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作者原老未走遍亚非两大洲的全记录,嬉笑怒骂间她已从最原始的非洲村落穿越到了巴基斯坦的军事禁区。沙发客、自驾者、职业旅行家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身份,她在死海裸泳,在非洲参加职业杀手的婚礼,在巴基斯坦的洪水来临前顺利逃跑……旅行中的经历,无论无聊还是惊险,她都供奉着珍惜。
作者简介:
原老未,80年代后期生人,双子女,心地善良,多重性格,大部分时间偏外向,热爱也善于与人交流,目前职业可被描述成独立摄影师及自由撰稿人。自2005年开始独自旅行,已去过除新疆、黑龙江、台湾之外的中国所有省份和地区。之后便开始环球旅行,如今已深度旅行过近40个国家。在2010年4月至2011年7月,陆路15个月穿越亚非大陆,由北京出发,经香港、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度至巴基斯坦,用三个月行摄于北部,之后经伊朗、土耳其、叙利亚、黎巴嫩、约旦、埃及、阿联酋、肯尼亚、坦桑尼亚、莫桑比克、马拉维、最后抵达南非后选择了莫桑比克拍摄并生活6个月,对非洲有着深厚的感情。2011年9月飞赴瑞典,并以斯德哥尔摩为圆心,自驾或背包旅行于欧洲之内六个月后,再次南下非洲至摩洛哥一月有余,而后回到亚洲,深度行摄各个东南亚国家至今年十月中回国。如今,与数家媒体合作,承蒙各编辑看得起俺,说俺是个爽快、守时、图文均高质量的专业撰稿人。
目录:
俺心中有一头骆驼
序未红颜/晏礼中
自序在时间的年轮里看自己
第一章希望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萧安
轮回于此1453个小时尼泊尔/019
走入信仰与荣耀之城印度/039
悲壮之舞——苏菲回旋巴基斯坦/055
胡人,美酒,夜光杯伊朗/067
以弗所的前世今生土耳其/073
锡瓦,你遗忘了整个世界埃及/079
我的小镇Lichinga和她的Niassa湖莫桑比克/087
斯德哥尔摩,那自己的城,那城自己瑞典/101
蓝色萧安摩洛哥/109
波尔图,城如法朵葡萄牙/123
寮国之色老挝/135俺心中有一头骆驼
序未红颜/晏礼中
自序在时间的年轮里看自己
第一章希望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萧安
轮回于此1453个小时尼泊尔/019
走入信仰与荣耀之城印度/039
悲壮之舞——苏菲回旋巴基斯坦/055
胡人,美酒,夜光杯伊朗/067
以弗所的前世今生土耳其/073
锡瓦,你遗忘了整个世界埃及/079
我的小镇Lichinga和她的Niassa湖莫桑比克/087
斯德哥尔摩,那自己的城,那城自己瑞典/101
蓝色萧安摩洛哥/109
波尔图,城如法朵葡萄牙/123
寮国之色老挝/135
第二章嬉笑怒骂游走江湖
北部山区原来这么美巴基斯坦/149
戈壁深处的MarMusa修道院叙利亚/163
在死海裸一把泳约旦/175
我的非洲管家莫桑比克/183
真正的杀手白先生莫桑比克/191
拼火车和乡村搭车记德国/199
斗鸡记菲律宾/211
第三章给老去时的回忆上的供
命运这玩意儿真有意思巴基斯坦/219
62小时一站到底坦桑尼亚/231
马尼拉惊魂日菲律宾/245在莫桑比克居住的那6个多月里,和我相处时间最长的,不是当时的男友艾利,而是我们的管家——Cosmos先生。
我和艾利从坦桑尼亚经陆路入境莫桑比克时,就听他说起过Cosmos。艾利和发小儿脏辫儿、法国同事(如今也是非常好的朋友)吉米租住在离利辛加市区3公里远的一个大屋内,公司承担租金、水电及一名管家的费用。通过朋友介绍,腼腆内向的Cosmos被他们一眼相中。他并非莫桑比克本国人,生长在临国马拉维。那里的人会说英语,比起莫桑比克人也要勤快得多,更能吃苦一些。艾利说Cosmos为他们工作了快两年了,话说得少,也很是谦逊有礼。去年圣诞节时,艾利、脏辫儿和吉米一人掏了1000美提卡(MTN,2010年1000美提卡约20美元),买了一篮子生活用品作为圣诞礼物送给他,这个30岁的男人看着那个篮子一下子就哭了。
