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佑 日期:2016-07-15 12:49:46
在中国做生意,务必明白“资本”真谛 中国首部富豪阶层投资实战小说百万册畅销书作家天佑全新力作,“社交系列三部曲”中*重磅作品私企老板、国企高管、外企精英必须了解的资本操盘术中国高端商业圈、金融圈中的制衡、争锋、博弈于建嵘、李承鹏、杜子建、黄晓阳联袂推荐推荐阅读:《*商人1》 本书为顶级商人系列第二部,承接上部,因为名人公馆厂区被列入城市更新项目,名人公馆董事长蓝和建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为工厂找到新的生产基地以及建设资金。蓝天大酒店的副总经理王琴手里有一块地在高速路口,正好适合名人公馆的搬迁,两人决定合作开发。蓝和建去北京参加一个论坛,被刘昕教授宴请,宴请后,他被赋予一个任务,帮刘家处理一个物业,同时处理一些收藏。而处理这个物业,又相当于找到了一个未来厂区改造的第一个业主。但蓝和建手里现金不足,他必须找到一笔建设资金来建设自己的新厂房。适逢胡阳市招商,可以以低价卖给名人公馆一块地,此地即可建厂也可开发,如果建厂将来可以将土地和地上附属物质押给银行,作为名人公馆新厂区的建设资金。最重要的是对方承诺以招商换市场,章若曦也赞成这个方案,并决定出钱认购胡阳厂区的部分物业,同时通过各种渠道帮助蓝和建融资。然而,就当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的时候,蓝和建忽然发现王琴遇到了巨大的政治危机,而此时,高速公路路口那块地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得独立购买土地。但怎么避免王琴的危机波及到自己呢?巨额资金的缺口,涉及到资本层面的运作,蓝和建遇到了一生中最大的机遇,完全扩张自己的商业帝国,也碰到了一生里最大的风险,一步走错就万劫不复!《顶级商人2》之资本运作,全力揭开中国现今商业圈、金融圈资本核心秘密。
作者简介:
天佑,业界眼里的“天总”;中国顶尖商战小说作家,读者和朋友嘴里“超级会讲故事的牛人”。沉浮商海数年,开创出自己的商业哲学;研究文学几载,出版多部畅销小说。其《规则》《倒霉男人》《富豪俱乐部》系列均荣登各大图书排行榜前列,成为商战文学的经典之作。
目录:
第一章 意外多多 / 001第二章 麻烦无数 / 038第三章 投资计划 / 083第四章 一团乱麻 / 128第五章 部署紧迫 / 173第六章 暗流涌动 / 206第七章 过程漫长 / 243第八章 拨云见日 / 283尾声 气氛微妙 / 333天佑作品的一大特点,就是能够“get”到我们这个时代最让人关注的点。在当前的经济社会中,也只有他能真正将其中的黑白、光暗、功罪说透,说明白。所以这部《资本运作》可以算得上他又一次突破自己极限的佳作,也更是自身的又一次涅槃!
——著名学者:于建嵘
《顶级商人1》记录的是一个微观世界,引领我们更入微地探寻富豪们发迹的细节。而这部紧随其后的《资本运作》则更加宏观地向我们展现了一个资本的世界,更有意思,更耐人寻味。
——著名时评人,作家:李承鹏
如果说《顶级商人1》是一本日记,让我们审视自己的同时,还能窥视他人。那么,《资本运作》可说是一部兵法,它能让对金钱完全没有概念的人也能掌握“资本”天佑作品的一大特点,就是能够“get”到我们这个时代最让人关注的点。在当前的经济社会中,也只有他能真正将其中的黑白、光暗、功罪说透,说明白。所以这部《资本运作》可以算得上他又一次突破自己极限的佳作,也更是自身的又一次涅槃!——著名学者:于建嵘 《顶级商人1》记录的是一个微观世界,引领我们更入微地探寻富豪们发迹的细节。而这部紧随其后的《资本运作》则更加宏观地向我们展现了一个资本的世界,更有意思,更耐人寻味。——著名时评人,作家:李承鹏 如果说《顶级商人1》是一本日记,让我们审视自己的同时,还能窥视他人。那么,《资本运作》可说是一部兵法,它能让对金钱完全没有概念的人也能掌握“资本”的真谛。——著名学者:杜子建 《富豪俱乐部》揭示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富豪世界,《顶级商人1》教会了我们应该怎么在商场上“交朋友”,而这部《资本运作》让我们更加明白“资本”的真义。——著名作家:黄晓阳来接蓝和建的车子是一辆挂着奥迪3.2,纯进口的型号,这样的车子在北京这座城市那是相当低调。开车的是个平头,穿着黑色毛衣露出里面的白衬衫,没穿外套,显得很干练。不过,蓝和建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得了的,别的地方有些老板喜欢开好车装样子,北京有些人也一样,开这样的车显得自己有背景。南天市的老板们就没这个习惯,大家按商业规则出牌就是。一个电话,这是蓝和建在政协的一个小组的朋友,一个上市企业副总裁刘洪,他也在黄河工商学院读书。刘洪张口就跟蓝和建说他离职了。蓝和建很奇怪,依他的水平和人品,应该很受重视啊?就问刘洪原因。刘洪无奈地笑笑:“公司原来挺难,但挺团结的,现在发展起来了,老板却让人越来越看不懂了,挑动股东和股东斗、老总和老总斗,他永远以一个解救别人于水火的形象出现。我实在受不了这份折腾,只好离开了。”蓝和建问:“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刘洪叹口气,回答:“任何一个职业经理人都注定是个过客,我想先静静地读读书,仔细思考一阶段,然后再作决定。”这话让蓝和建心里一动,如果公司未来真的跟王琴合作,请刘洪来操作那块地,就凭刘洪的人脉和管理经验应该是一个好的人选。不过,暂时他还不想跟刘洪提这事儿,因为时机还没到。放下电话,蓝和建心里无限地唏嘘,像刘洪这样的职业经理人在大公司看起来无限风光,可是,一旦辞职,还真是不好办。也不管你是什么岗位,不管你曾经为公司付出过多少艰辛和汗水,也不管做出过多大的贡献,当你走的时候,你注定一无所有,也许带走的只有你极少数的私人物品。走出办公区,甚至没几个人敢跟你打招呼,因为他们还要生存。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和凄凉,就像徐志摩的那句诗:轻轻的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车子开了一阵子,蓝和建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个司机一直在往郊外开。而且,走的路蓝和建很陌生。经过了一处有士兵检查的岗哨,检查了证件以后,车子在一段长长的两边种满法国梧桐的路上又行驶了一段时间。看着两边的景色,蓝和建明白,这车的确应该是重要人物的座驾。又经过了一个有岗哨但是没有牌子的大门,在一片蔽日的林子里行驶了一会儿,车子停在了一栋应该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建的苏联式别墅门口。别墅外观看着不咋样,但是,却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庄严。令蓝和建惊讶的是,站在门口迎接的除了刘昕,居然还有黄河工商学院的美女教授孙雨薇。刘昕穿得很休闲,驼色毛衣,黑色登山裤,平底翻毛休闲鞋;孙雨薇穿得却很正式:一件褐色的呢裙,配紫色开襟薄毛衣,微微露出暗银色衬衫。这两个色系如果是别人穿肯定很不搭,但是,因为孙雨薇的气质好,看起来显得是那么高贵。她的皮肤没有瑕疵,一层散粉贴在脸上,感觉一按就能出水。或许是因为刘昕的谦和,显得孙雨薇特别知性。“孙教授,你怎么在这里?我看活动安排,你不参加啊?你什么时候来的?”蓝和建一见孙雨薇,吃惊地问。孙雨薇眼神柔和地看了一眼刘昕,那个表情很是优雅,然后她又看着蓝和建文静地回答道:“哦,是这样,金融协会有个研讨会,我过来参加,正好刘教授说要请你吃个饭,我就来蹭饭了。”“和建何德何能,能让刘教授这么重视?特别是还能在这里遇到孙教授,学生真是受宠若惊啊。”蓝和建有点不安地说。“和建真是谦虚,先别客气了,我们进去吧。”刘昕道,然后伸出手,做出让孙雨薇先走的姿势,显得很有风度。蓝和建自然也要显出对刘昕的尊重,坚持叫刘昕先走。在这个国家,走路是有讲究的,叫谁先走,你跟他保持多远的距离那一定要拿捏好,否则就会引起别人的不快。于是,孙雨薇在前,刘昕在她右侧略微落后一个身位,蓝和建则在他们身后一米远的地方跟着。这样的行进方式既体现了对女士的尊重,又体现了长幼尊卑。别墅的装修乍一看上去很老旧,墙壁上甚至用褐色的木板装饰,但是,蓝和建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些木板都是上好的胡桃木,而别墅里的门都是黄菠萝的,这应该是几十年前的装修,如果是现在,光这些木材就是天价。再一看地板,蓝和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地板居然是白蜡木的。这是一种生长在俄罗斯高寒地带的树种,成材至少要几十年,而脚下的地板的规格很大,估计成材都需要几百年。这种大面积铺设白蜡木地板,其华丽程度令人震惊。细看这些地板的纹理,时而如美人波浪般的长发,时而又如情侣间的缠绵缱绻,观之令人心神荡漾。家私更不用说了,虽然样式还保留着前苏联的风格,但也全是白蜡木的,这么多的白蜡木家私,估计俄罗斯旧时皇宫里也没这么多。