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满楼 日期:2015-11-23 15:30:29
谁在历史的转弯处统治了一个沿袭千年的男权社会?谁在坠落的王朝中力挽大厦将倾的古老帝国?还原一段远离真相的历史,走近一个人性化的慈禧太后。 从“老佛爷”到“一代妖后”,一位权势女性的智慧与挣扎;内忧外患,百年变局,谁在坠落的王朝中挽救大厦将倾的古老帝国
慈禧太后在中国历史上没有第二人,在世界历史上也****。她不仅在上世纪后半叶统治了大清帝国,她的统治推迟了大清帝国的灭亡,她还把中国政治家们所能想到的某些改革措施也付诸实践了。——赫德兰皇太后具备女性特有的同情心和洞察力,拥有完美的德行和智识,她知人善任,激发御下之臣的忠良之心,使其鞠躬尽瘁,任凭驱驰。同时还唤起举国乡绅的勇武精神。——辜鸿铭 在维护国家利益方面,她在大多数时期是坚决维护的。——蒋廷黻慈禧,一个精于权术又富有远见的政治强人,中国政治强人的模板。——唐德刚
本书简介:
在近半个世纪里,慈禧太后以一个妻子、母亲和女人的身份管理着这个古老的帝国。从同治到光绪,从保守治国到主持新政,慈禧漫长的一生,接楔着中国近代最具风云的时代动荡。站在新旧交替的转折点上,历史将慈禧太后推上了前台,在深刻而无奈的现实面前,她别无选择。本书以一个女性管理者的定位,勾画慈禧太后不平凡的一生,讲述清宫勾心斗角的皇室内幕和一个帝国的覆亡。
作者简介:
金满楼,原名金松,作家、近代史研究者。江西峡江人,现居上海。目前已出版《辛亥残梦》、《门槛上的民国》、《退潮的革命》、《北洋往事》、《重读甲午》、《夺位战争》、《治官手册》、《民国原来是这样》等十余部作品,曾于2010年受邀担任湖南教育电视台《湖湘讲堂》十七集《北洋军阀秘史》电视讲座主讲人。
目录:
开篇闲话:状元一席话,太后满脸泪
一、初握权柄
1、走进深宫的小女人
2、母以子贵是女人的至尊法宝
3、生逢乱世,皇帝的日子也不好过
4、性格决定命运,懿贵妃崭露头角
5、热河西狩,携妻带子大逃亡
6、“苦命天子”终于走到了尽头
7、八大臣辅政:咸丰的临终安排
8、初次交手:“肃老六”也是个强人
9、名不正则言不顺,皇权是最大本钱
10、小叔子出马,关键时刻还靠自家人
11、叔嫂密会,惊雷成于无声处
12、好女不跟男斗,两宫太后忍气吞声
13、人缘不好,可是杀头的大问题开篇闲话:状元一席话,太后满脸泪一、初握权柄1、走进深宫的小女人2、母以子贵是女人的至尊法宝3、生逢乱世,皇帝的日子也不好过4、性格决定命运,懿贵妃崭露头角5、热河西狩,携妻带子大逃亡6、“苦命天子”终于走到了尽头7、八大臣辅政:咸丰的临终安排8、初次交手:“肃老六”也是个强人9、名不正则言不顺,皇权是最大本钱10、小叔子出马,关键时刻还靠自家人11、叔嫂密会,惊雷成于无声处12、好女不跟男斗,两宫太后忍气吞声13、人缘不好,可是杀头的大问题14、遗诏不顶事,教条主义害人害己15、垂帘听政,总算是如愿以偿二、太后垂帘16、论功行赏,新班子得有新气象17、杀猴儆鸡,要杀就杀一品大员18、重用汉人,识时务者为俊杰19、搞洋务,需要的不仅是魄力20、敲山震虎,慈禧大闹议政王21、诛杀安德海,太后头上敢动土22、皇上不争气,当妈的也够失败23、同治新婚亲政,为何郁闷无边24、重修圆明园,各有各的打算25、叔侄闹翻天,顽劣皇帝胡搞一气26、同治一命归天,慈禧又到伤心处27、皇位继承成了一大难题28、御史尸谏,挑战太后的绝对权威三、翻云覆雨29、儿皇帝的成长,好一段心酸路30、慈安深宫暴卒,又一桩千古疑案31、清流为我所用,玩弄股掌之间32、甲申政潮,恭亲王奕出局33、战和不定,中法勉强打个平手34、新班子