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乔纳森·哈伯 日期:2015-02-17 10:27:09
MOOCs,是“大规模开放式在线课程”(massiveopenonlinecourses)的英文缩写,中文译为“慕课”。近年来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甚至被一些学者比作教育界的“海啸”。纽约时报宣布2012年“MOOC元年”。因为数以百万计的学生在世界各地学习慕课课程,这些课程来自世界顶尖名校名师,斯坦福,加州伯克利,哈佛和哥伦比亚都加入了项目开发;同时,数以百万计的投资流向了这些公司,媒体认为MOOCs为高等教育带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中国的教育主管部门也在积极推动MOOCs,北大、清华等校已经推出若干课程,北大某门课程有10万人选修,课程结束,通过考试的有1万人。其中北大在校生100人,其他9900人分布在世界各地,并得到课程合格证书。
本书作者用可读性极强的语言介绍慕课从哪里来,慕课在做些什么,面对的纷争和挑战是什么,慕课的未来将到哪里去?以及将为未来教育带来哪些革命性变化。
作者认为:鉴于慕课能够同时满足数万、甚至数十万学习者的教育需求,其真正受益者应当是那些致力于倚借该种学习模式缩小全球教育资源差距的理想主义者与实践者。慕课为缓解教育资源匮乏和教育水平不均衡问题带来了希望。
作者简介:
乔纳森·哈伯,对职业测评、招聘、课程开发和教育技术等都有研究,并有不少著作发表。
他不仅开发了自己的免费学习资源(包括通过2012年大选来教授批判性思维技巧的课程,见criticalvoter.com),而且完成了他的自由度项目(见degreeoffreedom.org),通过慕课和其他免费的教育资源,仅在一年之内就学完了为期四年的人文学科课程。现在哈佛大学做访问学者。
目录:
1.慕课元年
2.慕课的前世今生.
3.慕课的构成要素.
4.问题与争论
5.一种实验性文化的拓展
6.慕课发展之前景
后记
术语表
本书提及慕课供应商列表
补充资料
译后记中文版序
本书手稿即将付梓之际,我应邀前往宾夕法尼亚大学参加“MOOCS4D”学术研讨会。本次大会的议题涉及“慕课的发展与完善”,参会者包括各大慕课供应商、教育学研究者、政府相关政策制定者以及非政府组织领导人。各个领域的专家与学者云集一堂、畅所欲言,共同反思与探索当今慕课项目所面对的基础性话题——针对身处“金字塔底层”的学习者而言,大规模开放式学习模式的意义究竟何在?
谈及“金字塔底层”,这个短语的内蕴具有多重性,其中之一是向大家凸显以下客观事实——慕课,作为教育技术创新过程中的新型工具,只有在利用其完成高等教育的学习者人数增长至2.5亿时,其重要性才得以充分彰显。据统计,2009年慕课学习者已经达到1.5亿人次,以此数据为基础,这一目标有望在2025年实现。鉴于该种大规模开放式在线课程能够同时满足数万、甚至数十万学习者的教育需求,慕课的真正受益者应当是那些致力于倚借该种学习模式缩小全球教育资源差距的理想主义者与实践者。
本书正文中,将向大家介绍包括Coursera,edX和Udacity在内的慕课平台参与发展中国家或者边远地区教育改革与设备支援的诸多事例,这些故事毫无例外地获得了参与本次“慕课的发展与完善”会议的学者专家的关注、认可与支持。但是,如果对边远地区的实际情况做关联性思考,我更倾向于对以下话题进行谨慎求证:在未来区域性教育改革与发展中,慕课应当扮演怎样的角色?或者说,慕课应当产生怎样的作用?