光是这一楼的陈设就体现出了主人的身份,蓝和建顿时感觉浑身都在战栗,寒毛倒竖。这种陈旧的装修体现的是一种威严,一种毫不高调的威严。这是什么人的住宅?刘昕自己的显然不大可能,他只是个研究员,即便是在金融界有些地位,也不可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环顾四周,家里的摆件倒是很一般,也没看到传说中的石头。不过,蓝和建猜想,这里应该不是刘昕常住的地方。大家在沙发上坐下,蓝和建注意到,沙发上蒙着布套,布套的年头看起来也是很久远了,有的地方甚至有缝补的痕迹。沙发前的茶几油漆也有些斑驳,有几处还有高温烫过的痕迹。倒是茶几上摆着的一个端砚茶盘比较新,显然是价值不菲。茶具更是非常名贵的紫砂,一看就是名师作品。蓝和建把手里一直拎着的纸袋子递给刘昕,低调地说:“刘教授,带了块小石头给你,这是别人给我的,叫我刻印章,我身边也没有这样的人,还是给你这种行家把玩吧。”刘昕一怔,接过去,打开盒子,细细地品着。蓝和建看了一眼孙雨薇,她似乎也在饶有兴趣地关注着刘昕手里的石头,脸上带着一种温和而恬淡的表情。端详了一会儿,刘昕似乎自言自语道:“这是块上好的昌化鸡血石,龙血红,血量不少,大概有七成血,这个品相已经非常难得了。”“是吗,我还以为是假的,丢在我办公室两三年了。”蓝和建轻描淡写地说。“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能收,蓝和建,你还是拿回去吧。”刘昕道,说着就想把石头递给蓝和建。蓝和建伸手拒绝,然后真诚地对刘昕说:“好东西就应该跟识货的高人在一起,这是缘。放我那里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没什么用处,说不定哪天被哪个客户拿走了。刘教授,你就别客气了,你能品味出这块石头的价值,这是缘分。”刘昕闻言有些犹豫,眼睛看着孙雨薇。孙雨薇在一边轻柔地劝道:“刘教授,你就收下吧,难得和建一份心思,真情难却嘛。”刘昕一听孙雨薇这话,犹豫了一会儿,表情渐渐变得轻松起来,他把石头放在茶几上,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好,我就愧领了,这不算是受贿吧?”蓝和建笑道:“学生和老师之间又没有什么利益关系,受什么贿?刘教授说笑了。”孙雨薇抬抬手,露出手腕,那只她生日的时候蓝和建送的和田玉手镯正发出温润的光泽,她对刘昕道:“你看,我这只镯子也是和建送的。”刘昕站起来,手放在背后,俯身端详了一阵子,道:“你这个镯子出自一块非常好的籽料,质地缜密细腻,温润如脂,估计每克的价格不少于一万元。我那次去南天市参加那个电视剧的开机仪式,看见唱民歌的金玉书戴了一只,没你这个好,但也绝对是上品。”孙雨薇有点动容,扭头看着蓝和建,问:“真的假的?这么贵?”其实,蓝和建也不知道这个镯子的真正价值,这还是王琴让他送给孙雨薇的。孙雨薇既然这样问,他又不能不回答,只好说:“这个东西也是这两年炒起来的,我买的时候很便宜的。”刘昕摇摇头,轻轻叹口气,道:“和建,你太有心了。我和雨薇何德何能,接受你这么贵重的礼物?”“二位教授千万别客气,我就是一点心意,再说,我也不懂这些东西,放我那里就是暴殄天物。”蓝和建道。正说着,从楼上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岁出头,穿着白衬衫黑裤子,头发梳得中规中矩,一看就是体制内的人。女的有点瘦,脸上也有些皱纹,但是,气质超好,给人一种很高贵的感觉。刘昕站起来,介绍道:“这是我姐姐刘雯,这里是她家,我在这里暂住。”刘雯身穿黑色裤子,墨绿色V领毛衣,看款式应该是欧洲设计师的风格,绝对是一种低调的奢华。她的玉颈上戴着一条细细的钻石项链,吊坠却隐藏在领口之内。刘雯伸出手轻轻地与蓝和建握握手,她的手非常柔软,凉凉的。“蓝和建,名人啊,正跟大明星章若曦谈恋爱,青年企业家,商界明日之星。”刘雯眼睛盯着蓝和建,一字一句地说。“刘女士好,我是蓝和建,小生意人,谈不上什么企业家。”蓝和建低调地回答。刘雯似笑不笑,说:“蓝总真是客气,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南天能源集团的董事长蔡照明。”蔡照明热情地跟蓝和建握手,嘴里不断地说“久仰”“多指教”之类的客套话。不过,没几句话蓝和建就听明白了,蔡照明原来是刘雯老公蒲和平的同学。并没有人提刘雯老公到底是干什么的,不过,能住这样的别墅,他一定不是一般人。而且,蔡照明居然也是黄河工商学院的毕业生,只是比郑大林更早,在学校的时候,他们有交集,相互都熟悉。这样论起来,蔡照明也算是蓝和建的同学。只是,他没有上过刘昕和孙雨薇的课,因为那时他们还没有在黄河工商学院教书。不过,因为他是蒲和平从小的兄弟,尽管小很多,却跟蒲和平在一起工作多年,也常来蒲和平家,所以,跟大家说话也比较随意。有保姆过来叫大家入席,于是,大家鱼贯地向餐厅走。出于礼貌,蓝和建走在最后,在这样的场合,自己这样的身份走在最后是必须的。走了几步,刘雯忽然回头问了蓝和建一句:“最近有没有看见王平?”蓝和建一惊,问:“刘女士认识王平?”刘雯淡淡地回答:“哦,他最近总跑北京,说要在南天市搞个什么产业聚集区,他跟刘昕总提你。还有啊,你有个同学金有余我跟他也蛮熟的。”有个秘书样的男人迎过来,对刘雯说:“大姐,书房有您电话。”刘雯显得很抱歉,对蓝和建说:“蓝总,不好意思,我处理点事情,你先进餐厅吧。”有内涵的女人总是谦逊的,只有浅薄的女人才表现出狂妄来。餐厅的装修很有特色,也是胡桃木装饰,墙壁上挂着两幅油画,内容是俄罗斯风景,尽管不知道那是何人作品,但绝对不是出自市场上那些匠人之手。餐桌却跟外面不同,设计风格粗犷奔放,工艺非常精湛。既有巴洛克式富丽堂皇的雕刻,又带点阿拉伯风格的精巧镶嵌。饶是蓝和建乃家私专家,也没看明白这是什么风格。不过,餐厅边上的柜子和沙发倒是西班牙皇室风格,而且看年代绝对是20世纪初的产品,他在上海一个犹太人留下的房子里见过类似的款式。在这样一个餐厅里有这样的家私,让蓝和建这样的家私专家也感觉有点意外。孙雨薇跟刘昕很随意地聊着学院里的事情,听得出,他俩关系非常密切,但绝对不是有男女私情那种。有男女私情的男女一般情况下说话是很小心的,不可能像他俩这样随意。不过,他们的谈话里也顺便提到了明天金融学会的活动,按照议程,他们都要讲话,只是主题不一样。蔡照明一直在摆弄手机,似乎是在跟谁聊微信。这个时代很多时候都有这种状况,大家聚会,却很少交流,总是各自玩着手机。蔡照明这样的国企领导居然也这样迷恋手机,这让蓝和建颇为意外。桌上已经摆了几个小凉菜,都是北京风味:海米菠菜、蛋皮拌粉丝、卤猪脚尖、生菜卷、水果拌、香酥小鲫鱼和芦笋金针。“蓝和建,章若曦这次没跟你一起来啊?”孙雨薇忽然问。“哦,她的那部戏刚开始没多久,正是忙着的时候,她是主演,走不开。”蓝和建不知道她的意图,谨慎地回答。“我看最近微博上很安静啊,似乎没有你俩什么消息了,可能是观众失去关注的热情了吧?”孙雨薇又说。孙雨薇这样的学者能关注自己和章若曦的事情这让蓝和建既意外也不意外,自己和章若曦都是她的学生,她关心学生也是正常的,只是,她这样的学者还有空上微博?刘雯走了进来,在孙雨薇身边坐下,然后看着刘昕,道:“你们几个男人喝什么酒我不管,我跟雨薇喝红酒。”刘昕看着蔡照明问:“我和蓝和建肯定是茅台,你怎么样?”蔡照明笑道:“好啊,既然这样,我车上有三十年的茅台,要不要试试?”“三十年的茅台?不要那么夸张吧?”刘昕笑吟吟地看着蔡照明,并没有阻止他的意思。蔡照明打了个电话,说:“你送两瓶三十年的茅台进来。”显然,他是带司机来的。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看得出来,刘雯这里他是常来常往。放下电话,蔡照明叹口气说:“刘教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次进京是跑路条的,车上不带点好酒不成的。”“唉,当初上面把你派到基层去看起来是个错误,这些活儿不好干啊。”刘雯不无怜惜地看着蔡照明。于是,几个人开始谈这次蔡照明进京办路条的事儿。所谓的“路条”是指由国家有关部门下发的同意项目开展工程前期工作的批文,是诸多前置审批最具代表性的一项。项目业主只有在拿到“路条”后,环评、水土保持、矿产压覆、地质灾害、土地预审、电网接入等其他支持性文件的批复才能启动。所以,跑“路条”是地方上项目的头等大事。由于审批程序复杂,一些投资项目从开展前期准备到拿到“路条”,所需要的时间甚至达七八年。蔡照明提起自己的工作,颇有些唏嘘,说自己到基层之前,根本没想到基层工作有这么难。他这次来北京,到目前为止连小鬼还没见到,所以,这次他来刘雯家也是想让刘雯的老公蒲和平帮帮忙,看看能不能把工作向前推进一步。不然的话,蔡照明回到南天市,没法向市长纪如新交代。刘雯似乎也很感动,很体谅蔡照明,说等她老公蒲和平在外地开会回来一定对他说说蔡照明的事情,不能叫蔡照明无法向市里交代。她甚至说:“我自己将来也很可能在退休后去南天住,我如果在南天住,就会经常跟上上下下的人在南天市见面,为南天争取点资金或者项目,这也算是为南天市做点好事吧。”蔡照明似乎很感动,主动端起茶,跟刘雯碰了一下。这个细节让蓝和建很有感触,虽然蔡照明与蒲和平从小是兄弟,但是,人的地位不同造成了蔡照明对他太太刘雯的态度是那样恭敬。有人送进来茅台,热菜也上来了,都是北京家常菜:炸灌肠、蟹黄豆腐、梅酱排骨、葱爆羊肉、烤鸭胸肉。