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希·戈德斯通 日期:2016-09-05 19:01:13
★这是一部关于爱情、背叛、宫闱争斗以及政治权谋的史诗著作,其精彩程度媲美同时代的都铎王朝★16世纪法国史上重要事件的真实还原:新教徒纳瓦拉的亨利与信仰天主教的玛格丽特大婚、王太后凯瑟琳事实上统治法国半世纪之久、圣巴托罗缪之夜、胡格诺战争、南特敕令与法国统一等★大仲马文学巨著、法兰西国宝级影后伊莎贝拉·阿佳妮演绎的经典电影《玛戈王后》真实、全面历史还原★她的爸爸、三位哥哥、丈夫都是法国国王,她的妈妈和姐姐都是王后,她身世显贵且天生丽质,但她的一生却充满了利用、权谋、谋杀与坎坷,孤独终老★20幅彩图,全景展示了16世纪法国宫廷政治生活★《书单》杂志、《图书馆周刊》、《出版人周刊》、《今日美国》、《沙龙》网络杂志鼎力推荐
本书简介:
《玛戈王后与波旁王朝的崛起》主人公是中世纪法国的末代王后,也是近代法国的开国王后:玛格丽特·德·瓦卢瓦。玛戈天生丽质,美貌倾国倾城。追求自由爱情的玛戈,被母亲凯瑟琳王太后当做政治筹码远嫁南方小国纳瓦拉国王亨利,甚至在婚礼之日发动对异教徒的屠杀事件——圣巴托罗缪大屠杀。母女反目以及哥哥亨利三世对她的敌意迫使玛戈放弃优越生活,走上了反对瓦卢瓦王朝,扶助波旁王朝之路……法国历史上许多重大事件都发生在这一时期:新教徒纳瓦拉的亨利与信仰天主教的玛格丽特大婚、王太后凯瑟琳事实上统治法国半世纪之久、圣巴托罗缪之夜、胡格诺战争、南特敕令与法国统一,这些事件最终导致的结果是波旁王朝建立,纳瓦拉的亨利成为波旁王朝建立者亨利四世。大仲马名著《玛戈王后》以及奥丽卡获奖电影、法兰西国宝级影后伊莎贝拉·阿佳妮演绎的《玛戈王后》都曾经对这一段历史有过介绍。《玛戈王后与波旁王朝的崛起》更加全面地、真实地还原了这段历史。
作者简介:
[美]南希·戈德斯通畅销书女作家,毕业于康奈尔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历史系。她的写作专注于中世纪和近代早期欧洲历史与王室传奇。已有多部畅销著作出版:《玛戈王后与波旁王朝的崛起》、《四王后:左右欧洲的普罗旺斯姐妹》、《淑女王后:那不勒斯、耶路撒冷西西里女王乔安娜一世的荒淫统治》、《女仆与王后:圣女贞德秘史》、《修道士与密码:罗哲尔·培根与世界神秘的手稿》。
目录:
引言第一部分三位国王、两位王后的母亲:凯瑟琳·德·美地奇“王后,我的母亲”国王驾崩,国王万岁王后和会谈短暂的战争…… ……路漫漫 第二部分玛戈王后:“独一无二的珍宝,永不凋零的鲜花”出淤泥失宠婚姻的陷阱玛戈王后 巴黎王后关于奴才和情妇大逃亡王室人质间谍王后王室操戈纳瓦拉王后 第三部分瓦卢瓦的末裔,波旁的王后情人之战王室丑闻王后的叛乱战争之囚三场葬礼和一场弥撒王后归来尾声 致谢前言引言巴黎,圣母大教堂,1572年8月18日尽管镇压气氛强烈,还是有许多人聚集起来,争先恐后地来到城门前的广场,来到大道之上,大道的尽头就是庄严的、有数百年历史的教堂。一座狭长而高耸的平台特别引人注目,这座平台最近才搭建好,炫耀地挂着金色布匹,从教堂西面延伸而出,与教堂的风格格格不入。这座平台位于大平台之上,将要见证一件意义深远的事件,其影响遍及整个欧洲:法国国王的妹妹,玛格丽特·德·瓦卢瓦(Margueritedeva lois),作为凯瑟琳·德·美地奇(Catherinede’Medici)信奉天主教的女儿,将要嫁给一位新教徒:她的表亲,纳瓦拉(Navarre)国王纳瓦拉王国(KingdomofNavarre),中世纪欧洲国家,主要人口为巴斯克(Basque)族人,领土位于比利牛斯山脉西段,大西洋沿岸。前身是在824年为反抗法兰克王国统治而建立的潘普洛纳王国(KingdomofPamplona)。1512年,王国南部,即上纳瓦拉,被卡斯提尔王国(KingdomofCastile)兼并,最终成为今日西班牙王国的一部分。