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董尧 日期:2016-05-22 21:59:09
戎马书生,才高气傲埋祸根。营内拓外,乱世丛中载远威。
本书简介:
少时读书不成,卖布蚀本,又不愿继承父业,人称“曹三傻子”。愤而从戎,结“袁”而上,方成直系首领。成为北方霸主后,曹锟广敛钱财,家资无数,权力欲极盛,总想弄个总统干干。曹锟重金“贿选”,留下千古骂名。本书正是以“贿选”为核心,记述了曹锟“贿选”前后的起起伏伏。
作者简介:
董尧,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多年来主要从事文史研究和历史题材小说创作,尤其对北洋军阀有深入的研究。著有长篇小说《那年月的一个故事》《天案》《子虚无疆》《童声吟》,散文集《三堡的春天》《一路同行》《寻觅在微山湖上》《深巷物语》,报告文学集《黄昏》《过客》等。
目录:
第一章醴泉村的奇人/001
第二章段祺瑞慧眼识秀/011
第三章因祸得福走扶桑/025
第四章奇才初展:“请立共和”/041
第五章“大元帅”与萧墙之祸/053
第六章三次长风波/065
第七章丝竹声中起阴风/077
第八章大典与隆葬/089
第九章徐次长重缨冠带/101
第十章短命的洪宪帝/113
第十一章谁来当总统?何必黎元洪/123
第十二章府院同床异梦/135
第十三章段祺瑞欲动干戈/147
第十四章复辟狂张辫子/159
第十五章龙旗飘夕阳斜/173第一章醴泉村的奇人 / 001第二章段祺瑞慧眼识秀 / 011第三章因祸得福走扶桑 / 025第四章奇才初展:“请立共和” / 041第五章“大元帅”与萧墙之祸 / 053第六章三次长风波 / 065第七章丝竹声中起阴风 / 077 第八章大典与隆葬 / 089第九章徐次长重缨冠带 / 101第十章短命的洪宪帝 / 113第十一章谁来当总统?何必黎元洪 / 123第十二章府院同床异梦 / 135第十三章段祺瑞欲动干戈 / 147第十四章复辟狂张辫子 / 159第十五章龙旗飘夕阳斜 / 173第十六章再造共和的假货 / 185第十七章张作霖并非傻瓜 / 197第十八章渔翁得利徐卜五 / 209 第十九章陆建章命丧津门 / 221第二十章柳条箱里逃得命一条 / 235第二十一章孙段张“三角联手” / 249第二十二章机关算尽无处存身 / 259第二十三章困城中的曹大总统 / 273笫二十四章南通访状元 / 285第二十五章状元不问平章事 / 297第二十六章“有人敢对特使下毒手么?” / 309第二十七章廊坊——“小扇子”毕命之所 / 319第二十八章皇藏峪的尾声 / 329第一章 醴泉村的奇人 冬。 1901年。西风冽冽,枯树摇曳。著名的古战场徐州地方,昨晚落了第一场小雪,今晨出现在人们面前的,便是一片银色世界。城南五十里,坐落在南北古驿道上的曹村集镇,鸦雀无声,冷冷清清,独有一位潇洒的青年人,漫步在村头的雪地上,等候北上过路的马车。他叫徐树铮,萧县醴泉村人,刚刚二十岁。是个十二岁中才,十六岁补廪生,十七岁南京考举名落孙山的学子。自从南京败北,他便冷于功名了,要走向茫茫大海般的社会,去施展他的抱负。徐树铮缓慢地踱着步子,心里波涛般地翻腾:“社会——是个什么东西?是它最后吞食了我,还是我最后驾驭了它?”昨天深夜,他立在门边望着飘飘飞扬的雪花,便兴高采烈地想:“我要迎着飞雪冲出去了!飞雪将淹没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污浊,我徐树铮将还世界一个洁白纯净!”母亲把他唤回屋里,一边轻轻地弹着他身上的雪粒,一边说:“灵,落雪了,天气更冷了,怕是没有过路的车了,你明天就别走啦。”树铮望望体弱的母亲,说:“娘,不怕。择好的日期还是不用更改了。你该知道,我决定了的事情,是从不悔改的。”娘叹声气,再不出声——四十六岁的岳氏夫人,是一个颇知书识理之人。丈夫徐忠清,虽然头上有一顶拔贡的功名,却冷于仕途,只在乡里守着一个塾馆,为人教理子弟。夫妻身边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树铮最小,也是他们最疼爱的一个。