这些菜色香味俱全,刘雯介绍说这个厨师以前是她老公食堂的大师傅,地道北京人。蓝和建在北京参加了许多饭局,一般都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这样的家常菜还真是少见,毕竟是家宴嘛。刘雯叫人打开一瓶奥松酒庄的1979年份酒,刘雯介绍道:“这种酒成为诗人之酒,奥松酒庄现在的所在地就是诗人的故居,是波尔多八大酒庄之一。我就特别喜欢这个酒庄的酒,酒色至美,味道细致柔和,香气复杂。”蔡照明在旁边说:“这种酒年产量不到两万瓶,市场上很难见到它的踪影。”蓝和建心里一震,这么好的酒,她家里随便就拿出一瓶年份酒,说明他们的生活品质是非常高的。尽管没人介绍刘雯的老公蒲和平的具体职位,但是,蓝和建明白,他一定是个重要人物。这样的家庭请自己来吃饭,为什么?蓝和建有点想不通。酒桌上的话题倒是很广泛,并不像蓝和建平时所参加的那些京城饭局,密密麻麻地传着很多小道消息,到处都是相互的关系勾兑,尤其是饭局里面再掺和几个装爷,那局面就很混乱了。这里不同,因为都是熟人,所以,大家没什么拘束,谈得都很轻松。怪不得刘雯和孙雨薇两个人很熟悉,一聊,发现两人有一层关系居然是师生关系。原来,孙雨薇曾经在京城的光明商学院里教书,而刘雯正是那个学校的学生。不过,孙雨薇和刘雯的关系远远不是师生关系那么简单,听她俩谈话,她们似乎有很多共同的朋友,甚至她们提到了孙岩,好像刘雯跟孙岩还是同事。难怪,优秀的女人总共也没多少,到了一定的层次,来来去去也就是那么几个人了。提孙岩的时候,刘雯似乎对孙岩现在找了个小明星不满,说孙岩不应该找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女孩子,让孙雨薇劝劝孙岩。孙雨薇未置可否,可能是碍于蓝和建和刘思思之间的关系她不好说什么吧?刘雯似乎也知道蓝和建和刘思思的关系,所以,提到刘楚瑜的时候绝不提刘思思。刘昕跟蓝和建谈的话题倒没有那天喝啤酒的时候那么敏感,可能是因为刘雯和蔡照明在场的缘故吧?他主要问了蓝和建一些企业在日常经营过程中遇到的被一些小吏刁难的事情,这些事情蓝和建有一大堆例子,什么环保啊、消防啊、质监啊、安监啊、卫生防疫啊,甚至计生部门都能刁难人。蓝和建一个一个例子讲着,桌上的人都听得很认真。蔡照明偶尔也发点牢骚,尽管他那里是国企,被有关部门刁难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在蓝和建讲述的时候,刘雯和孙雨薇一直没插话,默默地听着,脸上都有一种关切的表情。蓝和建一个例子讲完,刘昕举起杯,对蓝和建说:“谢谢你跟我讲了这么多,看来,我们这些人真的需要多听听基层真实的声音了。”蓝和建有些不解地问:“刘教授怎么突然对我们基层的问题这么感兴趣啦?”刘昕看了一眼刘雯,刘雯没啥反应,刘昕这才回答蓝和建的问题:“哦,我最近想搞个专题,需要一些一手调查。对了,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自己的创业过程?”“这个就没必要了吧,我一小木匠铺,有啥好说的?”蓝和建不知道刘昕的用意,所以很谨慎地道。“你说说吧,我很感兴趣。章若曦看上的男人应该有其独特的地方,不会是一般的商人。”刘雯忽然在一边插了一句。看她的表情似乎很平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蓝和建总觉得她似乎特别关心自己跟章若曦的事情。蓝和建很想问问刘雯是不是跟章若曦很熟,但是,转念一想那样岂不是叫刘雯有所警觉?于是,蓝和建很谦虚地说:“既然刘姐关心和建,那我就简单说说。其实,我是屌丝出身,我父母都是县城里的普通人,父亲是林业局的技术干部,母亲是教师。我自己还算是有点小聪明,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先是在国企干了两年,实在受不了那种论资排辈、没有靠山就没有出头之日的氛围。于是就跑到南天市,在一个家私厂打工。打工期间做业务,积累了一些客户资源和管理经验,再后来我自己有了点积蓄,出去开了个小厂。我母亲见我很艰难,卖了家里的房子来帮我。最困难的时候差点没倒闭,没钱付厂租,没钱发工资,没钱付供货商,吓得我老妈赶紧跑回老家借钱,借遍了亲戚朋友才让我渡过了难关。后来又经过几次危机,还好,逐渐地有了市场,开始进入良性发展的轨道了。”“蓝和建的工厂要倒闭的事情周老师对我讲过,貌似是一批油漆出了问题,当时真的是很危险。所以,名人公馆能有今天,蓝和建一定要感谢有这样一个母亲。”孙雨薇忽然很有感慨地说。孙雨薇的话还真叫蓝和建很意外,上次几个同学在章若曦那里吃饭,母亲周亚丽一直跟孙雨薇在一起聊天,至于聊的什么,周亚丽一直没跟蓝和建说,原来居然聊到了自己创业遇到困难的事情。母亲周亚丽为什么要跟孙雨薇谈这件事呢?刘昕思考了一阵子,又问:“蓝和建,你有没有总结名人公馆遇到的几次危机主要是因为什么呢?”蓝和建觉得刘昕问得很有针对性,于是,稍微理了一下思路回答:“原因多了,无外乎各种政策、法规、市场准入、竞争对手打压的障碍,当然也曾陷入资金、技术、人才匮乏的困境。我记得前几年遭遇的那次产品甲醛超标的危机,就是孙教授刚才提到的油漆问题,那次就差一点儿让名人公馆倒闭。”“哦?还有这么严重的事情?”刘昕皱皱眉头问。蓝和建叹口气,道:“唉,那次我们用了一个所谓的消费者信得过油漆产品,他们出具的各项指标都合格。我们也大意了,没有检测就在一批产品上使用了。结果,被媒体曝光,有一阵子存货堆积如山,卖场终端店面萧条冷清。好在后来危机公关应对及时,那批产品出货量也不大,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低潮,活过来了。后来,我多次呼吁,家私行业要想杜绝劣质产品只有抓好原材料市场,如加强木材、树脂、油漆、皮、革、五金等相关行业的质量检测和控制。”“唉,看起来,蓝和建也真是不容易啊。”刘雯忽然叹息道。她端详了蓝和建一阵子,忽然问:“你跟章若曦是怎么认识的?按理说你们应该没有什么交集啊?”这是刘雯第三次提到章若曦,她看起来问得很随意,但是,蓝和建感觉到她有点过分关心了。这很不寻常,回答她的问题一定要小心。于是,蓝和建老老实实地回答:“其实,我们就是在学校认识的,是我们学校的宗老师介绍的。”“宗老师?”刘雯似乎有些迷惑,看了看孙雨薇。孙雨薇微微一笑,回答:“就是宗震的妹妹宗欣欣,你上次去南天市,在我家里见到的那个瘦瘦的女孩儿。”刘雯似乎恍然大悟,点点头,道:“哦,是她啊,有点意思。我可是听说章若曦以前跟宗震有过一段儿的,她居然给哥哥的前女友介绍男朋友?”孙雨薇浅笑着,道:“具体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不过,蓝和建在黄河工商学院这期学员里那还是很优秀的,不然,章若曦也看不上啊。”“虽然蓝和建性格很开朗,但是,我通过刚才的谈话,还是感觉蓝和建是个很谨慎的人,有点像我们国企的人。”蔡照明忽然说。蓝和建谦逊地道:“我在一本书上看到,杜月笙曾对一个朋友说:‘你原本是条鲤鱼,修行500年跳了龙门变成龙了,而我原来只是条泥鳅,先修炼1000年变成了鲤鱼,然后再修炼1000年还没跳过龙门。倘若我俩一起失败,你还是条鲤鱼,而我可就变成泥鳅!’你说我做事情怎么能不谨慎?”“这话说得我鼻子酸酸的,来,蓝和建,我敬你一杯。”刘雯向蓝和建举起杯,她的表情很严肃,这让蓝和建有点诧异。蓝和建赶紧站起身,走过去,显得有点诚惶诚恐地说:“刘雯姐,我敬你。”在刘雯这样的女人面前,必须给她充分的尊敬。她们需要别人的仰视,只有这样,她们心里才会产生优越感。而她们得到了心理上的极大满足后,或许会对仰视她们的人产生一点好感。刘雯并没有干杯,只是浅浅地抿了一口,然后,她对蔡照明说:“蔡照明,下次我去南天时,你安排一下,我去蓝和建那里看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一把的。”蔡照明赶紧端着杯走过来,笑眯眯地对蓝和建说:“蓝总,以后多联系,来,我敬您。”蔡照明的态度明显是客气的成分居多,不知道为什么,蓝和建总觉得他跟自己在刻意保持着距离。大家重新坐下来,刘昕对蓝和建说:“回头我可能要派两个研究生搞点实地调研,你了解情况,到时候给他们安排一些企业。我不想通过政府来安排,他们安排的,我们看不到真实的情况。”“好的,到时候刘教授有什么具体要求叫人发给我,我让公司的人安排。必要的时候,我亲自落实。”蓝和建道。刘昕点点头,道:“好的,我到时候提前跟你联系。对了,上次我在我姐这里听王平说要搞个家私产业聚集区,你怎么看这个问题?”蓝和建不知道王平跟刘昕、刘雯究竟是什么关系,既然他们问到自己又不能不回答。但是,怎么回答需要技巧,让对方知道自己想搞肯定不合适,但是,通过他们传达给王平一些信息也是必要的。于是,他回答:“是这样的,他搞的那个产业聚集区,也跟我谈过合作的问题。只是我现在还没想好要不要跟他合作。我现在的工厂在市区,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大多也都在附近买了房子,孩子入托上学都是现实的问题。他那里太远,如果搬迁到那里,我怕造成人才流失。”他顿了一下,又道:“其实,主要是产品供应链的问题,我的供应商都在附近。在那里建厂,还有运输成本增加的问题。”“看来困难不少。”刘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有似无地看了刘雯一眼。