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龙仁青 日期:2016-06-08 21:49:31
著名作家祝勇题写书名,《藏獒》作者杨志军、《中国国家地理》执行总编单之蔷高度评价并推荐本书。著名藏族作家龙仁青最新发表在《中国国家地理》杂志上的优美散文结集十八篇描写青藏大地的散文,带你领略雪域高原的原初之美也许你一生都无法踏上那个神秘、浪漫的地方,本书是一个机会。
本书简介:
龙仁青藏地文典分为小说卷、散文卷和译文卷三本,均为藏族题材,是龙仁青对青藏高原的人,风景与事物所做的一次深情回望。阿来、刘醒龙、李敬泽、吉狄马加、杨志军、单之蔷等名家联袂推荐。《马背上的青海》为散文卷,以质朴真诚之笔写尽青海湖的忧伤、深草甸子里鸟儿的欢畅,还有神秘的转世传承文化……《马背上的青海》收入十八篇散文,篇篇描写青藏大地的风物人情,引经据典,浓墨重笔,倾注了深厚的感情。跟随龙仁青的笔,我们深入藏地门隅、拉萨、琼结、工布、塔波……听那里的鸟叫,看那里的花开,闻那里的酒香,探寻那里的神山神水活佛转世及多姿多彩的民间艺术,领略高原的辽阔和壮美,结识那些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善良普通的人们。藏人好酒,写出来的好文章也似佳酿,读之使人微醺。
作者简介:
龙仁青,藏族,小说家、翻译家。1967年3月出生于青海湖畔。1990年开始文学创作及文学翻译。先后在《人民文学》《中国作家》《民族文学》《芳草》《章恰尔》等汉藏文报刊发表原创、翻译作品。作品多次入选《小说选刊》《小说月报》等选刊类杂志及各类年度选本。创作出版有小说集《光荣的草原》《锅庄》等;翻译出版有《端智嘉经典小说选译》《仓央嘉措诗歌集》《居·格桑的诗》及《格萨尔》史诗部本《敦氏预言授记》《百热山羊宗》等。作品曾获中国汉语文学“女评委”大奖、《青海湖》文学奖等、入围第五届鲁迅文学奖终评。中国作协会员;青海省作协副主席;青海省《格萨尔》工作专家委员会委员;青海省民族文学翻译协会副会长兼秘书长。
目录:
掩映在情爱中的故乡
西藏:秋天的五种元素
从尾声开始的生命乐章
——藏传佛教活佛转世制度探微
热贡:被艺术选择的土地
高耸的信仰
——阿尼玛卿转山记
青海湖秘史
——青海湖环湖地区地名趣说
藏歌随想
马背上的青海
湟鱼:逆游的精灵
向青海湖供礼
生活即是信仰
遗落在藏区的蒙古族牧歌掩映在情爱中的故乡西藏:秋天的五种元素从尾声开始的生命乐章——藏传佛教活佛转世制度探微热贡:被艺术选择的土地高耸的信仰——阿尼玛卿转山记青海湖秘史——青海湖环湖地区地名趣说藏歌随想马背上的青海湟鱼:逆游的精灵向青海湖供礼生活即是信仰遗落在藏区的蒙古族牧歌有关撒拉尔的几个关键词血管里响着马蹄的声音——玉树赛马会:藏族游牧文化的展演现场青海湖:冰面的反光花供河曲:翠雀花的草原风吹玉树前言雪域高原题材的原创文学,神秘,清新,浪漫,像远方吹来的一阵清风,撩起你的感动著名作家祝勇题写书名,《藏獒》作者杨志军、《中国国家地理》执行总编单之蔷高度评价并推荐本书。著名藏族作家龙仁青最新发表在《中国国家地理》杂志上的优美散文结集作品曾获中国汉语文学“女评委”大奖、《青海湖》文学奖等、入围第五届鲁迅文学奖终评。这套书有望角逐下一届少数民族骏马奖。她有雪山草原、马背人生之见证,有藏地艺术、经幡元素之描画,有海湖秘史、活佛高境之实录,有精神信仰、天地人灵之追寻。对于雪域高原,她是藏地儿女情深意长的倾诉;对于散文艺术,她是耕耘者殚精竭虑的奉献;对于读者人群,她是作家信徒般真诚的拾遗补阙。流淌地理、民俗、风情之河,耸起学识、情怀、才思之山,自然与人文、历史与当下在双语(汉语和藏语)作家龙仁青笔下,像青藏高原本身一样结实浑阔、风彩卓异。——著名作家、畅销书《藏獒》作者杨志军 龙仁青的文字,沉稳,细腻,却有着积流成河般的壮阔。