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镇西 日期:2014-11-28 15:42:16
本书是著名教育专家李镇西与学生的感人故事,体现了李镇西爱心与民主的教育思想。李镇西老师尊重学生的个性和思想,用充满激情和爱心的教育感染学生,引领学生;他以童心换取童心,平等待人,把每一个学生都当作自己的骄傲;他把教育孩子的难题当课题,在教育过程中不断地进行研究和反思;他教学生真诚善良,与学生共同成长。正因如此,他和学生之间才能始终保持着亦师亦友的关系,学生毕业多年,成家立业,仍向往他,崇敬他。
本书集中展示了作者对各具特色的学生的教育方法和学生的成长过程,体现了李镇西老师教书育人的人文情怀。
作者简介:
李镇西,1982年2月毕业于四川师范大学中文系,2003年6月苏州大学教育哲学博士毕业。先后任四川乐山一中、成都玉林中学、成都石室中学班主任和语文教师,成都市教科所教育发展研究室主任,现任成都武侯实验中学校长。
作者长期担任班主任和语文教师,一直致力于素质教育的理论思考与实践探索,在教育教学方面取得了卓越的成就,并提出了一系列在全国产生轰动效应的理念。他在语文素质教育、青春期教育、班级民主管理、后进生转化方面成绩卓著,他的教育思想和实践模式在广大教师中有巨大的号召力和影响力,他的教育事迹震动了教育界。
他先后在全国各地作教育学术报告数百场,上语文教学示范公开课100多堂,出版了30多部作品。他的书成为近十多年来教育类的畅销书。很多学校、教育局把他的作品作为培训教材,教师人手一册。其赛课、论文、著作曾获各种大奖,本人获“全国优秀语文教师”、“成都市有突出贡献的优秀专家”等称号,享受成都市人民政府专家特殊津贴待遇。2000年被提名为“全国十杰教师”。
目录:
美好的瞬间,会成为很多人永远的记忆
——李镇西作品序/吴非
聆听花开的声音
王红川:难以忘怀的内疚
张锐:生日的祝福
吴涛:柔弱而坚强
董洁:大智若愚
荣建:守住内心的纯真与纯正
洪哥:亲如兄弟的师生情
杨嵩:在顺境中不断战胜自我
程桦:让思想飞翔
宁玮:祝你一路平安
崔涛:怀揣善良追逐理想美好的瞬间,会成为很多人永远的记忆
——李镇西作品序/吴非
聆听花开的声音
王红川:难以忘怀的内疚
张锐:生日的祝福
吴涛:柔弱而坚强
董洁:大智若愚
荣建:守住内心的纯真与纯正
洪哥:亲如兄弟的师生情
杨嵩:在顺境中不断战胜自我
程桦:让思想飞翔
宁玮:祝你一路平安
崔涛:怀揣善良追逐理想
李之:聆听花开的声音
胡夏融:善良的人格魅力
尹萍:善良最美
侯长缨:一枝快乐绽放的小荷
见证彼此的成长
小陈峥:唤醒温馨的记忆
许艳:永远纯真的小姑娘
付饶:见证彼此的成长
赵刚:长不大的机灵鬼
宋平:心中装满阳光
吴文静:“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王铜:男子汉的追求
柴粒:从顽童到军人
伍希:童心万岁
安超:学会尊重每一个人
邹冰:爱恨交加的记忆
苏畅:立志做“精神贵族”
徐放:青春期的思想逆反者
廖凯:普通善良的劳动者
你们是我永远的青春礼物
我想念你们
正月初一的记忆
让泪水飞
你们是我永远的青春礼物
再次倾听花开的声音
难忘今宵
惊喜
互相珍藏
看望
歌声穿越三十年
直至今日,我依然清晰记得,我的老师在遥远的八十年代初期,就凭着年轻的热情开启了中学生素质教育的先河并一直坚持至今。他的正直和热情,敬业和奉献,承担和孜孜不倦一直在各届学生中留下深刻印象,使我们在这种精神的感召下,在之后的成长经历中更加积极上进,不畏艰难。
——何静红(乐山一中初1984届一班)
在我的记忆中,初2000届三班就是一个家,同学们就是这个家的孩子,李老师就是这个家的父亲。以前我从来没有想象过还有这么融洽而没有距离的师生关系,李老师是我们的好老师,更是我们的好朋友。他对我们很好很好,我们所有人都喜欢他,那个时候在我心中,这个世上没有比他更好更温暖的人……我不知道怎样写才能最真切地诉说那段诗一般美丽的日子,这10年来,那段日子常常在我脑海中浮现,我甚至有时做梦都梦到以前李老师给我们上课,和我们一起参加活动,带我们出去郊游,教育我们好好做人……
