记忆、传媒业足迹的重要组成部分。另一方面,她们的求索经验,亦可成为传媒人为人为业的重要镜鉴。
目录:
朱羽君与电视半个世纪的“情缘”刘丽文文史贯通业精于勤刘京林独辟蹊径自成大观刘晔原“姥姥”教授的人生语录李焕生向上是人生的一种习惯杨燕人生如戏逐梦不息吴郁播音主持艺术前沿的探索者沈琴从核试验基地到大学讲堂张琦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陈卞知“我只是一棵小草”柯惠新幸福是欣然接受命运的安排啥艳秋一路且行且歌侯敏安静的实干派高慧燃有容乃大曹璐快乐而尽心地“打酱油”梁郑丽如何解人生的“效用函数”鲁景超用本分之泉浇灌语言艺术之花蔡文美女子当自强蔡帼芬坚定目标顺时而为后记文史贯通业精于勤张翼借助历史的坐标研究古代文学,利用古代文学的钥匙探究戏剧戏曲,刘老师的学术道路并非坎坷,也并不独特,但绝不轻松。执著的学术理想、数十年如一日的钻研,积累了或许刘老师自己都没有完全意识到的丰硕成果……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刘老师跟我们分享了她的学术求索之旅。刘老师的言谈举止在和蔼中透露着儒雅风范,交谈间一些古代名言和典故顺手拈来。作为一位古代文学专家,刘老师深厚的学术素养已外化成一种气质与习惯。
幼学壮行:兴趣广泛的有志少年俗话说,幼是定基,少是勤学,刘老师是“老三届”,对学习的机会惜之如金。从童年阶段一直到大学,刘老师所展现的对知识的浓厚兴趣和沉稳笃定的研究精神为将来的学习与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也似乎注定了她走上学术道路的命运。
笔者原先猜想刘老师研究古代文学是基于自己从来就有的兴趣和长期的积累,不过刘老师说并不全然:她并非一开始就决定了学古代文学,她最感兴趣的是医学和历史。但是好学的习惯是从小就养成的。刘老师说:“有人说我是个学习狂,大概有点儿吧,这可能与遗传有关。”她说她家原来古书很多,后来“文革”中大都烧掉了,她父亲就非常喜欢读书,尤其是古代历史。东北冬天冰天雪地,夜晚炉火熄灭后,房间很冷,父亲常常是躺在床上,把棉衣盖在被子上边,两只胳膊伸进衣袖中,一宿一宿地看那些枯燥的史书,第二天早上起来匆匆洗把脸吃点饭照样去上班。刘老师继承了家庭的传统,从小就手不释卷,到现在仍然保持着见缝插针的读书习惯。
刘老师小时候特别想做一个医生。因为有鼻炎,经常上医院看病,过家家的时候就喜欢拿着一个小镜子模仿医生。家里有一些医书,像《内科学》《医宗金鉴》这些,有的是很早就有的,有的是后来买的,她都饶有兴致地读完。由于特别感兴趣,加上小时候似乎真有学习的天分,看一两遍就能背下来,甚至连枯燥的中药方也能倒背如流。
书看得多了,刘老师就开始在自己身上实验,自己扎针找穴位。刚开始胆小不敢下手,几次之后渐渐熟练了,也能够找着穴位了。有一次身上扎了好多针,站起来时忘了拔“足三里”的那根针,迈开腿就走路,针差点折在里头。
“后来想起来真有点后怕”,她说。一个小女孩完全靠自学的医学知识,为自己扎针灸,这需要多大的勇气与底气。
刘老师说她考大学时本想报医学院校,但因为没有学过化学,而化学是医学的基础,所以不得不放弃了。若不如此,刘老师说不定现在会是一位医学大家。
刘老师还有一大爱好,那就是喜欢历史。实际上她高考报的是历史系,后来不知怎么被分到了中文系,刘老师笑言发榜时看到是中文系很不满意,但是当时没敢做声,“好不容易被录取了,生怕提点要求人家不要你了”。
由于对历史的兴趣,刘老师后来学习中文时就不自觉地靠到历史方向上来了,比如研究史传文学。
学而不厌:一往无前的求学之路谈到学习经历,刘老师说她最初也像普通初学者一样,在读先秦散文等古代文学作品时感到艰涩难懂,如学外语一般。而现在阅读古籍有如读白话文一样畅快,这期间的长期积累是可想而知的。
关于学习方法,刘老师有自己的感想。大三时她决定以古代文学专业作为未来学习方向,于是便有意识地系统阅读古代文学作品。当时的学习条件远不如现在方便,没有电脑和网络,无法上网搜集资料,手头的藏书又远不够用,只能泡在图书馆里,一点一点地钻研琢磨。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学习方法,只是觉得某个知识点不弄明白“心里就有个事”,于是“耿耿于怀”地想方设法直到弄明白为止。
课堂上老师讲《左传》,很感兴趣,课下就自己读全本的,从头开始,有的地方不完全懂,就回去请教身为教师的父亲。尤其是放假时候,天天烦他,没完没了,直到最后父亲见到她就摇头:“不教了,你有太多问题了,我受不了,太累。”刘老师的大学毕业论文《(左传)“继室”考》就是读全本《左传》时发现的疑问。《左传》开篇就说:“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继室以声子,生隐公。
宋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日‘为鲁夫人’,故仲子归于我。生桓公而惠公薨,是以隐公立而奉之。”后来鲁隐公竟被弟鲁桓公杀死了。读到此,刘老师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由此对鲁隐公的母亲声子的“继室”身份地位产生了疑问,想搞清楚,就去查《辞源》《辞海》,而这两部工具书都认为“继室”身份是妾,不是正妻(夫人),其引用的证据就是《左传》中声子成为继室之后她丈夫鲁惠公又娶了仲子为夫人。刘老师认为《辞源》和《辞海》的解释不对。她认为继室身份就是正妻(即夫人)。仲子之所以能夺取声子正妻位置是因为她“生而有文在其手日‘为鲁夫人’”的神谕。于是结合《公羊传》《穀梁传》等一些资料,写了《(左传)“继室”考》的论文。写完之后很得老师的赞许。
毕业几年之后偶读《史记·鲁世家》,她发现其中有些资料验证了自己观点的正确。《史记》说仲子因手上有“为鲁夫人”的神谕,就许配给了鲁国的太子——继室声子的儿子鲁隐公。但仲子到了鲁国之后,鲁惠公发现她长得漂亮,就自己娶了,即父夺子妻。《左传》为君讳,只说“仲子归于我”,含糊其辞,巧妙地把这件事遮掩过去了。《辞海》《辞源》只看《左传》的表层记事,没有深入考证,所以导致了对“继室”一词的误解。
后来这篇毕业论文整理之后发表在《学习与探索》上了。
刘老师说,当一个问题搞清楚之后,就有一种成就感,她由此感到了考证中蕴藏着无数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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