对青藏大地的描摹,不仅仅是去勾勒这片大美的山河自然,去叙写这里的人文地理,他的笔触,深入到了这片大地的肌理,用实录和细节去叙述热贡艺术的形成与这里一片树叶的关系、藏牦牛的繁衍与一首蒙古长调的消隐之间存在的隐秘暗合等等。不仅如此,他没有站在他者的立场上,去形容青藏文明的神秘神奇,而是以一种庸常的生活化的笔调,写出了青藏大地的原初之美。——著名人文地理学者、《中国国家地理》杂志执行总编单之蔷藏歌随想藏歌是嘹亮的。比如酒歌和拉伊,总是从低沉中开始,慢慢攀升到一个尖利而又响亮的高音,在高音部位保持相当的长度,那几乎是一种停滞或者凝固,接着是起伏不止的花腔或颤音,复而又回到了深深的低沉。这种特别的旋律几乎就是对高原形体的一种描摹,听着藏歌,苍莽的高原便在眼前辽远而又逶迤地伸展开来,并且幻化出雪山、海子,以及坐落在其中的飘浮着炊烟的牛毛帐篷,周围闲散的牛羊……聆听中的风景是那样的静谧而又震撼心灵。藏歌是欢快的。从地理、气候环境来说,藏族居住在世界上最为严酷的地方,生活在空气最稀薄、气候最寒冷的高大陆上,艰苦的生活环境反而使他们养成了藐视困难的习惯。在藏民族的歌声中根本听不到哪怕是一丝悲鸣,那种健康向上、充满信心的情愫激荡在他们的歌喉,快节奏的舞步和热烈的篝火总是伴随着他们的歌声。我的好友葛建中是青海诗人,他祖籍河北,随当兵的父亲来到青海,在玉树草原度过烂漫的童年。他会讲康巴和安多藏语中的几乎所有常用语,会唱无数首藏歌。他好酒,我们经常在一起唱着藏歌,把盏豪饮。比如这一首《甘甜醇厚的美酒》:甘甜醇厚的美酒,神仙也未曾享受。只要轻轻喝一口,实现愿望不用愁。藏文修辞学由古印度修辞学发展形成。有《诗镜》一书对古印度东南两派的诗文作法作了概括和总结。公元13世纪,藏族译师多吉坚赞等将此书译为藏文,藏文修辞学由此奠定基础。在藏文修辞学中,有一种叫意义修辞法的,共三十五类,其中有一类为夸饰法,即通过一种极尽所能的夸张手法描述对象,以达到诗美的效果。记得当时教藏语的老师教到这一章节时,利用夸饰法写了一首诗,是描述山峰的高大雄奇的。大意是说,不知那山峰有多高,只见天空惊恐不安,整日担心会被山峰捅一个窟窿,只好用云彩蒙上自己的眼睛。下课后,我的一位同窗对此表示百思不得其解,他说,这老天爷也真没用,一座小小的山峰会对它怎么样呢?修辞学中的夸饰法,并不是赋诗作词的文人们的独创。作为一个充满幻想的民族,藏民族民间的山歌野曲更早更多更熟练地运用了这一手法,因而增加了民歌的张力。当然,民间艺人并不是因为掌握了这样一种修辞方法才使民歌大放异彩的,他们的创作完全是心中情感的自然流露,是对美好愿望的真切表达。《甘甜醇厚的美酒》这首歌,是根据藏族民歌改编的通俗歌曲,时下已是许多藏族歌手的保留曲目。这首歌把一个美好的祝愿献给别人的同时,也营造出了一个巨大的想象空间。原词中有许多不可言传的优美词句,由于翻译的原因而不能在汉语中精确表达。比如利用藏文修辞学中的比兴一体化修辞法,将美酒直叙为蜂蜜,把愿望摹拟为图画等。不过如果用心去感悟,我们依然能够会为那甘甜醇厚的美酒所陶醉。那里有孩童时代的幻想,有少年时代的张狂与志向,也有成年人的企盼与希望。只要喝一杯美酒,就能够实现心中所有的愿望。藏民族身处高大辽远的青藏高原,这里虽然离天空很近,却离神仙美酒很远。繁衍生息在高原上,付出的是成倍的汗水与辛酸,得到的回报却往往与他们美好的幻想相反。在我看来,信仰便是心中无尽的幻想。一个心存幻想的人,一定是一个面对困难无所畏惧的人。一个民族也一样。再如《我对你眉目传情》:我对你眉目传情,你也对我暗送秋波。目光交汇的地方,命运打了个死结。我的朋友周拉,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平时难得听他说一句话。但每每喝了酒,他却完全变了个人,时不时妙语连珠,惹得大家笑声鹊起。