我们所住的小镇利辛加位于莫桑比克尼亚萨省,在当地谁要是一个月挣100美元那可算是绝对的中产了,Cosmos月工资4500美提卡,说来也是相当不错的薪水了。他的工作时间是上午8:00至12:00及下午14:00至17:00,每周六天,周日休息。艾利他们坐班,我则是机动人员,只有需要拍照的时候才会去公司报到,这样一来我每天除了一两个小时骑着我的印度产“英雄”牌自行车去周围的村落交朋友,大多数时间我都会和Cosmos共处一屋。
刚开始时,他连正眼都不敢看我,我说了几句话他就赶紧低着头跑开。在我每天起床后灿烂地问早安,上午拉家常,下午一起除草、摘果子这样日复一日地努力下,他终于开始给我同样的笑脸了,而且工作起来更加地卖力,我为数不多的几件没有洞的衣服,都在Cosmos先生粗壮的大手下,成为了和其他衣服一样的漏洞款。
2011年1月2日下午,Cosmos和我一起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聊天,有一阵子他没有说话,然后突然忧伤地和我说,昨天——新年的第一天,我老婆失去了宝宝。
我听完好久没说话,这世界对很多人来说也许从来就没公平过吧。可怜那女人,每天吃的都是烂菜叶子和玉米西玛,这营养怎么跟得上。
虽然我从没做过妈妈,可也知道这时正是要补的时候,Cosmos绝不会舍得给老婆买鸡来熬汤,我若直接送他整鸡,他说不好就直接卖掉了换钱。想来想去,我解冻了一只鸡,把鸡胸和鸡腿切一半留下,把剩下的剁成块,直接放在塑料袋里递给他,说:“这些拿回去给你老婆熬汤吧,放一点点盐就可以。”又一想很有可能他自己会吃光,不给老婆吃,只得又加了一句,“现在不补,以后可能给你生不出孩子了,一定要给她喝。”
艾利、脏辫儿他们下班回来,我们坐在客厅端着啤酒聊天,我说Cosmos的老婆流产了,二人听完唏嘘不已,脏辫儿说了句:“他真是个挺惨的人,这个老婆可千万别受不了再跑了。”
我看向脏辫儿,他继续说,那会儿你还没来,是咱们从马来西亚分开后,我和艾利刚回莫桑比克发生的事。有天Cosmos双手攥着自己的帽子,一脸委屈的表情跟他们请了一周的假。艾利问他是否家里出了事,他说自己的老婆带着他所有的财产跑了,他需要回马拉维再找一个老婆回来。
我好奇地问:“他有什么财产?”
“5000美提卡,几床被子,还有些我们之前给他的衣服。”
“那然后呢?”
艾利把话接了过来:“然后一个礼拜后,Cosmos领回了现在这个老婆。我们觉得这个还不如上一个,这个有点‘Golddigger’(拜金女),自从Cosmos领回了她,买菜找回的零钱比以前少了好多,绝对是他这个老婆教的。”
我想了想,说:“也不能怪他。他看不到你们工作时忙疯了的样子,他只看得到你们一个月挣他三四年才能挣出来的薪水,看自己半个月的工资还不够咱们一天的酒钱,看咱们天天吃鸡肉、牛肉、牛奶、果汁。然后他离开咱们这里,出了门就看到大街上等在餐馆门口要零钱、要面包的小孩子,看买一美元的二手衣服都要反复琢磨的邻居,看着自己从来没有油星儿的铁锅……”
脏辫儿和艾利两人对着看了看,然后同时看着我说,“说的我都没话接了。”
有些问题,是无解的。即使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依然无解。
那以后,我又给过他两次同样的“鸡块塑料袋”,还去了他家看望他的太太。那女人很瘦,话也不多,坐在泥房子门口的土堆前,看着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他家在利辛加镇南的一家迪厅旁边,周围是一水的泥土屋子加可以掀开的稻草屋顶。我跟着Cosmos进了屋,入户有个类似书柜的大架子,有很多层,但只有中间的一层里摆着一卷我之前给他的、我们快使完的牙膏,他从中间剪开就可以再用上很多次。我问他,这柜子以前是用来放什么的?
