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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介绍

将你埋葬


作者:露易丝·佩妮  日期:2016-05-07 16:37:08



《将你埋葬》作为2010年度《纽约时报》《泰晤士报》《今日美国》《多伦多环球邮报》最佳畅销小说,荣获了2010年度阿加莎•克里斯蒂奖、安东尼奖、麦卡维蒂最佳侦探小说奖、亚瑟•艾利斯奖;同时获得以下殊荣:圣诞节的脚步临近,银装素裹中的魁北克沉浸在一片祥和欢愉之中,但这并未驱走伽马什心头的阴郁。下属相继离开,重案组面临土崩瓦解,老搭档波伏瓦与其反目,警局的敌对势力一再紧逼,四面楚歌中的伽马什将如何反击?
  这时,来自三松镇的消息转移了伽马什和敌人的视线,书店老板莫纳的好友未能如约来到三松镇欢度圣诞,遂被发现死在家中,调查过程中,伽马什很快发现被害者不仅是“北美之星”,更是享誉全球的人物,几十年来饱受成名之苦,隐匿地生活着,究竟是怎样的仇恨会致其于死地?真相总是出人意料……《纽约时报》最佳畅销小说
  《泰晤士报》最佳畅销小说
  阿加莎最佳侦探小说奖
  尼禄奖最佳侦探小说
  安东尼最佳犯罪小说奖
  麦卡维蒂最佳小说奖
  多伦多环球邮报最佳侦探小说
  作者简介:
  露易丝•佩妮
  (LouisePenny,1958—)
  •加拿大女作家,五获“阿加莎最佳推理小说奖”,其中四次蝉联,被封“新锐推理天后”,其“伽马什探长”系列小说已先后被翻译成近三十种语言。
  •2005年,作为“伽马什探长”系列的开篇之作,《伊甸园的蛇》(StillLife)一举夺得匕首奖、亚瑟•艾利斯奖、黛利丝奖、安东尼奖、巴瑞奖等诸多推理小说大奖。
  •“伽马什探长”连发数弹,蔚然成为当今推理小说界最重要系列,每部都收获各大犯罪推理小说奖项,入选各权威推荐榜单,稳踞各大图书网站畅销榜。
  •2013年被授予加拿大勋章——加拿大给予国民的最高勋章。
  •佩妮的作品优美而危险,人物刻画细腻饱满,犯罪设计大胆创新。伽马什探长则取代阿加莎、詹姆斯、铁伊笔下的神探们,成为新世纪一位擅长烧脑、手法缜密,慈祥、坚韧又睿智的名侦探。《人物》:意义奥博,感人至深——迄今为止她的最佳作品。
  《柯克斯书评》:所有这一切都将为您带来一次无与伦比的阅读享受,更将此书带上无数奖项和荣誉之路。
  《书单》:佩妮完美地击中了最能精巧布局以及打动人心的每一个音符,并多年来显著地推动着谜团。 《图书馆杂志》:让人联想起唐娜•莱昂、P.D.詹姆士和伊丽莎白•乔治的作品,这是出色的挑战,必将吸引文学小说的粉丝以及推理狂热者。
  《出版者周刊》:在各个流派都很少有作家能匹敌佩妮那在同一个场景糅合心碎与希望的能力。她越来越有雄心地继续创造着读者会希望在现实生活中遇见的角色。让·居伊·波伏瓦等着。
  对此他并不是很擅长。开始时他看上去好像不在乎,后来他看上去像拥有世界上所有的时间。那段持续了大约10秒钟。接着,他看上去有点不高兴了。这段更成功些,一直持续到一刻钟之后奥利维·布鲁尔来。
  他上次看到奥利维还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监狱改变了一些人。噢,它改变了所有人。但从外观上看有些人表现得比其他人更明显。有些其实看起来变得很健壮。他们举重,肌肉发达,数年来第一次锻炼,吃三顿心满意足的饭菜。虽然他们不愿承认,但是由于生活变得有规律和条理,他们变健壮了。许多人一辈子都从来没有这样,所以之前他们偏离方向迷失了。
  在这儿方向更清晰。
  尽管波伏瓦知道多数人在关押期间都变瘦弱了。
  奥利维步行穿过门,他穿着监狱里的蓝制服。他快四十岁了,中等体格。头发比波伏瓦之前见过的短很多,但那让人看不出他其实是秃顶。他看起来面色苍白但挺健康。波伏瓦感到厌恶,所有杀人凶手出现时他都这样。因为他心里知道奥利维是什么样的人。
  不,他强烈地提醒自己。我需要把这人当做无辜的人。或者至少,当做还未定罪的人。
  但尽管他或许努力了,他看到的还是个囚犯。
  “警官,”奥利维说,远远地站在接见室的另一头,不确定该做什么。
  “奥利维,”波伏瓦微笑着说,尽管根据奥利维的表情,那很可能更像是嘲笑。“请叫我让·居伊吧。我是以个人名义来的。”
  “只不过是社交联络?”奥利维坐在桌子边与波伏瓦面对面。“探长都好吧?”