尽管刘雯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蓝和建明白,今晚这所谓的家宴其实应该是有内容的。是关于章若曦还是关于王平?或许二者兼而有之?那么,孙雨薇事先知道内情吗?“唉,看起来,王平要想把那个产业聚集区做好,没有几个龙头企业入驻恐怕还是不行的。”刘昕又道。“好了,别提这事儿了,耽误吃菜,你看,菜都冷了。”刘雯打断了刘昕,显然,这是在控制谈话的节奏。果然,再谈话都是一些家长里短,而从这些话题里蓝和建听出了一些端倪。这房子其实是刘昕和刘雯父亲的,因为父亲比较喜欢刘雯,把房子给了她。要不然,即便是蒲和平的级别也没资格住在这里。至于刘昕现在之所以住在这里,是因为老婆孩子都在国外,自己最近搞研究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所以才从城里来这里暂住。现在,大家喝着酒,话题也比较轻松,都是些高层中的趣事,不涉及政治,当然,王平和章若曦的名字再没人提起。中间刘雯拉着孙雨薇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孙雨薇显得有些不大自然,不知道两个女人嘀咕了些什么。 离开刘雯家的别墅,坐在车上,望着偶尔有点光亮的前方,蓝和建的心情就像这林间的道路,幽暗,曲折,搞不清方向。回头看看,另一部车正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那是送孙雨薇的车。孙雨薇住的方向跟蓝和建正好相反,于是,刘雯派了另外一部车送她。不过,孙雨薇很明显地想跟蓝和建说点什么。只是碍于刘昕和刘雯在,她不好说,但是,蓝和建能感觉到。世界上有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叫直觉,有时候,指导你前进方向的正是直觉。于是,在通往主干道的路口,蓝和建叫司机停下车,然后走下车,孙雨薇的车也停在了后面。两个人没有打招呼,就不约而同地走到路的对面,这里是一片柏树林,应该都是百年以上的大树,树冠遮天蔽日,地面只有少许杂草。孙雨薇看了蓝和建一眼,道:“我们走远点。”于是,两个人离开道路,走到一处既能看到车子灯光,又不至于很黑的地方。“是不是感觉今天的晚宴有点意外?”孙雨薇问。夜色里,她的眸子纯净如水,温良如玉。虽然夜风微凉,但是,可能是喝了酒,蓝和建并不觉得冷。“是啊,这么神秘的别墅我还是第一次来,感觉有点受宠若惊,我这样的屌丝何德何能受人家的宴请?”蓝和建回答。孙雨薇淡淡地笑笑,道:“你也别那么敏感,这两兄妹都是不大掺和江湖是非的人,他们请你吃饭其实有个目的,但是,可能是刘雯第一次跟你见面,就没好意思说自己的目的。”蓝和建惊讶道:“哦,我一个基层小老板,他们有啥事要麻烦我?”“他们的确有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孙雨薇不疾不徐地说。尽管孙雨薇说得很平淡,但是,能在这样的地方说这样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于是,蓝和建道:“孙教授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有机会效力。”“这事儿还真非你不可,别人刘教授还真信不着。”孙雨薇道,她顺手捋了一下头发,显得风情万种,这是以前蓝和建没有的感觉。“什么事还非我不可?”蓝和建不解地问。孙雨薇非常有涵养地说:“是这样,刘家老爷子在世的时候非常喜欢根雕和奇石奇木、旧家私什么的,收藏了许多,目前都在北京和南天市两个旧仓库里存放着,而且保管条件很差。其中,北京这个仓库小,而且在北方,冬天需要取暖维护成本比较高。南天市那个仓库就在跟你隔一条街的189工业区里面。你可能知道,市里这次不是把你们这个区域规划成城市更新改造项目了吗?189工业区恰恰不在这个区域内,而按照现有政策,那里既不能改造,也不能享受城市更新方面的相关政策。刘教授跟市里有关部门沟通了一下,希望能够特事特办,可惜,南天市这个城市比较特殊,上上下下都盯得很紧,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那些东西有很多都是国宝级的,所以,刘教授姐弟现在很着急。所以,他们希望你能帮一下他们。”听到孙雨薇娓娓道来事情的原委,蓝和建有点不解,问:“我帮他们?这事儿他们自己都搞不定,我一个小企业主,怎么能帮上他们?”孙雨薇接着说:“是这样的,有一天我跟刘教授谈到你的名人公馆现在的厂区正要改造,正好肖国正在场,他也知道刘教授的想法,他忽然想到了个主意。名人公馆厂区那里未来改造,市里打算将那里改造成文化创业产业园区。而这个园区里,市里是鼓励私人博物馆这类的业态存在的,而且,市里对私人博物馆还有相应的政策倾斜。肖国正建议,如果能由改造区域里的企业申请成立私人博物馆,从文化产业的发展来看,市里一定大力支持的。”蓝和建点点头,道:“我大致明白了,可是,需要我怎么做呢?”孙雨薇回答:“这事儿现在还在酝酿中,刘教授姐弟的意思是,如果申请成功了,他们在改造区域内用了多大的面积就给你多少补偿。初步的想法是把目前那个仓库置换给你,那里现在有一万多平方米,目前除了放置一些收藏品,还分割出去一部分出租,每月收益也蛮好的,一直用来给负责收藏的那些人发工资。将来那里也一定会改造的,改造之后市里定位不管是什么你都不会吃亏。”“这个回头拿个具体的方案吧,我也得回去跟我母亲商量一下,毕竟这不是小事。”蓝和建思忖了一下道。蓝和建之所以这么说是要给自己一个缓冲,这件事情太突然了,是福是祸他要权衡一下。孙雨薇嫣然一笑,道:“好的,回头我叫刘教授那边拿一个详细的方案送给肖国正,让他跟相关部门沟通一下。回头回到南天市,我约一下肖国正,到你的会所里坐坐,议议这事儿。”“好吧,回去再说吧。”蓝和建道。孙雨薇回头看了看路上的车子,压低声音道:“这个事情最好能合作成。这两姐弟能量大着呢,相互信任了以后会给你带来很多你意想不到的好处。而且,我实话告诉你,蒲和平别看级别不高,但是,南天市没人敢不给他面子。”“哦?”蓝和建看着对面的孙雨薇,她端庄的脸上显出郑重的表情。孙雨薇语重心长地说:“和建,听我的,这种合作,你首先在经济上不会吃亏,政治上不会有危险,还能交下朋友,何乐而不为?这样吧,你回去跟周老师好好商量一下,我等你消息。还有,尽管表面上看蒲和平不会参与,实际上,他能不关心?”说着,她伸出手,跟蓝和建握握手,道:“那就这样吧,希望这事儿早点敲定。”她的手柔软异常,就像婴儿般娇嫩。松开手,蓝和建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孙雨薇却似乎欲言又止,蓝和建问:“还有事?”孙雨薇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感觉眸子里有某种亮光,半晌,她摇摇头,说:“早点休息吧,明天都有活动。”“对了,还有个事,孙教授,我们班有个去国外交流的活动,同学们都想你能跟我们一起去。”蓝和建忽然想起了王辉交代的事情,于是道。孙雨薇抬头看看天,似乎在犹豫,半晌她才回答:“回头你把计划发给我,我看看时间的安排吧,要过春节了,春节前后活动比较多,我来安排一下时间。”“好,我知道了。”蓝和建点点头。孙雨薇用手轻轻在蓝和建手臂上拍了拍,说:“走吧。”两个人分手,车子分别向相反方向开去。回头望望,孙雨薇的车子已经消失在夜色中,蓝和建忽然有种疑惑,孙雨薇这样的女人,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怎么忽然参与到这种俗事里面来?事情倒不是个坏事,自己帮他们申请个私人博物馆,把自己厂区的某一部分给他们用,然后他们把对面的仓库置换给自己。其实,不用跟母亲周亚丽商量,这事可做。只是,蓝和建现在考虑最多的是,一旦章若曦知道这件事是孙雨薇从中牵线搭桥,她会怎么想?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章若曦在南天市拍戏,两个人见面比较多,有几次提到孙雨薇的时候章若曦的态度都能让蓝和建感到不对头,所以,这次合作要不要进行,或者怎么进行,章若曦这里恐怕是个问题。要不要跟她谈谈?有个微信,是周少良那个班的同学张俊晓的,蓝和建现在拿了些家私在张俊晓的新楼盘样板间里展示,还派了两个设计师给他的业主做装修顾问,两个人合作得还算蛮好。他问蓝和建此次来北京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说孔子路可以安排蓝和建跟一些大的上市公司高管见面。蓝和建很不喜欢那个在北京开会所的孔子路,感觉他很虚伪,于是回复“此次时间紧张就来不及了”。张俊晓回复:那太遗憾了。蓝和建也客气地邀请他有机会到南天市时一定要给自己打电话,说自己要尽尽地主之谊。某些应酬是必须的,这既是在开辟新的营销渠道,也会让自己得到更多的信息。只是,这些应酬要有所选择,不能什么应酬都参加。看看时间,还早,张伟高他们的欢迎晚宴不一定结束,还是不要打电话给廖碧柔了。章若曦那边又不可以打电话,她今天在海边一个景点拍戏,估计还没忙完。于是,蓝和建便靠在座位上休息。忽然,蓝和建的电话又响了,拿起来一看,还是王琴。王琴问:“现在说话方便吗?”蓝和建看看前面的司机,他正在专心地开车,于是回答:“有事你就说吧,方便。”王琴道:“我仔细想了想,我要把我现在的生意都结束了,虽说没有规定国企高管的家人不可以做生意,但是,目前的风声太紧,我觉得还是谨慎一些的好。