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吴俣阳 日期:2016-01-18 11:45:42
本书作者首次披露梅兰芳与四个女人的婚姻爱情故事。全景式描述梅兰芳身边的四个女人,围绕这四个女人的命运以及情感生活展现梅兰芳璀璨人生背后不为人知的悲欢喜乐。全书细节刻画细致温婉,在情感描述中带出京剧的特写,将京剧中的头饰、服饰、唱腔、化妆等国粹,通过优美的文字一一娓娓道来。此书以梅兰芳先生的感情生活为经,以那个时代丰富而生动的社会生活背景为纬。作品中大量地描述了那个时代的京剧传习、京剧演出、国际交流、当红名伶、社会交际等内容。作者通过细腻的文学笔调为读者描绘了一个鲜活的时代艺术画卷。这是本书很大的内容亮点。作者文笔老道,故事流畅,文字自然清爽,带有传统特色,又不失现代气息。美文部分唯美缠绵,人物传记部分画面感场景感极强,颇有吸引力。图书装帧精美,令人爱不释手。图书封面采用特种纸工艺,内文采用专色印刷,清新典雅。并随书附赠一本《梅兰芳唱词精选》,是欣赏梅派艺术的必备收藏。
本书简介:
混乱的时代,一个男人,四个女人。爱,让她们相识;爱,也让他们相妒、相恨。然而,为了这样一个注定不平凡的男人,她们或是牺牲自己、或是退出情战、或是远走异乡,只为留给他一个最广阔的舞台。与其说他是她们的信仰,不如说是她们成就了这样一个璀璨的京剧巨星,抑或说,她们才是他舞台上最浪漫的主角。
作者简介:
吴俣阳,原名吴小军,江苏东台人,现居北京。可以说他风花雪月,可以说他浪漫多情,就是这样一个男子,从温柔里固执地搏杀出来,于文字江湖中,占着一座山,唱着一首山歌,更将心田流出的清泪涓涓,汇成江南晚暮的春水行云,悒悒流向天涯。
11岁开始创作长篇小说。2000年进入中国作家协会鲁迅学院作家班深造。曾出版畅销书《相见何如不见时:仓央嘉措情诗传奇》《只缘感君一回顾:千古第一情痴元稹的诗与情》《曾经沧海难为水:风流才子元稹诗传》《李煜词传:一种销魂是李郎》等。其文风温婉,清新淡雅,以倾世才华和悲悯情怀掀起
目录:
第1季春江水暖王明华
1.鸽子
2.结缡
3.菊选
4.观戏
5.雨伤
6.艳芒
7.上海
8.旭日
9.妆情
10.风波
第2季生如夏花刘喜奎第1季 春江水暖 王明华
1.鸽子
2.结缡
3.菊选
4.观戏
5.雨伤
6.艳芒
7.上海
8.旭日
9.妆情
10.风波
第2季 生如夏花 刘喜奎
1.问花
2.绝娇
3.奔月
4.昆韵
5.虎穴
6.艳帜
7.逼婚
8.东渡
9.情炽
10.花谢
第3季 秋水伊人 福芝芳
1.初遇
2.探梅
3.新娶
4.别姬
5.暖情
6.香江
7.洛神
8.心殇
9.红颜
10.问佛
第4季 雪舞霓裳 孟小冬
1.惊艳
2.鸾和
3.温情
4.血案
5.闺怨
6.托梅
7.赴美
8.争锋
9.夜雨
10.情绝前言 “新花间派掌门人”“中国最美诗词解析第一人”
吴俣阳最新力作那一年,是公元1911年;那一年,温文尔雅的他从青涩的十七岁轻轻迈进了成熟的十八岁。而她,也于那一年,有了第一次身孕。整个梅家大宅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祖母陈氏、大伯、大伯母、秦家的大姑母、王家的二姑母,还有嫁出去的堂姐们,每个人看到她都是喜上眉梢,没一个不夸她温柔乖巧的。看着自己日益隆起的肚子,她倍感欣慰,只盼头一胎便能给梅家生下男孩,了却祖母和大伯一桩心事。
生不生男孩,他一点也不在意。他总是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盯着她温柔地说,生男生女都是他们的孩子,不管她生什么,他都会喜欢。她自然相信他那番话是出自肺腑的,可梅家人上上下下都对她这么好,如果生下的是个女孩,岂不辜负了全家的厚望?他总是轻声慢语地叮咛她,要她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干粗活,不要太过劳累,更不要熬夜为他赶制新衣裳,可她明白,其实这时候的他心里并不轻松,因为倒仓在家休息了一年后,他已开始准备复出登台演唱了,然而,他似乎对自己并没有太多信心,眉宇间总含着隐隐的忧虑与惆怅,就连吃饭时亦是满腹心事的模样。每每看到他这样,她的心就疼得厉害,若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她和她肚里的孩子,他又何需这么急着出来唱戏?