  “他在魁北克城过狂欢节。我现在待命随时准备帮他脱离困境。”
  奥利维大笑。“这里可不止一个人因为狂欢节进来。很明显,‘我是骑着驯鹿喝醉了’的辩词不是那么奏效。”
  “我会提醒探长注意的。”
  他们都笑了,时间稍微过长了,然后都陷入令人不舒服的沉默。现在波伏瓦到这儿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奥利维盯着他,等着。
  “刚才我说的不全是实话,”波伏瓦打破沉默。他之前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感觉好像他漫无目的地走入了一片荒原,于是更加痛恨是奥利维让他做这些。“你知道我在休假,所以这真的不是什么官方的探视,但是……”
  奥利维等着,他比波伏瓦更擅长等待。终于他默默扬起眉,“继续啊。”
  “探长让我调查你案子的某些方面。我不想让你抱什么希望——”但是他能看出已经太晚了。奥利维正在微笑。生机好像再次回到了他身上。“真的,奥利维,你不要对这个有什么指望。”
  “为什么不?”
  “因为我还是认为是你干的。”
  那让他闭上了嘴,波伏瓦看到挺开心。在奥利维周围还是围绕着一丝希望。这不是很残忍吗?波伏瓦希望如此。警官俯身靠在铁桌子上。“听着,只是有几个问题。探长想让我得到绝对确切的答案,仅此而已。”
  “你可能觉得是我干的,但是他不这么认为,对吧?”奥利维欢欣鼓舞地说。
  “他没这么确信,但是他想弄清楚。想确信他——我们——没有犯错。记住了,如果你跟任何人谈这件事,不论任何人,这事儿就完了。你明白吗?”
  “我明白。”
  “我是认真的,奥利维。特别是加布里。你什么都不能告诉他。”
  奥利维犹豫了。
  “如果你告诉他,他就会告诉别人。他肯定会。或者至少他的情绪会发生变化,然后人们就会注意到。如果我要问问题,继续调查,就必须要小心。如果是其他人杀死了那个隐士,我不想引起他的警觉。”
  这对奥利维来说是有道理的,他点点头。“我保证。”
  “好的。你需要再跟我说说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而且我需要事实。”
  两人之间的气氛活跃起来。
  “我已经把事实告诉你们了。”
  “什么时候?”波伏瓦问。“是你第二版还是第三版的故事?你被关在这儿那也是你咎由自取。每轮你都撒谎。”
  那是真的,奥利维明白。他一辈子所有的事上他就没说过真话,到头来这个习惯成了他的标签。他甚至就从来没想过要说实话。所以当所有事发生时,他自然撒谎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时已经为时过晚了。这让人无法认清真相。他很擅长撒谎,能言善辩,但他说的所有真相听起来都像是谎言。吐露真相的时候,他脸红了,说话结结巴巴,变糊涂了。
  “好吧,”他跟波伏瓦说。“我会告诉你发生的事。”
  “要真相。”
  奥利维轻轻点了一下头。
  “我是十年前遇见那个隐士的,当时加布里和我刚来到三松镇,我们就住在商店上面。他当时还没做隐士。他还是会离开他的屋子,买些食品杂货,但是他看起来穿着很破烂。我们正在修缮商店。我还没有把它变成小酒馆,那时候它还只是个古董店。有一天他出现了,说他想卖点东西。我不是很高兴。看起来他想让我帮他一个忙。我看着这个人,心想那肯定是他在路边发现的什么破烂,但是当他把那个东西拿给我看时,我知道它非同一般。”
  “是什么?”