——胡夏融(成都石室中学初2000届三班)
直至今日,我依然清晰记得,我的老师在遥远的八十年代初期,就凭着年轻的热情开启了中学生素质教育的先河并一直坚持至今。他的正直和热情,敬业和奉献,承担和孜孜不倦一直在各届学生中留下深刻印象,使我们在这种精神的感召下,在之后的成长经历中更加积极上进,不畏艰难。
——何静红(乐山一中初1984届一班)
在我的记忆中,初2000届三班就是一个家,同学们就是这个家的孩子,李老师就是这个家的父亲。以前我从来没有想象过还有这么融洽而没有距离的师生关系,李老师是我们的好老师,更是我们的好朋友。他对我们很好很好,我们所有人都喜欢他,那个时候在我心中,这个世上没有比他更好更温暖的人……我不知道怎样写才能最真切地诉说那段诗一般美丽的日子,这10年来,那段日子常常在我脑海中浮现,我甚至有时做梦都梦到以前李老师给我们上课,和我们一起参加活动,带我们出去郊游,教育我们好好做人……
——胡夏融(成都石室中学初2000届三班)
王红川:难以忘怀的内疚
去年春节回来,我所教的第一个班的学生——初84届一班的学生,搞了他们1984年7月毕业后的第一次聚会。当时,王红川也来了,他还带了一本当年我给他们编的油印的纪念册来。因为聚会的人比较多,我和王红川聊得不多。第二天我很想把他约出来聊聊,可由于春节期间,我各种聚会比较多,再加上后来我回成都了,便没有再见到王红川。今年寒假回来,我最想见的就是王红川,于是便约他和几个同学见了两次,一次喝茶,一次吃饭。
为什么我这么想见王红川呢?主要不是因为他成绩优秀——固然,王红川当年戴着黑边眼镜,很有学问的样子,成绩也的确拔尖,但班上成绩好的学生显然不只是他一个人;也不是因为他性格温顺听话——的确,王红川品格纯真而纯正,人也机灵,天真活泼,一笑起来,眼睛便眯成一条缝,特别可爱。我之所以最想见王红川,是因为几十年来,我一直对他心怀内疚。
其实,当年我在班上对他挺呵护的,用其他学生的话来说:“王红川就像是李老师的儿子!”因为他脚有点小小的残疾,走路微微有些跛,这是小儿麻痹症的后遗症,所以我对他自然特别关照。那时候,我上班要经过他家附近,于是,经常骑车上班的我,就顺便把他也带上。他见我骑车来了,便一下跳到我自行车后面,反正他体重也比较轻,对我来说,无非就是后面驮了一袋大米。常常在周末或假期,我会约上许多学生出去玩,十有八九都会约上王红川。记得1983年大年初一,我和王红川等学生在郊外山坡上玩,我还和他“扭打”成一团,后来又搂着他照相——这些都有照片为证。学生们都说“王红川就像是李老师的儿子”,大概是说我特别宠爱他。其实,论年龄,我比红川就大十来岁,只能算是大哥,但论辈分显然比他高一辈。我现在也不认为当时我对王红川有什么偏心而违背了“教育平等”,相反我觉得因为他的特点需要特别的关照。
时间过得真快!第一次见王红川这个班的学生,是1982年春节过后,距今整整二十九年了!当年的王红川已经人到中年,早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已经成长为一名优秀的骨科专家。让我惊奇的是,王红川现在走路一点也不跛了,走路完全正常。我半开玩笑地问:“你是不是把自己的脚治好了,就成了专家了?”他嘿嘿直笑,笑声中透出他保存至今的纯真和纯正。我问他,给病人做手术是否收红包,红川只回答了一句:“李老师,你放心!”我说:“我对你的品质很放心!”他又补充说:“说实话,患者给我塞红包,我很反感,觉得这是对我的不信任!”我相信红川说的是真话。
我从教之初,曾三次打学生,但没有一次是打自己班上的学生——我不可能打自己的学生。相反,有一次,我打的是欺负我班上学生的高年级学生,而这个被欺负的学生,正是王红川!但我说我对王红川心怀内疚,是因为我也曾经无意中伤害过王红川的自尊心。这些事,我当年的日记里都有详尽的记录。十多年前写《走进心灵》时,特别写了一章《我的教育失误》,我根据当年的日记专门写了围绕王红川发生的我的教育失误——
拳头,竟砸向了学生
攥紧的拳头终于砸了出去!
