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麦卡林,李文吉 日期:2014-03-21 13:06:12
本书是杰出战地摄影师唐?麦卡林(DonMcCullin)自传,麦卡林生于战乱之中,为躲避战乱被送往乡下抚养,成长在英国治安最糟糕的地方,从小患有阅读障碍,家庭贫困,父亲早逝,后凭借一张给街头帮派拍的照片进入新闻摄影界,开始了他痛苦而辉煌的战地摄影之路。他拍摄的照片涵盖了二十世纪下半页的主要战役,其中很多都已成为时代符号,他拍摄的英国乡间风景和无数平凡人物,也因其悲天悯人的情怀而震撼人心,本书在收录这一切之外,更重要的是真实地呈现了麦卡林这个人,他用摄像机见证了人性,他的人生也为人性所见证,书中的麦卡林复杂而充满矛盾,宛如与老朋友酒后长谈,他在告诉我们世间种种残酷与不公之外,也讲述了他面对死亡备受煎熬的内心,以及他晚年抛妻弃子的种种悔恨与缘由。这本书讲述的是传奇经历,呈现的是哀伤面孔,记录的是人类相互厮杀的历史,安慰的是死于炮火的鬼魂,反思的是不堪回首的灾祸,映照出的,是一个人矛盾而清澈的心灵。
作者简介:
唐·麦卡林(DonMccullin)
公认为当今世上最杰出的战地记者。
他的杰出表现在他的犀利影像,他如惊悚小说般不凡的经历,也表现在他的坦诚自剖、不断自我质疑。
麦卡林曾自述:假如我不拍照,我只能成为迷失的灵魂,照片让我认同自己是个人。其作品备受当代艺评家如约翰?伯格、桑塔格等人关注。
麦卡林于一九三五年出生,以一张街头帮派的照片一鸣惊人,首次采访战地即获得当代摄影记者的高奖项。他的战地生涯长达十八年,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甚至曾被关入乌干达阿敏的死亡监狱,也曾被Nikon相机救了一命。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还能从战场全身而退,这件事本身已是一则传奇。
他拍摄的照片几乎涵盖了二十世纪下半叶的主要战役,其中有很多幅都已成为时代符号。晚年定居英国乡间拍摄风景照,致力于呼吁和平。
麦卡林生长在伦敦治安最糟的地方,家庭贫困,挚爱的父亲早逝;他生性不覊,甚至患有阅读障碍,拍照全凭本能。这一切都使他的作品具有宗教般的庄严感,最真诚的同唐·麦卡林(DonMccullin)
公认为当今世上最杰出的战地记者。
他的杰出表现在他的犀利影像,他如惊悚小说般不凡的经历,也表现在他的坦诚自剖、不断自我质疑。
麦卡林曾自述:假如我不拍照,我只能成为迷失的灵魂,照片让我认同自己是个人。其作品备受当代艺评家如约翰?伯格、桑塔格等人关注。
麦卡林于一九三五年出生,以一张街头帮派的照片一鸣惊人,首次采访战地即获得当代摄影记者的高奖项。他的战地生涯长达十八年,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甚至曾被关入乌干达阿敏的死亡监狱,也曾被Nikon相机救了一命。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还能从战场全身而退,这件事本身已是一则传奇。
他拍摄的照片几乎涵盖了二十世纪下半叶的主要战役,其中有很多幅都已成为时代符号。晚年定居英国乡间拍摄风景照,致力于呼吁和平。
麦卡林生长在伦敦治安最糟的地方,家庭贫困,挚爱的父亲早逝;他生性不覊,甚至患有阅读障碍,拍照全凭本能。这一切都使他的作品具有宗教般的庄严感,最真诚的同理心。