  “一副小画像,非常小的肖像画,侧面像。某个波兰的贵族,我想。肯定是用一根头发丝画成的。非常漂亮。连装它的画框都很漂亮。我同意同一袋食品杂货作为交换,从他手里买下来。”
  这个故事奥利维讲得太频繁了,对人们脸上厌恶的神情他都有免疫力了。几乎吧。
  “继续,”波伏瓦说。“你是怎么处理这幅肖像画的?”
  “拿到蒙特利尔的圣母街给卖了,古董区。”
  “你能记起是哪家商店吗?”波伏瓦抽出他的笔记本和一支钢笔。
  “不确定它是不是还在那里。它们变化挺大。店名叫‘失去的时光’。”
  波伏瓦做了笔记。“你卖了多少钱?”
  “一千五百元。”
  “后来那个隐士一直来吗?”
  “不断给我提供东西。有些很绝妙,有些不是很好,但还是比我在大多数阁楼或仓库里可能发现的东西要好。起初我通过那家古董店把它们卖掉,但是后来意识到在eBay上我能赚得更多。后来有一天隐士来的时候看起来非常糟糕。精瘦,而且很紧张。他说,‘我不会再来了,老小子。我不能了。’对我来说,这是场灾难。我已经逐渐变得非常依赖他的东西了。他说他不想再被人看到,然后他邀请我到他的小屋去。”
  “你去了?”
  奥利维点点头。“我不知道他住在树林里。他太惨了,已经不在了。对了,你知道的。”
  波伏瓦知道。他和那个恶圣在那里住过一夜。
  “当我们终于到那里的时候,我无法相信。”有一阵儿,奥利维被拉回了那个魔法般的时刻,当他第一次迈进那个邋遢老头的小木屋的时候。进入那个世界,古代的玻璃杯用来盛牛奶,女王时代的瓷器用来放花生酱三明治,墙上挂着价值连城的真丝挂毯,用来抵御寒风。
  “我每两周见他一次。在那之前我已经把古董店改成了小酒馆。每隔一周的周六晚上,小酒馆关门后我就会悄悄去小屋。我们会聊天,然后他会给我点东西换我带去的食品杂货。”
  “夏洛特是什么意思?”波伏瓦问。是探长伽马什注意到这个奇怪的现象,反复出现的“夏洛特”。隐士的小屋里到处有这个名字,从《夏洛特的网》这本书,到夏洛特·勃朗特的第一版的书,再到罕见的小提琴。其他人都没注意到,除了探长。
  奥利维摇着头。“没什么,那没什么意思。或者,至少,据我所知没什么。他从来没提起过这个名字。”
  波伏瓦盯着他。“小心点,奥利维。我需要真相。”
  “我再没理由撒谎了。”
  对于任何理智的人来说,那没错,但是奥利维的行为毫无理性可言,波伏瓦怀疑他是否还有能力做任何其他事。”
  “隐士在他做的一个木雕像下面刻下了夏洛特这个名字做标记,”波伏瓦指出。他仿佛还能看到那些雕像,令人深感不安的作品表现了人们在躲避某种恐惧。在他的三个作品下面隐士都刻了词做标记。
  夏洛特。艾米丽。最后一个下面呢?那个刻着坐在椅上倾听的奥利维,他在下面刻下了那个词,简短的咒语。
  呜。
  “还有‘呜’?”波伏瓦问。“那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
  “哼,它肯定有什么含义,”波伏瓦厉声说道。“他把他刻在了你的雕像下面。”
  “那不是我的雕像。那看起来不像我。”
  “那是个雕像,又不是照片。就是你,你心里清楚。为什么他会在下面刻上‘呜’?”