上任,一蟹不如一蟹35、瞒天过海,要舰队还是颐和园36、退居幕后,大事还得太后说了算四、转折年代37、六十大寿,看来是无福消受38、奇耻大辱,甲午战败饱受创伤39、变法引发危机,书生想搞政变40、软禁皇帝,实在是轻而易举41、乙亥建储,惹出天大的麻烦42、义和拳进京,局势全面失控43、对列强宣战,其实是百年误传44、围攻使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45、八国联军来了,慈禧太后跑了46、西狩大吃苦头,方知黎民困苦五、新政迷惘47、国将不国,老太后也来搞新政48、废科举波澜不惊,新教育放之海内49、机构大调整,模样大翻新50、大练新军,一切从头开始51、五大臣出洋,出门就挨炸52、立宪一本万利,老太后心有所动53、廷前相争,预备立宪先行上马54、责任内阁背后的各方大斗法55、丁未政潮,强人与强人较量56、立宪路线图,看上去很美57、光绪含恨而终,太后紧随而后58、难思量,又到临终授位时59、风光大葬,难掩落寞沧桑60、小皇帝三岁登基,大清国三年而亡余论:慈禧太后的生平、智慧与挣扎附录:1、慈禧太后大事年表2、接见大臣奏对五则参考书目后记开篇闲话:状元一席话,太后满脸泪 1907年春,张謇北上入京,受到清廷的热情招待。张謇是光绪二十年(1894年)甲午恩科状元,其在科考一举登顶后,因为各种原因而放弃仕途,继而成为近代著名的实业家。清末新政后,张謇开始积极介入社会公共事务,其曾于1901年写就一份两万字的《变法平议》广为传发;1904年初,从日本访学回国的张謇又组织编印了《日本宪法》,此书传入内廷后,得到慈禧太后的好评并在召见枢臣时说,“日本有宪法,于国家甚好。”对于张謇这种在野而有功名、无官而有名望的社会精英,清廷方面也相当重视。1904年3月,清廷发布上谕,加赏张謇三品衔作为头等顾问官。鉴于对自己经营实业有利,张謇接受了这个新制下的官衔。1905年日俄战争后,张謇认为“日俄之胜负”乃是“立宪、专制之胜负”,此后开始为推进立宪而积极努力。这一次,慈禧太后也希望从这位“在野的状元”那里获得一些真实有效的反馈信息和有益建言。据张謇的回忆,慈禧太后“语及时局之非,不觉泪下”,而张謇直言当前官制混乱、行政效率低下,特别推行新政后,税收加重、官吏盘剥、民间怨声载道等世情。之后,张謇又提及年轻学生对国内官员腐败和宪政进程不满,民心涣散,革命潮起,情势十分危急。慈禧太后听后,不禁失声痛哭。据说,张謇曾直面慈禧太后:“改革是真还是假?”慈禧太后听后愕然:“因为国家形势不好才着手改良,改革还有真假不成?” 在昔日的状元郎面前,年事已高的慈禧太后也难掩心力交瘁:“我久不闻汝言,政事败坏如此。你可以问问皇上,现在召对臣工,不论大小,甚至连县官也时常召见,哪一次我不是用言语以求激发天良,要求他们认真办事?万不料全无感动!”平心而论,慈禧太后在庚子年后没有阻扰过新政,说她态度积极也不为过。但从鸦片战争开始,清廷的历史欠账太多,庚子国变更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庚子年后,革命潮起,当改革与革命相竞赛时,不改革则中国必亡;改革,清廷也难逃覆亡的命运。作为清末新政与立宪的掌舵者,慈禧太后只能说是差强人意。她所能做的,仅仅是力保清廷不堕于其生前。但在坚硬的改革困境与纷乱的利益之争面前,在改良与革命的双重催逼下,已步入晚年的慈禧太后内心极度矛盾和焦灼,越往后便越感到力不从心。1907年7月,光复会成员、安徽巡警处会办兼巡警学堂监督徐锡麟刺杀上司安徽巡抚恩铭,一个四品官员成为革命党并刺杀二品大员,清廷一时为之大震。清末官员、后来的藏书家陶湘在写给盛宣怀的个人书信中即说:“皖事出后,慈圣痛哭,从此心灰意懒,得乐且乐。