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马楼 日期:2015-05-06 21:34:42
本书收录了徐马楼的六部中短篇小说,均关乎作者的家乡——濮阳黄河滩区,那曾是黄灾泛滥的区域,高耸的大堤圈养着灾难与肥沃的耕田,封闭着他们的狭隘思域却培固了他们生存的本能和悲悯的人性。本书的写作算是为滩里人留下些痕迹。做为年轻有为的商业才俊,作者将视野探入现代物质文明冲击下的黄河滩区,关注这里发生的情感、人伦和精神蜕变。纯文学首次抵达这片黄河滩区,熟悉又陌生,悠远亦鲜活。六篇小说年代跨度大,节奏感强,泛黄的怀旧气息显示出作者独特的写作观。小说追究画面感,故事间又可读出某种冥冥中的联系,视角新颖,结构未受太多框缚,是近年少见的写作现象。
作者简介:
徐马楼,本名耿大勇,生于一九七九年,中原地区知名房地产营销专家,曾带领团队连续多年创造中原楼市营销奇迹。2012年开始写作,并在全国网络文学大赛获奖,2013年加入河南省作家协会,曾在榕树下、《莽原》杂志等地发表过作品。
目录:
炭 河自今日留 河岸十号街坊末日与遗失物风中少年前言在历史与人性的深处追寻家园
——序徐马楼的小说
乡土故事,少年情怀,是文学永恒的土壤和主题。它不但是人生最美好的记忆,也是一个人想象力和文学创作激情的原动力。徐马楼奉献在这里的七部小说,让我清晰地窥见在历史与人性的深处追寻家园——序徐马楼的小说乡土故事,少年情怀,是文学永恒的土壤和主题。它不但是人生最美好的记忆,也是一个人想象力和文学创作激情的原动力。徐马楼奉献在这里的七部小说,让我清晰地窥见故乡在他心中的魅力和魔力。我出生、成长于豫西南一片小小平原里,码头、船桅、长街,绿油油的麦浪,金黄的谷地,蟋蟀和蝈蝈动听的鸣叫,……这是故乡在我记忆里的印象,我完全不知道黄河滩区的情景,不知道那里的人们怎样生活,有着怎样的风俗和历史。是徐马楼的小说把我带进这片陌生的土地,让黄河滩区在我眼前变成活生生的人间景象,使这里的历史成为生动的人世风云。孤岛似的避水台,是徐马楼记忆中家园的象征;黄河,是他心中敬畏的亲人,它的慈爱让人感动,它的无情让人恐惧,它的恩泽使生灵繁衍,它的无常使滩区这片土地充满了神性。这里的人,与黄河有着无法想象的亲密,他们的生死、情爱,折射出黄河波澜的沉浑与诡谲,它们不仅是徐马楼讲述的故事背景,也是这些故事的血肉。作为一个初入文坛的作者,他的文学观是我所赞赏的,他选择的写作路子我认为是正确的。他抓住了对于写作者来说至关重要的两点:人性的视角,个人的命运。这使他从开始写作就能够站在文学的层面去思考生活、解构乡土,避免了社会变迁、历史风云的宏大叙事,意识形态与道德评判思考。故乡历史的真实性只能用个人的悲欢离合来呈现,亮子与二妮,索子与小兰,秀秀与船夫二小,这几对人物的爱情故事因乡土原生态的质朴而感人,也因愚昧、执拗的乡风而令人感叹,爱情的悲剧没有削弱我们对这片土地的热爱,僻陋的乡风也没有让人痛恨,在乡土历史上发生的悲壮、苍凉的故事恰恰是我们对家园缅怀的记忆亮点,它们是乡土魅力的所在。黄水泛滥,贫困饥饿,人性的压抑,乡土上的芸芸众生(刘三宝、陈天佑、五个少年伙伴)在苦难中展现出他们的坚强、乐观、追求和智慧,他们与命运拼搏的过程构成了乡土的历史。苦难于是成为家园记忆的符号,后辈的精神财富,文学的想象与重构的发酵剂。对故乡人物的重塑,对家园的寻觅与再创,构成了一个民族的历史和传统文化。应当说,徐马楼讲故事的能力显现了他写小说的潜质。感性的叙事,丰富的人物形象,不急不火的叙事节奏,并不刻意突出但却能够用心用意铺垫的乡土文化氛围,使他的小说具有一定的文学档位。以我的阅读习惯,我觉得他应当在结构上再下一点工夫,尤其接近结尾的时候,要更耐心些,更精心地想想。