唱戏,对他来说并非难事,自十岁那年于广和楼第一次登台演出后,吴菱仙又不断安排他在各班里串演小角色,历经千辛万苦,总算学得有模有样,唱得有滋有味,无数的实践经验非但开阔了他的眼界,也使他的技艺得到大步提升,然而无论他付出多大努力、流过多少汗水,人们总是不看好他,尤其是在聪明伶俐的同门师兄弟朱幼芬、王蕙芳面前,越发显出他的劣势来。
朱幼芬专工青衣,王蕙芳兼学花旦,三人相继登台亮相后,人们往往喜欢将他们相提并论:王蕙芳以天资聪颖被人称好;朱幼芬亦以高亢嘹亮的嗓音获得赞许;至于梅兰芳这梅家的第三代,摇头的人就多了,有人说他“脸死、身僵、唱腔笨”,有的感叹:“这孩子怎么就一点都不像胖巧玲呢?”有的则惋惜深深,问他“怎么那么闷呢?”这些外人的评论,都给他年幼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然而他只是听在耳里,并不多作计较,照旧不声不响地练功演戏,只期盼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有一天能让那些不看好他的人都能对其另眼相看。
她知道,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在大多数人不看好他的时候,有一位叫陈祥林的琴师却力排众议,对他十分认同。陈祥林曾直言不讳地跟那些无视畹华的人说:“人们看错了,幼芬在唱上并不及兰芳。”陈祥林的理由是:“目前畹华的音发闷一点,他是有心在练‘a’音,这孩子音法很全,逐日有起色。幼芬是专用字去凑‘i’音,在学习上有些畏难。”为此他还语重心长了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别说畹华傻,这孩子心里很有谱,将来有出息的还是他。”陈祥林的话对一直不能得到认同的畹华来说无疑是久旱后的甘霖,不仅让他对自己逐渐有了信心,也让他铁下心来刻苦学戏,等到十四岁时,又由大伯出面,把他送到了京剧科班“喜连成”搭班演出,得到了更多锻炼的机会。
在“喜连成”搭班演戏的同时,畹华继续师从吴菱仙学戏,白天随戏班演出营业戏和行会戏,晚上则回到朱家的云和堂听吴菱仙给他说戏,一日不得空闲。也就在那个时候,他学会了吴菱仙教给他的三十多出戏,因吴菱仙是“同光十三绝”之一的时小福的弟子,所以,那段时期的青衣唱法亦随吴菱仙宗法时小福,但他并不满足这种单一的唱法做派,于是又特地向武生改琴师的茹莱卿求学武功,并向刀马旦演员路三宝学习刀马旦,也正因如此,他的戏才唱得越来越好,身段也变得越来越美,并得到更多人的青睐。然,他并没有因此骄傲,因为更多的人仍然和数年前一样并不看好他,而把更多的掌声和喝彩给了表哥王蕙芳与同门朱幼芬,和他们比起来,他仍是那个呆头呆脑的小畹华,甚至是不值一提的。
就要复出登台演唱了,这一次,如果不能一炮唱响,恐怕演艺这条路日后便会走得更加艰辛了。可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大家都为之侧目,才能让他数年如一日的付出得到肯定呢?万一唱砸了,观众以后就再也不要看他的戏了,这不仅会断送他的艺术生命,更会让梅家人的生活再次陷入窘境。
看着妻子日益隆起的肚子,他又想起了庚子年的动乱,想起了鬼子兵到家里搜罗钟表的情形,想起了大伯母忍痛取下头上的簪子交给房东才免于被赶到大街上露宿的往事,想起了母亲杨长玉抱病而死的遗憾,泪水开始在眼里打起转来。
母亲死的时候他已经十五岁了,前一年,他被大伯送到了“喜连成”戏班,有了“梅兰芳”的艺名,有了一点儿点心钱,当他第一次用稚嫩的双手捧着那一点儿点心钱,郑重其事地将它们递到母亲手里的时候,他看到了母亲濡湿了的双眼,和一种终于熬出头的感慨。可是,好景不长,母亲杨长玉并不能享到儿子的福,在守寡十一年后,便于1908年,随同他早逝的父亲梅竹芬,去了。母亲不在了,可祖母陈氏还在,大伯、大伯母还在,妻子还在,妻子肚里的孩子还在,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他们一炮唱红才行啊!
