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解宏乾 日期:2021-12-17 03:55:10
崔永元 老电影收藏也是一种表达
自从离开《实话实说》之后,崔永元的形象似乎在观众的心里逐渐起了变化,他不再只是一位优秀的谈话节目主持人,同时更是一位狂热的老电影收藏者。2002年,他策划制作了大型电视专题节目《电影传奇》,重新诠释了从中国电影诞生至今的数千部影片中的208部,再现了150部老电影中的600个真实场景,还在片中扮演了400多个角色。
记得当时崔永元因病辞去已经就职7年且捧红了他的《实话实说》栏目主持人时曾说,那个时期他失眠很严重,整个人变得痛不欲生。心理医生劝他找个喜欢的事情做,他马上就想到了自己已经坚持多年的收藏:老电影和连环画。
崔永元在回忆那段痛苦经历时说,他心绪烦躁的时候就在家里看老电影,看老电影的小人书,看老电影的剧本,“凡是跟老电影有关的,一看心里就会很平静”。老电影何以会对他产生这么大的影响?“那是因为我们小时候获取信息的渠道特别窄,没有电视,看不懂报纸,就是听听广播,而广播没有电影这么有魅力,所以,主要的娱乐形式就是看电影。”
“老电影拯救了我”
“《实话实说》做的时间长了以后,做伤了。一到那个地方,化上妆,镜头对着你,光一亮,心里就开始不舒服,有一种生理上的厌恶。我也一直在跟心理医生沟通,心理医生跟我开玩笑说,你要重返人间。治病期间,我沮丧得没办法,连活着都没兴趣,对所有的事情丧失了信心。那个时候没有良药,除了心理医生的辅导和大剂量的镇静剂。”如今,崔永元紧锁的眉头终于完全舒展开了,“是《电影传奇》把我挽救了回来,是电影让我看到了光明”。如今,抢救老电影的工作不但治好了他的病,而且,他在其中还感悟到更深一层的意义,也因此萌生了开办“电影传奇馆”的念头。
在制作《电影传奇》的过程中,崔永元采访了许多老电影人,使他感触很深,于是萌生了一个想法,给自己多年来辛苦收集的电影藏品一个公开展示的机会,“这个想法在脑子里闪电似的亮了一下,瞬间,自己也像过了电,觉得特别过瘾、特别兴奋。我很明确自己的想法,要找一个场所,把我收集到的这些关于电影的藏品拿出来,和爱好电影的朋友们一起欣赏,分享我们共同的快乐。不过,当时没有想到要建私人博物馆,最初的想法是要建一个办公室、茶楼一样的地方,大家随便一些,欣赏老电影,喝喝茶、聊聊天就好了”。
随着藏品的增多,崔永元觉得,仅仅一间办公室,已经放不下这上千件藏品,他开始有了建造私人博物馆的想法。可没想到,他的这个想法触发了很多人的神经。“建造私人博物馆很困难,场地就是一个非常大的坎儿,这里要感谢我的朋友————万通的老总冯仑,他知道我的想法后非常感动,尤其是看了我的这些藏品之后,特别支持我,无偿给我场地并捐赠了馆内所有的装修。”同时,还吸引来很多人向他捐赠有关老电影的藏品。
对崔永元来说,馆中收藏的这些“宝贝”汇聚了自己40多年来的心血,也凝结着他从小的梦想。“我喜欢看电影,小时候想,什么时候能把这么多电影都搜集到一块儿,想看哪部拿出来一放,多牛啊!”
如今他已经为自己定下了更远大的目标,“我希望做到有麦当劳的地方,就应该有电影传奇馆,参观者喝茶聊天之余能够从这里学到点儿东西”。(P1-5)
所谓收藏,也可叫玩物,就是玩物丧志的那个玩物。我不觉得玩物有什么不好,从我现有的经历来看,人活在世上.就是一个不断丧志的过程,以玩物来丧志,总比互伤互害的其他玩法无害得多。收藏虽是探索旧物,但最终当向文明的大路走去,才是正道。
————邹静之
每人都有自己的安慰剂,我有我的美食,小崔有他的老电影。我们活着,就是为了找到让自己着迷的东西,然后一路迷下去。
————陈晓卿
作者采访的这些非职业收藏家的“收藏”,是对人生的投资,收益率远超预期,并将终身获益。
————王小山
这本书里写到的人,大多并非以收藏家名头行于世。他们在收藏圈之外,都是名家、大家。正因如此,他们的收藏才格外放松。既性情十足,又有大格局。宏乾受这些人的影响,文字呈现出年轻作家一直缺乏的放松感,处处可见真性情和大格局。书中透露出的这种薪火相续的气氛。令我对此书更加赞赏。
————杨葵
本书作者收藏了这么多收藏家的经历,这是个大收藏家的格局和魄力!