还有,岛子上那栋房子我要把建设资金还给你,不然被查到会很麻烦。毕竟你在我那里投过标,人家很容易联想到利益交换。”“嗯,我明白了,你看着办吧。”蓝和建回答。王琴很显然现在有些紧张,这是为什么?难道她有危险?王琴接着说:“还有,你与和顺公司的合作方案要尽快做好,因为很快就要进入拍卖程序了。翁广源现在应该还没有反应过来,我想在最快的时间里把问题处理干净。对了,晚上你要见廖碧柔吧?”“咦,你怎么知道?”蓝和建这会儿有点惊讶了。“她去找你实际上是我的主意。”王琴道。“你的主意?什么意思?你跟她关系很密切吗?”蓝和建问。“那倒也不是说关系十分密切,只是她现在业务压力大,需要你支持一下。”王琴道。“可是,暂时我这里不需要钱啊,我怎么帮她?”蓝和建不知道王琴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于是问。“你名人公馆这里不用钱,建厂房不用钱吗?”王琴问。蓝和建皱皱眉头,问:“建厂房也用不了多少钱啊。如果按目前的规模,我手里的现金差不多能应付过来。当然,如果考虑到发展,适当扩大一些规模那就需要贷款,不过这个贷款也不是现在就需要的,最多是将来名人公馆规划意见书下来要补缴地价时可能会用到贷款。对了,你叫她找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你俩见面再说吧,她是单纯地做业务,你别老以为我在后面想做什么,我这只是单纯地想促进你们的友谊。”王琴道。顿了一下,她又补充道:“我要是真需要你做什么事情我会直接跟你说的,不会通过别人。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还能相信的人不是很多。”蓝和建相信王琴这话是真诚的,可是,廖碧柔今晚来见自己却是王琴的建议,她这是什么意思?其实,王琴完全可以不透露这个消息给自己的,可是,她偏偏透露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故事。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是有玄机的,所谓的玄机,那就是对真相的控制。这个时代是一个信息时代,有些人之所以能赚钱,是因为他们控制了某些信息。“嗯,我明白。”蓝和建忽然很想结束这次谈话,因为他忽然产生了某种厌倦。他甚至说不清自己是对王琴这个人厌倦还是对自己正在充当的角色厌倦。“你是不是有点不舒服?”王琴忽然问,显然蓝和建的语气引起了她的注意。“哦,不是,主要是有点累,从早上起来到现在还没休息。”蓝和建掩饰道。“哦,我还以为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呢。有想法你就说,别憋在心里,憋坏了我可心疼。”王琴道。这是个敏感的女人,也难怪,先不说她在蓝天大酒店那种国企当副总需要提防各方面的明枪暗箭,应付八方客人,单说她跟纪如新这样的人做亲戚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蓝和建强颜欢笑,说:“你想多了,我能有什么想法?没有,就是累,对了,那个香港公司土地的价格一直没变吧?”“没变化,怎么,你不想跟他们合作啦?”王琴问。蓝和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不是,我现在总是觉得这种合作方式我有点受制于人,你要知道,我现在在考虑上市,如果这个项目的合作关系太复杂,到时候在评估上可能会有问题。”“我听明白了,你是怕到时候分给合作方股份太多是吧?”王琴问。蓝和建有点尴尬,不得不承认,他有这个顾虑。当然,他还是对跟王琴合作的安全性有顾虑。但是,蓝和建还是嘴硬地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刻薄?我不就是说说嘛。再说,我们现在还不算正式合作吧?”“不算是正式合作我打那么一大笔钱在你账上?行了,不跟你说了,你把合作方案早点给我吧,时间不能太长,太长我找别人合作了。”王琴忽然变得有点生气,一下子收了线。找别人合作?王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还有别的男人?她那些男人如果安全,她还会来找自己合作?找自己这样的人合作她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能轻易就放弃?蓝和建心里嘀咕着。打电话的当儿,车子早已进入了市区。道路上车行缓慢,视线不是很好,两侧的建筑似乎都被一种橙色的烟雾所笼罩,感觉有点像是进入了某种魔幻世界,严格来说,就像是进入了有女巫的黑森林。蓝和建不禁长叹一口气,相比起北京,南天市尽管有的时候有雾霾,却没有这么严重,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电话响了,正是廖碧柔,她问:“蓝和建,你在哪里?”她的语气里似乎都有酒味。蓝和建回答:“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只是有点塞车。”廖碧柔“嗯”了一声,道:“我已经到了,正跟柳岩喝茶,不急,我也没什么紧急的事儿,我俩就是随便聊聊。”放下电话,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各种形状的行车灯,蓝和建问司机:“师傅,还要多久?”司机回头笑笑,不急不躁地回答:“不塞车十分钟,塞车的话就不好说了。北京嘛,我们都习惯了。”蓝和建看看窗外,前后左右都是车,他有些焦躁,皱着眉头问:“我要是下车走路呢?”司机笑了,道:“你老看看,都是高架桥,你怎么下去啊?还是有点耐心吧,我们有时出门都带尿不湿的。”蓝和建摇摇头,无奈地叹口气,道:“那就麻烦你慢慢开吧,这北京咋这么多车?”司机呵呵地笑着,回答:“年底了,各地的人都涌到北京,送礼啊,办事啊,总之,一切都是为了生意。”车子又蜗牛般前行了一段,蓝和建的电话响了,这次却是搞矿的那个和张俊晓、林百克关系很好的金有余,看微信他最近一直在国外,这次活动他不参加。这么晚了,他打电话给自己干吗?蓝和建接起来,金有余问:“和建,在北京啊?”蓝和建“嗯”了一声,将身体从座位上直起来,道:“嗯,你啥时候回国?好几次活动你都不参加。”“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去,这边的事情比较忙,一时走不开。”金有余回答。他顿了一下,道:“你最近有没有见到你那个同学刘思思?”蓝和建笑道:“你们之间有业务,你应该比我见面多才是啊。”蓝和建记得金有余跟华脉有业务,华脉方面点名叫刘思思所服务的美信做金有余的财务顾问,这段时间他们居然没见面?有些不可思议。“说实在话,除了上次你安排我们见了一面,谈了一下,最近我真没见到她。”金有余回答。“怎么?想见见我这位美女同学?又想我来安排?”蓝和建半开玩笑地问。金有余似乎很有感触地回答:“是啊,我看她在微信上发的照片是在美国,我正好在墨西哥,你看看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你自己打电话给她多好?你是甲方啊,跟乙方见面那还不是很容易?”蓝和建这是开玩笑,他很清楚,因为华脉董事长廖辉的关系,金有余可能真的很难见到刘思思,即便是想见,恐怕刘思思也不给他面子。金有余叹息道:“唉,兄弟,你就别消遣我了。你知道,你那个女同学现在跟廖辉关系不一般,华脉上上下下都敬着她。像我这样围绕着华脉讨饭吃的人,想见一次廖辉的女人哪有那么容易?我让很多人安排过,人家总说忙。”“金有余,你那么大能量还在乎她一个小小的美信业务人员?”尽管蓝和建心里明白金有余的难处,但是,他这么为难还是让蓝和建有些意外。金有余不是一个实力差的人,他这么多年在江湖上也是纵横捭阖,做了很多大手笔的生意,他为什么要对华脉如此忌惮?金有余显得很犹豫地回答:“兄弟,我就跟你说点秘密吧。我们这些人都是玩项目的,玩项目里面涉及的东西太多了。像我手里这个探矿权的项目,看起来炙手可热,可是,在国内能接得起盘的没几个。有的能接,但是,咱怕出问题;有的不会有问题,但是人家对咱们不感兴趣。这么跟你说吧,华脉不接盘,我就得砸手里,搞不好都会破产。所以,华脉就是我的救命稻草。你别看他们传我有多少身家,那都是资产,资产不变现就是零,甚至还是负担。所以,我要搞点现金在手上以防万一。现在,只要你那个女同学刘思思能替我摆平廖辉,我就活了。我要活了,我一定会吸取教训,不大肆收购了。”蓝和建明白了,金有余手里这样的项目,如果华脉不接手,国内其他的公司很难有实力接手,即便是能接手,也赚不到什么钱。而在这个项目的运作过程中,他的投入恐怕都很难收回。而且,运作项目的过程中,或许他对某些合作方还有一些承诺,如果兑现不了,他别说在这个圈子里混,甚至可能会有丢掉身家性命的危险。“那好吧,我帮你约一下。”金有余的话让蓝和建动了恻隐之心。于是,蓝和建发了个微信给刘思思,说明了金有余的意图。他之所以选择发微信而不是打电话,是考虑到这个时间刘思思在美国可能还未起床。刘思思在南天时就经常睡到十点多才起床。这是由她的工作性质决定的,她晚上经常要应酬,睡得晚。是她一个人睡还好,要是身边有男人,打电话就不是很方便。在这个世界上,细节决定成败,即便刘思思以前跟你有那种关系,此时,你都要站在一个恰当的角度,不然,让她感觉不好,长期的好感可能毁于一旦。微信发出了,刘思思果然没有及时回复,或许,她真的没有起床。