“畹华,”微弱的灯火下,她一边坐在床头,仔仔细细替他们还未出身的孩子钉着虎头鞋,一边抬眼朝站在窗下来回踱着步的他望一眼,不无心疼地说,“夜深了,赶紧歇息吧。”
他回过头,紧紧盯着她看一眼,无奈地摆着手叹息说:“睡不着。”
“还在为复出登台的事愁闷?”她低下头咬断手中的线,把做好的虎头鞋搁到枕边,抿嘴笑着说,“有什么的?唱这么些年了,还怕见人不成?”
“你是不知道,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跳得厉害。”
“各种营业戏、行会戏,你也唱了三年多了,难不成还怕上了台唱不出了?”
“我都一年没唱了。”他不无忧虑地使劲搓着双手,回过头,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漆黑一片的窗外,整个身子也和寂静的夜一样变得死寂。
“一年不唱,还能生疏了不成?这几日,大伯不是已经替你吊过嗓子了吗?一点问题也没有,倒是怕什么?”
“有表哥和幼芬在,只怕又被他们比了下去。”
“你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她轻轻叹息着,缓步走到他跟前,一边踮起脚尖伸手理着他被风吹乱的头发,一边盯着他语重心长地说,“吴师傅一再叮咛你,要相信自己,怎么你自己倒老是打退膛鼓?”
“你是知道的,表哥比我聪慧,学什么都是一会子工夫便学会了,至于幼芬,那副嗓子好得更是没话说,这一年,他们唱的戏比我说的话还要多,你说,万一唱砸了,观众不领情,我这先前所有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表哥有表哥的长处,幼芬有幼芬的特点,可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啊!”她纤若柔荑的手顺着他的发际滑到他的腰间,将他褶了的衣襟拉了又拉,“又不是刚出师门的学徒,这点信心你也没有?”
“可是……”
“你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到登台演出的那天,该怎么唱就怎么唱,该怎么做便怎么做,只要拿出你十分的本事,发挥出最好的水平便好。”
“可到现在还不知要唱哪出戏才好。”他胡乱掰着手指,“《桑园会》《三娘教子》《武家坡》,还是《宇宙锋》《打金枝》?我琢磨了下,都是些老腔老调,怎么唱也唱不出新意来,可你看,眼下哪一个当红的名角不是创新声博彩头?特别是有着通天教主之称的王瑶卿王师傅,我仔细端瞧过他的戏,那唱腔,那身段,那做派,都是好极了的,这次复出,若不拿点新鲜东西出来,又怎能引起观众的注目?”
“听说王老板创造了花衫行,兼取青衣行的衫和花旦行的花,由他创新的老戏一经公演,没一出不是既叫座又叫好,要不让大伯出面,请王老板教你些创新戏?”
“哪有那么容易?不说时间来不及,恐怕吴师傅面子上也过不去。吴师傅师宗时小福,是正派青衣,他的唱法身段都是循着老规矩的,只怕稍有改动,便要落下个大不敬字。”
她明白,当年在云和堂学戏,师傅和徒弟都是一对一的心口传授,因为没有人肯教畹华,吴菱仙这才收了他做弟子,这份情纵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是报不尽的,先前已向茹莱卿、路三宝学了武戏和刀马旦,这回要再求教于王瑶卿门下,岂不是存心要给吴菱仙难堪?
“想必吴师傅倒不是那拘小节的人。”她正视着他,试探着问,“要不试试?”