在本书故事发生时,纳瓦拉王国王位已在法国人手中,但仍然保持独立,在本书故事结尾时,纳瓦拉国王亨利入继法国大统,建立波旁王朝,法国从此进入波旁王朝的时代。——译者注。亨利·德·波旁(HenrydeBourbon)。对巴黎市民而言,王室婚礼的吸引力非同一般。庄严典雅的庆典,这些盛况往往有华美的仪式,专为达官贵人所准备,而顶着八月某个周一的烈日观礼的看客们也没有失望。下午三点,前往卢浮宫的大门次第打开,纳瓦拉国王的仪仗出现了,威风凛凛地向教堂进发。新郎穿着紧身上衣,披着明黄缎子的披风,上面绣的珠宝格外显眼;新郎左右两侧有其兄弟随行,乃是安茹(Anjou)公爵和阿朗松(Alen?on)公爵,他们的服饰比起新郎,华贵有过之而无不及。安茹公爵明白自己的地位,也深知作为司库的职务之便,他从国库中支取了23,000埃居(écus)购买了一顶缀有珠宝的帽子。不过,人潮汹涌另有原因:只为一睹19岁的玛格丽特(大家亲切地称她的乳名玛戈[Margot])的芳容。这位法国公主被公认是全欧洲最优雅的女性。与玛戈同时代的著名诗人皮埃尔·德·龙萨(PierredeRonsard)将其比作维纳斯;一位那不勒斯大使赞扬她是“世上最美的美人”,并且宣称,如果未能一睹芳容便离开法国的话,“那么当我回到那不勒斯,人们问我可曾见识过法国和法国宫廷,我都没有底气说见过”。玛格丽特的传记作者、修道院住持布朗托姆(Brantóme)不时与玛格丽特通信,在一份手稿中花费数页来描绘其迷人的个人魅力,他在文末如此描绘玛格丽特的香肩:“其形态优美而肤色雪白,举世无双”。西班牙贵族、奥地利的堂·胡安(DonJohnofAustria)的话较少奉承,但也许透露了更多信息。他是皇帝查理五世(CharlesV)的私生子,在一次正式的国务接见中注视了玛格丽特好一阵子,据说他如此评价:“那位王后的美,与其说是属于人间,不如说是属于上帝的,与其说是来拯救男人,不如说是来诅咒毁灭男人的。”但吸引巴黎市民涌上街头的不仅仅是玛格丽特的魅力。巴黎市民绝大多数是天主教徒,他们爱戴慷慨而迷人的公主,但又觉得这次婚姻背叛了他们。连庶民也知道,玛戈爱的不是这位未婚夫,而是英俊的吉斯公爵(DuckofGuise)亨利,而这位风度翩翩的年轻贵族也爱玛戈。巴黎本将为他们两人的结合而欢呼雀跃,因为吉斯公爵作为朝廷中天主教势力的首领,受到首都各界的尊敬,被视为一位英雄,其声望超过了国王查理九世(CharlesIX)本人。但是王后的母亲,凯瑟琳·德·美地奇不想送出公主这样一份大礼来纵容吉斯家族的野心:这个家族的影响力和人气已经威胁到了她的统治。亨利被粗暴地逐出朝廷,被迫娶了另一位女性。玛格丽特的兄长安茹公爵在亨利结婚之后这样斥责道:“如果他胆敢再看公主一眼,我将宣布他意图谋反,罪大恶极,让他人头不保。”玛戈未能嫁给众望所归的佳婿已属不幸,而现在她要被迫和胡格诺派(法国新教徒)首领、纳瓦拉国王结合,更是雪上加霜。巴黎民众大多对胡格诺派感到厌恶与恐惧。胡格诺派曾袭击天主教教堂,以摧毁偶像的名义捣毁了珍贵的遗物和雕像;他们拒绝参加弥撒,并且公开反对宗教游行。巴黎人坚信,如果苦心夺权的胡格诺派在法国掌权,天主教信徒不是被强迫皈依新教,就是面临灭顶之灾。但令人费解的是,太后执意要举行这次婚礼,为促成这桩婚事,她花了一年多时间平息所有反对意见。纳瓦拉国王和他的胡格诺派随从不愿进入天主教堂,参加传统的婚礼弥撒,是吗?没问题,婚礼可以在教堂之外特别搭建的露天平台上举行。教皇不愿特许玛戈和她异端的表亲成亲,是吗?凯瑟琳·德·美地奇在婚礼的最后时刻宣称,她已经得到了特许,并且挥舞一小片羊皮纸以作证明。尽管在公开场合,这次婚礼被宣称试图弥合宗教冲突带来的创伤,太后行事如此急切又似乎别有用心。18岁的纳瓦拉国王有位重要的军事顾问兼导师,这就是加斯帕尔·德·科利尼(GasparddeColigny)。众所周知,加斯帕尔·德·科利尼积极推动其爱徒与英格兰新教女王伊丽莎白一世的婚姻。