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满天心 日期:2015-12-19 18:26:40
“十一年后,她终于以蒋母王氏义女的身份进入《溪口蒋氏宗谱》。她的名字终于写进了蒋氏族谱,却是以蒋介石义姐的身份。”
“胡适那么帅,那么有才,那么大名气,那么有影响力。但是他一生,听江冬秀的话,没有纳妾,江冬秀得到了那个时代难得的圆满婚姻,幸福人生。”
每一场幸福都不是没有缘由,每一对不幸的婚姻也都因果相承。到底怎样的婚姻算是真爱,怎样的婚姻才能长久?
书中这些女人虽然平凡,却和一个时代息息相关,她们的男人们影响和推动了时代的发展。她们身上,有现代女性不具备的传奇、坚韧、苦涩、传统,又具备了现代女性所拥有的思想、勇敢和追求。她们挣扎在命运的漩涡里,有人屈服于命运的操纵,终为他人悲欢的看客,有人却以自己的修为超脱出宿命。
婚姻的奥妙,我们或许可以在这里找出。
本书简介:
他们是民国时期的名人大师,他们文采风流,叱咤风云,改写历史,他们与红颜知己的佳话广为传颂。而在他们的背后,原配夫人却鲜少被人提及。在这些女人之中,有人空有名分半生零落,有人默默扶持成就夫君。
本书讲述的是民国名人才子、大师们的原配故事。张恨水、徐志摩、沈从文、郁达夫、鲁迅、孙中山、蒋介石、章太炎、张学良……这些历史名人背后的女人更加耐人寻味,她们被自己男人的光芒遮蔽,也因夫君的光芒而流芳。她们是一群特殊的女子,伴随着夫君的名声地位和作为走进了历史,却又因夫君的名望和地位,获得和普通女子不一样的人生故事。他们隐没在夫君们红颜知己的光彩之下,从而演绎悲喜嗔痴,酸甜苦辣。
作者简介:
月满天心,七十年代末女子,上学甚少,读书颇多,浪迹十年,终是幼稚,生活白痴,幻想达人。闲读红楼为趣,倦聆古筝怡情。文风无定,时嗔时喜,烟火与婉约并进,犀利伴温柔同行。2008年开始写字,已出版作品《愿得一人白首不相离》《一轮圆月耀天心》《长相思不相忘》《总有一首诗,让你相信地老天荒》。
目录:
徐文淑得不到爱,尊重也是一直平衡001
张幼仪情场失败者,人生大赢家011
吴弱男宁可活在梦里,也不要活在阴影里025
张兆和一爱到终点始知味033
王明华冷雨敲窗红烛冷045
朱安等待幸福从天而降057
江东秀婚姻的裁剪师069
于凤至一场错爱到白头081
李惠仙亦姐亦友亦妻093
何震超越时代和命运的痴情女子103
廖翠凤好婚姻的基础不是源于善变的爱情115
陈心一有一种男人有害健康127
卢慕贞被历史风烟吹散的婚姻和情感139
杨步伟大女人的小生活151
孙荃当婚姻遭遇坏人品163徐文淑得不到爱,尊重也是一直平衡001
张幼仪情场失败者,人生大赢家011
吴弱男宁可活在梦里,也不要活在阴影里025
张兆和一爱到终点始知味033
王明华冷雨敲窗红烛冷045
朱安等待幸福从天而降057
江东秀婚姻的裁剪师069
于凤至一场错爱到白头081
李惠仙亦姐亦友亦妻093
何震超越时代和命运的痴情女子103
廖翠凤好婚姻的基础不是源于善变的爱情115
陈心一有一种男人有害健康127
卢慕贞被历史风烟吹散的婚姻和情感139
杨步伟大女人的小生活151
孙荃当婚姻遭遇坏人品163
张琼华爱情很短,人生很长177
俞蓉儿嫁了一个不回家的人189
唐也同欢乐也同愁201
毛福梅男人成功路上的绊脚石213
羽太信子把婚姻当成生意做225
徐文淑
得不到爱,尊重也是一直平衡
关键词:端情原配夫君张恨水:
张恨水(1897年5月18日-1967年2月15日),原名心远,著名章回小说家,也是鸳鸯蝴蝶派代表作家。作品情节曲折复杂,结构布局严谨完整,将中国传统的章回体小说与西洋小说的新技法融为一体。更以作品多产出名,他五十几年的写作生涯中,创作了一百多部通俗小说,其中绝大多数是中、长篇章回小说,总字数近两千万言,堪称著作等身。以《春明外史》、《金粉世家》、《啼笑因缘》、《八十一梦》四部长篇小说为代表作。一张恨水一生写情,鸳鸯蝴蝶,风花雪月,这一切,似乎都和徐文淑这个原配夫人无关。他们之间无情无恨。