近闻日俄联盟为最紧要之问题,领袖(指奕劻)两次请单召,均未允。辞云:‘天气酷暑,王爷亦宜节劳’等语,所以领袖亦浩然长叹。”此时,对清廷前途感到无比担忧的慈禧太后也顿感无力,正如其宠幸的大臣岑春煊在日后回忆中说的,“太后晚年,锐气尽销,专以敷衍为事,甚且仅求目前之安。期以及身不变而已,不遑虑远图矣。”所谓“期以及身不变而已”,不过是苟且偷安,得过且过,只以求生前天下不要大乱而已矣。1908年11月14日,久病的光绪皇帝于孤寂中驾崩离世。次日,74岁的慈禧太后也随之而亡。慈禧太后的时代最终划上了并不圆满的句号。3年后,张謇再次来到京城与摄政王载沣、庆亲王奕劻及那桐、载泽等轮番会面,劝说朝廷速行立宪。但这一次,张謇收获的仍是失望。据其记载,张謇在会见中对内政外交提出了一系列的建议,但言者谆谆,听者藐藐,摄政王载沣只说了些“在外办事辛苦,名誉甚好,深为嘉慰”的客套话,此外毫无表示。张謇一片赤诚,全喷到了墙上。在与庆亲王奕劻的会面中,张謇诚恳劝说道:“王处高位满溢之地,丁主少国疑之会,诚宜公诚虚受,惕厉忧勤,不宜菲薄自待,失人望,负祖业。”据张謇的描述,他这些话“语多而挚”,庆亲王也不由“掩面大哭”。但是,奕劻的哭与慈禧太后的泣,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1911年10月4日,张謇来到武昌出席湖北大维纱厂的开工典礼。盘桓数日后,张謇于10日晚登上“襄阳号”轮船准备返程。阴错阳差的是,“襄阳号”耽搁到晚上十点才开船。很多年后,张謇仍清楚的记得:“舟行二十余里,犹见火光熊熊烛天也。”张謇所看到的,不是其他,正是武昌起义的熊熊大火。一、初握权柄 1、走进深宫的小女人道光十五年(1835年)十月初十,这天正值深秋,但已略带寒意。也就在这一天,京城某普通旗人官员的家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女婴哇哇坠地,她的出生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但在二十多年后,她却引起了整个世界的关注——她就是后来的慈禧太后。令人吃惊的是,这位日后统治大清帝国近半个世纪的风云人物,她的出生在历史文献上竟然没有留下任何正式的记载。就连《清史稿》,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记录说:“孝钦显皇后,叶赫那拉氏,安徽宁池太广道惠徵女。”除此外,并无“红光遍地、异香满屋”之类例行的异兆加以奉承。历史往往就是这样的荒诞。这段不该有的空白,在给历史学家们添了许多麻烦的同时,也让文人骚客们有了无尽的想象空间。对于慈禧入宫前的事迹,在正史付之阙如时,反倒是诸多野史稗乘做了极为生动有趣的描述。《清光绪帝外传》中即说,慈禧的父亲曾任湖南副将,死于任上,极为穷困。慈禧与妹妹扶柩归丧,船过清江浦时,正好另一位副将也去世了,丧舟恰好就停在慈禧的船边。阴错阳差的是,清江县令吴棠派人给那位副将送丧礼三百两,差人却不慎将银子送到了慈禧的船上。差人回去复命时,吴棠发现弄错了,于是让人去要回那三百两银子。这时,吴棠身边的一位幕僚说:“丧礼送出去了,再要回来恐怕不太好。何况,据说这船上女子是去京城参加选秀的满洲闺秀,这万一她被皇上选中,以后大富大贵,说不定对大人今后的仕途会大有帮助。”吴县令转念一想也是,这日后的机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犯不着为了三百两银子而惹下麻烦,于是将此事放下不提。