对法国来说,这样的联盟是不可想象的;这将为英格兰在欧洲大陆提供一处牢固的据点,使英格兰得以从西侧袭击法国。然而,对于伊丽莎白一世,凯瑟琳·德·美地奇另有安排。于是,科利尼被召唤入朝廷,王室给他开了许多条件和特权,其中包括一笔高达十万里弗的资金。科利尼不再从中作梗,玛戈的婚礼得以顺利进行。在随后的仪式中,新郎的队伍来到教堂旁边的总主教府前。在新娘长兄查理九世引导下,新娘及其随从由总主教府中走出。打扮华丽的公主(公主事后回忆:“我在钻石簇拥下闪闪发光”)穿着王室的蓝色丝绸、貂皮镶边礼服,足足十五英尺的长裙拖在地上,需要三名侍女小心地捧着,一齐走上圣母院临时搭建的看台。新娘面色苍白。主持婚礼的波旁主教询问公主,是否愿意嫁给纳瓦拉的亨利,公主拒绝回答。站在公主身后的查理九世在一阵迟疑之后,粗鲁地按下了公主的头,使她像是在点头一般。主教认为公主已经同意,于是为这对新人的结合祝圣。婚礼仪式结束,根据婚约的规定,新娘及其随从走进教堂聆听弥撒,纳瓦拉国王及其胡格诺派随从则留在教堂外谈笑风生。之前一直异常安静的观众们现在开始窃窃私语。很明显,他们感到不满。五天之后,科利尼被刺身亡,参加婚礼的胡格诺派被追杀,巴黎城中血流成河,这就是法国史上最不光彩的一幕:圣巴托罗缪大屠杀(SaintBartholomew?sDayMassacre)。但这次骇人听闻的集体谋杀——据说一周之内有超过五千人牺牲——并非偶然冲突,而是精心策划的结果,无辜的玛戈被当作受害人和诱饵,引诱科利尼及其党羽前来送死。法国最有权力的人——玛格丽特的母亲凯瑟琳·德·美地奇谋划、煽动并实施了这次屠杀。虽然存在争议,16世纪可称是“女王的世纪”。欧洲历史上没有哪个时期像这个时代一样,有这么多意志坚定的女性,在这样长的时间里,广泛行使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伊丽莎白一世——英格兰的君主——伟大的童贞女王,她在位时期很长,她统治下的英格兰繁荣富强。不过,她的统治也多次受到威胁——她的表亲,苏格兰女王玛丽·斯图亚特(MaryStuart)远比伊丽莎白貌美而活跃,对后者的统治威胁最大。她们之间的历史充满猫鼠游戏、阴谋斗争、承诺与痛苦,备受史学家和小说家的青睐。与此同时,在英吉利海峡的另一侧,则另有两位举足轻重的女王,她们之间的历史虽不如海峡西岸发生的故事那样众所周知,但同样引人入胜。正如伊丽莎白和玛格丽特一样,光彩夺目的玛格丽特·德·瓦卢瓦和她无原则的母亲凯瑟琳·德·美地奇之间发生的斗争也充斥着情感与权力之争,背后也尽是阴谋与欺骗。凯瑟琳,一位无情的、老谋深算的权术专家,几乎独自一人统治了法国近三十年;玛戈聪慧且有勇气,虽然被困在一场没有爱情的婚姻中,但其灵魂依然自由,她是一位坚强的对手,不会被她的母亲吓倒,也绝不受她的控制。由于她们之间的关系远比伊丽莎白和玛丽之间的关系深厚亲密,所以无法单独地审视她们中的个人。她们两人一道度过了历史上最不安的一个世纪。她们的时代充满了卑鄙的背叛和勇敢的斗争,让人惊心动魄。同时,这个时代也是杰出女性的时代,尤其是玛戈王后,作为承接两个时代的关键人物,她以她的美貌、智慧与勇气,亲手埋葬了瓦卢瓦王朝,又亲手将王位转交给亨利四世,助后者统一法兰西、开创波旁王朝。法国近代历史的帷幕在玛戈的手中徐徐拉开。若读者仅仅认为都铎王朝的家族与宗教斗争故事在欧洲无出其右。那么这些人应当将目光转向英吉利海峡对岸,好好读一读同时代的法国宫廷发生了什么。与之相比,都铎王朝的故事显得如此苍白。
——《书单》杂志
这是一个关于间谍、暗杀、阴谋与欺诈的故事,也深刻体现了文艺复兴时期女性的脆弱,读者无疑会被彼时女性生活的丰富细节所吸引
——《图书馆周刊》
戈德斯通的诙谐笔法令本书中的家族悲喜剧如畅销小说一般精彩,故事因它的悲剧性而显得更为真实。
——《出版人周刊》
(这是)一部引人入胜的文艺复兴时代女性传记,如畅销小说般饱含激情