他的照片被世界各地主要的美术馆列为馆藏。他获得许多殊荣与奖项,包括不列颠帝国勋章(CBE,首位获颁此勋章的摄影师)。着有《毁灭的事业》、《归乡》、《巴勒斯坦人》(与丁伯白合着)、《黑暗之心》、《开阔的天空》、《与鬼魂共枕》、《印度》、《唐.麦卡林》、《唐.麦卡林在非洲》。
目录:
第一部街头浪子
01战场
02战争之子
03帮客街的弃儿
04惊人的解脱
05猎狗
06坦克战事
07谋杀案
08加紧脚步
09首次试炼
10素行不良
第二部进入战场
11与佣兵同行
12搜索摧毁
13先是狮子,又是秃鹰第一部 街头浪子
01 战场
02 战争之子
03 帮客街的弃儿
04 惊人的解脱
05 猎狗
06 坦克战事
07 谋杀案
08 加紧脚步
09 首次试炼
10 素行不良
第二部 进入战场
11 与佣兵同行
12 搜索摧毁
13 先是狮子,又是秃鹰
14 耶路撒冷
15 另一种沙漠战争
16 顺化战役
17 战争的教训
18 比夫拉的儿童
19 吃人的人
20 任务中受伤
21 被困安曼
22 雨林里的灭族
23 躲在照相机后头
第三部 生死命题
24 伊迪?阿明的囚犯
25 十三号公路之前的握手
26 戈兰高地之死
27 杀死基督的部落
28 等待波尔布特
29 基督教徒的大屠杀
30 与阿拉法特野餐
31 怀疑的阴影
32 伊朗大地震
33 与圣战士同行
34 对改变的不安
35 国王饭店的白毛巾
第四部 任务终曲
36 特遣部队溜走了
37 临界点
38 地球上最险恶的地方
39 黑暗之心
40 爱与死
附录:唐?麦卡林相关资料麦卡林是我们不能闭上的双眼。
——约翰?伯格
我只有一句话:唐?麦卡林是戈雅。
——卡蒂埃-布列松
他很慈悲,但那首先是对自己的慈悲,那些受苦的人都是他自己。
——哈罗德?伊文思
麦卡林是我们不能闭上的双眼。
——约翰?伯格
我只有一句话:唐?麦卡林是戈雅。
——卡蒂埃-布列松
他很慈悲,但那首先是对自己的慈悲,那些受苦的人都是他自己。
——哈罗德?伊文思
他已经认识各种形式的恐惧,他是恐惧的行家。上帝才知道他从多少个死亡边缘爬回来,而且处处不同。他说他被关押的次数多到自己都记不清,他没说大话。他如此谈论死亡与危险,似乎颇有意在暗示:每次他考验自己的运气,也就是在考验上帝对他的恩宠。得以幸存就是再度受到宽恕与保佑。
——约翰?勒卡雷
若这本书仅仅只是麦卡林的摄影集,已是弥足珍贵。但全书却不只是这些。
——Sundaycorrespondent
麦卡林描述他的战地经验,笔法有如老练的惊悚小说家。
——Observer
他的影像有如黑暗报告,而他那深刻反省的文字,就仿佛是在行过黑暗时所发出的良知之光……从任何角度看,这都是我读过的最动人的忏悔录之一。
——阮义忠
这是一本值得阅读的战地摄影家传记,我们可以在其中看到一位极为杰出的摄影师,如何坚持其原则而成为一种专业典范,如何成为英雄,又如何在这种英雄主义里,诚实地发现了自己匮乏、荒芜的生命风景。
——郭力昕
他的写作风格就像他的照片一样令人激赏,这本书也因此显得相当动人,令人不忍释卷
——亚马逊读者书评第25章十三号公路之前的握手
我和电视记者迈克尔?尼科尔森同行,发现两个身受重伤的士兵躺在广治的路边,便想帮两人拦下他们战友一路隆隆作响撤退的卡车队。只要稍停片刻便能载走伤兵,却没有车子愿意停下。我越来越火大,随手抓起伤兵的M-16步枪,想拿枪挡下一辆卡车。那辆车慢了下来,但驶近时又加快速度呼啸而去。我听到迈克尔对我吼:“唐,你疯啦,万一他们朝你开枪怎么办?”