一想到刘思思,蓝和建忽然有种内疚感,廖碧柔和刘楚瑜都让自己跟她谈谈,自己却一直没谈,这似乎有点不够朋友。可是,找她谈,谈什么呢?车子的速度终于快了起来,蓝和建看看表,从别墅到这里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本来,晚宴结束的时间并不算晚,但是,现在真的已经很晚了。廖碧柔还在等自己,等下她要跟自己谈什么?谈完自己要不要送她回宾馆?孤男寡女的如果她要求什么,自己怎么办?一想到这里,蓝和建忽然有些头疼。“到了。”司机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蓝和建一惊,反问:“到啦?”“到了,不好意思,老板,走了这么久,耽误你时间了。”司机非常有礼貌地说。蓝和建走下车,一股寒风吹来,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夜里的北京还是很冷的。蓝和建抬头看看夜空,夜空晦暗不明,间或有丝丝缕缕的东西飘过。他回想着今晚的晚宴,想着刘雯的那些话,想着孙雨薇后来在林子里的表情。他忽然有种感慨:人在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但是他们出场顺序很重要,很多人如果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认识,就会有不同的故事发生。手机上有条微信,是金有余发来的,他表示,这件事一旦做成,他一定要重重地感谢蓝和建。金有余是商人,这么说是有他的道理的,不过,蓝和建只是简单地回复:不客气。想想,蓝和建忽然感觉到刚才张俊晓的那个微信应该不是偶然的,很可能跟金有余有关系,于是,他又在微信里告诉金有余刚才张俊晓约自己去孔子路那里吃饭自己由于时间关系没答应。这种通报是必要的,不然很可能将来会产生误会,在人际交往中这种小小的细节是万万不可忽视的。果然,金有余回复:是我告诉他你到北京的,我叫他安排一下。可惜,你没时间,真的遗憾。蓝和建回复:客气。回复完,他忽然有某种庆幸,幸亏把张俊晓约自己这事儿跟金有余说了,不然的话,金有余很可能有某种想法。忽然,有人在后面招呼道:“蓝总,你回来啦?”不用回头,蓝和建就知道这是柳岩。“怎么?你不是在跟廖行长聊天吗?”蓝和建仰望着天空,摇动着颈部,没回头,他的颈部发出咯咯的声音。柳岩似乎很随意地回答:“哦,是这样。你不是叫我帮你洗衣服吗?我考虑到你明天有活动,没有正装恐怕不合适,所以,跟干洗店说了一下,加急。这不,我取衣服去了。”这话叫蓝和建有点小感动,他扭回头,柳岩穿着件灰色的宽大风衣正提着他的衣服,不施粉黛,站在台阶上。“谢谢,你费心了。”蓝和建道。“客气什么?走吧,廖行长在等你,我俩刚才喝茶来着。”柳岩笑道,她的笑容有些灿烂,在这寒冷的北京冬夜特别让人感觉温暖。走进办公室,廖碧柔正一身盛装手里拿着一个IPAD在忙着。听见声音,她抬头看看蓝和建和柳岩,道:“你回来啦?不好意思,我有点工作要处理一下,稍等。”然后低头又忙起来。这跟她平时不大一样,平时的她总是很注意仪态,不会当着蓝和建的面处理事情。今天她能这样,可能一是跟蓝和建比较熟,二是事情比较紧急。蓝和建给柳岩一个眼色,示意她留在办公室里。柳岩自然心领神会,开始重新泡茶。这茶还是蓝和建从南天市带来的,这是高慧芳送他的古树茶,据说很贵。蓝和建的手机上有条微信,是刘思思的,她说自己已经跟金有余联系过了,约好明天在纽约见面,叫蓝和建放心。蓝和建很想跟她说点什么,但是,她发的微信,没有打电话,证明身边有人,蓝和建想想还是算了,回复:收到。这是我的同学,请你尽力帮助他。刘思思回复:明白。廖碧柔一直忙着,眉头紧锁,偶尔还抬头看一眼蓝和建,表情有点怪怪的。忙了一会儿,廖碧柔放下IPAD,显得很不好意思地说:“真的是不好意思,做我们这行,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她的衣服过于华丽,在北京办事处这间略显简陋的办公室里显得特别的扎眼。北京办事处不像南天的写字楼,所有办公室都兼具展厅功能,这里更多的是普通的办公功能,所以装修比较简单。蓝和建理解地道:“理解,理解。我很纳闷,按理说,你这样的领导应该去做一些行政方面的事情,你怎么还老在业务方面投入这么大的精力?”廖碧柔叹口气,幽幽地回答:“你以为现在银行好干?尤其是我们这种股份制银行,任务量很大,还有一些同行竞争,诸多因素,让我们永远都停不下来。不像你们,做好生产销售就行了,我们面对的东西太多了。”蓝和建不想这么快就跟她进入正式话题,于是转换了个话题,问:“今晚的晚宴怎么样?很热闹吧?”“还好,我没怎么喝酒,白兰兰和乌兰有点高。张伟高和几个男生喝了不少,好像一直在谈什么招商引资的事情。你知道,我一打工妹,对这些不感兴趣,就跟几个女生聊天。张伟高好像跟王辉说要他加大对胡阳的投资,王辉似乎也答应了。”廖碧柔显得很悠闲地说,她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柳岩,柳岩假装没看懂廖碧柔的眼神。廖碧柔皱皱眉头,道:“你是不是没事儿招惹别的女孩子啦?”“怎么啦?我又犯什么错误啦?”蓝和建显得很随意地品着茶,上好的安吉白茶,味道很不错。当然,这跟柳岩的手艺也有关系。廖碧柔撇撇嘴道:“就是陈烽嘛,几次提到你,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搞得大家都在逗她,对了,酒桌上有人说看见你俩在新疆的沙漠里拥抱,是真的吗?”蓝和建想起那回在新疆远足,在库木塔格沙漠的山脊上,陈烽差点摔下去,自己的确是抱了她一下。不过,当时并没有什么人提起这事儿,现在又是谁在嚼舌头?柳岩也抬起头,露出诧异的目光。蓝和建淡淡地笑笑,回答:“抱是抱了,不过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当时是在沙山之上,她是站不稳,你知道,那沙山又很陡,我那样是保持住我俩的平衡。如果她摔下去,上次咱们的远足能那么快乐吗?”廖碧柔不屑地道:“得了,别解释了,越描越黑。我看啊,陈烽真的被你搞动心了。你不在,她似乎都没怎么喝酒。白兰兰逗她,说她没你喝不下酒。”蓝和建有点无奈地道:“得,我不解释了,我是万人迷,像梁成,所有女人都对我感兴趣。”听到蓝和建的话,廖碧柔皱皱眉头,似乎很不满地道:“说到梁成,我觉得他这次因为跟霍丽的绯闻,搞得倒是更有人气了,那么多电视台在播他的戏。只是苦了霍丽,现在她既接不到戏,也接不到广告,还那么大的开销。每次看到她都会觉得她很不容易,当然,表面上她还是光彩照人的,只是眼神不像以前那样高傲,总有些忧虑的成分。”蓝和建有点奇怪廖碧柔的态度,平时看不出她们俩有什么过多的接触,怎么忽然这么为霍丽说话?女人总是一种无逻辑的动物,太过于感性,你不知道她们会在什么时候忽然谁与谁成了好朋友,谁与谁又相互不搭理了。“这短时间按理说霍丽没什么事啊?她怎么不回北京?顺便见几个老朋友也好啊?”蓝和建忽然想起这次的参会名单里并没有霍丽,按理说她应该回来参加啊,为什么没回来?“她呀,我听说她出国了。”廖碧柔回答,她的脸化了淡妆,在灯光下散发着成熟女性的光辉。蓝和建有点奇怪,问:“哦,前几天我在章若曦的片场看见了她,她没提出国的事情啊?”“估计是有男朋友了吧?那天我在一个朋友的饭局上看到她了,她一会儿一个电话,显得很神秘,应该是有主儿了。不过,我没好问,你要知道,她现在如果没有主儿,这么庞大的开销光靠吃老本是很难维持的。也许是出去会男朋友了,在国内见男朋友或许不安全。”廖碧柔有点不确定地说。蓝和建摇摇头,寻思了一阵子,费解地说:“她的确是很奇怪,遇到这么大的变故,身边还要维持那么大的排场,让人有点想不通。你看章若曦,平时身边就一个王莹,有时候甚至连王莹都不带,一个人说走就走,多省事?”廖碧柔温温柔柔地道:“恐怕这个跟个人性格有关。对了,不谈这个了,谈正事吧。我最近注意了一个问题:名人公馆家具公司的大部分销售款都打入名人公馆地产公司的账上了,怎么?家具公司那边的运作能正常进行吗?”廖碧柔的问题其实涉及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蓝和建这样打款实际上是在还章若曦那笔在境外支付的木材款,只是,廖碧柔不知道,有这样的疑问也很正常。但是,人家问到了,自己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也不行,毕竟廖碧柔是掌握着自己的现金流的。于是,蓝和建略微思忖一下回答:“还可以,原因就是我们现在主要的原材料够用,其余的小的供货商以及人工啊、运输啊、推广费用啊、行政管理啊,这些费用我们已经预留了。虽然紧张一点,但是生意嘛,就是这样。”廖碧柔道:“也是,你的厂房是自己的,又不涉及房租,也就是一些水电的开销,这块就是个大的问题。对,刚才我在看今天的报表的时候,发现名人公馆影视公司那里有笔不小的资金进来,这笔钱是怎么回事?”“哦,那是我们跟一个公司准备合拍一部电影的费用,只是一部分,还未完全到位。如果将来到位了,资金会更庞大。当然,如果哪天我们谈掰了,人家转走我也没办法。”蓝和建举轻若重地回答。这笔钱是来自翁广源名下的那个即将注销的公司,是要买高速公路旁边那块地的。未来肯定要转走,蓝和建之所以这么说既是不让廖碧柔有什么怀疑也是给自己留后路。“这部电影这么大的投资?”廖碧柔有点动容,皱着眉头问。蓝和建叹口气,显得有点为难地道:“唉,现在不就是这样吗?小成本的片子没人看,必须大投入,大制作,全明星阵容才有票房。”