——《今日美国》若读者仅仅认为都铎王朝的家族与宗教斗争故事在欧洲无出其右。那么这些人应当将目光转向英吉利海峡对岸,好好读一读同时代的法国宫廷发生了什么。与之相比,都铎王朝的故事显得如此苍白。——《书单》杂志这是一个关于间谍、暗杀、阴谋与欺诈的故事,也深刻体现了文艺复兴时期女性的脆弱,读者无疑会被彼时女性生活的丰富细节所吸引——《图书馆周刊》 戈德斯通的诙谐笔法令本书中的家族悲喜剧如畅销小说一般精彩,故事因它的悲剧性而显得更为真实。——《出版人周刊》 (这是)一部引人入胜的文艺复兴时代女性传记,如畅销小说般饱含激情——《今日美国》注意!《权力的游戏》的粉丝们,中世纪政治的经典桥段——癫狂、背叛、奇袭,贵族们的特殊癖好以及赤裸裸的利己主义——在本书中层出不穷。”——《沙龙》网络杂志 第一部分 三位国王、两位王后的母亲:凯瑟琳·德·美地奇 1“王后,我的母亲” “命运是我们半个行动的主宰,但是它留下其余一半或者几乎一半归我们支配。”——马基雅维利《君主论》玛格丽特·德·瓦卢瓦在1553年5月14日生于巴黎西北十英里的圣日耳曼昂莱王宫。她在家中排第六,是三位公主中最小的那个。她的父亲是亨利二世,性格坚毅,统治着文艺复兴时期的法国,当时法国激荡、奢华而繁荣;她的母亲是凯瑟琳·德·美地奇,在国王的回忆中,那是一位温顺的、朴素的妻子。虽然国王是一位仁爱的父亲,曾表示要和子女一起共度时光,但是当玛戈出生的时候,国王却因在和宿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作战而分身乏术。查理五世的帝国疆域广大,包括西班牙、日耳曼、尼德兰和意大利部分地区,将亨利二世的国土团团围住,与此相比,公主的出生则无足轻重。她的母亲平常写信时热情洋溢,但于当时的信件中却没提及此事。年幼的公主和她的两个姐姐度过了童年时光。一位是伊丽莎白,比她年长八岁,另一位是文雅的克劳德,她在玛格丽特出生时刚刚六岁,还有一位未来的嫂子,玛丽·斯图亚特,当时她10岁,刚刚从苏格兰来到法国。相伴玛格丽特童年的还有圣日耳曼昂莱王宫为数众多的保姆和女教师。她的兄弟——包括王储弗朗西斯(已与玛丽订婚),以及查理和亨利(或称安茹公爵)——在别处接受教育,不过常常前来看望她们。王室后代中最小的一位是阿朗松公爵弗朗索瓦(Fran?ois),他是玛格丽特的弟弟,也和公主们在圣日耳曼度过童年。事实上,查理本名查理·马克西米连(Charles?Maximilien),亨利本名爱德华·亚历山大(édouardAlexandre),弗朗索瓦本名赫勒克利斯(Hercules)(和他成年后的体弱相比实属非常不幸),不过这些名字都随着时间而发生了变化,在此,为避免混淆而使用其成年后姓名。对玛格丽特和她的兄弟姐妹们来说,圣日耳曼昂莱王宫的生活非常愉悦。这座华丽的宫殿是她父亲最喜爱的住所之一——他在这里长大——亨利二世在登基之后,曾经大力翻修这座宫殿,如加上了两座侧殿。这里有华美的花园、打猎用的森林,甚至有一个网球场。约有两百名仆人照看王室后代,其中还不包括厨房的工作人员。玛格丽特自幼思维敏捷、乐观向上、充满活力。她黑亮的头发并不符合当时的时尚——王室崇尚金色的卷发——但是在凯瑟琳·德·美地奇那大多身体孱弱、貌不惊人的子女中,这位最年轻的公主肤如凝脂、健康乐观、个性鲜明,显得格外出众。显然,她是国王的掌上明珠。她对于童年的回忆有一份书面记录,内容是关于她父亲的:“我当时约有四五岁,国王把我放在膝上,和我聊天。”国王逗她,问她最喜欢哪位玩伴——值得注意的是,其中一位是未来的吉斯公爵;另一位则是博普雷奥侯爵(MarquisdeBeaupréau)。他的小女儿马上说更喜欢侯爵。国王被逗乐了:“为什么呢?他并不是最英俊的啊?”年幼的玛格丽特则庄重地解释道:“因为他举止最为得体,而王子(吉斯公爵)却很顽皮,对任何人都颐指气使。”但是她对她的母亲则没有什么美好的童年回忆,没有上文的温存,没有热情的拥抱,甚至也没有责骂。在玛戈的生命中,这位法国王后似乎并不存在。