例如,面对层出不穷的科技进步引导下的教学工具创新,“非洲虚拟大学”(该机构负责向非洲数十个国家提供在线课程)的校长巴卡里迪亚洛就抱有十分谨慎的态度。在将某种创新工具引入本土教学领域之前,这位校长通常会对世界顶级大学(通常分布在美国与欧洲)的课程内容与本土教育基础的适应性与兼容性进行考证。其观点非常明确——并非所有跨越洲际的文化均会在较短时间内达到融洽无隙的理想状态。另一方面,与巴卡里迪亚洛先生的态度不同,微软公司全球教育战略研究部主管史蒂文达根先生对慕课项目抱有积极而正面的评价,而其本职工作就包括努力解决项目设计过程中的读写性基础语言障碍,以协助世界各地的人们轻松分享免费电子资源。众所周知,在这些偏远地区,以本土语言为载体的知识储备供应不足,教学资源亦非常匮乏,甚至在有些山区根本就没有。
与上述国家与地区不同,中国具有独特的教育环境,其自主建立的两千余所高等教育机构已经陆续为两千万高中生提供了进入大学继续深造的机会。不仅如此,这些院校中的佼佼者已经或者正在成为全球性大规模教育的主要参与者与积极推动者。
例如,Coursera与edX慕课平台已经与复旦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合作,陆续推出50余科在线课程,以中英文双语教学,内容涉及从计算机科学到数学、从法律到中国文学等多个领域的专业课程。与此同时,清华大学也成功推出了自己的慕课项目——学堂在线,该项目充分利用edX开放式平台,广泛传播独立于edX公司的本土化课程。在清华大学的带动下,国内其他慕课平台亦开始建立并运行,主要服务于中国本土教育市场。
另一方面,中国拥有基数庞大的高等教育需求群体,这是不争的事实,并且其互联网使用者的数量也远远大于其他任何国家;我们依然应当指出,中国的绝大部分人口(尤其是农村地区)面对着与其他欠发达国家同样严峻的教育环境,因此不得不与教育资源匮乏、教育水平不均衡等问题做斗争。具体而言,这些问题包括对计算机硬件设备、软件程序、网络连接的授权使用与限制使用,数字技术基本操作能力的缺乏等。更为遗憾的是,在目前中国的基础教育体制下,即将进入大学深造的学习者并未掌握这一阶段所必需的基本学习技能(包括对慕课课程语言的理解——当前状况下,绝大多数课程以英语为主要授课语言,而多数中国大学生的英文水平并未达标)。
鉴于上述一系列教育机会与迫切需求的广泛存在,我们可以将中国看做整体世界的微观缩影。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何中国的教育工作者、政府决策者面临着与其他国家的同行们同等棘手的难题。换句话说,无论是在发展中国家,还是在发达国家,大家都在努力寻找针对相同困境的解决方案。
例如,如果绝大多数在Coursera或者edX慕课平台注册的学习者事实上已经拥有了学士学位,或者说,他们完全可以获取在传统寄宿制大学接受同样高等教育的机会,在这种背景下,我们谈及慕课项目将“有效拓宽学习者接受教育的机会”,这种评价还有意义吗?另一方面,我们是否能够对慕课向非高等教育需求者(例如针对全球公众健康问题对医学专业人员进行的培训项目)产生的积极意义视而不见,仅仅因为其未能同时(且迅速)履行缩短全球教育发展水平差距的使命?
与其他拥有庞大国民教育体系的民族相似,中国也拥有本土化的高等教育体系。据统计,中国目前已经拥有数千所大学,其中既包括一流的国家级高等教育科研机构,也包括规模或大或小的地方性大专院校,它们组成有机的整体,共同为具有不同需求的学习者提供类型化服务。那么,中国的高等教育体系是否也面临着这样一个问题:由顶尖大学教授参与制作(通常与国际常青藤高校联盟合作)的慕课课程是否会对其他地区性二线、三线高等院校产生威胁?
如果慕课项目能够成为传统寄宿制大专院校的有效替代模式,应当依据何种标准对其进行认证?进一步,如果学生通过完成慕课项目的要求获取了学历文凭,又应当建立怎样的机制来对其学术诚信度进行验证?
在已经建立起完善的传统高等教育体系的国家,由现代媒介技术传播的远程教育模式并未得到显著回应,它们似乎更倾向于将慕课演绎为传统教学领域的某个教学环节。问题是,如果慕课丧失身份独立性而被翻转课堂模式所吸收,成为其复合式教学实验的组成部分,那么,当教师当场利用自己的课堂组成要素来填充慕课其他环节的空白时,这些要素(亦即教学法要求必须实施的复合型学习程序)又将从何而来?
在一年制学士学位项目中,我最后一批注册学习的慕课包含哈佛大学推出的课程——《中国在线》。我已在正文中描述过,这是一门能够最大程度激发学习者雄心壮志的课程——整整跨越15个教学月,同时也是迷你课程系列的典型代表。课题描述中注明“它是一门了解中国的绝佳课程”,就我从该门课程所获取的对中国文化的了解而言,几个世纪以来,中国已经建立起一套颇为精致的考试制度来对所有教育成果进行评估——所谓的应试中心主义。我现在考虑的问题是,在目前中国教育环境下,具有悠久历史的考试制度是否能够做出适当的调整与变动,以适应当代技术驱动型教育革新的需要?同时,针对类似慕课等随时随地可以启动学习的教育模式,是否可以设立一个兼具安全性与标准性的评估系统,继而建立一种崭新的形式来取代传统的教育文凭?