蓝和建做出很为难的表情。不过,他马上又道:“不过,这个公司内部对投资还是有些分歧的,这笔钱虽然打进来了,后续的工作还是要做的,会是一场很艰苦的谈判。不过这事儿我没管,都是罗琳和罗莎她们在处理,我没怎么参与,如果按计划进行了,资金会更大,我不懂行,不参与最好。”这是为刚才的话做背书,更是为未来埋下伏笔。“你现在有这么多钱,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暂时我们没有机会参与名人公馆的建设?”廖碧柔问。廖碧柔的表情明显有些失望,但是,她是银行行长,将来难免有事需要她帮忙,于是,蓝和建回答:“也不是啊,我们现在还没进入大量用钱的时候,名人公馆项目现在还是在做地下部分,将来全面开工了,到时候少不了会麻烦你们。先不说名人公馆这里,你听说我们厂区那里列入城市更新项目了吧?作为项目实施主体,我们目前已经开始准备上报更新计划。一旦厂区开始改造,我们就要搬迁,在其他的地方还要建厂房。那时候,需要的资金就很大了。不过,我们可能用其他方式筹措资金,那就是联合供货商、经销商一起分担风险。当然,也有可能引进新的股东或者是风投。”蓝和建之所以这样表述,是为王琴的计划做铺垫,当然,也是为自己单干做铺垫。跟廖碧柔这样的女人谈话,没必要把话说死,她很精明,凡事不含糊点儿,立马就会被她发现问题的关键所在。廖碧柔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是这样啊,那为什么不到我们这里现在就要一笔授信额度呢?这样对你的供货商、经销商可能都有好处。”蓝和建回答:“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朱慧的意思是授信额度的时间太短,不方便,授信额度一般都是一年的期限,对于我们来说会有压力,所以暂时不考虑。廖碧柔,我好几个公司的开户行都是你那里,你还怕我不跟你贷款?不过目前展厅这笔贷款是不是要提前还,你跟朱慧商量一下,我们在你们那里存款不少,还用着贷款,行里其他人会不会有意见?”廖碧柔轻轻一笑,满不在乎地说:“其他的声音总会有的,但是,那都不影响大局,行里的人感谢你们的支持还来不及呢。对了,我可是听说这次你们那个片区很多单位的土地权属都有问题呢,你那里没问题吧?”蓝和建回答:“哦,我那里没问题,因为公司的股东比较单纯,只有我和母亲两个人,前一阶段释放了一些股份给管理层也是很少的。关于这块地,在十多年以前,我们就与国土部门签订了用地协议,用途是工业仓储,而且一次性缴纳了协议地价款。所以,名人公馆这块土地的使用权根本不存在任何疑问。”廖碧柔显得如释重负的样子,道:“那就好,我们的另外一个客户就存在着土地和建筑物分离的麻烦,所以,在目前土地价值高于地上建筑物价值的情况下,改造时,他们可能要吃大亏。”“我这里没问题,名人公馆早就拿到该宗土地的产权证了。将来也就是根据规划补缴多少商业地价的问题,这个可能还有些减免。”蓝和建补充道。廖碧柔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突然说:“对了,最近我们总行以非公开定向募集方式增加注册资本金30亿元,引进了两个新股东。其中最大的股东据说很有背景,是个上市公司。”“跟我说这个干吗?”蓝和建觉得很奇怪,就反问了一句。廖碧柔忽然变得有些严肃,看着蓝和建说:“就是因为有了新股东,管理制度有些调整,业务指标也有调整,所以,我才这么急着找你啊。你要是不帮我,我的日子就难过了。”“明白了,我有资金需要的时候一定优先考虑你。别的不说,如果将来涉及搬迁,或者是名人公馆厂区新的规划下来,新项目启动,需要钱了,你们能不能满足我的需要还是个问题呢。”蓝和建回答。其实,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也有些难处,名人公馆这个项目主要是章若曦在组织资金,自己只是担个名儿而已。然而,担名也是要面对很多问题的,比如说融资,所有的房地产公司都融资,名人公馆房地产公司不融资显得就不是很正常。这些问题怎么办?回头要跟章若曦好好谈谈才行。所以,他现在拿厂区改造给廖碧柔画个大饼也是不得不为之的含糊之词。想想,他又补充了一句:“当制造业企业一旦借了高利贷,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几乎没有生路!你的利润跑不赢利息,你的回款往往遥遥无期,办法只有一个:跑路。” 廖碧柔道:“我们是银行又不是高利贷!”“银行就不要利息吗?”蓝和建反问。“蓝总,你的颈部还疼吗?”在旁边一直在静静地听着的柳岩忽然问道,很显然,她这是在提醒蓝和建,时间不早了。“还是不大得劲儿,附近有没有盲人按摩店,回头我去按一按。”蓝和建回答。“蓝和建,你找什么盲人按摩,我就是专家啊。我妈有颈椎上的老毛病,我去养老院时经常帮她按摩的。来,我看看,你都是哪里痛?我来帮你按。”廖碧柔所说的妈妈就是养老院的那个符兰英,她同学赵红梅的母亲。自从赵红梅出车祸去世后,廖碧柔就一直在照顾着老人。对于这一点,蓝和建一直很佩服廖碧柔。她这个人看起来甚至有些风骚,为了做业务有时候习惯性跟不同的男人打情骂俏的,让一般男人都有点轻视她。但是,在符兰英这个老人身上,却让蓝和建看到了她的另外一面:非常善良,非常富有爱心。人都有别人难以知晓的另一面,这一面的形成总有旁人未知的原因。廖碧柔过来检查了一下蓝和建的颈部,找到了几个痛点,然后开始按摩,奇怪的是,她不直接按痛点,却是按肩部和手臂的一些无关的位置。她一边按着一边跟蓝和建聊着符兰英的事情,她告诉蓝和建,过几天是春节,放假的时候,她打算带符兰英回家过个春节,因为符兰英总念叨村里的几个老人。符兰英有个想法,想请村里人吃个坝坝宴,就是在村里摆酒席,请全村人来吃那种形式。柳岩在一旁问:“廖行长春节的时候不出去旅游吗?”廖碧柔笑了,淡淡地回答:“这是我这么多年的习惯了,春节的时候我会跟老公好好地给我妈做几天好吃的。”蓝和建很好奇地问:“廖行长原来有老公啊,平时总不提家庭,我还以为你是单身呢。你知道吗?班级里有些男生也以为你是单身,这下子,很多人的心会拔凉拔凉的。”廖碧柔笑了,回答:“蓝和建,你别瞎说,我有那么好吗?我老公就是普通的医生,平时也没啥时间出来应酬,所以,我也没提过他。”廖碧柔说这话,手却不停,很灵巧,让蓝和建感觉颈部轻松不少。“廖碧柔,你的按摩手法这么厉害,如此之专业,你老公不是推拿医生吧?”蓝和建问。“不好意思,他不是推拿医生,他是内分泌系统医生。”廖碧柔很随意地说。她这话说着无意,蓝和建忽然想起了翁广源,廖碧柔的丈夫不会熟悉翁广源吧?蓝和建脑子里迅速搜索了一下廖碧柔与王琴的交往细节,甚至包括今晚王琴的电话,似乎没有关于她俩私交的问题。不过,也难保廖碧柔丈夫跟翁广源是认识的。王琴今晚的电话显然是有目的的,但是,她是想告诉自己廖碧柔丈夫认识翁广源吗?显然不是,这种事情直接说就行了,用不着拐弯抹角。那么,是廖碧柔嘴里那个他们银行的新股东就是王琴,或者是王琴控制的公司吗?显然也不像,如果王琴有这么大的能量,自己单干多好?何必还在蓝天大酒店这样的是非窝待下去?那么,王琴仅仅是想帮廖碧柔拉业务,这更不像了,她打个电话给自己就行了,何必兴师动众?何况,廖碧柔跟自己谈的所谓业务其实也没有什么新意,亲自在这么晚登门造访显然有点小题大做。那么,这两个女人究竟要表达什么?“你怎么啦?或许是我手重了?”廖碧柔忽然关切地道。很显然,这是个细心的女人,她居然能在蓝和建肢体的细微反应中感受到一丝丝的不寻常。蓝和建掩饰道:“没有,我感觉好多了。这样,柳岩,你下楼去院子里开车,送廖行长回去吧。太晚了,明天一天的活动,等下我也要处理一下公司的业务。”“好的,廖行长,我先下去了,我的车在门口等你。”闻言,柳岩站起身,跟廖碧柔打了个招呼,走下了楼。廖碧柔停下手,蓝和建站起身,说:“谢谢廖行长,我感觉好多了。”廖碧柔忽然面有愠色,道:“蓝和建,同学之间都直呼其名,你干吗管我叫廖行长?你什么意思?特地跟我保持距离?怕我吃了你?”蓝和建赶紧解释,手上还作着揖,赔着笑道:“廖碧柔,你别这么敏感,可能是我今天喝了点酒,又不大舒服,一时失言,你反应那么大干吗?”廖碧柔白了蓝和建一眼,抢白道:“是我敏感吗?两个同学在一起谈谈话,你一不去宾馆,二找个女同事陪着。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是太明白了,怕我吃了你啊。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本宫移驾。”说完,穿上一件驼绒毛领外套,拎起自己的包,转身就走。“廖碧柔,你也太小心眼儿了,要不你留下,咱俩一起睡得了。”蓝和建不服气地说。廖碧柔猛地转过身,狠狠地骂道:“蓝和建,你就是个敢挖坑不敢跳的家伙,我才不想搭理你。我警告你啊,最近刘思思的问题不小,你最好找个机会跟她谈谈,不然的话,你会后悔一辈子的。”蓝和建点点头,严肃地说:“嗯,这事儿我知道,她父亲也跟我谈过这个问题,我看看,不行的话,我这两天写封信给她。”廖碧柔伸出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语气有点急,道:“你可千万不要写信,你要明白,写信可能不安全。万一被其他人,比如黑客看到,你这岂不是置刘思思于死地?”顿了一下,她又说:“你必须跟她面谈,明白吗?”蓝和建明白,廖碧柔说的所谓黑客其实指的是有关部门的人,一旦是有司介入某些调查,这些信件都可能暴露,到时候可能会连累到自己。