再说慈禧姐妹,这两人正是穷困潦倒之时,无意中得了三百两银子,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多年后,吴县令也就得到了慈禧太后的极大眷顾,由此飞黄腾达,最后做到督抚大员,自然不在话下。这段记载固然生动且引用率很高,但并非历史事实。实际上,慈禧的父亲惠徵乃满洲镶蓝旗人,他并没有去湖南做过官,说他死在湖南任上显系杜撰。惠徵生于嘉庆十年(1805年),监生出身,他在吏部做了十几年的笔帖式(相当于秘书),是个默默无闻的一般公务员。直到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已经45岁的惠徵在当年京察中被列为一等并军机处记名,这才获得了道府的任职资格并于当年外放山西归绥道。咸丰二年(1852年),惠徵调任安徽宁池太广道,但在次年三月,太平军攻到了安徽境内,惠徵因携带饷银和印信逃避战乱而被夺官去职。羞愤之下,惠徵当年便病死于镇江。从惠徵的履历来看,慈禧出生时其父正在京城任职,因此慈禧出生在京城应该没有疑问。近年倒是流传这么个说法,说慈禧出生在山西长治县西坡村,是汉人之女,后来被潞安府知府买为丫头,由此被收为养女并参加选秀进入皇宫。持此说的人还举出慈禧喜欢吃长治县的黄小米、萝卜菜、爱唱山西民歌,甚至慈禧给的书信残片、王氏家谱记载、慈禧生母墓等做佐证,这显然是胡乱攀亲的无稽之谈。最能证明慈禧出身地的,是慈禧妹妹在咸丰五年(1855年)参加选秀的记录。这份档案现存于第一历史档案馆《宫中杂件》第一二四七包中,其中有一张用大红纸写成的“排单”(即当时选秀女的名单),当时慈禧妹妹是这样记载的:“镶蓝旗满洲,恩祥佐领下,原任道员惠徵之女,年十五岁,辛丑七月二十八日戌时生,纳(那)拉氏;原任员外郎吉郎阿之曾孙女,闲散景瑞之孙女;原任副都统惠显之外孙女;住西四牌楼劈柴胡同。”有清一朝,京师八旗都居住在皇城,劈柴胡同与当时镶蓝旗满洲都统衙门所在地阜城门内嘉寺胡同相距不远,而慈禧一家正属于镶蓝旗,住在这一带当无疑问。如此看来,上述档案文件所记录的“西四牌楼劈柴胡同”即为慈禧的出生地,而慈禧其实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丫头。说到选秀女,清廷规定后宫女子都要从旗人女子中挑选,其中又分为两种:一种是从八旗(含满洲八旗、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中选秀女,通常是隔三年进行一次;另一种是从内务府三旗(即清朝起家时由皇帝自领的镶黄、正黄、正白三旗,也称“上三旗”)中的普通旗人家挑选秀女,每年进行一次。内务府三旗的选秀主要为宫中挑选宫女,按当时规定,皇太后配有宫女12名,皇后10名,皇贵妃、贵妃8名,妃嫔6名,贵人4名,常在3名,答应2名。这些在宫中服役的宫女,除个别被皇帝看中而升为妃嫔外,其他大都服役到25岁后放出宫外,自行婚嫁。至于八旗的选秀,那就要严格多了,因为它是为皇帝、皇子、皇孙和各亲王、郡王等王公物色婚姻对象,并非所有旗人家庭的女子都可参加。按嘉庆年后的规定,参选家庭尚有在京和外任官员及文武职的区别,具体情况如下:在京为官的,文职须七品以上、武职须六品以上;外任官员则文职须五品以上、武职须三品以上。换言之,当时能参选的均为相当品级的旗人官员家庭女子,而且必须在13岁到17岁之间、身无残疾,方可备选。清廷之所以对选秀作出如此严格的规定,一来是为了保证满洲贵族血统的纯正与高贵,二来也是因为清宫中嫔妃(包括宫女)较前朝大大减少,“三千佳丽”的现象在清朝已不复见。据记载,在应选之日,参加选秀的秀女们由神武门进至顺贞门外等候,然后由太监按名册顺序引入,通常是五人一排进行初选,初选中的还要再度进行复选。