他还喜欢唱歌。遗憾的是他的嗓子先天不足,一首歌到了他的嘴里,不免就要“到姥姥家去了”,因此我们送他外号“作曲家”:不管老歌新歌,每一首歌都是他重新“谱曲”唱出来的,并且每唱一遍都有创新,绝不重复。他最喜欢唱的,便是这首《我对你眉目传情》。周拉是个很重感情的人,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吧,他的爱情之路走得坎坎坷坷。时下也已是快四十的人了,却依然孤身一人。几次三番的感情挫折和失败的婚姻,让本来就寡言少语的他更加寡言少语。一次,朋友聚会,当大家酒过几巡,飘飘欲仙之际,周拉向我“真情告白”,谈起了他的“绝对隐私”。原来他是个心存真爱,并且坚信可以用生命去换取真爱的人。说到这里,我得打住话头。有关他的“隐私”我是无法也无权向别人提起的。但愿有一双眼睛,痴情的目光与他的目光相撞,并且打成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死结。在他不成曲调的歌声中,让他的爱情女神款款走来吧。周拉的歌唱得不成曲调,我在翻译这首藏歌时也是几经修饰,但在美感和韵律上还不抵原词之分毫。原词中恰如其分地运用藏语普通词汇和敬词之间的对照,在审美上形成落差和悬殊感,从而把“我”对“你”的那份痴情、真诚以及仰慕和遵从都表现得淋漓尽致。直率狂放的藏民族,在情感表达上却显得优雅、隐忍而又多情,这一点可以从许多藏族情歌中得到证实。藏歌中表现已婚男女心有所向,却又不敢越过雷池的叙事故事很多,如在安多藏区广为流传的《尼玛才让与达桑卓玛》等。这里我引用的一首藏族小调,从中可以窥见那份绵绵的多情:我的亲亲呀,你想要什么礼物?如果要星星,我爬上天梯去摘。我们在此相聚我们在此相聚,但愿地久天长。我们永不分离,没有病痛灾难。“藏语的‘你好’怎么说?”许多人这样问过我。我也不厌其烦地告诉他们:“乔得茂”,并且很耐心地纠正发音。其实,“乔得茂”并非“你好”的意思,只是藏语中的一句问候语,只能说是相当于“你好”吧,其原本的含义有点像汉语中的“请安”。由于地域、习俗的不同,“乔得茂”这句问候语也有一定的适用范围,其范围以青海湖环湖地区为主,辐射到青海河湟谷地,以及青海黄南、甘肃甘南的部分地区。这一区域大致属于藏族史料中将广大藏区以方言划分的安多地区,是这一地区生存环境、条件相对较好的地方。由其以远的广大青南地区,部分属安多地区,这里常用的问候语则是“艾嘎太”,意思是“辛苦了吗?”我的家乡在青海湖畔的铁卜加草原,是古代吐谷浑王国的属地。这里的人们相见,还有这样一句问候语——“江玛库”,意思是“没病吧?”在汉语中这句话是用来骂人的,而在藏语中它却表达了一份真诚的关切和爱护。上述的每一句问候语,都有其深刻的文化背景。“乔得茂”表达的是相对的温饱生活得以满足的安逸;“艾嘎太”透露出交通状况的落后和由于地域的广大而造成的路途的遥远;“江玛库”则是医疗条件严重不足的直接表现。在《藏歌随想》那篇文章里,我说在藏歌里听不到一丝丝的悲鸣,那是藏歌呈现给外部世界的一个欢乐向上的表象,如果经常聆听藏歌,却也能听出这欢乐向上的表象下的疼痛和忧伤。如果你曾经到过高原,用你的身体和心灵体悟了高原生活,从那一首首高亢嘹亮的牧歌中,同样能听出凄婉、悲苦的倾诉。在那欢快跳跃的音符后面,巨大的痛苦被包裹在最隐秘最核心的位置,每一次的引吭高歌,都是对痛苦的一次掩盖和埋葬。“以苦为乐”可以说是藏民族面对困难、面对一次次自然灾害的最大法宝。高原的家乡,“一年一小灾,三年一大灾”,每逢到了冬天,藏民族所崇尚的白色此刻却给他们带来的是永远的不幸。茫茫雪野,就是藏民族之于灾难和痛苦的那份心情的最好象征,它是那样的无边,那样的凄美,却又是那样的不动声色。说到这里,我也就不用再对我所引用的这首藏族民歌作出解释了。总之,这是一首祝福的歌,它的旋律明快轻松,甚至有几分调皮。