“不行!”他坚定地摇摇头,“就算唱砸了也不能伤了师傅他老人家的心。这十年来,师傅无一日不尽心尽力地教我唱戏做人的道理,我怎么能掉过头去就把师傅的话当耳边风呢?”
“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或许,老戏老调也能赢来一片喝彩呢?”
“你不唱戏,你不懂的。”他伸手轻轻抚一下她洁白光亮的额头,“自打双庆班班主俞振庭说通工部尚书肃亲王一举废止了男女戏子不得同台演出的旧约后,不仅男女演员可以同台合演,就连女观众也得以进入戏园,可自此一来,那种一板一眼、死抱着肚子唱的青衣戏,便不能迎合观众的口味,所以才逼得角儿们不得不在戏路上有所拓展创新,这时候,我要再搬出那些老古董,不砸了牌子才怪。”
“凡事都没个准的,只要你努力了,观众们自然不会轻慢了你。”她轻轻安慰他说。其实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她比他更加紧张,她倒不在乎什么名望或是能不能一炮唱红,她只是觉得他付出了这么多的艰辛,流了那么多的汗水,总该得到观众和行家的认可才是。戏就是他的命,如果不能唱好戏,对他来说便是最大的折磨,她不希望看到他倍受煎熬、郁郁寡欢的样子,只恨身为女儿身的自己不能在这最最关键的时刻出手拉他一把、帮他一回。到底,这时候要怎么做才能给他信心,让他心无旁鹜地登台演出呢?
就这样,她伴着他低低的叹息一夜未曾合眼。那个夜里,她想到了父亲王顺福、兄长王毓楼,虽说他们都是台上的名角儿,可对急于摆脱成见的畹华来说却是一点帮助也没有的。他只是想让别人认可他而已,为什么本来一桩简简单单的事就变得如此复杂困难了呢?她一直觉得他的戏已经唱得极好极好,又有琴师陈祥林对他的肯定赞许,更令她坚信只要假以时日,他定然会唱得比王蕙芳、朱幼芬更好更能博得彩头,可为什么他自己总是这般没有信心?
究竟,是童年时那段艰辛的生活给他心头蒙上了一层抹不去的阴影,还是因为王蕙芳、朱幼芬的出挑给了他难以承受的巨大压力?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抬头,一缕淡淡的阳光映射入窗,伴着清晨新鲜的空气,在她眼底,嗅着花香,寻觅着一份乱世中的寂然,她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双手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隆起的肚子上。
晴好的日光,照耀着大地,也照耀着他和她爱情的结晶,刹那间,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让她的灵魂彻底地触摸到了孩子真实的存在。他一定是为了她肚里的孩子,尽管他未曾说,但她明白,他是多么希望给这个未出世的小家伙一份宁和安逸的生活,给这小家伙一份他未曾有过的快乐童年。他明白,这一次复出登台虽不是破釜沉舟,但也能说得上是背水一战,如果唱不好,以后的以后,他该拿什么去养活她和她的孩子,又拿什么给孩子他未曾拥有过的无忧无虑?
畹华,你想得太多了。听着他在后院角落里吊嗓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她的心就一颤一颤的跳个不停。他是为了她,为了他们的孩子,所以一再强逼自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可他又可曾明白,她有多么舍不得他这份苦心,又有多么心疼他的辛苦?
回眸间,大伯的胡琴又拉响了,配合着畹华悠扬婉转的曲调,有着烘云托月的奇特效果,听上去自是美不胜收。大伯可是进过宫给谭鑫培伴过奏的著名琴师,亦是多年未曾登台献技,畹华这次复出,他才重新操起了旧业,无论怎么说,有大伯在侧相助,演出能取得好成绩便多了几份保险,可畹华仍然忐忑得不行,可见他心里是多么重视她和她肚里的孩子啊!
他不想让她肚里的孩子和他吃相同的苦、受一样的罪,可也不能如此卖命啊!要知道,她现在满眼满心里想的只是他梅畹华一人,要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又该叫她和肚里的孩子依靠谁去?可他决定了的事,她亦不便多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遍又一遍地练唱,一遍又一遍地压腿,一次次把自己亲手熬制的银耳莲子羹送到他和大伯面前,直到亲眼看着他们吃完,才又端着碗,颤崴崴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