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威廉·H. 麦克尼尔 日期:2015-11-04 14:08:22
威廉·麦克尼尔在这本《追求真理(威廉·麦克尼尔回忆录)》中将自身的生活经历和学术生涯融为一体,娓娓道来,给我们展示了一个历史学家执着追求世界史研究和教学的人生历程,同时也从个人经历诠释和反映了世界史研究和教学在美国从无到有的历史,因此它既是一本历史学家的回忆录,也是一部美国世界史兴起的学术简史。本书简介:
《追求真理(威廉·麦克尼尔回忆录)》是现代著名历史学家威廉·麦克尼尔的回忆录,通过回忆自己一生的经历和著作,精彩地描述了现代世界历史的演变。在书中,作者麦克尼尔生动、优雅、机智好辩地描述了其生活和著作的发展轨迹,启发过他的友人和同事,以及他作为一个历史学家遇到过的挑战。本书对研究世界史的学者和任何对现代世界历史思想演变感兴趣的读者来说,都是一本必读之作。
作者简介:
威廉·麦克尼尔(WilliamHardyMcNeill),美国著名历史学家,1917年生于加拿大温哥华,曾长期执教于美国芝加哥大学历史系。他的研究着眼于跨国家、跨地区、跨民族、跨文化的文明互动现象,对于确立世界史在美国学术界的地位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著作多达二十余种,影响深远,其中主要的有《西方的兴起》《世界史》和《人类之网》。
目录:
中文版序言(约·罗·麦克尼尔)
全球史的奠基者威廉·麦克尼尔(刘文明)
前言
**章孩提时代至第二次世界大战(1917--1941)
第二章从基础训练到《西方的兴起》(1941--1963)
第三章从《西方的兴起》到《瘟疫与人》(1963--1976)
第四章从《瘟疫与人》到退休(1976--1987)
第五章在科尔布鲁克的退休时光(1987--)
注释
威廉·麦克尼尔的作品
索引
译后记前言1917年10月31日,我的父亲威廉·麦克尼尔在加拿大温哥华出生,是家族独子。我祖母出生于温哥华的一家伐木场。我祖父出生在加拿大东部的爱德华王子岛一家小农场,两人都毕业于蒙特利尔市的麦吉尔大学,1917年祖父担任长老会教堂的牧师,一生致力于研究教会史。在祖父母时代,加拿大几乎没人上大学,他们二人凭借自己的努力与运气接受了教育,也把孩子的教育视为**要务。祖母非常疼爱父亲,还培养了他的雄心壮志,这在当时的加拿大家庭里是非比寻常的。
1927年麦克尼尔一家从加拿大移居到芝加哥。祖父在芝加哥大学攻读教会史的博士学位,1921年完成,六年后芝加哥大学聘他为教师,因此父亲成长于芝加哥大学。1934年,他17岁时,考上了芝加哥大学,并完成了学士和硕士学位,1939年去康奈尔大学攻读欧洲史的博士学位。
不久,二战爆发了。1941年8月父亲被美国陆军征召人伍,直到1946年退伍。日本偷袭珍珠港后不久,他被派遣到夏威夷,继而被派往加勒比海、北非和希腊。他的兵役从操纵大型枪支的海岸炮兵支队开始,*终于退役前在希腊政府担任武官,即1945--1946年为军队撰写希腊事务的报告。
战争结束后,父亲回到美国,不久完成了博士学业,与我的母亲伊丽莎白·达比夏尔结婚。她是在希腊长大的美国人,两人在埃及相识。1947年子承父业,我的父亲成为芝1917年10月31日,我的父亲威廉·麦克尼尔在加拿大温哥华出生,是家族独子。我祖母出生于温哥华的一家伐木场。我祖父出生在加拿大东部的爱德华王子岛一家小农场,两人都毕业于蒙特利尔市的麦吉尔大学,1917年祖父担任长老会教堂的牧师,一生致力于研究教会史。在祖父母时代,加拿大几乎没人上大学,他们二人凭借自己的努力与运气接受了教育,也把孩子的教育视为**要务。祖母非常疼爱父亲,还培养了他的雄心壮志,这在当时的加拿大家庭里是非比寻常的。
1927年麦克尼尔一家从加拿大移居到芝加哥。祖父在芝加哥大学攻读教会史的博士学位,1921年完成,六年后芝加哥大学聘他为教师,因此父亲成长于芝加哥大学。1934年,他17岁时,考上了芝加哥大学,并完成了学士和硕士学位,1939年去康奈尔大学攻读欧洲史的博士学位。
不久,二战爆发了。1941年8月父亲被美国陆军征召人伍,直到1946年退伍。日本偷袭珍珠港后不久,他被派遣到夏威夷,继而被派往加勒比海、北非和希腊。他的兵役从操纵大型枪支的海岸炮兵支队开始,*终于退役前在希腊政府担任武官,即1945--1946年为军队撰写希腊事务的报告。