复选中被选中的秀女,优秀的留在皇宫成为后妃候选人,其余则赐予皇室王公或宗室之家。由此看来,慈禧和妹妹都曾在选秀中通过复选,不过前者更胜一筹,其在咸丰元年(1851年)的选秀中脱颖而出,后留在皇宫并被封为“懿贵人”;慈禧的妹妹则在下一次选秀中未能选入皇宫而配给咸丰的七弟奕譞(后来的醇亲王)为福晋,她后来生下一个儿子名载湉,此即后来的光绪皇帝,这是后话。一些小说笔记常说慈禧入宫初封“兰贵人”,甚至说“兰儿”是其乳名,实则不然。据慈禧家的后人称,慈禧的乳名实际上叫“杏儿姑”。“姑”是满人对未成年女子的通常称呼,而“杏儿”的名字则是因为其家中庭院种有几颗白杏树,慈禧的爷爷由此给她起了个大名叫“杏贞”,小名“杏儿”,取义“忠贞”之意。至于慈禧为何会被称为“兰贵人”,或许是因为咸丰喜欢玉兰花,因此也给她附会了这样一个封号。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选秀是慈禧改变自己命运甚至主导晚清历史的第一步,这虽说是一种偶然,但冥冥中又似有天意。由此,17岁的杏贞姑娘便进入了皇宫,成为了咸丰皇帝的侍妾“懿贵人”。好事归好事,皇宫一入深似海,这位从小就过惯了养尊处优生活的官宦小姐,又将在宫中如何开始她的新生活呢? 2、母以子贵是女人的至尊法宝按清朝的后妃制度,后宫位号有“皇后、皇贵妃、贵妃、妃、嫔、贵人、常在、答应”八个等级,通常设皇后1人、皇贵妃1人、贵妃2人、妃4人、嫔6人,这5个级别是主位,而嫔以下的贵人、常在和答应都不是主位且不设人数限制,地位也远不如有正式封号的妃嫔。贵人、常在和答应这三个等级的庶妃不但没有专门的奉内管领,甚至连抚养自己孩子的权力都没有。慈禧入宫后所封的“懿贵人”,当时只位于第六等,在后宫中显然有些毫不起眼。客观的说,慈禧没有高贵的血统,她不过是来自于下五旗的镶蓝旗;她也没有显赫的家境,其父亲不过是一个极普通的中下层官员,并不为人所知。或许,慈禧“贵人”身份正好符合了她的出身,而这也意味着进宫后的慈禧必须接受现实,要想登上皇后的宝座,前途基本相当的渺茫。事实上,咸丰元年的选秀主要也是为了册立皇后,因为咸丰的元配萨克达氏早在藩邸时(未登基前)即已去世。在慈禧之前进宫的,还有其他嫔妃如贞嫔、云嫔等。贞嫔和云嫔都是咸丰在藩时的侍妾,两人可谓是占尽先机。特别是贞嫔钮祜禄氏(也就是后来的慈安太后),咸丰帝登基后便立刻由贞嫔晋封为贵妃,连升两级;不久,钮祜禄氏更是直接被立为皇后(也就是后来的慈安太后),成为中宫之首。相比而言,慈禧则要逊色很多,她花了两年时间才由贵人晋升为懿嫔,可见初入宫时并非那么的一帆风顺。以慈禧好强争胜的天性,她对此当然不会满意。不过,慈禧还有机会的,因为当时的妃子们(尤其是皇后)都未曾生得子嗣,这对于咸丰乃至整个清廷来说可是件至关重要的事,谁要是在这个问题上获得先手,那在未来的后宫竞争中无疑将占尽优势。雍正朝后,清朝皇帝选定皇位继承人虽不限于嫡长子,但嫡子(皇后所生)和长子(年纪最大的儿子)终究能够占据地位和年龄的优势,也能得到皇帝更多的关注。慈禧心里也清楚,自己在短期内无法超越皇后钮祜禄氏,所以她希望能够抢在皇后和所有妃子前头为咸丰生下子嗣,这样就能迅速提升她的地位了。但生育皇子这事,光着急是没有用的。咸丰二十岁即位,当了四五年皇帝仍旧没有子女,这在清朝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为这事,咸丰自己也很是烦恼,总以为自己在某些方面存在问题。好在咸丰五年(1855年)时,他最宠爱的丽嫔怀孕生产,但让他很不高兴的是,后来生下的却是个女儿(即荣安固伦公主),于是咸丰本来答应的赏赐物品全部减半发给。