  但是它不仅出现在雕刻下面。‘呜’还出现在那张网里,在那块沾着隐士的血,掉落在床下的木头上。掉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多年前雕刻的一块柏木,据法医专家说。
  “我再问你一遍,奥利维,‘呜’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现在奥利维被激怒了,但是他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你看,我告诉过你了。他提到过几次,但都是压着嗓门说的。开始我以为那就是一声叹气。那听起来像叹气。后来我意识到他说的是‘呜’。只有当他害怕的时候才说。”
  波伏瓦盯着他。“我还需要更多。”
  奥利维摇头。“除了这些没什么了。我知道的就这些。如果我知道,我会告诉你的。说实话。对他来说那有特殊的含义,但是他从来没有解释过,而且我也从来没问过。”
  “为什么不问?”
  “那看起来并不重要。”
  “明显那对他很重要。”
  “是的,但对我不重要。我曾经问过他那个词的意思是不是说会把更多宝贝给我,但是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波伏瓦从中听到了真相,不光彩的,可耻的真相。他在椅子上稍微挪动了一下,几乎觉察不到,同时他的看法也稍微有些转变。
  或许,或许,这个人终于讲出了真相。终于。
  “你找他会面好几年了,但是临近最后有些情况发生了改变。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马尔克·吉尔伯特买下了老哈德利的房子,决定把它改装成一家温泉旅馆。那就够糟糕的了,但是他老婆多米尼克决定他们需要买,于是让罗阿尔·帕拉重新开拓小路。其中一条小路就经过隐士的小屋。最后,帕拉会发现小屋,接下来所有人都会知道隐士和他的宝藏的故事。”
  “你做了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我花了好几年时间想说服隐士把他藏在帆布口袋里的东西给我。他答应会给我,老是拿它逗我。我想得到它。那是我应得的。”
  焦躁的语气悄悄爬进奥利维的嗓音,很是自在。一种通常不会在公众场合使用的语气,私底下更合适。
  “跟我再说说那个袋子里的东西。”
  “你知道是什么,你见过,”奥利维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镇定自己。“隐士把什么都拿出来展示,他所有的古董,所有那些漂亮的东西,除了那件他一直藏着的东西。在袋子里。”
  “你想得到它。”
  “难道你不想吗?”
  波伏瓦想了一下。是真的。想得到你得不到的东西是人的本性。
  隐士拿它逗奥利维开心,但是他并不欣赏和他打交道的人。奥利维贪婪的程度。
  “于是你就杀了他,然后把它偷走了。”
  皇家法院的案底是这么说的。奥利维为得到这个精神错乱的老人的宝贝杀了他,那件他一直藏着的宝贝,和凶器一起在奥利维的小饭店里被发现的那件。
  “不是。”奥利维突然向前俯身,好像要对波伏瓦发起冲锋。“我回去找它,我承认这点,但是他已经死了。”
  “那你看到什么了?”波伏瓦迅速提出了这个问题,希望让他在匆忙之中说出自己不想说的话。
  “木屋的门敞开着,我看到他躺在地板上。有血。我想他不过是碰到了头,但是当我走近看到他已经死了。他手里有一块我以前从未见过的木头。我捡了起来。”
  “为什么?”这个问题马上蹦了出来。
  “因为我想看看。”
  “看什么?”
  “看是什么。”
  “为什么?”
  “万一那很重要。”
  “重要。解释一下。”
  现在轮到波伏瓦俯身向前,几乎要爬过那张金属桌了。奥利维没有往回靠。两个人面对面,几乎吵起来。
  “万一它很值钱。”
  “解释。”
  “万一它是另一件他的雕刻作品,好了吧?”奥利维几乎尖叫着说,然后一下子坐回椅子上。“好了吧?就是为这。我想它可能是他的雕刻,我可以卖掉它。”
  这话在法庭上并没有说过。奥利维承认他曾经拿起过那块木雕,但是他一看到上面有血就把它丢了。”
  “你为什么要丢掉它?”