答案很简单:步枪没有装弹匣。我们设法把伤兵放在迈克尔车子的引擎盖上,慢慢开到最近的救护站。两个士兵都在次日死去。
时值1972年初夏,越南死了两个人这件事对英国的任何人都没啥意义,越战已经被大家抛在脑后,1960年代示威游行的愤怒似乎已被漠不关心给取代了。尼克松总统领导下的美军大幅退出越战,大家都认为越战已不再那么残暴。这大错特错。
我和杂志特派员詹姆斯?福克斯与当时《泰晤士报》的撰稿人威廉?萧克罗斯一起到越南。我们有很多战区可以选,因为北越军队似乎进攻了每个地方。我决定先集中火力在偏南方的战场,安禄与十三号公路,此地的近身战斗似乎最惨烈。得感谢英国广播公司的艾伦?哈特把我弄进战区。我在集结区找到他,他已经安排好直升机和摄制小组,就是找不到摄影机接目镜。为了那具小小的接目镜,他们全部留下,因此我可以使用那架直升机。
飞近安禄时,炮火非常猛烈,飞行员决定在市区三英里外的山丘后面把我放下。我下机时,美军顾问跟我说:“你来错地方了,这里很糟,我们已经挨了很多子弹。”天色已暗,我决定先安顿下来。我请第一个从我身边走过的美国士兵喝口白兰地,他婉拒了。几秒钟后,我们遭到当晚第一波炮击,这大块头的士兵把我压在小得可怜的散兵坑底下,差点把我压死。
炮击稍停时他说:“你知道吗?我现在很需要喝点白兰地了。”
那是炮火下恐怖的一夜。第二天早上我听到自动步枪射击的声音,随即拿出望远镜,看到田野里到处都是人,大家纷纷穿过稻田和矮树丛,朝我们这个方向跑来。南越伞兵仓皇飞奔,很多人身上都鲜血淋漓,伤势严重。
有架直升机降落在山丘边,我说服飞行员载我离开。接着来了一票伤兵,全都挤在我身边。我们飞回原先的集结区,这里看起来有点不一样,少了些什么。在我离开的那晚,越共地道兵爬过来,把800吨的弹药炸得半天高。那24小时的歼灭浩劫是我这辈子看过最血腥的一次,同时它也宣告“被遗忘的战争”已经回来了。有些南越部队死伤过半。
安禄战役带来惨绝人寰的苦难。詹姆斯?福克斯采访一个孕妇,她是安禄警官之妻,一架南越飞机丢下的炸弹击中她家,炸死她父亲、兄弟和三个孩子。她本身也受伤,几个北越士兵帮她的手臂包上夹板。八天后她的丈夫在警察局里死于一枚B-40火箭筒。妹妹是她仅存的亲人,却遭北越士兵逮捕。
我从安禄撤退后,每天都和美国朋友一起开着他的庞大老爷车到十三号公路查看。我们载着一堆冰啤酒,把车停在离战事一英里远之处,走路过去。
十三号公路上的战况看起来十分惊人,尤其是在那么密集的轰炸下,你大可发誓方圆几英里之内不可能有活物。但轰炸机飞开后没几分钟,就会有北越士兵从掩体里走出来,制造更多伤亡。
某天有人要我送些邮件给前线的两个士兵,我就这么变成满地爬的邮差。我躲在路边阴沟里,突然一种我从没在战场听过的金属尖鸣袭来,有道白色火焰似乎将前方的道路全吞没了。那颗飞弹飞过我面前,朝我后方的M—60坦克飞去,直接命中。
我回去找那个上校,问他是否能好心点,另寻他途派送邮件。他指着一幅骇人的景象:一辆装甲人员运兵车里有个人,他的手还握着方向盘,但肩膀上却少了颗头。他的队长被轰到20码外的马路上,正由人捡起并折起来,像是小孩玩的无骨娃娃。