尽管刘思思是美国籍,可能调查时有司会有所忌惮,但是,如果发现了自己的信件,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蓝和建心存感激地说。见蓝和建这么说,廖碧柔脸色也柔和了一些,道:“还有,有个事情我是清楚的,你那个项目一定是有人在后面出钱。因为我研究了你最近进来的一些钱,这些应该都不是销售款或者是利润,我说的对吧?”“你什么意思?”蓝和建心里一动,他不知道廖碧柔这算不算是威胁。廖碧柔眯着眼睛看着蓝和建,道:“蓝和建,你别这个态度,我跟你说这些证明我是拿你当朋友的,我这不是威胁你,我还是有职业道德的,不会到处乱讲的。我只是最近在猜想你的合作者是谁,是王琴吗?还是章若曦?”蓝和建感觉她似乎真的没啥恶意,就回答:“我这么多年认识的人也不少,就一定是她们两个?”廖碧柔似乎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说:“得,看样子你还是不怎么信任我,我就先说到这儿吧。以后有机会再聊这事儿,我先走了,不让你为难了,深更半夜的跟一个女人在一起,让章若曦知道麻烦。”“别走啊,咱俩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嘛。”蓝和建嬉皮笑脸地说。“把机会留给你的那个柳小姐吧,本宫去找李公公。”廖碧柔夸张地扭了扭屁股向楼下走去。站在办事处门口,望着送廖碧柔的车消失在下一个红绿灯后。蓝和建将今晚的谈话过滤了一下,廖碧柔的确是王琴叫她来的,但是,王琴建议她来是什么意思?她和王琴之间除了同学之间的关系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关系?显然,自己在名人公馆项目上的资金来源廖碧柔是没有跟王琴说的,而且她也知道了目前名人公馆影视公司这笔钱来自哪里,只是没挑明。只要她稍微用点心,她就能查出来名人公馆的建设资金实际来自哪里。那么,刚才她提到名人公馆的合作伙伴的问题,是有意提醒自己吗?如果她是提醒自己,那么显然问题不是出自章若曦这里,因为章若曦信誓旦旦地跟自己保证这些钱是干净的,而且,蓝和建也相信,章若曦这么聪明的女人,自己随时处于风口浪尖上,她也不可能把有问题的资金通过自己这样的人搞投资。那么她是在提醒自己王琴的资金不安全吗?王琴也说这些钱是安全的,只是,真的安全吗?蓝和建又抬头看看天,天空似乎更加晦暗不明。只是,经过廖碧柔的按摩,他的颈部感觉好多了。他慢慢地旋转了几下颈部,正想回办公室,忽然手机响了,他低头一看,发现是章若曦那部公开的手机。蓝和建接起来,问:“忙完啦?”章若曦显得很疲惫,道:“别提了,人就像散了架一样。那个左淇啊,今天不知道怎么啦,总不在状态,我俩今天的戏多,她不是走不到位,就是忘词儿。本来两个小时之前就能结束,忙到现在。不行了,我累死了,反正明天还在这里拍戏,我要找地儿冲凉去就不回家住了。”“那就找个好点的地儿,海边那些民宿有的还是有点特色的,如果你不嫌远,离你拍戏的那地儿二十来公里有个政府的培训中心,条件不错,我跟老总很熟,我打个电话你去那里吧。”蓝和建道。章若曦打了个哈欠,说:“我可不折腾了,罗琳叫制片主任去安排了,明天有戏的住这里,其余的人回蓝天大酒店。对了,听你的声音似乎没喝多少酒啊?张伟高那些人会饶了你?”章若曦这句话提醒了蓝和建,刘雯今天总有意无意地提到章若曦,她们是不是认识?他应该问问章若曦?不过,他忽然想起这个电话是章若曦的公开电话,这个问题绝对不能公开提,于是,他似乎是很随意地说:“哦,我没参加那个晚宴,我去参加上次来参加《我的爱情我做主》开机仪式的那个刘昕教授的一个私人晚宴,还有孙教授和刘教授的姐姐刘雯。”“孙教授也去北京啦?我看张伟高那个活动的安排上没有孙教授啊?”章若曦似乎感到有点吃惊,声音提高了不少。她没有提到刘昕和刘雯,应该是不熟吧?“哦,孙教授是来参加金融学会的一个研讨会,碰巧而已。”蓝和建淡淡地回答。“参加金融学会的研讨会?她不会是故意跟你邂逅吧?”章若曦的话里显然有浓浓的醋味。即便是明星,她也是普通女人,面对孙雨薇这样的女人她还是心里不舒服的。蓝和建有些无奈地道:“你又来了,我跟她就是师生关系,而且年龄上还有差距,你觉得人家会对我这种屌丝有兴趣吗?”“你紧张什么?心里有鬼吧?”章若曦针尖对麦芒地反击着。蓝和建冷笑着,回答:“你别这么捕风捉影好不好?很没意思。”章若曦一听这话,声音顿时提高不少,道:“我就捕风捉影怎么啦?我是女人,我有权利保卫我的胜利果实。”“好好好,你有权利,以后我无论跟谁吃饭都带着你。”蓝和建退了一步,他不想跟章若曦吵。“你别不服气,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是我的,别老跟孙雨薇那样的女人接触,越是看着像正经的女人越是贪心大,再加上她有那样的背景,搞不好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说完,章若曦啪地挂了电话。蓝和建看着手里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不知道自己是该发火还是该发笑。章若曦这通电话太无厘头了,她干吗对孙雨薇这么大的意见?不过,这个电话透露出两点:一、她很在乎自己跟孙雨薇的接触;二、她似乎跟刘雯并不认识。但一个新的问题来了:既然章若曦不熟悉刘雯,刘雯干吗对章若曦那么感兴趣?蒲和平到底是做什么的?难道刘雯对章若曦的关心跟蒲和平有关?蒲和平会是章若曦后面的男人吗?他用手机搜索了一下,除了一些公开的新闻报道里有他的名字,其他方面居然没有蒲和平的任何信息,这说明蒲和平是个神秘的人。神秘往往意味着身份的重要,意味着他可以控制很多资源。这真是个有意思的夜晚,一团又一团的迷雾不断地出现,此时,蓝和建的心情就像这被大雾锁住的京城天空。手机上有条微信,是王辉发过来的,他问蓝和建去国外的事儿跟孙雨薇说了没有,蓝和建回复:说了,但是,她没最后定下来去不去。手机上有条新闻:国内一家很有影响的家居建材超市西园正在申请破产。蓝和建一惊,西园如果破产可能对自己的专卖店有影响。于是,他赶紧打电话给余家,叫他查查名人公馆在西园系统总共有多少直营专卖店和加盟专卖店,余家闻言也有点紧张,说自己马上查。过了一会儿,余家回复,在西园系统,名人公馆有五家直营专卖店、十三家加盟专卖店。这个数字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对名人公馆的销售不会产生显著的影响,但是损失则是显而易见的。于是,蓝和建叫余家赶紧调查具体情况,赶紧采取应变措施。余家说自己会尽快调查,然后拿出方案。有一个微信,是上市办主任周少华发来的。这是个新闻:去年刚刚上市的一个科技公司言喻公司股票飞涨,管理层套现十八亿。这个消息让蓝和建感触很深,这个言喻公司的老板李道和蓝和建在政协一个小组。平时苦兮兮的,没想到一下子就鸟枪换炮了。有时候想想,做生意挺累的,上了市,套现走人,把生意交给职业经理人,自己当寓公去也没啥。不过,蓝和建总觉得那样不是自己的理想,他想了一会儿,给周少华回了条微信:上市是好事,但不是唯一的选择。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因为除了西园破产的事情让他担心,廖碧柔的话也让他心里不安,总想着自己跟王琴的合作问题。按照自己跟王琴达成的初步协议,高速公路路口那块地自己其实只要出名、出自己厂房的建设资金就能有大把的收益,但是,自己可能要担一些风险,尤其是来自翁广源的威胁。王琴做生意是公开的,她也不是公务员不受某些限制,只是她的身份特殊,尤其是纪如新的因素,她做事难免会有些问题,而这些问题很可能会使自己陷入被动。现在看来,不如自己直接收购。名人公馆厂区这里的绿本在手,加上厂区建筑物可以做抵押贷款,可是,那样可能会对未来旧改项目有影响,最好不要打这个主意。那么,怎么筹划资金?算上今年的利润以及这次原材料上涨的所得,把北京办事处的房子质押出去,或者卖了香港的房子可以筹措到大半,剩下的怎么办?跟谁借一些?让经销商和供货商跟自己共担风险的事情可行,但是,可能会引发后续的麻烦,最好不要考虑。或许找廖碧柔贷款?可是,以什么方式来贷?财务成本有多大?会对未来的经营有多大影响?贷了款以后,明天的利润够不够还利息的?这些恐怕需要跟财务总监朱慧好好研究一下才行。最好的办法是找个合作伙伴,没什么风险的伙伴,可是,这个时代,跟谁合作没有风险?即便是金有余那样的矿业大王,他的钱也不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吧?别的不说,光是他那探矿权的买卖问题恐怕就涉及不少的利益输送,万一哪个环节出问题,自己不是会受牵连?章若曦的钱倒是干净的,可是,自己折腾来折腾去,不就是不想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吗?绕来绕去又回到原点?她说要给自己生个孩子,是出自真心吗?不过想到最后,他忽然摇起了头,觉得自己这个想法过于疯狂。先不说能不能凑够钱,即便是能凑够,王琴会同意自己这么做吗?自己如果坚持,王琴会不会觉得自己在有意疏远她?她会不会因此跟自己反目成仇,利用市长纪如新来报复自己?再说了,她的钱就一定有问题吗?跟王平合作也是个选择,只是他的产业聚集区的地点绝对没有香港这个公司的位置好。而且,自己跟王平目前也正处于达成初步意向,并无实质接触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