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瑟瑟 日期:2014-08-24 11:51:33
谈情说爱是“我”的全部,今天“我”是快乐的,明天浪漫的爱情故事依然继续,可是女人却离“我”越来越远,生活正一点一点地失去控制……
这是一部心灵突然被时代的焦虑和欲望所俘获的挣扎之书,重现了隐私时代的情感碎片,是噪音时代的反抗噪音之书。广州、武汉、北京三个城市,朱小梅、“夜香港”、陈曼、苏梳几位女性,构成了“我”诗人胡春35岁的青春,构成了六十年代末出生的男人的一部城市“爱情谱系”。1
青春虽然狂乱,但它并不是一个空洞的词。在这里,我要记录的青春是指爱情,是三个女孩——陈曼、朱小梅、何琴琴——和我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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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乱的青春仿如一阵风,把我雪白的稿纸吹起,让我的心一刹那间隐隐作痛。
我只要一提起笔,陈曼、朱小梅、何琴琴的面容就在我眼前晃动,我的心就会随之隐隐作痛。
如果从北往南介绍,陈曼、朱小梅、何琴琴正好分布在北京、武汉、广州这三座城市。
是这三个女孩通过京广线,把我的生活串联了起来。
我情感的列车,向她们的心撞去。
3
其实我是一个漂泊的人。
我的青春期是在武汉度过的,那是一座闷热而躁动不安的城市,那里有我的诗人朋友沉河、李建春、袁毅、刘洁岷、尹卫华,还有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朱小梅。
对武汉,我厌烦至极。
后来,后来我逃到了广州。在广州我认识了何琴琴。她只有18岁,外号叫“夜香港”,那时我26岁,我们爱得死去活来,差点把我毁灭。
现在,两年过去了,我已经28岁了,内心里又有了新的苦闷。现在我在北京中关村,干起了职业写作这倒霉的勾当。现在我正与陈曼恋爱。
所谓恋爱,也就是经常与陈曼睡上一觉。其他事,在我看来都十分无聊。
我好像总是在漂泊中获得爱情。但如果要问我爱情到底是什么,我什么也回答不出,我脑袋里一片混沌,我认为爱情是世界上最难捉摸的难题。
——这就是我这几年在武汉、广州、北京漂泊所得出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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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还是一个狗屁诗人。
你如果要问我诗人是什么,这我倒可以告诉你——诗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人。
但在18岁时,我可不这样认为。记得我在第一本诗集《缪斯的情人》里这样写道:“所谓诗人就是指被爱情迅速击倒。”
也就是说,诗人是一帮爱情至上主义者。整天叫嚷着:“我需要爱情……我需要爱情!”
爱情就像他娘的奶汁,喂养着最脆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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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本质上讲我还是一个虚伪的人。
下面举例为证:
15岁时我就想和朱小梅好,那时我们还是高一学生,但朱小梅还正在发育,连情欲是何物也弄不明白。16岁时朱小梅却给我写来纸条:“我想做你的老婆!
但16岁的我确实是个傻逼,我给她回了一张纸条:“我还不想当你的老公!”
现在回忆一下,我那时每月要遗精数次,连做梦都想着朱小梅。但我却像一个好学生那样对她说:“我不想!”这不是虚伪是什么?
25岁时在广州,何琴琴一夜之间投向了一个澳门厨师的怀抱。那个澳门厨师奇丑无比,并且已有61岁高龄。
可是我……我却为何琴琴祝福。如果我爱她,我就要诅咒她,把她从61岁老头的怀中夺回来。可是我什么也没干,拎着一个皮箱在广州白云机场痛哭了一场,然后在广州的热浪里上了一架麦道飞机。飞到北京后,我才发现我的心被何琴琴带走了。
但我假装并不爱她,我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其实我很在乎她。我在乎她爱上了澳门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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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生活中到处充满了虚伪的东西。
虚伪就像一条狗那样紧紧跟在我的身后,我成了虚伪的主人,我准一可以支配的就是虚伪这条狗。
我叫它去欺骗我所爱的女孩,它就叫着嚷着去欺骗这些女孩,让地们抱着虚伪这条狗沾沾自喜,泪水汪汪。
而这时我往往会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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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陈曼、朱小梅、何琴琴她们最清楚。
我想我给她们最强烈的印象是:这是一个满脸青春痘的人,这是一个性欲旺盛的人,这是一个沉默寡言而又滔滔不绝的人,这是一个渴望爱情而又厌弃爱情的人。
总之,在她们看来,我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8
首先,我想谈谈我现在的女友陈曼。
认识陈曼纯属偶然,也可以说陈曼是北京给我的一个最大的惊喜。人在情绪低落的时候会对一切失望,两年前我从广州来到北京,因为何琴琴与我分手,弄得我对生活没有任何兴趣。
刚到北京那半年,我陷在何琴琴的情感里不能自拔。走在北京的街道上,我时常独自一人泪流满面。那时正是秋天,我还穿着在广州时的凉皮鞋和衬衫,北京的秋风吹得我瑟瑟发抖,我的身体一直在哆嗦。
在夜里,我会一不小心就回忆起与何琴琴在一起做爱的情景。她是一个温柔的姑娘,与她分手我非常懊悔。
1998年12月上旬北京下了一场大雪,一夜之间京城白茫茫一片,而我差点被冻死。也可能是为了惩罚自己,也可能仅仅只是因为懒得去买衣物,我差点被冻死。那种被冻的滋味我有些记不太清晰了。
12月中旬,我穿着一件黄不啦叽的军大衣,脚穿那双广州热浪里的凉皮鞋,我去了一次北大。
在北大,我看到了许多长得极为难看的女生,还有成堆的破自行车,校园里的树都落光了叶子。我参加的是未名湖上一次诗歌朗诵会,以寒冷的雪为主题。
那次北大之行,我觉得很无聊。唯一的收获是我当场作了一首诗,然后认识了陈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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