战争结束后,父亲回到美国,不久完成了博士学业,与我的母亲伊丽莎白·达比夏尔结婚。她是在希腊长大的美国人,两人在埃及相识。1947年子承父业,我的父亲成为芝加哥大学的老师,直到1987年退休。他退休后移居到康涅狄格州西北部科尔布鲁克的小乡村——母亲的老家,2014年之前一直在那里生活。父亲97岁那年,由于年老体弱,我们把他安置在附近城镇的养老院。
本书叙述了父亲的一生,着重描述了他的思想和学术历程。甚至到耄耋之年,父亲仍是一位非同寻常的思想者和学者。退休后,他开始修剪花园的花草,在这之前他并没有业余爱好,尽管他有时爱玩一种网球。他很少说话,也不做家务,除了周六早晨用三个小时修葺漏雨的房顶,铲铲冬天的雪,扫扫秋天的落叶,换换生锈的管子,或者做点房子所需的其他事务。(他擅长使用锤子或锯子,因为童年时,每逢暑假他就在爱德华王子岛与祖父母生活。)从1947到1987年父亲一边教书,一边出版著作以阐述自己关于人类史的思想。1987年他退休后继续长时间工作。他(与祖父母)常年伏案工作,培养了其坚持不懈——sitzfleisch,他常说这个德语单词——的精神,他一直工作,直到年老体衰无力继续。
正是如此坚持不懈、孜孜不倦的工作,才有了威廉’麦克尼尔的20多部著作(部分已有中译本)。本书是他的新作,原于2005年在美国出版。这本书解释了他撰写该书的初衷,以及从大学时代到晚年他的思想经历了怎样的演变。这本回忆录*有趣味的是,他在书中回顾了自己的著作,评价它们的价值、不足以及他人对它们的回应。
父亲威廉.麦克尼尔作为历史学家*杰出的成就是支持世界史。在他年轻时代,在美国学习历史意味着学习美国史和欧洲史。正如他在本书阐释的,他的视野得以扩展得益于一个偶然机会,有一次他在康奈尔大学图书馆读到英国历史学家阿诺德.汤因比的著作。1934年,汤因比的《历史研究》前三卷业已出版,作者从宏大的视野揭示了对很多地域文化史的认知,不仅仅局限于欧洲和北美。汤因比重视中国和日本、印度和伊斯兰世界,一定程度上还包括非洲和前哥伦布美洲等地区的研究。父亲受到这一世界主义的启发,不久便立志书写一部全球范围的历史。20世纪50年代他开始着手这项任务,尽管当时还是芝加哥大学比较年轻的教授。
三本书奠定了威廉·麦克尼尔在史学界的声望,一定程度上在美国建立了作为合理的学术志业的世界史学科。它们分别是他的人类总体史《西方的兴起》(1963),人类史上的疾病研究《瘟疫与人》(1976),对世界历史中军事组织和技术的研究《竞逐富强》(1982)。这三本书都强调人类共同体的相互联系,这些书和几乎他所有著作皆反对国别史的传统。
国别史的传统在威廉·麦克尼尔年轻时代影响深远,时至今日仍然有相当大的市场。但是当下影响力渐趋减弱,这离不开他的贡献。他——和为数不多的其他人——揭示了全球范围的历史应当利用二手材料,而不只是从原始语言记载的原始资料出发。从思想和学术的角度而言,我们仍然认可这一观点。
这本回忆录叙述了威廉‘麦克尼尔职业生涯的成就、满意与失意。他**的满足是世界史的正当化,尽管还不尽完美。从20世纪50年代至今,美国越来越多的学校和大学将世界史视为适合学生的入门课。精英大学对世界史*不感兴趣,但是在21世纪的今天,它们也在很多情况修订了学校课程。同时,美国的学术史见证了半个世纪以前父亲从事的那种全球视野的著作数量的增加。今天,越来越多的历史学家认为世界史是一个值得研究的方向,越来越少有人因为它不是基于对档案和原始材料的小心求证而视其为非专业而抛掷一旁。
威廉·麦克尼尔**的失意是,他退休后,芝加哥大学不再开展世界史教学。他简要地在后文(见第139页)讨论了这一问题,但是这件事对他来说比在书中所透露的更重要。他曾经(现在也是)深爱着芝加哥大学,到1987年不管作为学生还是教授,父亲已经在那里度过了70载,包括一生中*美好的时光,父亲工作勤勤恳恳以期改善芝大,尤其是在1960至1966年担任历史系系主任的那几年。正因如此,1987年以后,他感觉遭到汉娜·格雷的背叛,后者时任芝大的校长。在回忆录里,其他不满意的事情——遭漠视的著作,鲜有人听的讲座——在这一问题面前不值一提。
