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利埃比,沙朗达尔,黄冠乔 日期:2014-08-18 16:05:21
安热拉,因头痛难忍被紧急送往医院,做了各项检查后医生仍然无法判断病因,她逐渐失去了进食能力,甚至呼吸都有困难。为了保存她的体能,医生对其进行了昏迷治疗。可是,到了医生预计的苏醒时间,她依旧昏迷着。各项指标检查都显示她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院方下了病危通知书,并认定为脑死亡……但11天之后,她醒来了。
被认定死去的那些天,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有过多少期盼和失望,多少苦痛和挣扎,多少焦虑与顿悟……只有她自己知道。在本书中,没有抱怨,也没有说教,她只是淡淡讲述着自己被认定为脑死亡的那段日子里所经历和思考的一切。以她的亲身经历告诉我们,和死亡相比,活着无论多痛苦,都是一种幸运。活着,才是一切梦想和幸福的源头。
作者简介:
安热拉利埃比
女,57岁,法国人。
乐观、开朗,喜欢登山、游泳、跑步、旅游。
有一个深爱她的丈夫,一个懂事的女儿,两个乖巧可爱的小外孙女,工作顺利,生活温馨。
她曾与死神正面相对,绝望过,胆怯过,嘶喊过,但最终她挺了过来,她放不下对生命的信念,对生活的热爱,还有每时每刻都在牵挂她的家人。
她不是作家,但她的文字让人动容。这是她用灵魂书写的生命之书,用真诚的声音讲述了她“死去”的11天。
目录:
序言
1一个人的深夜
2指尖的刺痛
3错路
4我的躯体是活棺材
5疯子们的故事
6无名野兽的獠牙
7如同在关塔那摩
8我快要升天了
9“致我们亲爱的妈妈”
10在窗帘后面
11电子噪声
12预言者
13眼泪
14警报序言
1一个人的深夜
2指尖的刺痛
3错路
4我的躯体是活棺材
5疯子们的故事
6无名野兽的獠牙
7如同在关塔那摩
8我快要升天了
9“致我们亲爱的妈妈”
10在窗帘后面
11电子噪声
12预言者
13眼泪
14警报
15初级康复课程
16比克什么?
17玩巴巴球
18一台机器
19老虎凳
20“熨衣板”
21一病接一病
22呼吸
23水的故事
24本杰明巴顿的表情
25生活的必修课
26“我爱你”
27小毛病不断
28再次恶化
29抵抗
30一片新天地
31回到出生地
32你好,春天!
33从结局回到开始
34另眼看昏迷
35见证
致谢
Bickerstaff脑干脑炎,一种比米勒费雪综合征还要可怕的中枢神经疾病,它能迅速致人丧失意识,濒临死亡边缘。世界医学界目前尚无有效的诊断和治疗方案。面对这种可怕的疾病,热安拉无疑是幸运的,但首先她是坚强的。
法国著名中枢神经疾病专家让加布里埃尔
我们对1000个卧病在床的病人及其家庭进行了为期10年的跟踪调查。我们发现,生活乐观、家庭温馨的病人的寿命平均要比态度消极、家不和睦的病人长37年,康复的几率要高出18%20%。
欧洲疾病研究与预防控制中心
一个人的深夜
我在哪里?
一片漆黑。我在黑暗之中。黑得如此严丝合缝,完全看不到一点深浅变化,没有一丝光亮。这黑暗是要把我囚禁在恐惧中,还是要将我保护起来,我不得而知。这使我回想起了孩提时期,自己又怕又安心地躲在黑乎乎的橱柜中的感觉……
我努力想要看清四周的环境,但什么都看不见。这黑暗实在太过深沉。我的眼睛到底是睁开的还是闭着的?无所谓了。我甚至懒得去寻思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此刻自己并非独自一人,我听到旁边有人。是一种急促的呼吸声,仿佛一只狗在喘息。
那是一个人还是一只动物?