考虑到玛格丽特出生前后凯瑟琳·德·美地奇在宫廷中的情况,这与事实相去不远。讽刺的是,这位日后将要主宰强大法国超过25年的女性,在当时却只是个不可靠的外国人、社会的边缘人士。凯瑟琳于1533年来到法国,时年14岁,不受爱戴,遭人鄙视。她的母亲是出身王室的女伯爵,年仅17岁时就撒手人寰,据谣传,是她丈夫——出身佛罗伦萨美地奇家族——传染给她的梅毒夺去了她的生命。六天之后,她的丈夫也因同种疾病追随她到九泉之下去了。事实上,凯瑟琳的母亲很可能是死于产后发热。梅毒病发没有那么快。不过美地奇家族当时在意大利身居权贵,这对当时才三周大的孤儿凯瑟琳无疑是一件幸事。抚养凯瑟琳的任务就落在她教皇叔叔的肩上,不过他似乎并不十分愿意。据说第一次看见凯瑟琳的时候,他就叹息道:“她身上带着希腊式的灾难!”可怜的凯瑟琳的童年一直多灾多难,命运随着家族的兴衰而起伏。当美地奇家族势力强大,能够控制梵蒂冈和佛罗伦萨时,凯瑟琳和她的亲戚们生活富足,住在华丽的佛罗伦萨宫(Florentinepalace)中。但凯瑟琳八岁时,突然家道中落,她不得不在各个女修道院流离。随着反对美地奇家族的力量日益壮大,她也面临着安全问题,城市遭到围困时无助的凯瑟琳成了敌意的靶子。她惊慌失措:佛罗伦萨的市民公开议论是要将她卖到妓院去任士兵蹂躏,还是裸体绑到城墙上去。最紧张的时候,她甚至剃去头发装成修女,当时她才11岁。凯瑟琳很小就知道,自己无所依靠,安全完全仰赖他人的善意,凯瑟琳努力寻找盟友,将愤怒和不悦隐藏在温顺的面孔之下。她首先找到的是天真的修女,她们是她抵挡外界恶行的唯一防线,最终她成功地使自己成为了修女的一员。一位关照凯瑟琳的修女写道:“凯瑟琳温柔善良,修女们尽其所能地消减她的悲伤和困苦。”一位意大利廷臣也以“服从”一词描写凯瑟琳的少女生涯。但是在屈从的面具下是憎恶的激流。一位前往修院看望凯瑟琳的使节观察到:“我从未见过像她这么年轻的人在分辨善恶上如此敏捷。”凯瑟琳12岁时,意大利政局回复旧态,美地奇家族重回权力顶峰,凯瑟琳也被另一位当选教皇的表亲——克莱门特七世(ClementVII)召回罗马。他想将凯瑟琳用于政治婚姻,以达成军事或外交联盟。凯瑟琳是家中独女,既有美地奇家族关系,又有继承佛罗伦萨的资格,她未来的丈夫可因此获得意大利的一大片土地。克莱门特安排她与亨利订婚,后者是如日中天而妄自尊大的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Fran?oisI)的次子。此时,凯瑟琳的命运终于转变了。嫁给法国王室成员对她这样一个女子而言不啻一大成功。虽然她的母亲出身王室,她的父亲却不过是平凡的商人阶级。两个世纪之前,美地奇家族还在经营零售业以及放贷。虽然美地奇家族目前富有而强势,但在多数欧洲王室的眼中,他们不过是暴发户而已。亨利王子排行第二,最不受父亲待见——本来凯瑟琳的新郎绝无可能成为王位继承人——但克莱门特还是得开出各种慷慨的附带条件以促成这桩重大婚事。凯瑟琳的陪嫁有六座意大利城市,其中包括比萨这样的大城市(当然这一切都是暗中进行的,因为教皇不想激怒那些反对上层一手操办这桩婚事的意大利人)。克莱门特进而秘密地表明,他一定会帮助弗朗索瓦一世夺回富有的米兰,而且承诺将乌尔比诺公爵(DukeofUrbino)的爵位当作蜜月礼物送给新人们。此外还有一笔巨额财富作为嫁妆:十万金埃居和大量珠宝——如果这些珠宝披挂在身,凯瑟琳连站起来都有困难。双方经过了激烈的讨价还价——当克莱门特设法赖掉嫁妆费用的时候,一位法国枢机主教抱怨说:“这个人真是上帝之鞭。”——最终,凯瑟琳和法国王子的婚事有了定论,持续五天的婚礼盛典于1533年10月底在马赛举行。凯瑟琳嫁妆和随从的宏大本该使人们忘记了这桩婚事原本是门不当、户不对,但这连新娘也没有愚弄到——新娘看见她未来的公公时立刻跪下,谦卑地亲吻他的脚,表示自己何德何能,竟能获此殊荣嫁入王室。