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垚 日期:2014-08-16 01:32:11
《新农村(一部历史)》是2009至2011年作者沙亲历的小村新农村建设记录。《新农村(一部历史)》用两条线索交汇历史与现实。第一,从平民视角,以政治、经济、文化,尤其是庙会等村落公共生活等各个侧面来展示新农村的面貌,并提出思考,小村如何选择未来?第二,写了几个老人亲口讲述的人生故事,并藉此讲述小村半个世纪社会历史的变迁和复杂。
目录:
引子矛盾初现面对村民的眼泪第一章夏龙鸣:打开历史驴子后面的小男孩加入解放军甘肃剿匪县领导检阅民兵与夏应甫的纠纷第二章新农村之移民:搬出窑洞小村就是一个传说初入小村搬出古老的窑洞杨家沟有了钉子户第三章杨瑞高:从造翻派到佛教徒墙角读书的老人造翻派信了佛第四章新农村之经济:钱从哪里来杨瑞德赶集没有菜吃了钱从哪里来第五章杨瑞德:反革命家属叫魂的人“一贯道”的伤痕总要信点什么第六章新农村之文化:为什么跳秧歌秧歌教练要来了广播里的喊话秧歌跳出了什么第七章夏应武:靠记忆活着的人活在四十年前夏应武的窑洞里从“文革”走来不要忘本第八章新农村之生活:反思媒介与空间手机还可以这样使用谁看得懂电视媒介的反思“饭市”与乡村传播小村公共空间的变迁第九章夏崇贵:管“闲事”的总管“过事”总管夏崇贵的经历第一个开车来找我的人第十章新农村之娱乐:“过事”与说喜婚礼上的说喜丧礼上的说喜乡村说喜班子第十一章喜娃:沙漠边缘的流浪人何处信天游世纪年代初的万元喜娃与徒弟“下贱”和“夸名”之间第十二章新农村之庙会:灵验的记忆灵验的村神村里有个庙庙会委员会的产生夏家峁庙会的仪式七月十五:放生庙会十月初一:平安醮第十三章夏龙彩:与神神对话的人“问神神”与“抬楼子”一个“人神对话”的案例夏龙彩:廉颇老矣第十四章新农村之工程:神的权力有多大热火朝天的工地庙会的权力有多大帮畔“抬楼子”修庙的钱谁出村庙关系:传统的再造第十五章老杨:小村选择了他,还是他选择了小村半个世纪以来的村两委换届小村在斗争中选择走向式微的斗争小村的掌门人老杨终究是要走的第十六章谁的新农村大手笔的新农村建设潜藏的危机小村的债务小村深层的结构性危机根本问题:人民群众还是历史的创造者吗?后记把文字写在黄土地上关于文字关于乡村关于调研关于本书 分析话语逻辑,似乎怪诞,似乎让人反感,但它又是真实的存在。第一层,是召唤加自觉,召唤起村民的自豪感和荣耀感,要先进,要做别村的榜样;第二层,是诱惑加要求,甚至有威胁的成分,必须搬。
进而言之,不仅仅是小村,吴毅在《小镇喧嚣:一个乡镇政治运作的演绎与阐释》提出“擂”和“媒”两个,类似于西方政治术语里的“压制”和“协商”,作者试图通过这个概念来建构老百姓和乡村干部之间的关系。从小村来看,这样的手段几乎是中国乡村治理的家常便饭,并在复杂的现实中发挥了正面的作用。为什么?这要求我们必须将之置于各地方复杂的历史和文化语境中去考量,而不能轻率地加以褒贬。
具体到小村的案例,首先,村民深受“不为最先,不为最后”传统思想的影响,如果自己是剩下的最后一户,有千年的历史作证,必定要吃亏,因此,更多的村民选择随大流。
其次,是党和政府在小村的影响。上面说到夏家峁曾经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地方,2000年之前,夏家峁几乎与外界老死不相往来。以至于直到今天,这里的很多人还活在六七十年代的记忆中,在那个年代,因为村里出现了“一贯道”,党以坚决和强势的姿态处理了不少人,小村的老人们是见过国民党枪毙村民,砰砰砰地开枪;共产党枪毙国民党、邪教教徒,也砰砰砰地开枪,他们知道无论是哪个朝代,都惹不起枪杆子。
但是,同时他们又相信共产党,因为这里曾是红色革命的摇篮,这里的村民对党的热爱,是没得说的。他们相信党,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听党的话,党是不会欺骗老百姓的,他们尽管不知道新农村建设将向何处发展,但是他们真的相信党会带着他们“走向光明”。
最后,历史是复杂的。老杨的村级领导班子,一方面,面对的是从国家到乡镇的领导;另一方面,面对的是家族、宗派斗争激烈的村民,他的选择具有代表性。每一个村庄都有自己的无奈,如果仅仅看到一个当权者的显赫与霸权,而看不到村民的两难、村两委的两难,将不可能真正地了解每一个当下。
这也是本书将要讨论的重点。
当然,夸赞新村的村民也不在少数。他们说,生活在老村的时候,要串门聊天,得走几百米,如果下雨天,路更不好走,不如在家睡觉。但新村方便了,户与户之间距离近了,路也好走,想打麻将随时都行。
作为新的生活方式的一种,只要那里的人民居住方式还是按照村落来布局,那么同一个村落之间村民的流动便必不可少。如果有一种客观条件能够为村民的交流提供便利,那么村民无疑会选择它。新村依托交通和环境的便利,原来的村民之间交流方式在新村得到更为方便的延续,或许在这种情况下会诞生出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当村民们不再居住在窑洞里,当原来的村落建筑不复存在,村民们如何去适应新的生存环境?当然,我们并不从文化浪漫主义的视角出发来否定这一现象。因为,大多数的村民们毕竟已经从窑洞里搬出来了,住进了楼板房。这对于农民是一个历史性的变迁,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是“过家家”。我们就没有必要去燃起农民的怀旧情绪,也不去号召他们回到原来的窑洞中。在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大潮中,依靠外生性的力量给了农民一栋别墅一个新村,他们的物理空间发生了转变,那他们的精神空间一定会随之而发生变化。在新居中,他们想继续原来的生活方式已经不再可能,他们将完全模仿城里人的生活方式,还是与原来的窑洞生活方式相结合创造出一种新的生活方式?我想,答案是不言而喻的。那么如何来描绘这种新的生活方式的图景,却不是本章几千字能够说清楚的。如果将“生活方式”的概念广义化,可以说本书是对该图景的一个全角度的描绘。但区区十几万字,也只能是管中窥豹,略见一斑。
P29-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