面对上述挑战与难题,应当怎样合理化应对?或许在中国(或者其他地区)正酝酿着与西方视角不同的应对策略,也许智慧的中国人将首先发现这些棘手问题的解决方案,我深知时间会告诉我们一切答案。但是,考虑到包括慕课模式在内的教育技术革新可能刺激并引致数目庞大的被压抑已久的教育需求,我们目前亟须寻找到一种可行性方式来替代这些国家正在蓬勃进行的数以百计的高等院校在建项目(通常而言,这些追加院校的费用也相当昂贵),帮助它们跨越耗资巨大的实体大学阶段,直接进入虚拟大学教育模式,为成千上万的需求者提供优质教育机会。这与发展中国家跳过有线通信技术,直接跃入蜂窝式移动通信时代是同样的道理。如前所述,要解决这一系列问题,留给我们的时间无多——2025年,将有25亿学习者进入高等教育需求高峰期,究竟我们能否在短短十年内寻找到开启宝库的密码,大家翘首以盼。
乔纳森哈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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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2013年,“美国哲学学会”(APA)东部地区会议中心。我快步走入宴会大厅。按照惯例,晚宴前会留给宾客一小段自由活动时间,俗称鸡尾酒时刻,大家三五成群聚在一处,品酒、吸烟、聊天,享受轻松一刻。对我而言,这种安排真是太体贴了。我进入大厅后,环顾四周,发现身边徘徊着许多求职者,虽然他们一个个看上去学有所成、胸有成竹,却又眉头紧蹙、心事重重。说实话,在这些佼佼者面前,我还真是不太自信。他们均为科班出身,手中至少握着一个博士学位。而我仅是哲学业余爱好者而已,在此领域中所获取的全部专业训练着实有限——仅包括由慕课提供的为期一年的强化学习。除此之外,我也零零散散地参加了一些其他免费在线学习项目,前提是我拥有可以自由支配的业余时间。
2012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推特上介绍的一门课程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是由杜克大学通过Coursera慕课平台向全球免费提供的优质资源,课程题目十分有趣——《再思考:如何推理与论证》,内容大致涉及逻辑学与辩论术等知识。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注册了该门课程,并按照授课标准完成了课后作业。课程结束前,主讲教授发布了考试内容,要求每一位学习者参加一项田野调查,调查报告成绩即为结业考试分数。顺利毕业后,我清晰地意识到,一项崭新的、极富潜力的变革正在传统教育领域悄然萌发,且势头强劲。
之所以做出如此论断,原因很简单。撇开学习过程的免费性不谈(当然,对于相当多的学习者而言,这是一个首先考虑的因素),这些课程资源本身也具有高端优质的特点,观点权威、编排严谨。我是20世纪80年代的大学毕业生,回忆起大学生涯所学的课程结构与体例,二者之间的近似度相当高。显然,正是资源的优质性与免费性两大特征,吸引了我与其他十多万名兴趣爱好者一起参加了这项在线学习项目,开始了在线注册、免费学习的新鲜体验。
说来有趣,直到今天我才恍然大悟,自己当初是无意识地参与了“慕课”的学习,并亲身体验了这项被称做高等教育领域发展最快、势头最猛、前景最广阔的教育平台的演进历程。
不同于以往教育领域的各种变革与转型(它们往往会历经若干年、甚至数十年的阵痛与磨炼),慕课的萌芽与崛起被压缩在高效的网络时代中。慕课的诞生过程颇具戏剧性,它的横空出世令包括教育领域专家在内的所有人大吃一惊,而大家此前对慕课的存在与运作模式一直毫无概念,直到2011年秋季。当时,斯坦福大学决定向公众推出最受本校学生欢迎的计算机课程在线教育版。试运行阶段,在线注册人数一路飙升,最终竟然达到16万多人。在人们的欢呼声中,一项崭新的神话在教育科技领域诞生了。遗憾的是,当时的大多数人仅是沉浸在这项令人震惊的数字所造成的冲击波中,却没有意识到这其中所蕴藏的巨大市场潜力。
看似平静的教育领域,激烈的角逐在汹涌的暗潮中酝酿,竞争一触即发。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来自斯坦福大学。该校计算机专业的巴斯蒂安特隆教授慧眼独具,抢先一步占领商机,创立了Udacity慕课平台系统。该系统以计算机课程为主,课程数量少而精,有许多专为在线授课需要设计的细节,一经推出,立刻吸引了成千上万名计算机科学爱好者的目光。紧接着,特隆教授的同事安德鲁恩格与达芙妮科勒合作开发了Coursera操作平台,这是迄今为止发展最迅猛、覆盖面最广的慕课平台,拥有近500门来自世界各地大学的课程,包括自然科学与人文学科的各种门类。嗅到这种极具挑战性与刺激性的气味之后,美国西海岸的各家新创公司不甘落后,迅速与哈佛大学、麻省理工学院结盟,合作投资数百万美元,争先恐后地迈入慕课市场,于2012年5月创立了非营利性edX慕课平台,该平台与全球顶级高校联盟,系统源代码全面开放,相比Coursera而言,课程设计更加灵活,运作模式也更为人性化。
如今回想起来,在我注册斯坦福大学Coursera平台推出的课程之前,全球已经有成千上万的学生体验了这种大规模开放式在线教育模式的学习,且受益匪浅。2011年秋季,继斯坦福大学的计算机在线课程之后,数以百万计的学生涌入类似系统参加学习,各大科研机构也为其吸引,纷纷投入数百万美元对慕课操作平台进行研发,再加上世界著名学院免费提供的资源共享服务,一时间,慕课变得炙手可热,成为教育领域与主流媒体眼中的宠儿。
在慕课发展早期,媒体的报道似乎呈一边倒的趋势,纷纷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作出预测:慕课将是因消费过高而逐渐陷入困境的传统教育模式的颠覆者与取代者,是“印刷术发明以来教育领域最大的革新”,现出了“未来教育”的曙光。不仅如此,在著名专业期刊《连线杂志》刊载的一篇文章中,Udacity慕课平台创始人——“慕课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