“天下父母疼小儿”,这也是人之常情。何况,大儿树衡、二儿树簧都已长大成人,终日东奔西走,独立生活了;四个女儿也先后走了三个,只有小女儿患了先天性的软骨病,是母亲的一块心病。要说岳氏钟爱小儿树铮,却还有一个微妙的原因:据说,岳氏怀着树铮就要临产的时候,竟然出了这样一件奇事——那夜,岳氏在睡梦中,忽然听得门外有木鱼声,且越敲越响。岳氏忙去开门,却见是皇藏峪瑞云寺的住持性空法师上门化缘。徐家乐善好施,远近闻名。当年瑞云寺遭了大火,变成一片废墟,徐忠清就拿出三年的积蓄,帮助重修寺院,再造金身。如今性空上门来了,自然有求必应。只是,岳氏明明记得,在瑞云寺大火之前,性空法师早被一只恶狼吃了。吃他的那只狼,是深夜趁着法师出来小解闯进禅堂的。狼饱餐之后,发现门已闩死,便无法出去。又值那年寺院萧条,僧侣多云游他乡,再无人开门。日久天长,狼竟被饿死了。因而,当地流传着“吃了和尚饿死狼”的故事。岳氏一见性空,惊恐万状,忙说:“法师不是圆寂了么,今日怎么……”性空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答非所问地说:“夫人有大喜临门,贫僧特来致贺。 ”岳氏说:“如今年景失收,战乱连连,生活艰难,家事也不顺心,有什么喜事敢劳动法师大驾?”性空说:“徐门将有贵人出世,老僧这里有灵芝一枝,权作贺礼。愿贵人长命百岁,事事如意!”岳氏接过灵芝,忙致谢说:“法师一生好善,乡里有口皆碑。不想竟然为恶狼所害,众乡亲都为法师悲伤。今天,法师还来寒门祝贺,徐氏一家永不忘法师盛情。 ”“这就不必了。”法师说,“万般世事,都是该来的而来,该去的而去。归根到底,还脱不了一个空字。老僧从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功名利禄更与老僧无缘。若不是觉得徐家好善积德,老僧是不会出来送灵芝的。承蒙夫人惦记老僧的生死,我也不得不再多说几句了。其实,世事万端,无不空空,生即死,死即生;有即无,无即有;世人切不可贪婪功名利禄。夫人再得贵子,只怕难懂这些。老僧也就不愿再说别的了。 ”岳氏还想再说什么,性空已飘然而去。岳氏再追,只觉腰疼梦醒,遂生下一子。因为这个儿子是随“灵芝”而来,忠清便为他取了个乳名叫“灵”。说来又奇。这孩子一落地,便不哭不闹,只圆睁着两只小眼睛,审视面前的这个新世界,似乎什么都明明白白:有人站在面前对他微笑,他也微笑;人点头,他眨眼;人说话,他动嘴;人发怒,他便瞪眼睛。岳氏对儿子的机灵,十分欣慰,但也觉得他太机灵了,只怕成人之后不安分,惹是非……现在,儿子要外出,岳氏的心自然放不下来。她能够为儿子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已是深夜,她还是冒着雪出去找新婚不久的儿媳夏红筠。“红筠,你该劝劝树铮,让他别外出了。听说到处都不平静,兵荒马乱的,上哪里去呢?”比儿子大两岁的媳妇夏红筠,颇有点羞惭地说:“娘,我怎么好劝他呢?由他去吧。”她低着头,又放低声音说:“他还劝我呢,说‘男儿志在四方,总不能困在家中一辈子!’还说‘你也是大家闺秀,读过不少书,该是知书达理,可不能只把目光放在咱这片小院子里。’娘,你说……”岳氏听明白了,知道儿媳是劝过儿子,只是没有劝转。便又叹着气说:“也是个理。男孩子大了,总不能老圈在家里。由他闯去吧,能不惹祸,就是祖宗的阴德了。 ”岳氏最怕小儿子外出——早两年,树铮曾只身跑到了清江浦,求着父亲的一个朋友找到了一份事情做。岳氏硬是放不下心,闹着丈夫忠清把他找回来,并且匆匆忙忙为儿子完了婚,希望能定定他的心,谁知还是定不了。红筠见婆婆还是不放心,又说:“娘,你别担心了,这次他不是去别的地方,是去济南。到济南去找我哥哥,我哥哥会帮助他、照顾他的。 ”岳氏心里一轻。她知道,红筠的哥哥夏仲陶在济南做事。“有熟人照顾,又是这么近的亲戚,一定会帮助的。”她这样想。树铮一边踱着步子,一边又惦记起母亲来了:“母亲太辛苦了,她把心血都付给了儿女!”一辆马车满满地装着柴禾飞奔而来。驾车人只在村头打了两三声响鞭,车便向北方飞驶而去。徐树铮呆呆地抽了一口气。“人家不载人,有什么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