徐文淑原名徐大毛,出生在安徽潜山源潭铺徐家楼,一个地图上找不到的小小乡村。父亲是私塾先生,世居乡村,生计平凡。父亲并没有教她读书识字的想法,所以,虽然近在咫尺,徐大毛与文字失之交臂,这多少也造成了她日后婚姻的枯寂。
潜山有著名的胭脂井,传三国时期大乔小乔常常对井梳妆,胭脂落井,长久之后,井水便如胭脂。生长在此地的徐大毛却并没有借到传世美女的半点灵气。她生得不好看,没有如雪肌肤,也不具备花容月貌,身材平庸,气质村野。若嫁普通庄稼人,会是位好妻子,健康、贤惠,善良、勤劳、知足。可是因缘际会,她嫁了回乡暂居,文采风流的张恨水,注定成为他身后一抹灰色的印记。
徐大毛嫁张恨水之后,张家人觉得这名字太简陋,由张恨水的妹妹给嫂子改名:徐文淑。
徐文淑,说到底是张恨水或者张家一个美好的愿望:愿她文采斐然,淑德飘逸。
张恨水少年就文艺,爱幻想。喜欢《聊斋》,痴迷妖狐女鬼那些女子,美貌风流,痴情绝恋。于是,便幻想自己是那穷困不得志的书生,每每深夜挑灯夜读,焚香沐浴,撤掉通向楼上书房的梯子,为的是清静无人打扰,又不影响美貌狐女飘然而至。
结果自然是失望。这样的等待,就算过上一千年,也不能如愿。后来,张恨水便幻想娶妻如此,就算不能流传一段佳话,也求个红袖添香的风雅。
他最喜欢用八个字形容女子:荷粉露垂,杏花烟润。
张恨水爱做梦,幻想才子佳人,可是命运多么随机,将徐大毛安排给了他。
有些矮胖的徐大毛,和这八个字不沾边儿,自然也没有《聊斋》中诸女子的灵气美貌。所以,张恨水第一次面对她,深深失望到绝望的眼神,已经注定了徐文淑一生婚姻和情感的走向,必定孤寂、空落。
二张恨水本来就反对包办婚姻,但碍于母亲的苦苦哀求。母亲的想法很简单,娶一房妻子,就安抚住了儿子的心,他就不会心浮气躁,整天想着出门去闯荡。如果张母知道儿子日后会因妻子而出走,肯定不会害人害己,死活将徐文淑娶进家门。她随便嫁一个无名之人,也能得一世夫妻烟火之实。
张恨水对母亲的妥协是订婚也行,但是要亲自相看,绝对不接受完全包办。母亲答应,带着他去相亲,见媒婆远远指向的姑娘眉眼清丽,青春灵动,心里十分喜爱,便默默答应下来。
直到洞房花烛夜,掀开红盖头,张恨水才猛然一惊,面前的新娘子哪是相亲的女子?相貌平凡,眉眼木讷。
那一夜,徐文淑独守洞房,望着大红的幔帐和喜字,寥落的烛影,泪水和烛泪一起滴落。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已经遭到了夫君的厌恶。对才女佳人的渴望,媒人掉包计给张恨水带来的反感,他也一并算在了新婚夫人的头上。
张恨水很久之后才勉强在母亲的央求下跟她圆房。
徐文淑十六岁嫁给张恨水,六十岁去世。中间这几十年的时光里,虽然顶着张夫人的名头,情感上却大多是空白,他根本不想见她。
张恨水后来写了一篇散文《桂窗之夜》,回忆他和徐文淑的新婚生活。其中有这样的句子:月圆之夕,清光从桂隙中射上纸窗,家人尽睡,予常灭灯独坐窗下至深夜。
夜深了,男人不愿意进房跟她同眠,宁愿坐在窗前看月。无数个这样的夜晚,徐文淑走在空寂的房间里,一灯一影一人,月色如水,人心却如沸。大好的青春年华,像水一样流走了。她没有做过才子佳人的梦,也不懂什么红袖添香,她的愿望就是夫妻相守,生儿育女。如今,她只能偷偷望着他的背影,不但走不进他的心,连靠近他都莫名害怕。
就是这样有距离的婚姻生活,也没有持续太久。新婚几个月,张恨水便外出漂泊,一走就是四年,除了春节从不回家。徐文淑便只有在春节那几天能见上丈夫的面。远远的。
