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迟子建 日期:2016-10-05 11:29:20
《锁在深处的蜜》为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冰心文学奖获得者迟子建散文经典。由作家迟子建亲自选编、审定。来自极北寒冷中的温情文字,明亮晶莹、丰厚典雅,展现极地的风情之美,温暖的伤怀之美,诗画的意境之美。完整收录迟子建三十余年所写的各类创作谈与书评,全面呈现迟子建的文学创作之旅。 “真正的温暖,是从苍凉和苦难中生成的!能在浮华的人世间,拾取这一脉温暖,让我觉得生命还是灿烂的。” ——迟子建
本书简介:
《锁在深处的蜜》为迟子建散文系列之一,比较完整地收录了迟子建开始文学创作以来所写的五十余篇创作谈、书评等,其中包括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额尔古纳河右岸》的跋《从山峦到海洋》,以及获得2016年度“花地文学奖”长篇小说奖的《群山之巅》的后记《每个故事都有回忆》等作品。
作者简介:
迟子建女,1964年元宵节出生于漠河。1984年毕业于大兴安岭师范学校。1987年入北京师范大学与鲁迅文学院联办的研究生班学习,1990年毕业后到黑龙江省作家协会工作至今。1983年开始写作,已发表以小说为主的文学作品六百余万字,出版有八十余部单行本。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伪满洲国》《越过云层的晴朗》《额尔古纳河右岸》《白雪乌鸦》《群山之巅》,小说集《北极村童话》《白雪的墓园》《向着白夜旅行》《逝川》《清水洗尘》《雾月牛栏》《踏着月光的行板》《世界上所有的夜晚》,散文随笔集《伤怀之美》《我的世界下雪了》等。出版有《迟子建长篇小说系列》六卷、《迟子建文集》四卷、《迟子建中篇小说集》五卷、《迟子建短篇小说集》四卷以及三卷本的《迟子建作品精华》。作品有英、法、日、意、韩、荷兰文等海外译本。
目录:
在温暖中流逝的美
只有平淡的开始才会有灿烂的结局
遥远的境界
我们的源头
在温暖中流逝的美
把哭声放轻些
遐想片段
玉米人
作家的那扇窗
自觉与被动
靠近人
小说的气味
激情与沧桑
江河水在温暖中流逝的美只有平淡的开始才会有灿烂的结局 遥远的境界我们的源头在温暖中流逝的美把哭声放轻些遐想片段玉米人作家的那扇窗自觉与被动靠近人小说的气味激情与沧桑江河水有关创作的札记锁在深处的蜜不管它藏得多么深,总会有与之相配的生灵发现它 寒冷的高纬度灯影下的大自然时远时近的光寒凉中的《解冻》屠宰之歌你在第几地关于《起舞》锁在深处的蜜时间之河的玫瑰愿为赏花人心在千山外文学的山河每个故事都有回忆如果心灵能生出歌声,我愿它飞越万水千山 我的第一本书雪中的炉火我能捉到多少条“泪鱼”?迟子建短篇小说编年自序《踏着月光的行板》自序迟子建中篇小说编年自序在北方的原野上《树下》自序一条狗的涅槃从山峦到海洋珍珠每个故事都有回忆《迟子建作品精华·日记卷》序那个唱着说话的地方在哪儿好书如寂寞开放的樱花每一本看过的书,都是一片谢了的花瓣 窗里窗外的世界枕边的夜莺好书如寂寞开放的樱花“红楼”的哀歌拾贝壳的人麦田里的守望那些不死的魂灵啊俄罗斯:泥泞中的春天上帝如何加盖邮戳背叛与赎罪赎罪日前夜听海的心锁在深处的蜜 大兴安岭与内蒙古接壤,草原、牛羊、牧人的歌声,对我来讲,都是邻家的风景,并不陌生。三年前,为了搜集长篇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的素材,我来到了内蒙古。从海拉尔,经达赉湖,至边境的满洲里后向回转,横穿呼伦贝尔大草原,到根河。那是八月,草色已不鲜润了,但广阔的草原和草原上的牛羊,还是让人无比陶醉。天空离大地很近的样子,所以飘拂着的白云,总让人疑心它们要掉下来似的。中途歇脚的时候,我在牧民的毡房里喝奶茶,吃手抓羊肉,听他们谈笑,心底渐渐泛起依恋之情,真想把客栈当作家,长住下来。然而,我于草原,不过是个匆匆过客。我在写作疲惫时,喜欢回忆走过的大自然。呼伦贝尔草原上的风景,就是在这样的时刻,悄悄浮现在我脑海中的。它们初始时是雾气,但随着时光的流逝,它们生长起来了,由轻雾转为浓云,终于,有一天,我想象的世界电闪雷鸣的,我看见了草原,听到了牧歌,一个骑马的蒙古人出现了,中秋节的月亮出来了。就这样,几年前的记忆被唤醒,草原从我的笔端流淌出来了。如果问我最爱《草原》中的哪个人,我会说:阿荣吉的老婆子!我喜欢这个恋酒的、隐忍的、放牧着羊群的、年年夏天去阿尔泰家牧场唱歌的女人。人生的苦难有多少种,爱情大概就有多少种。在我眼里,她和阿尔泰之间,是发生了伟大的爱情的。这种失意的、辛酸的爱情,内里洋溢的却是质朴、温暖的气息,我喜欢这气息。常有批评家善意地提醒我,对温暖的表达要节制,可在我眼里,对“恶”和“残忍”的表达要节制,而对温暖,是不需要节制的。因为从某种意义来讲,温暖代表着宗教的精神啊。有很多人误解了“温暖”,以为它的背后,是简单的“诗情画意”,其实不然。真正的温暖,是从苍凉和苦难中生成的!能在浮华的人世间,拾取这一脉温暖,让我觉得生命还是灿烂的。一百四十多年前,达尔文看到一株来自热带雨林的兰花,发现它的花蜜藏在花茎下约十二英寸的地方,于是预言将有一只有着同等长度舌头的巨蛾,生长在热带雨林,当时很多生物学家认为他这是“疯狂的想法”。可是一百多年后,在热带雨林,野外考察的科学家发现了巨蛾!通过电视,我看到了摄像机拍到的那个动人的瞬间:一株兰花,在热带雨林的夜晚安闲地开放着。忽然,一只巨蛾,飘飘洒洒地朝兰花飞来。它落到兰花上,将那柔软的、长长的舌头,一点一点地蓄进花蕊,随着那针似的舌头渐渐地探到花蕊深处,我的心狂跳着,因为我知道,巨蛾就要吮到花蜜了!那锁在深处的蜜,只为一种生灵而生,这样的花蜜,带着股拒世的傲气,让人感动。其实只要是花蜜,不管它藏得多么深,总会有与之相配的生灵发现它。从这个角度来说,任何的写作者,都是幸福的。因为这世上,真正的“酿造”,是不会被埋没和尘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