10月27日,双方签署婚约;庄严的婚礼弥撒由克莱门特主持,他表示要参加10月28日早上的婚礼;当晚则将照例举行婚宴,那场喧嚣的假面宴会将会持续到下半夜,彼时将有许多女士袒胸露乳——而不是戴着假面具的脸。新人们却将错过这场喧嚣,因为他们会早早地上床。由于这场婚礼实际上是法国国王对皇帝在意大利财富的宣战,因此有必要在当晚使婚礼圆满完成,以防止将来有人宣布婚礼无效。为了保证14岁的新人尽到义务,弗朗索瓦一世将留在卧室里,监督他们完成任务。所以,凯瑟琳还必须当着公公的面失去童贞,这是最后的侮辱。不到一年,克莱门特逝世,教廷和法国之间的联盟崩溃了,承诺的意大利城市从未生效,凯瑟琳的大部分嫁妆也没有支付。只剩下一个15岁的女子,她举止笨拙,法语说得不好,带着浓重的意大利口音,尚存的亲戚也可能指望不上。这让弗朗索瓦很不高兴,他鄙视地说道:“这个姑娘赤条条地来到我的宫廷里。”不过,凯瑟琳童年坎坷,在这场婚姻中反而受伤较少。和她年轻的丈夫相比,凯瑟琳的童年锻炼了她,而玛格丽特未来的父亲亨利则没吃过苦。亨利比他的佛罗伦萨新娘只大两周。他生于1519年3月底,生在父王最爱的安布瓦斯(Amboise)的一处围场行宫。直到五岁之前,亨利都过着无忧无虑、备受宠爱的生活。他的兄长是王储,大他两岁,和他关系很好。王后温柔和蔼,很宠爱她的孩子们;国王则是欧洲最重要的国王之一。亨利的个性显示出他的童年温暖又安定,他外向、乐观且迷人。此后,两个灾难接踵而来:他温柔慈爱的母亲逝世了,父亲则在战斗中被俘,成了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的阶下囚。为了把自己从马德里那狭小的牢房中解救出来,弗朗索瓦一世签署条约,割让了一部分土地,并且将自己的两个王子当作保证和约实施的人质,这对法国特别不利。六岁的亨利和他八岁的王兄刚刚生过天花,因此马上就被关到西班牙的监狱里顶替他的父亲。父子被安排见了一次面,王子们坐船过河,深情的父亲则被放走了。“我又是一名国王了!”据说弗朗索瓦一踏上法国的土地就如此欢呼,然后纵马去见新的情妇了。对王子而言非常不幸的是,他们的父亲无意遵守条约,这一点皇帝没有看出来。为了促使法国国王遵守诺言,王子们的关押条件一再恶化。最终,亨利和他兄长被转移到一座艰苦的、与世隔绝的石头城堡的两间小小的牢房里,牢房里有栏杆的窗户高高在上。冬无火炉,夏无凉风。他们不能去放风,也无法锻炼;伙食很差,常常生病。除了看管他们的西班牙卫兵,没有人陪伴。四年之后,国王花了成吨的黄金把年轻的人质赎了出来。他们一踏上故土,国王就为他们的变化之大感到惊讶不已,幼子亨利变化尤其大。亨利不再像过去那样亲切迷人了。相反地,他看起来……易怒。他常常发火或者感到郁闷。他举止粗鲁,并且难以适应过去的生活。他甚至不记得法语怎么说了。这可不是弗朗索瓦理想中的王子形象。在从西班牙监狱回来后仅仅三年,热衷美女的亨利——这一点很像他的父亲——却被迫要娶一个矮小、朴素、内向的外国人,只是为了完成他父王夺取意大利那不切实际的计划,这件事对父子关系也无裨益。凯瑟琳在12岁时,威尼斯大使称其“矮小瘦弱,其貌不扬,双眼凸出,恰似美地奇家族的长相”。即使年长之后也未有好转:一位廷臣在凯瑟琳二十岁时说:“她如果戴上面纱倒是一位美女。”凯瑟琳自幼经历过许多危险,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不稳。她的丈夫对此漠不关心,而克莱门特死后,凯瑟琳的嫁妆落空,无法为凯瑟琳提供保护,很可能面临着断绝关系的命运。如果婚姻无效,她就完了;婚礼已经结束。她知道,她很有可能带着失败的耻辱回到意大利,在远房亲戚家里寄人篱下。或者更糟:被迫进入女修道院。但是凯瑟琳过去也曾身处险境,已经知道如何面对逆境。她在修院时学会了曲意逢迎。无论王室成员和其他法国贵族对她多么粗鲁而轻蔑,她始终面带微笑,从不抱怨一句。她以德报怨,不计较任何怠慢和冒犯——而这些事情时常发生。她急切想要讨好身边的人,所以,尽管鲜有王室成员真正喜欢她,但她没有为自己树敌,这在弗朗索瓦一世的宫廷里就算是胜利了。