徐文淑不怨不疏,对待婆婆小姑子小叔子,都很好,挑起整个家的大梁,照顾家人无微不至。好年华不是用来抱怨的,而是用来经营的。徐文淑无力经营自己的感情和婚姻,她和张恨水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大到根本没有一条路,可以让感情通过。但是,她可以经营亲情,播撒良善,博得贤惠名声。这名声在新潮女子看来是虚妄的,在徐文淑这样一无所有的女子来说,却是神圣而让人满足的精神财富,这是她生命的色彩。
亲戚们和邻居,无不为徐文淑的善良和贤德叫好,只有张恨水对这一切听不见也看不见。爱情不是用感动换来的,她做的,好像与他无关。
她没有心机,没有美貌,没有才华,也没有家世。在张恨水的光芒下,如一粒雪花,很容易就会化掉成尘。她所做的,就是用贤惠努力保留生命体验和存在感,保持一点晶莹柔亮。
张母对这个儿媳有歉意,也很喜欢她,就不断地求张恨水要善待他,并给他讲娶妻娶德不娶色的道理。
张恨水再次听从母亲的劝说,回家的时候便尽量跟妻子在一起,直到她终于怀孕,才算完成任务。
徐文淑生下一个女儿,却不幸夭折,她的爱情和婚姻,一开始就像在吹肥皂泡泡,眼看着一个色彩斑斓的梦升起来了,瞬间却碎了。碎了怎么办,再吹第二个。三徐文淑得到了张家所有人的喜爱,婆婆几次流泪相求,求儿子善待她,小姑子为了她能赢得哥哥的心,教她读书写字,希冀她能跟哥哥比肩。
然后一切都像一个幻象。四年后,张恨水稿费丰厚,在北京买下大宅子,将全家都接到北平。
北平,是徐文淑真正梦碎的地方。
此时,张恨水已经另娶了胡秋霞,并生了一个女儿。有了胡秋霞后,他更是从不去她的房间。
从此徐文淑的婚姻生活,分成两个部分:白天,和婆家人相处;晚上,和自己独处。
徐文淑依然保持本性,对胡秋霞没有一丝敌意,善待她,忽视她给自己带来的人生致命荒凉。胡秋霞和徐文淑不分妻妾,地位相等。甚至,在张恨水心中,胡秋霞才是妻子,徐文淑不过是母亲要来的保姆。
在北京,张母再次为徐文淑求情,求儿子给这可怜的儿媳一个孩子,让她后半生有个依靠。张恨水听命,徐文淑第二次生子。这次生了一个儿子,然后天不从人愿,这儿子又夭折了。
儿子去后,张恨水来到母亲面前,长跪不起,给母亲磕头谢罪。张母暗暗垂泪,叹气徐文淑薄命。张恨水对徐文淑,从娶、生女、生子,皆是应母亲所求,如今他完成任务,从此便不再进徐文淑的房间了。
徐文淑在大家庭里,过着特殊的单身生活,有丈夫,也似无丈夫。再没人理会那许多个一个人的午夜是如何度过的。
她亦收敛着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的一切她都接受。在胡秋霞和张恨水恩爱的眼皮子底下,她照顾婆婆,督促小姑,甚至,将胡秋霞的孩子视如己出。
1928年,胡秋霞生下儿子张晓水,生下来浑身冰冷,不会哭。徐文淑将他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暖着这个小生命,直到他发出第一声啼哭。
徐文淑睡在张恨水和胡秋霞的隔壁,晚上,他们听不到孩子的哭声,徐文淑却听的到,只要晓水一哭,她就急忙披衣起床,到隔壁隔窗去喊:秋霞,孩子哭了。一次,晓水在隔壁掉在地上,徐文淑听见,急忙跑过去敲窗,并对胡秋霞说:你真是个孩子!让你这个大孩子带两个小孩子,也实在是太为难你。我反正没什么事情,闲着也是闲着。今后,把大宝、小安子交一个给我带吧。
如母也如姐姐,这就是徐文淑对待情敌的态度,甚至是有爱怜,嗔怪的。
胡秋霞乐得清静,将晓水放心交给徐文淑,从此,她专心照顾晓水,像自己的儿子一样疼爱。
徐文淑在北平过了十年。十年的独身生活,十年也都在照顾胡秋霞的孩子们。