咸丰很着急,但慈禧比他更急,因为慈禧当时的身体也不太好,特别在妇科方面。据记载,年轻时的慈禧每遇经期,似乎都有月经不调、痛经等毛病,往往导致“腰腹胀痛,胸满呕逆”的症状。入宫两年后,这个病症似乎没有得到完全的好转。好在慈禧后来升为懿嫔,地位得到提高,各方面的待遇也有所改善。在太医的帮助下,慈禧得到了精心的调理,身体这才完全转好。或许是天意,或者是自己的努力,慈禧终于获得了这份幸运。咸丰五年(1855年)六月,慈禧怀孕。由于咸丰的子嗣不旺,慈禧的受孕很快受到了整个后宫乃至咸丰的极大重视,当时御医随叫随到,接生嬷嬷也早早备齐,甚至连埋新生儿胎衣的喜坑都早早刨好。怀孕八个月后,咸丰特意令慈禧的生母进宫住宿,以便照顾自己女儿的第一次生产。咸丰六年(1856年)三月二十三日,新生儿清脆的哭声打破了皇宫昔日的宁静,在一片喜庆的气氛中,慈禧终于生下咸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皇子载淳。咸丰得知消息后,他在兴奋之余,饱蘸浓墨,亲笔写下“庶慰在天六年望,更钦率土万斯人”两句话,以表明他登基六年方得一子的激动之情。一般来说,清朝皇帝大都在二十岁前便有子嗣,咸丰当时的压力可想而知。载淳出生后,已经26岁的咸丰总算是松了口气:不管这孩子今后如何,这大清的江山总算是香火可续,好歹有继承人了!慈禧生子有功,其地位的提升也像火箭飞升一般:就在生下载淳的当天,咸丰便下诏封慈禧为懿妃,当年十二月举行册封礼;一年后,慈禧由懿妃再次晋封为懿贵妃。由于皇后下面并无皇贵妃,因此慈禧便成为后宫中仅次于皇后的第二人。由此可见,在等级森严的皇宫中,“母以子贵”决不是一句空口白话。慈禧或许没有想到,载淳这个小娃娃的降生,竟然给她的命运带来了如此巨大的转折。就在生下载淳的第九个月,咸丰特旨准许慈禧回家省亲。听到这个消息后,慈禧的家人又惊又喜;在慈禧回家的当天,就连整个胡同的人都倾巢而出,一睹当时的盛况。这天早上,慈禧乘坐着华丽的轿子,在宫女和太监的搀扶下,回到了阔别好几年的家中。由于慈禧已经贵为皇妃并生下龙子,当时除慈禧的母亲和年长的亲戚外,家中的所有人都向慈禧下跪请安。随后,慈禧的家中大开宴席,慈禧也在席间和家人、亲戚交谈,尚没有什么皇妃的架子。家宴进行得热热闹闹的,一直到傍晚时分,在太监的催促之下,慈禧才带着一行人依依不舍的返回皇宫。这一次省亲,也是慈禧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从此后,她再也没有回过娘家,不过她的母亲还可以经常去皇宫中看望她。遥想当年,慈禧曾祖父吉郎阿任户部银库员外郎时,因银库发生亏空而被罚赔补43200两银,因其已身故而改由其子景瑞(即慈禧祖父)减半赔补21600两银。由于未能如期赔足,景瑞后于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锒铛入狱,慈禧的父亲惠徵四处告贷,这才凑足了至少应赔六成的限额而将其父保出。由此也可见,慈禧之家当时何等窘困,而其入宫对这个家庭的翻身又是何等的重要。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慈禧所生下的这个皇子,最后竟然成为皇位唯一的继承人,这使得咸丰没有任何的选择余地,也使得雍正朝后设立的秘密建储失去了实施的意义。由此,慈禧即使当不上皇后,她最少也可以当上皇太后。正因为这个非同寻常的机缘,慈禧才得以跻身最高权力的争夺之中而成为近半个世纪的“大清女皇”。这一切,在“名分天注定”的专制社会里,看似偶然,却都在必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