除了B—52轰炸机,还有眼镜蛇直升机,驾驶都是最疯狂的美国人。他们会把卡片洒在目标区,上头写着“杀人是我们的工作,而且我们还生意兴隆!”或“上帝创造生命,20毫米机炮夺走生命”。诸如此类的话。我也好奇广治沦陷后,征服者会怎么看厕所里的涂鸦:“撤兵是尼克松的老爸五十八年前就该做的事。”它的确表达了南越士兵普遍的感觉:他们国家的命运和他们自己的总统阮文绍无关,一切都是美国人造成的。
我遇到几个南越士兵,他们因为杀了一个北越医护兵而得意忘形,拿着一面北越军旗四处胡闹,还掏出老二作势要在尸体上撒尿。在他们庆祝时,我看到一本红色小册子,就问那个少尉我可不可以拿走。他还要戏弄我一下,假装把它撕开,但终究还是给了我。那是一本日记,保存得很完好,我要让它继续上路,经历更长的人生。最后它的摘要译文刊登在《周日泰晤士报》上,标题是《一个北越士兵的日记》。
柬埔寨战争充其量仅被视为越战的余兴节目,因而鲜少有人注意。越战从新闻版面淡出后,柬埔寨也随之消失无踪。然而,1973年春季我接着到柬埔寨采访时,这个国家已名副其实地被撕裂了。她夹在美国人的疯狂轰炸与红色高棉的残酷杀戮之间,现在已是难民国度。七百万人口中,几乎有三分之一被迫逃离家园。
我抵达金边,发现外国记者的主要话题是:一个德国摄影记者说服了一名柬埔寨士兵砍下几具红色高棉士兵尸体的头,高举着给他拍照。对我来说,这已足够说明此时是好战分子占优势。
我恨不得立即离开金边。我到机场赶上第一架往南飞的达科塔型老式飞机,那位友善的台湾机师最后降落在一条马路改成的跑道上,技术高明。附近有座小镇,但我忘了镇名。很多人等着登机往回飞,当中有个女士对我的职业很感兴趣,她说她的司机会很乐意载我到镇上。
我们到小镇没多久就听到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我仿佛太阳穴被重重打了一拳。不到一小时前载我来此的达科塔老飞机,再度起飞时在跑道尽头被红色高棉打成碎片,机上的人全数罹难,包括刚请司机送我一程的友善女士和飞行途中与我相处愉快的台湾机师。
我一阵惊恐。如果红色高棉如此靠近跑道,他们就离我太近了。我从来没在激烈战火下失常,此时竟然开始胆小如鼠。残暴的红色高棉把我乱棒打死的可怕影像侵入脑海中,迟迟不放过我。
士兵间的厮杀是一回事,不管有多可怕,但下场是成为红色高棉杀戮战场的百万尸体之一,又是另一回事。我扔了我的美国陆军工作服,买了些廉价便服穿上才回到跑道边,一整天都待在那里胡思乱想。
没有飞机起飞。我的胃收缩起来,成为一道恐惧紧张的结。到了下午5点,我听到远方的飞机引擎声,我祈祷它会在此降落。飞机盘旋几圈才降落,地面变得混乱无比。我问一个似乎是机长的中国胖子可不可以载我到金边,他挥手赶走我。货物卸完后,飞机几乎是空机返航,但他不断吼着我不能登机,因为我不在乘客名单上。我趁他没注意,把行李扔上那架DC—3就爬了上去。
“下来,先生。”那人发现后大声吼着。我拒绝了,他耸耸肩不理我,接着飞机像火箭般几乎垂直起飞。飞机急转弯时,我看到早上的悲剧残骸,它还在燃烧。
我从金边回来后,噩梦还纠缠着我,令我睡不安枕。当时经历的极端恐惧,至今我还背负伤痕累累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