  “因为它是一件分文不值的破烂。小孩子都做得出的东西。我随后才注意到有血。”
  “你为什么要挪动尸体?”
  这是那个一直烦扰伽马什的问题。那个让波伏瓦重审这件案子的问题。如果奥利维杀了那个人,为什么他要把尸体放到手推车里,像推那么多堆肥一样把他推过树林?然后把他丢弃在新开的温泉旅馆的前门大厅。
  “因为我想干马尔克·吉尔伯特一把。不是真的要干他。”
  “在我看来很直白了,”波伏瓦说。
  “我想要把他的漂亮旅馆毁了。谁会花大把的钱待在刚刚有人被谋杀的地方呢?”
  波伏瓦往后一靠,仔细观察了奥利维好一会儿。
  “探长相信你的话。”
  奥利维闭上眼,长出一口气。
  波伏瓦抬起手。“他认为你那么做是为了要毁掉吉尔伯特。但是要毁掉吉尔伯特,你还可以阻止开辟马道。如果你阻止帕拉开辟小路,没人会发现那个木屋。”
  “都没错。但如果是我杀了他,我为什么让每个人都知道发生了一桩谋杀案呢?”
  “因为小路就在附近。小屋,还有谋杀,别管怎样都会在几天之内被发现。你唯一的希望是阻止马道。防止人们发现那个小屋。”
  “靠把那个死人拉出来展览吗?那时候已经没什么好隐藏的了。”
  “还有宝藏。”
  他们瞪着对方。
  *
  让·居伊·波伏瓦坐在车里反复思考着这次会面。没有发现什么真正的新内容,但是伽马什建议他这次相信奥利维,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波伏瓦无法说服自己这么做。他能假装,能装装样子。他甚至可以努力让自己相信奥利维的确说的是实话,但他那是在对自己撒谎。
  他把车开出停车场,然后向着圣母街和“失去的时光”开去。失去的时光。完美。他心里想,那正好可以形容当下这件事,这时他正穿过蒙特利尔周日下午并不繁忙的车流。浪费时间。
  他开车的时候又回想了案子。在木屋只发现了奥利维的指纹。除了他,甚至都没人知道隐士的存在。
  隐士。奥利维这么叫他,总是这么叫他。
  波伏瓦停在那家古董店的街对面。它还在那儿,紧邻着圣母街林林总总的古董店,有些高端,有些比废品店好不到哪里去。
  “失去的时光”看起来挺高端。
  波伏瓦伸手去拉车把手,然后停住了,盯着外面看了一会儿,一下又回到了那次会见。在搜寻一个词,一个简短的词。他翻起了笔记。
  也没在那儿。他合上笔记本,出了车子,穿过大街,进入商店。只有一扇窗户,在前面。他继续往里面走,经过松木和橡木家具,经过墙上剥落和缺损的绘画作品,经过饰品,蓝色和白色的盘子,经过花瓶和伞架,变得更暗了。像走进一个装饰精美的山洞。
  “您需要帮忙吗?”
  一个上年纪的人坐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边。他戴着眼镜,透过镜片仔细看着波伏瓦,打量着他。巡官熟悉这种眼神,但通常都是他才有这种眼神。
  两个人互相打量着对方。波伏瓦看到那人体形瘦长,着装得体,舒适。他就像他的商品一样,看起来古老而精致,而且他身上还有一点的味道。
  古董商看到的人大约在三十四五岁到四十岁之间。脸色苍白,可能有点紧张。不是在周日出来懒散地漫步穿过古董区的样子。不是一个买家。
  或许是有什么需要的人。很可能是找厕所。
  “这家店,”波伏瓦开口了。他不想让自己听上去像个调查人员,但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道如何换种说话方式。那就像个纹身。抹也抹不掉。他微笑着,舒缓了自己的语气。“我有个朋友以前经常来这里,但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十年前或更早。他还叫‘失去的时光’,但是它有没有换过主人呢?”
  “没有。什么也没变过。”
  波伏瓦能相信这话是真的。
  “那时候您就在这儿吗?”