一段时间之后,多数王室成员似乎放下戒心,对她习以为常。对她的丈夫来说,凯瑟琳谦逊有度,深居简出,受人喜爱,唯丈夫马首是瞻,知足常乐,就算是亨利本人也对这个无欲无求的新妇没什么不满,只是简单地无视她的存在。亨利的意见其实并不重要——在文艺复兴时期的法国,国王的意见、态度和感受最为重要。在法国宫廷这个小世界里,弗朗索瓦一世不仅是照耀王室成员的太阳(或者说是暗淡的太阳),同时也是月亮、星辰、天空、云彩。凯瑟琳明白,只有他能提供帮助了。她作为亨利的妻子,想在法国生存下去就只能仰仗国王的仁慈。因此,凯瑟琳详细打探弗朗索瓦一世的方方面面,就像是巴黎大学的学生对待拉丁文那般仔细,像是追逐猎物的野兽那般谨慎,像是收藏家鉴赏稀世珍宝那样周祥。凯瑟琳后来算是马基雅维利的信徒,不过她也并没有仔细阅读过马基雅维利的著作。她的政治手腕都是从高大的、野心勃勃但频频出错的公公那里学来的。即使用16世纪的标准来看,弗朗索瓦一世也算得上是一个大个子。一个威尔士人在初次看到法国国王的时候,讶异于此人竟有6英尺之高。他的胸肌发达,腿很长(虽然有些弯曲),尤其是他的鼻子令人过目不忘。他的胃口也很好;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就需要两名奶妈才能喂饱,他母亲给他起的小名是凯撒。美女、打猎和意大利是他的心头好——排名不分先后。在宫廷里,国王有一群出类拔萃的贵族美女围绕左右,人称“小可爱”(lapetitebande),主要工作是取悦国王。除了一般的技艺之外,这些妇女个个是骑马好手,因为弗朗索瓦大部分时间(我是说白天)都在马背上,不是起劲地打猎,就是在上下求索寻找新的猎场。1515年起,弗朗索瓦一世开始关注意大利,当时他年仅21岁,刚刚成为国王,他不揣冒昧地率军穿过皮埃蒙特(Piedmont),横跨提契诺(Ticino)河,在马里尼亚诺(Marignano)打了一场恶仗之后攻克了米兰,这场战役被时人形容是“巨人之战”。十年之后,弗朗索瓦曾试图重现当日风光,但却在帕维亚之战被神圣罗马帝国的查理五世击败,导致凯瑟琳的丈夫亨利和王储成为人质。意大利震撼了年轻的弗朗索瓦:文艺复兴熠熠放光;艺术家和工匠手中的作品闪耀着青蓝色的光辉,穿戴着远东的丝绸,装点着金银和光滑的大理石;各大城市都在大兴土木,式样新颖的建筑层出不穷,在法国闻所未闻;人文主义者讨论着古希腊的智慧,而学者带来了君士坦丁堡沦陷后抢救出来的手稿。法国国王很快明白,意大利的风云激荡正是法国所急需的,他决心要奋起直追。凯瑟琳的机会来了。她会说意大利语,知道佛罗伦萨亲戚们的消息,和当地的艺术家常常联系。她和她的公公都喜欢财富、盛宴,她常对国王说起罗马教廷的情况,说起罗马的赏心乐事,说起罗马的山珍海味,这令国王非常开心。国王想要缔造一个意大利帝国,想要将意大利的宗教文化和学术带给法国,凯瑟琳表示非常支持。国王有时举行冗长的网球赛,凯瑟琳也忠心拥护。自然,凯瑟琳也和国王一道骑马。国王开始对她有了好感,开始称呼她为“我的女儿”。最终,他破例将出身平庸的凯瑟琳纳入“小可爱”之列,这种殊荣表示,弗朗索瓦同意将她接纳为宫廷一员,并将她纳入自己的保护伞下。因为凯瑟琳需要争取一切可能的帮助,国王的青睐对她而言是一桩幸事。而到了1536年炎热的8月,也就是她婚后第三年,这变得尤为有利:她丈夫的兄长,也就是王储,在一次激烈的网球赛后喝了一杯冰水,突然倒地不起。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王储就此昏迷,八天之后薨逝,亨利成了王位继承人。和凯瑟琳一生中的其他境遇一样,突然成为法国未来的王后也是一件福祸相依的事情。在这次突如其来的悲剧带来的好运中,人们发现递给王储冰水的侍从是意大利人,是凯瑟琳的一个随从。尽管验尸结果表示,没有证据证明他毒害了王储,这名侍从还是被搜查并被逮捕。在他的行李中发现了记录毒品的文字,最终害他受尽折磨而死。