我立即感到了手指关节一阵钻心的剧痛,这是自己拳头与对方门牙的激烈碰撞所致。与此同时,我看到一股鲜红的液体从对方的嘴角流了下来。随即,耳边响起了无比凄厉的哭号:“老师打人了!老师打人了!……”我这才猛然意识到:我又打学生了!
在我参加工作的头一个月,这是我第三次对学生大打出手了。
第一次打的是一位高一男生,他课间踢球,把我班玻璃窗打碎了,我批评他两句,他却骂我“神经有病”,于是我给了他一拳头!当然,事后我被校长狠狠批评了一顿。第二次打的是一位初三女生,她在我班上体育课时,溜进我班教室乱翻书包,正巧被我路过发现。我叫她出来,她居然就是不出来,我于是把她拉出教室,她竟反诬我对她“动手动脚”!“你简直血口喷人!”伴随着我气急败坏的斥责,我给了她一耳光!结果,这一记耳光也打掉了我一个月的奖金。
但我并不认为我这第三次打人是“老毛病复发”,相反,我还觉得我是“见义勇为”呢!
今天下午放学后,我路过操场,远远地听到哭声。寻声而去,原来我班王红川被欺侮了——王红川和几个同班同学在打篮球时,一位手持篮球的高三男生要强行霸占球场,几个初一小同学怎敢和他对抗?于是纷纷离去,唯独个子瘦小的王红川“不识时务”,硬要和这位“霸王”论理,结果被对方一耳光把鼻血都打出来了!
如果被欺负的是我班其他同学,可能我还不会这么气愤,偏偏被打的是让我一直深感内疚的王红川,我就不但觉得应该挺身而出,而且自己“赎罪”的机会到了!
怎么回事呢?这要从我参加工作第一天发生的事说起:
那天下午,我和几位刚刚能叫出名字的学生在操场的沙坑上跳高。
突然,一个黄色的影子从我身边一擦而过,向横杆飞去。哦,是穿着黄色汗衫的“小不点”王红川——就是这个“小不点”,上午我上第一堂语文课时,他发言最积极。怎么?他竟然想跳过横杆!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王红川那患过小儿麻痹症的双脚,一颠一颠地,宛如受伤后逃命的小鹿。也许是想开个玩笑,我当时居然指着他的背影,笑着大声说道:“一看就跳不过去的!喂,王红川,你干脆从下面钻过去算了!”
他果真没跳过去,在大家的哄笑中,他不好意思地离开了操场。
过了一会儿,我在朝教室去的路上,看见在教学楼前的树荫下,有一个小男孩儿,正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截树枝,在地面上毫无目的地划着。黄黄的背影那么瘦弱,与龙腾虎跃的操场景象相比,林荫道上的这个黄色小点简直就像是被人扔到一边的什么废弃物。
我跑上前去,从后面扶住他的肩:“红川,怎么了?”