如果剥离其外壳,它的内核也是显而易见的,那份担忧,那份期盼,那份无助都被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就像我说过的那样。我的朋友香毛措,是我省知名的藏族歌手。藏历新年,她通过电视荧屏,用这首叫《我们在此相聚》的歌曲祝福广大观众新年快乐,扎西德勒。我在电视录制现场,听着她优美的歌声,泪流满面。对了,我曾经有一部诺基亚手机,我把这首歌设置成了这部手机的铃声。洁白的仙鹤默想的上师尊容,不能浮现在眼前,未敢想的少女面容,却时时浮现在心里。这首歌原系第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所作,后被民间和专业的多位艺术家谱曲并传唱。仓央嘉措一生创作过许多语言清丽、情感真挚的诗歌。有资料说,计有62首,但就我所见到的各种藏文版本的仓央嘉措诗歌选本中,所收集的六言四行或六言多行诗都在200首以上。他的诗在藏族史料中一般被称为道歌。道歌,意即可以咏诵的宗教唱词,在这里强调了这些诗歌背后所蕴含的宗教意义。有些学者还就此专门对他的诗歌进行了宗教意义上的诠释。比如,仓央嘉措有一首诗:洁白的仙鹤呀,请把翅膀借给我,我不到远处去飞,去趟理塘就回。这首表达思恋之情的诗,有人就认为暗藏玄理,它暗示了第七世达赖喇嘛将在四川理塘降生,是一首宗教预言诗。诗歌本身的多义性决定了对仓央嘉措诗歌的不同解释,这是见仁见智的事。但我对试图从他的每一首诗中都要解读出某种政治背景和宗教教义的做法很不以为然。这里不谈这些。青海人民出版社曾经出版过仓央嘉措诗歌的汉译本,配有精美彩色插图,书名则为《仓央嘉措情歌集》,“情歌”一词真是恰如其分。这些优美诗歌的作者作为一名高级僧侣,其内容大都取材于宗教生活,但这并不影响这些诗歌所表达的深刻的情感话题。这首《默想的上师尊容》更是如此。“默想”在原诗中含有修习的意思。藏传佛教密乘在坐禅修习时,心中观想本尊佛,以达到集中精力的目的。这首诗提及的“上师”便是通过这种修习方式观想的“本尊”,但由于作者心存杂念,不能够集中心智于一趣,少女羞涩而又多情的面容使他无法入定,因而使其修习行为功亏一篑,毫无结果。这里其实强调了爱情的力量。爱情是以性爱为基础的,但当爱情升华为一种精神力量的时候,它的崇高与神圣,容不得亵渎与侵犯。所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爱情沉甸甸的分量已经超过了生命。不惜以生命换取爱情的故事,不论是在艺术作品中还是在现实中都不胜枚举。仓央嘉措还曾写过这样一首诗:黄昏去幽会姑娘,早晨却下了大雪一场,保不保密都一样啊,脚印留在了雪地上。这首诗描述了这样一个场景:作者乘着夜色,悄悄与自己心爱的姑娘约会,并在姑娘的闺房偷偷留宿。谁曾想早晨一场大雪,让他返回时不得不把脚印留在雪地上。仓央嘉措作为宗教上层人士,他所受到的各种宗教戒律以及礼仪上的制约可想而知,是什么力量使他对这些不管不顾呢,依然是爱情。仓央嘉措也曾为自己的行为深深内疚,那种令他时刻不得安宁的男女私情的纠缠,成为他内心深处难以割舍的痛苦。这一点在他的字里行间多有表露。但他最后还是得以解脱,就像是菩提树下的佛祖忽然顿悟,于是他写下了这样一首诗:端坐布达拉宫的时候,我是威严的仓央嘉措;流浪拉萨街头的时候,我是乞丐一样的当增旺波。当增旺波是他走出森严的宫殿后经常使用的化名。这首诗透露出他恍然大悟之后,长久受到压抑的心情豁然开朗的兴奋。他终于明白,当人处于一种环境的时候,环境已经赋予人一种行为准则,只有遵循这种准则,才能做到潇洒自如。于是他潇洒自如地行走在佛界与俗界之间,他绛红色的背影高大宽厚,他大步流星的脚印坚定而又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