自然,凯瑟琳也遭到怀疑,因为是她把刺客带到宫中,大家还知道,凯瑟琳热衷占星术和神秘学。凯瑟琳此前处心积虑和国王搞好关系的先见之明,此刻收效巨大:弗朗索瓦并不相信这些指控。摆脱了下毒的罪名固然可喜可贺,但是凯瑟琳面对的麻烦还不止这些。恰恰相反,她的不幸才刚刚开始。有两个巨大而棘手的障碍,横亘在她通往未来权力和幸福的道路之上:第一是未能产下子嗣,第二是丈夫明显移情别恋。宫廷上下都注意到了凯瑟琳不孕——当王储薨逝的时候,她已经17岁却仍无子嗣——这已经令人感到不安,之前她不过是国王次子的夫人,但当她一跃成为法国未来王后的时候,要求她生产的呼声几乎将她压垮。为求怀孕,她尝试了一切方法——由蔬菜和草药组成的特别膳食、神秘主义和秘密的祈祷、炼金术士和巫师推荐的特效药水。她似乎还养成了饮用怀孕牲畜尿液的习惯。她常戴着一个装满青蛙骨灰的盒子。不知为何,没有一样奏效。正在她倍感无力的时候,她发现——宫廷上下也都知道了——她的丈夫公开地和一位大他19岁的贵族美女黛安·德·普瓦捷(DianedePoitiers)展开了热恋。黛安出身法国名门,家族在政治上一度受挫(她的父亲因叛逆而被判死刑,直到行刑前最后一刻才得到国王的赦免),但处心积虑地要恢复其在宫廷中的影响力。15岁时她嫁给一位有钱有势的56岁男人,后者生前把处世原则教给了他年轻的新妇,死后(死得也恰到好处)则将一笔巨额财富留给了时年31岁的寡妇。凯瑟琳的丈夫亨利一直喜欢黛安。他在骑士决斗时公开穿戴黛安的黑白旗,并且花大把时间陪着黛安。黛安在丈夫死后常常穿着黑白两色衣服,似乎是为丈夫服丧,不过有些尖刻的人猜测可能是因为素色衣服更能衬托她的金红色头发和洁白皮肤。黛安也的确迷人——虽然她比亨利大了差不多20岁。这是理所当然的:在这方面她很努力。她驻颜有术,令人起敬。每天她起得很早,洗冷水澡,喝一点儿清汤,然后花上几小时骑马,之后吃一点儿午饭,然后早早地吃一顿晚饭,就此安歇。她是一个生活有目标的女性。她的目标就是引诱国王——准确而言,是法国未来的国王亨利。黛安聪明、成熟、优雅、有性经验、有政治手腕,处于人生最辉煌的时候,她自己也明白这一点。凯瑟琳矮小、粗壮、不谙世事,宫廷中有人说她不修边幅,而且“食量惊人”(尽管凯瑟琳试图通过走路和骑马来消耗热量),根本比不上高挑、苗条、冷艳的黛安。由此,史上最为旷日持久而匪夷所思的婚姻闹剧就此拉开序幕。凯瑟琳只是亨利的名义上的妻子,法国未来名义上的王后。黛安才是亨利真正的配偶,是灵魂伴侣,宫廷上下并无二话。为了有所表示,当他兄长薨逝,黛安转而投向亨利怀抱之时(这两件事似乎有关联,因为亨利还不是王储时,黛安不肯和他上床),亨利也和黛安一样身穿黑白两色。他设计了一个特别的纹章以庆祝他们之间的爱情:将亨利和黛安名字的首字母交织在一起,并且在各处都用上这个纹章。亨利大多数时间(日日夜夜)都和黛安——而非凯瑟琳——在一起。在圣日耳曼城堡,黛安的卧室就在凯瑟琳卧室下方。布朗托姆是一位八卦的编年史作家,他曾密切接触过宫廷成员,据他说,凯瑟琳曾令侍从在地板上钻出一个孔,来窥视她丈夫和他的情妇。她看见“一位美丽端庄的女性,皮肤娇嫩,半裸着身体……用尽各种方式爱抚她的情人,同时也承受着情人的爱抚”。后来,凯瑟琳曾对她的女官哭诉道,亨利“从未如此对她”。但是凯瑟琳无力反抗——更糟的是,她还得装作喜欢黛安,甚至要巴结她。国王身边一群有力的贵族准备让新王储把不孕的妻子休掉,换一位能生育的王后。凯瑟琳听到风声,知道若想保住王后的位子,就必须先行一步。她眼泪汪汪地跪在弗朗索瓦面前,表示只要国王愿意,自己将主动去做修女,因为她知道,如果当面哭诉,国王绝不忍心让她这么做。但是她不敢冒犯黛安,因为她知道黛安会毫无愧疚地将她换下——无论是亲自下手还是请人代劳。所以凯瑟琳一方面寻找一切可能的帮助,另一方面还要隐忍地迎合黛安,甚至为她充当耳目,告诉她宫中有哪些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