目前最要紧的是,我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胸口仿佛压着块巨石,我必须顶住它才能呼吸。于是,我鼓起胸腔,由于用力过大,我听见自己的肋骨咔咔作响……惊吓之余,我赶紧停了下来。但是这股力量拼命地把我往床里边挤压,我绝对不能任由其把我压扁。
在这彻底的黑暗中,我得用力挣扎才能呼吸。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毫无疑问,一定是发生了严重的事故。我得弄清楚。现在,我必须保持冷静,然后好好思考。
我记得很清楚,自己来到了急救室:我当时头痛欲裂,剧烈的疼痛把我逼到了医院。还有哪儿比医院更可靠呢?从那之后,我的世界就一片黑暗了。医生在哪里?护士呢?雷伊上哪里去了?还有我的亲人和朋友呢?什么东西压着我?我一挺胸,肋骨就咔咔作响,弄得我现在既不敢与之硬抗,又不敢任其压下来……
事实上,我怀疑是不是整座医院都压在了我身上。
或许是这样:发生了地震,我被埋在了数吨的瓦砾堆下。旁边这个急促的呼吸声,来自另一个被这末日降临般的大塌方困住的幸存者。但除此声音之外,四周万籁俱静。地震之后总是这样安静吗?巨大而喧嚣的灾难过后,都会出现这样死一般的寂静吗?
毫无疑问。就像暴风雨过后总要安静一阵子一样。
但奇怪的是,除了肋骨被压得难受,以及这谜一般的无边黑暗,我感觉良好。可以说生龙活虎!我刚来医院时,偏头痛让我死去活来,仿佛有人用老虎钳死命地夹我的脑袋。现在,头已经没事了,换成胸口遭罪了;这样虽不舒坦,但疼得没那么厉害了。
时间在流逝。我尝试笨拙地模仿身边那家伙呼吸,以那种快速、机械的节奏,像狗一样喘气。我总得找点事干。很快我就累了。我仍然觉得呼吸困难,看来没法再模仿他了。
算了。我放弃了。我有点昏昏欲睡……
一些声音把我吵醒了。这些声音非常平和,还伴随着脚步声。有男的,也有女的。我听到一些简短而有用的讨论。他们谈论着病房和病人。
“你护理过230号病房的病人了吗?”
我在心底微微一笑。太好了!所有的疑问都豁然开朗!我还在医院里,没有发生什么地震,房子也没有倒塌。我当然也没有被困在衣柜中,而是完好无损地躺在一间病房里,就像其他普通病人一样。但我为什么还在医院里?我想他们忙完了日常例行的工作,就过来检查我的身体了。他们张开了我的眼睛,原来我是闭着眼的。然后是嘴巴,我不知道这是要查看什么。
之前病情严重吗?这是怎么回事呢?我并没有出什么意外,只是头痛而已。我可能只是来医院住几天。正因如此,我才会和旁边那位沉睡不醒、有着动物般怪异呼吸节奏的病友共用一间病房。我现在处于神志半清醒状态,等我完全清醒过来后,就可以回家了。
说不定,我还能去跳舞呢!
我是在做梦吗?有可能。
那么,人在做梦的时候,会寻思自己是否在做梦吗?也许吧,就像我现在这样。一般而言,梦不会持续太久。
这些人翻开我的眼皮、撑开我的下颌想干什么?为什么他们特意过来检查我的情况,而不是从我身边走过?现在放开我又是为了什么?有人能向我解释一下吗?
男士和女士们都离开了。
为了不让自己闲着,我努力回忆过去。我想起了我在这无边黑暗里醒来之前发生的全部事情,一点细节都没落下。几个小时前发生的故事就像播放大银幕电影一样,清晰地投射到了我的脑海里。一方面,我很庆幸自己还能记得如此清楚。另一方面,我已隐隐开始担忧未来将要面对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