十年后,张恨水将母亲妻子儿子一家人都送回安徽老家,徐文淑依然挑起张家的大梁,上下都照顾到。后来胡秋霞返回北平,她就一个人留在老家照顾婆婆。张恨水敬她对张家的付出,从来不吝生活费,每月给她寄钱,她便用这些钱买了田地。后来土改时,这些地惹了麻烦,徐文淑被划成地主批斗。她逃离老家,住到安庆去,张恨水依然每月不间断给她寄生活费。
此时,徐文淑已经年过五旬,年华像树叶一样,脆弱,凋零。这些年,张恨水除了寄钱,只去看过她一次。他们之间,除了一纸冰冷的婚书,竟然没有任何维系了。没有孩子,也没有恩情。张恨水对她,只剩了一层尊重。就是这尊重,又支撑起了她的晚年。
晚年,婆婆去世,弟妹成家,晓水也长大了,她似乎失去了作用,不知道该怎么打发余下时光。于是,开始吃斋念佛,看一些简单的佛经,以此度日。
好不容易得来的两个孩子都夭折,她将张晓水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来爱,时刻想着他。1958年的某一天,她上街给张晓水寄信,信没寄走,却街头中风不治,很快就离开人世。失去知觉时,她艰难指指自己的衣兜,路人在衣兜里翻出了地址,那上面写着晓水的名字和地址,也是她最后的牵挂和留恋了。
一个鲜活的生命,如流星一样划过人间,撒手而去。十六岁之后便没有人陪伴,死时也是孤孤单单。
张恨水没有回去。张晓水日夜兼程,给她办了葬礼,洒泪离去。
死前,徐文淑将遗物两枚金戒指,分别送给胡秋霞和周南这两位情敌作为留念。她一生如枯井,却难免天真,因为没有得到爱也没有付出深情,便觉得可以结交丈夫的爱人成为姐妹。
是的,她为张恨水付出了一生,却没有付出真情。在这一点上,他们平等。
四在北平的时候,张恨水又爱上另一个女子,周南。周南有才华,很符合他才子佳人的人生设计。他想娶周南,周南却要他和徐文淑、胡秋霞离婚,不肯和她们共侍一夫。
胡秋霞和徐文淑不同,她愤怒、吵闹、砸东西,撕碎和张恨水所有的照片,还去找周南打架,将周南家的玻璃砸碎,将张家搅得鸡犬不宁。她彪悍地、不管不顾地捍卫自己的婚姻和爱情。
张恨水在她的闹腾中焦头烂额,思来想去:真离婚,徐文淑和胡秋霞就没有了依靠,要饿死的。又怕胡秋霞真的闹出事来,就打消了离婚的念头。
徐文淑却从没有过这样的心思,他走便走,他娶便娶,他要怎样,她都选择顺从。
不是徐文淑不会闹不敢闹,她是没有底气闹只有得到了或者得到过这个男人贴心贴肺的爱和温暖,女人才有底气闹。就像没有人敢对天子吃醋,杨玉环就敢,因为她得到过,她知道自己在男人心里是什么位置。胡秋霞知道,所以她闹得厉害。徐文淑也知道,所以,她选择敛气吞声,她闹不起,没有丝毫底气。
徐文淑一生都平静如水,从来没有表示过不平,也没有闹腾过,更没有丝毫抱怨。就算命运带着尖刀从她的面前划过,留下鲜血淋漓的伤口,她也只是悄悄停下来,自己疗伤,等待痊愈。然后便换上一副笑脸,继续生活。
张恨水沸腾了一个时代,几乎所有识字的人都迷恋他的小说。徐文淑却清寂了整整一生,半分情爱和婚姻的温暖也没有得到。但是,她得到了张家所有人的尊敬和爱戴,包括张恨水。他从没有间断给徐文淑寄钱,而且数目颇丰,也只有以这样的方式来感念她了。
1989年,张晓水又为徐文淑立了一块新墓碑,碑上刻有:张母徐老孺人文淑之墓。墓地背依青山,面临碧水。
一个女人的一生,风烟俱净,只留下了一块墓碑视为痕迹。
有一种女人,无缘轰轰烈烈甜甜蜜蜜,退而求得一世安稳也是好的。于是,她们修炼德行,安稳度日,将怨恨与寂寞一一化解,用善良、容忍,用贤德,纵然没有温暖,到底一世平安。
徐文淑最可贵的不是她的不争和善良,而是身处那样的婚姻,她并没有将自己活成一个可怜的、满脸蜡黄的弃妇。
徐文淑活得很通透,她不积怨,也不枯寂,除了爱情她用许多事支撑起了人生的鲜活和完满。同样是寂寥的一生,比起局促的朱安,她给人的感觉是端然大气,不可侵犯!
得不到爱,得到尊重也是一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