  “我一直在这儿。这是我的店。”长者站起身,伸出了手。“弗里德里克·格雷尼尔。”
  “让·居伊·波伏瓦。您可能记得我这位朋友。他卖给过您一些东西。”
  “真的吗?是什么东西?”
  波伏瓦注意到这个人没有问奥利维的名字,只是问他卖过什么。是不是店主看人都是这么看的?他是松木桌子?她是枝形吊灯?为什么不呢?他就是这么看嫌犯的。她是持刀行凶。他是猎枪。
  “我记得他说过以前卖给您一副小画像。”
  波伏瓦仔细观察着这个人。这人仔细观察着他。
  “可能吧。您说那是10年前的事了。那可是很长时间了。为什么您现在问起这个呢?”
  通常波伏瓦都会亮出他的安全局凶杀重案组的证件,但他不是出公差。而且他还没有现成的答案。
  “我朋友刚去世,他的遗孀不知道您是否已经把它卖了。如果还没有,她想把它买回来。它已经在这个家族传了很长时间了。我朋友以前需要钱的时候把它卖了,但现在钱已经不是问题了。”
  波伏瓦对自己很满意,尽管不是绝对地出乎意料。他无时无刻不和谎言生活在一起,听过成千上万个。他怎么就不该自己也擅长这个呢?
  古董商观察着他,然后点点头。“有时候会有这样的事。您能描述一下那幅画吗?”
  “它是欧洲的,非常精美。据说您为此付给他一千五百块。”
  格雷尼尔先生微笑了。“现在我想起来了。那是一大笔钱,但是值得。我通常不会为这么小一件东西付那么多钱。非常精致。我相信是波兰的。不幸的是我又把它转卖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后来又拿来一些其他东西。一根还需要加工的雕刻手杖。有点开裂。我把它给了我的修复师傅,后来也卖了。出手很快。那种东西都很快。对不起。我记起他了。年轻,亚麻色头发。你说他妻子想买回那些东西?”
  波伏瓦点点头。
  那人皱起眉头。“这肯定会让他的男朋友大吃一惊的。据我回忆,那人是同性恋。”
  “是的。我刚才是比较小心。其实,我就是他男朋友。”
  “您失去他我很难过。但是至少您还有过机会结婚。”
  这人指着波伏瓦的婚礼乐队。
  是时候离开了。
  波伏瓦再次回到车里,驶过尚普兰大桥,心里想这肯定是以前那家“失去的时光”。除了声称他的老公,奥利维,已经死了之外,什么重要的事也没发生。
  他快回到三松镇的时候想起见过奥利维之后一直烦扰他的那件事。忘记的那个词。他在路边停车,拨打了监狱的电话,终于接通了奥利维。
  “警官,人们会说闲话的。”
  “你不了解情况,”波伏瓦说。“听着,庭审和调查期间你说隐士从来不跟你讲关于他自己的事,除了说过他是捷克人,名字叫雅各布。”
  “是的。”
  “在三松镇附近有一个很大的捷克人社区,包括帕拉一家。”
  “对。”
  “而且他的许多东西都来自前东部集团国家。捷克斯洛伐克、波兰、俄罗斯。你作证说你印象中他盗走了他们的家庭财宝,后来共产主义崩溃时在一片混乱中匆匆逃到加拿大。你觉得他在躲避他的同胞,那些被他偷了东西的人。
  “对。”
  “但是,今天我们见面时,自始至终你都没有叫过他雅各布。为什么?”
  现在有一段很长的停顿。
  “你不会相信我的。”
  “探长伽马什命令我相信你。”
  “那真让人欣慰。”
  “听着,奥利维,这是你唯一的希望了。你最后的希望。现在,真相。”
  “他的名字不是雅各布。”
  现在轮到波伏瓦陷入沉默了。
  “叫什么?”他终于问道。
  “我不知道。”
  “我们又回去了吗?”
  “我第一次说不知道他的名字你好像不相信我的话,所以我就编了一个。一个听起来像捷克人的名字。”
  波伏瓦几乎不敢问下一个问题了。但是他还是问了。
  “那他是不是捷克人?”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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