通读这本回忆录,读者将会认识到威廉·麦克尼尔对其著作的自豪以及对其加拿大和苏格兰祖先的自豪。他们认识到他职业上的得意与失意,认识到美国学术机构过去和现在如何运作,认识到他在推动美国世界历史事业所发挥的作用,更会深切地认识到威廉·麦克尼尔的思想贡献,*为重要的是对人类史学科的贡献。通读这本回忆录,读者将认识到美国学术机构过去和现在如何运作……会认识到他(威廉·麦克尼尔)在推动美国世界史事业过程中的角色……会深切地感受到威廉·麦克尼尔的思想贡献,*重要的是对人类史学科的贡献。
——约翰·罗伯特·麦克尼尔(威廉·麦克尼尔之子)
麦克尼尔在这本小册子中将自身的生活经历和学术生涯融为一体,娓娓道来,给我们展示了一个历史学家执着追求世界史研究和教学的人生历程,同时也从个人经历诠释和反映了世界史研究和教学在美国从无到有的历史,因此它既是一本历史学家的回忆录,也是一部美国世界史兴起的学术简史。
——刘文明(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学院、文明区划研究中心教授)一种促成合一、跨越教派的教会史在1912年有点新奇,甚至激进。宣传这种基督教会史成为父亲毕生的工作,我*终开始意识到自己作为世界史学者的职业几乎仿效了父亲的职业。我一生致力于探究文明的边界,一如父亲曾经探究教派的边界一般。但是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我才淡忘年轻时在有关思想与个人方面与他的分歧。父亲及其他学者共同影响了我,特别是对历史的看法,总体而言,形成了我的世界观。实际上,这篇回忆录尽力恰如其分地评价他们的影响。
我的父亲是来自加拿大爱德华王子岛的农场男孩,在校学习成绩优异,继续攻读大学,之后成为一名长老会牧师。他把神学训练与大学所习结合起来,首先在麦吉尔大学获得英语硕士学位,1920年在芝加哥大学获历史学博士学位。我母亲内特·哈迪的经历更加非同一般。她出生在加拿大另一端的温哥华岛,是苏格兰后裔。她也就读于麦吉尔大学,和我父亲一样,毕业时是班级里致告别辞的出色毕业生。那时的加拿大,一位女性读大学是很不同寻常的,尤其是像我母亲这样来自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未开发的边疆社会的人。在那里的几乎每个人眼中,高等教育与异域学生无关。但是一位备受爱戴的女教师曾在新斯科舍省念过大学,她激励着母亲攻读大学学位。在这位女教师的鼓励下,母亲志存高远,这驱策她横穿大洲考入麦吉尔大学,因为那时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没有颁发文科学士学位的大学。一位富有的叔叔资助她这项冒险事业,而这困扰着她的父母。他们认为,作为**的孩子,我的母亲应该守在闺中,帮忙抚养八个较小的兄弟姊妹,直到她出阁嫁人方可离家。
母亲结婚仅九个半月便生下了我,这让她既尴尬又欣慰。总之,这意味着她被居住在爱德华王子岛上的祖父母欣然接纳到麦克尼尔家族,纯粹因为她孕育了一个男丁可以延续家族香火。实际上,我令其归属于一个新的家庭,一个尊重甚至对接受高等教育崇敬有加的家庭。因为我的祖父母支持、佩服我父亲的事业,即使这将意味着他们**幸存的儿子以后不能帮助他们料理农活,待祖父衰老时亦无法继承家族农场。
所以,对于母亲而言,我不仅是她*年长的和**的儿子,更是一张获得一个新的且受欢迎的家庭认同的票单。于是,我成了她的命根子。在随后几年,因父亲太忙无暇照管家务,母亲时常让我代替父亲做家务活。她还陪我读完高中和大学,那份热望无人能及。我平素深受母亲的影响,迟至1939年才离家去康奈尔大学攻读博士学位。所以很久以来我都是妈妈的乖宝宝,沐浴在她的宠爱之下。我还认为自己鲁莽而飘忽不定的性格大多遗传自母亲。父亲的语言技能优胜我几筹;他治学更加严谨、考究,总而言之,与我轻率、推测的倾向相比,他更紧扣文本。我母亲的想法也很大胆,富有想象力——我住家斟酌新想法时,在我看来母亲已是如此。或许,这只意味着在我的青春时代我指责她的想法时,她竟然专心致志地倾听这种幼稚离奇、自以为是的评论。在以后的岁月里,她改变了,明显变得虔诚,甚至羞怯;但是随着我进一步了解她,我发现她像一位朋友,乐于接受我很多不成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