还有一点,叙事的笔触不够集中,影响了作品的感染力。这是一般作者常有的毛病。被乡土丰富的人物、故事所激动,总想把记忆、传说、虚拟中令他感动的细节全部奉献出来,不知道珍惜手头的材料,使原本感人的情节淹没在纷沓的枝蔓中。对于一个初写小说的人,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过程。徐马楼的创作刚刚开始,有理由期待他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从故乡出发,构建出自己的文学世界。田中禾2014年8月1日于伏牛山来自黄河滩区的徐马楼,带着他独特的故事,独特的感悟,独特的色彩,和陌生的冲击力,走到了我们面前。我们为之喜,为之痛,为之忧,为之思。[小说家鲍十]作为年轻有为的商业才俊,作者将视野探入现代物质文明冲击下的黄河滩区,关注这里发生的情感、人伦和精神蜕变,对于重构当代乡土中国文明与文化有着深远的意义。无论物质文明走多远,人类总是需要文学的,需要像作者那样绑紧灵魂的贴地飞行者。[出版人杨葵]纵观这部关于故乡黄河滩区的小说集,各个篇目之间存在着文本互涉现象,使文本内部和文本之间独具连续性和整体感,增进了该文集的思想性和艺术性。[评论家周志强]“我深知自己的写作水平低洼,恰如堤内的滩地,而文学的殿堂像高企的大堤,翻出堤外并非易事……”这是徐马楼所言。读了他的小说之后,我想说的话恰恰与之相反:真正的好小说正如堤内的滩地,由破堤而出的大河之水冲击沉淀而成,厚朴肥沃,养育万千。徐马楼的小说忠直,沉重,激荡,酷烈,带着黄河泥沙俱下的气势和浩浩汤汤的气息,再经由时间的酝酿和他的赤子之心的锻打,我相信他的滩地一定会有更丰硕的收获。[小说家乔叶]
那天上午不少人看到天上的怪云。秋日天空湛蓝,“人”字形的怪云异常突出。村人若有点英语常识,就知道云的形状更像“Y”,也就是倒着写的“人”字。可惜识字的人实在太少,大家议论时都把怪云按照孩子们的叫法,叫“弹弓云”。若站在大堤上看,弹弓云似乎就悬在头顶上方,不缩脖就有被击中的危险。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怪云邪云,定非好兆头。有人请来了见多识广的四保安,他思忖了一袋烟工夫,口中念念有词,点头确认了邪兆的说法,并道出西北或东南方向定有不测的谶言。邪兆让准备出发拉炭的头皮发蒙,炭就在三百多里外的西北方,这分明是火中取栗,当场便有人表态今年停拉,开春再去。四保安白他们一眼,就你那龟孙命贵,人该死,屌该歪,我照去。大家神色凝重陆续散去。弹弓邪云近晌午时方散去,村里疑云仍旧弥漫,队里分配挖河任务时,没人愿被分去西北地。依原计划出发的头一天晚上,传来了拉炭的好消息。村后头耿付安家二小开军绿卡车回村了。这意味着,若乘上二小的车,当天就可以到矿上,路上至少省下三天。于是一丢下饭碗,大家纷纷去十字街上的供销社赊瓶老白干、二两猪头肉,赶往耿付安家。罩着帆布篷的军绿卡车当街停放,威武神气,大铁家伙几乎把街道霸去三分之二。车上车下早挤满了花花绿绿的孩子,喊声震天,形同过年。耿付安家院里外全是人,生人熟人,本村外村的,除去看热闹的,来人的目的大家心知肚明。二小躲进堂屋赌气不露头,耿付安倒是八面光,从堂屋出来乐呵呵地说:“都回吧,二小明天走不假,车上统共耳刮子大片地方,也装不完咱徐楼村的炭车子。二小来前都有人定下了,一会儿大队小队干部都来我这,头几天才开过会,今年上冻早,挖河任务紧,不让去拉炭,别弄不好都走不成喽,回吧!酒和肉想留下就留,呵呵!等会儿招呼队里的干部兴许用得上。”多说无用,人群如潮水般悻悻退出,去供销社退酒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