可他固执地不让我扭转他的肩膀,使我感到他瘦弱的躯体里蕴藏着一种倔强的力量。
我转到他的正面,用双手捧起他的脸:啊!他的脸上布满泪痕!
我一下意识到,自己刚才幸灾乐祸地伤害了一颗童心……
“原谅我,刚才我是和你开玩笑呢!”我诚恳地对他说,并帮他擦着泪水。
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流泪。
尽管当天晚上我就去了他家,再次向他赔礼道歉,但从那以后,他只要看见我便垂下眼帘;而我,只要一看见他,就感到一种强烈的负疚感……
今天,一看到王红川被人欺负了,我就觉得应该为他撑腰。开始,我还比较克制自己的情绪,只是严肃地质问那个高中生为什么欺负小同学,然而,他居然冷笑着扬起右手向我展示他的中指,这一个极为下流的侮辱性“国际通用手势”,终于让我怒不可遏!于是,我的拳头就不由自主地攥得特别紧,扬起来的时候特别痛快,而砸出去的时候又特别“火暴”!
“是的,我打了你!但我打的是流氓!”我一边揉着还是有些火辣辣的拳头,一边呵斥眼前这个满嘴溅红的“流氓”,并且朗声说道:“走!跟我到校长办公室去!”
“哐!”我一脚踢开校长办公室的门,一屋子正在开会的校领导们惊愕地抬头看着我。我把那个学生拖进去,然后庄严说道:“我打人了!随便你们怎么处置我。具体经过你们问他!”说完,我扬长而去……
以后几天,校长轮番找我谈话,苦口婆心地对我进行“耐心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但我都理直气壮:“我打的不是学生,是流氓!”“在他面前我也不是老师,是惩治流氓的警察!”“难道当老师的不该保护自己的学生吗?”“难道老师不应该见义勇为吗?”……
当时,我并不认为我是强词夺理,而是真的认为我没错。
而且,我满以为学生们会为我的行为喝彩,的确也有部分学生觉得“李老师真棒”。然而,不久我批阅学生交来的日记时,读到了这样一段文字:
王红川同学被高年级同学欺负,于是李老师帮王红川打了那个大同学。不少同学认为李老师做得对,帮我们出了一口气,觉得李老师真是爱我们。我也认为,虽然我们和李老师还认识不久,但他的确很爱我们。
不过,我觉得李老师不该打人。王红川同学是学生,那个高年级的同学,也是学生,也应该被老师爱。虽然他欺负小同学不对,李老师也不应该打他。李老师说他不是这个“恶霸”的老师,但是,李老师打人的时候,在我们和其他班同学的眼里,李老师仍然是老师呀!
说实话,学生日记所说的观点,我早就明白,而且校长给我谈心时苦口婆心所讲的,正是这个道理。但是当这些我十分熟悉以至有些逆反的话出现在我学生的日记中时,我的心灵真正被触动了。来自童心的忠告,让我感到了真正的惭愧。
以厚此薄彼的态度对待学生,并不是真正地爱学生,所“爱”的一部分学生,实际上成了班主任的私有物,因而这种“爱”是自私的,与师德是格格不入的。同时,对外班学生的轻视、敌视以及任何不负责任的粗暴,同样会在本班学生中损害自己的形象,降低自己的威望,更为严重的是,还会给学生带来不好的影响。因此,我应该随时提醒自己:你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人民教师,而不只是某个班的班主任;你周围所有的少年都是你的教育对象,你对他们都负有同样的爱和教育的义务!
这是1982年3月,我参加教育工作的第一个春天,我的学生用他们的童心为我上的一堂课。
从那以后到现在,我虽然又多次产生过用拳头“教训”学生的冲动,但至今也只是“冲动”而已。
我想补充说明的是,我伤害了王红川自尊心的当天晚上,特意去他家家访,主题就一个:向王红川道歉。当时,他爸爸妈妈特别感动,还说这有什么嘛!老师不过是开个玩笑,红川应该大度些。
不知道红川是否已经原谅李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