他挠挠头说,他用工资做了点小买卖。买了点生活用品然后去集市上卖,可是前天,有贼掀开了房顶,架着梯子下来,把柜子上所有的货以及他的两床被子都偷走了。
我问道:“你就一点声音都没听见吗?”
他说:“我家旁边是个迪厅,每天音乐都很吵,所以我和我老婆睡着了
一般什么都听不到。”
“那些货物值多少钱?”
“5000美提卡。”
从他家离开大概过了不到一个月,有天Cosmos一脸喜气地跟我说,“Moomoo,我老婆又怀孕了。”
我一下子呆住了,看着他兴高采烈的脸,心里那句“你不知道女人流产后的一个月内有性生活会伤害她的身体么”,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自那天起,之前我把苹果放到袋子里都不肯拿走的CoSmos开始偷偷地往外带我们院子里的水果;有时还会在我切鸡的时候等在旁边接手鸡架;找回的零钱时多时少,我给钱时找回的零钱不会差太多,艾利他们给他钱去买东西,经常会连一毛零钱都找不回来。
在他老婆怀孕四个多月的一个星期一,Cosmos像往常一样,洗完周日我们留在厨房里的满池子碗,敲了我的房门和我告别回家吃午饭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星期二晚上我跟艾利他们说,CoSmos失踪了。
星期三晚上我跟艾利他们说,CoSmos真的失踪了。
星期四中午,我们开着皮卡一路摸着找到了他家,门上挂着一只稍微用点儿劲就能打开的锁,里面已空无一物。
脏辫儿是我们之中葡语说得最好的,他去问对门的邻居,回来后说,Cosmos在星期二突然就离开了,带着老婆,没说什么。
又等了几天,我们在惋惜中开始物色新的管家,毕竟Cosmos除了有时不给足找零的钱之外,没有任何令人不满之处。
第一位,莫桑比克人,男,40岁,第一天上班就从艾利的裤子里偷了2000美提卡,在我的恐吓下,他才假装从客厅的一摞报纸里发现了艾利丢失的2000美提卡,当天辞退。第二位,莫桑比克人,女,37岁,第一天上班工作没有一小时,就跟我说:“小姐,我需要一瓶纯净水,一个开水壶。”我一脸诧异:“你要做什么?”“我要喝茶休息一个小时……”好吧,您是来上班的,不是来喝上下午茶的,辞退。
第三位,莫桑比克人,男,27岁,第一天上班中规中矩,第二天被临时回来取东西的脏辫儿发现他趴在我浴室外面偷看我洗澡……辞退。
就这么着,一直到了我和艾利离开莫桑比克,管家一茬茬地换,没有一个能干超过一星期时间的,谁都没有Cosmos好。我们很担心他,很想他,却没有办法联系到他。
2011年6月底,我和艾利回了北京,和脏辫儿在SKYPE群聊时,他说Cosmos回来了,我们听了都挺高兴。
又过了一个礼拜,再次群聊时,脏辫儿说,Cosmos又消失了。这次同他一起消失的,是我和艾利在香港帮脏辫儿买的一部新的iPhone4,脏辫儿的旧手机数据线和他放在柜子里某个牛仔裤兜里的2000美元。
这次以后,Cosmos再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