————崔永元
“收藏”是“我就喜欢”
不记得在哪看过,水瓶座的人都有收集的癖好,我也不例外,从小就爱收集明信片、纪念章等各种小东西。上学期间,几乎把所有的零用钱都买了磁带,主要是摇滚和相声,十块钱一盘的卡带,对于我这个中学生来说,常常把饭钱都得搭进去。但每次买下一张心仪的专辑,都欣喜若狂,觉得值了。忍饥挨饿多年,收了几百盘磁带,转眼间大家就都听Mp3了。之后,收集DVD遇到了同样的惨痛经历,但这并没有让我改掉爱收东西的习惯,甚至沉迷其中。
进入媒体工作后,正好赶上收藏市场火了,各个媒体都纷纷开设收藏栏目,紧追市场热点,意在吸引读者眼球。我立马主动请缨,负责的收藏栏目坚持了一年有余,采访了数十位各领域的收藏家,除了收藏家具、书籍、书画,有的甚至还收藏各种瓶子或各个时代的收音机。
我很是爱听老先生们讲自己多年来的收藏故事,有的甚至是从其祖辈、父辈起就酷爱收藏。由于特殊的年代、传奇的经历,他们的收藏故事中蕴含了许多值得思考的问题。有的付出了万贯家财,有的付出了半生光阴,其中的辛酸、乐趣值得回味,展现出一种对于艺术、历史、生命的态度。
他们中无论是学者、编剧、主持人抑或大学教授,每当谈到自己的收藏时,都有种返老还童的感觉,甚至平时话不多的,此时也滔滔不绝。俗话说,“不迷不成家”,而他们对于收藏的痴迷,让我羡慕不已。现如今,如此奔波、忙碌的生活中,能有种为之着迷的爱好,全心投入,不但增加了生活的趣味,也充实了自我。
每当我兴致勃勃采访归来,交了稿子,面对主编时,却总是听到他意兴阑珊地问道:“他说的这件东西现在的市场价值是多少啊?”“能不能让他给读者一些投资的建议啊?”“他的藏品中,哪一类近些年升值最多,现在还有没有投资价值啊?”我无言以对。
没过多久,编辑们发现,报上、网上一条条爆炸似的拍卖新闻,跟“收藏”完全两回事儿,以至于多数收藏栏目半路夭折,抑或偏离初衷。
人们现在总是习惯性地把“收藏”和“投资”联系起来,听说什么升值了,就一窝蜂地去抢购,幻想着过个一年半载,价钱能够翻上几倍。就连电视台的收藏栏目,都是件财经频道播出的,无论玉器,还是家具,只看材料,缺乏审美。常常如此抱怨的我,也没能说服编辑把收藏栏目继续下去。但幸运的是,东方出版社的陈卓老师同我一样感受到了这些收藏家们的故事弥足珍贵,决定将我的这些采访稿编辑出版,让我感激不尽。
实际上,“收藏”与“投资”之间的关系并非如此简单。记得邹静之先生讲过,20世纪90年代,那时还没有太多人收藏家具,高碑店卖的旧家具堆满整个仓库,百十块钱随便挑。而姜德明先生的很多旧书,甚至是几分钱从旧书摊淘来的。现在的人听到,一定觉得他们捡漏了,但在他们看来无所谓捡漏,因为时至今日他们对于自己的藏品依然爱如珍宝,与价钱无关。藏家们为那些艺术品优美的造型而着迷,为那段不平凡的历史而感慨,为重拾曾被遗弃的文化而寻觅,这才是收藏的魅力所在,也正是因为这些艺术价值、历史价值、文化价值的发现,这些原本被人们丢弃的“废物”才被重新认识,并受人追捧,赋予其“投资”价值。
因此,收藏市场的火爆,对很多藏家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姜德明先生早已经不去淘书了,旧书摊都被取缔了;邹静之先生也从收藏红木紫檀黄花梨,改为收藏硬杂木和大漆家具,因为黄花梨早已被炒成了天价;樊建川先生虽然曾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板,也感叹连毛主席像章现在的价钱都翻了十几倍。
在我看来,收藏不是投资,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着迷和执念,沉浸其中,乐趣无穷。很多年轻人对于这一概念的理解似乎更加透彻,收藏的种类也可谓多种多样,从玩具、相机、明信片、收音机、扑克牌,到杯子、耳机、饮料瓶、二战军品,只要喜欢,没有什么是不能收藏的。此时突然想起王力宏的歌,“我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