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石溪 日期:2014-08-24 11:11:48
这是由中国动物小说大王沈石溪编写的经典军旅小说《古剑·军犬·野鸽》。《古剑·军犬·野鸽》的内容简介如下:中缅边境一个小小的哨所,九名战士伴着一柄出土古剑、一条退役军犬和一对野鸽,过着平淡却不平静的边防生活。终于有一天,境外毒品贩子穷凶极恶地扑了过来……
作者简介:
沈石溪,原名沈一鸣,祖籍浙江慈溪,1952年生于上海。初中毕业后,1969年赴云南西双版纳插队,在云南生活了整整36年。80年代初开始从事文学创作,已出版500多万字作品,所著动物小说充满哲理内涵、风格独特。被誉为“中国动物小说大王”。曾连续三届获中国作家协会儿童文学优秀作品奖,还获中国图书奖、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大奖、台湾杨唤儿童文学奖等多种奖项。2004年转业回上海,现为中国作家协会儿童文学委员会委员、上海作家协会理事。 苗贵林在井边挖菜地时无意中挖到一根长形铁条,他是个农村籍战士,没多少文化,还以为是破烂,就随手扔掉了。铁条恰巧扔在上海籍战士纪宏才脚跟前,这小子平时喜欢浏览五花八门的杂志,知识面颇广,好奇心特强,捡起来琢磨了一会,突然兴奋地大叫一声,奔到我面前报告说:“班长,您瞧瞧,我们捡到什么宝贝啦?”我掂着这根裹着泥土的铁条,开始还以为是报废的钢钎或通信兵用的电杆横档,扳开泥土一看,嚯,竟是一柄铁剑。它约摸三尺长,高度腐蚀,有股刺鼻的霉味,圆首和剑格处都被岁月咬噬得坑坑洼洼,剑身上布满了褐红色的锈斑,两边剑刃上散布着一些齿形缺口。剑柄和双箍有绿色麻点,也许过去曾配有珠宝或象牙雕饰,霉烂后留下了蚀痕。
“这有啥稀奇的,一块废铁呗。”凑上来瞧热闹的汪道友撇着嘴角说。
“你懂个屁。这是古剑,属于文物。”说它是剑,我信,说它是古剑,似乎还缺少点根据。我说:“纪宏才,它告诉你年龄了?”“班长,您瞧它身上的锈斑,有多厚,就像人有了一大把白胡子,能不古吗?说不定还是一把青铜剑呢!”我多少有点历史知识,这青铜时代,似乎遥远得连做梦也做不到,古得不能再古了,再古上去就要变成化石了。要真是青铜剑,妈的,倒真是个玩意儿。我正在琢磨,汪道友冷笑一声说:“铜锈是绿的,这剑上明明都是红的铁锈,能是青铜剑吗?”纪宏才涨红了脸,窘了一会,喃喃地说:“就算是铁剑,也是冷兵器时代留传下来的,好歹也是柄古剑。文物是历史的见证,证明我们宛喊哨所自古以来就是金戈铁马的战场。”古战场,好哇,辉煌的岁月。
“班长,剑上一般都会刻有年号什么的,您瞧瞧吧。”汪道友突然变得热情起来,提议道。
我朝靠近剑柄的地方吐了两口唾沫,用衣袖使劲摩擦了一阵,擦去一块锈斑,果然,剑上镌刻着一长溜字。但字是篆体,又霉蚀得厉害,辨认了半天,才勉强猜出首尾两字,一个好像是“诸”,一个好像是“坊”,中间部分一片模糊,像天书似的读不懂。
“坊嘛,绝对是作坊。”纪宏才解释说,“诸嘛,诸……诸……班长,有啦,诸葛亮,诸葛亮的佩剑!”我脑袋一阵晕眩,心跳得紧一阵慢一阵。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达尔文发现物种起源,爱因斯坦发现相对论,也准是像我现在那样激动得心律紊乱吧。发现了诸葛亮的佩剑,啧啧,不轰动整个考古界不算完。但我是个有自制力的军人,很快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我思忖到,纪宏才这假设确实大胆,但还须小心求证才行,说这是诸葛亮的佩剑,似乎还有不少漏洞很难自圆其说。首先,按《三国演义》上说的,诸葛亮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舞得动这沉甸甸的铁剑吗?“香港最近有个电视连续剧,里头的诸葛亮文武双全,特别精通剑术。
”汪道友说。
好哇,旁证材料还不少。汪道友是个作家,未来的;关于文学上的事,他在我们班里好歹算个权威。好吧,就算诸葛亮是个击剑专家,可他的剑怎会落到这中缅边境上来的呢?难道说他来过这儿?“诸葛亮七擒孟获,就是在云南。”我白了汪道友一眼:“那是在滇西丽江一带,还差着好几千罩呢。”“诸葛亮来过这里。”副班长插进来说。副班长是个当地入伍的瑶族,身体和脾性都像头牯子牛,名字也起得挺棒,龙鹰虎,海陆空全占了。他严肃地说:“我们瑶家原先都住山洞,诸葛亮来后,劝我们瑶家盖房子定居,我们瑶家不懂房子的式样,诸葛亮就把他的帽子摘下来说,就按这个式样盖吧。直到今天,我们瑶家住的楼房还和舞台上诸葛亮的帽子一模一样呢。还有,离后山瑶寨不远那个山凹,名叫兵房,老百姓都说这是当年诸葛亮屯兵之处。”副班长说得有鼻子有眼,乍一听论据结实得像堵山墙,一万名考古学家也未必就能推倒,四。火箭筒也未必就能摧垮。可细细推敲,这毕竟是民间的口头传说,能当真吗?但我不敢提出异议,我是班长,对副班长这样的少数民族战士,我得模范地执行党的民族政策。
好吧,就算诸葛亮来过此地,但佩剑是随身携带之物,又怎么会埋进我们宛喊哨所的菜地里呢?史书记载诸葛亮死于五丈原,这恐怕是确凿的吧。
我这个问题提得非常尖锐,一时间,大家皱鼻子挤眼,都被窘住了。纪宏才眨巴着那双像姑娘似的水汪汪的丹风眼,突然说:“诸葛亮在视察前沿阵地时把佩剑掉这儿了。古人就不兴掉东西吗?”到底是上海人,脑瓜子灵。我虽然是班长,宛喊哨所的最高行政长官,在班里令行禁止,有绝对的指挥权,但我也不能霸道得不准古人掉东西吧?谁不掉东西呢,我自己就非常粗心,什么钢笔啦,钥匙啦,打火机啦,随手放在什么地方,一转身就忘记了。你能保证诸葛亮没这缺点,不犯这毛病?好哇,所有的疑问统统得到圆满解答,所有的漏洞统统补得天衣无缝。
看来,诸葛亮是没有任何理由不佩带这柄铁剑了。
大家都很高兴。这时,苗贵林挤进人圈,问道:“这条烂铁,真的值钱吗?”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