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德)赫尔曼·奈克法斯 日期:2021-12-17 03:53:04
第一章 荣耀的起点
科隆(Cologne)的斯德恩盖斯(Sternengasse)有一栋古老而精致的公寓,上面的大理石板告诉异乡人,这儿就是彼得·保罗·鲁本斯(Peter Paul Rubens)出生的地方。但无论是科隆还是它的竞争对手安特卫普(Antwerp),都不能证明它们就是孕育了这位弗兰德斯艺术王子的荣耀之地。现在很多无可争议的事实都证明,鲁本斯是出生在威斯特伐利亚(Westphalia)的一个叫做锡根(Siegen)的小镇。
几个世纪以来,鲁本斯的先祖们都居住在安特卫普,他们是当地受人尊敬的居民。他的祖父是一名药剂师,同时兼营一家杂货店。他的父亲约翰·鲁本斯(.Joharm RubenS)接受过很好的教育,非常博学。约翰·鲁本斯出生于1530年,曾在卢凡(Louvain)和帕多瓦(:Padtla)学习过法律,并在罗马(:Rome)获得了民法和教会法荣誉博士学位。约翰·鲁本斯回到自己的国家后,于1561年11月29日与一名商人的女儿结婚。鲁本斯的母亲叫做玛利亚·皮佩林克斯(:Maria Pypelincks)。1562年,在反抗西班牙统治的大革命时期,约翰·鲁本斯被任命为陪审法官,他从事这一职位长达五年之久。后来在残暴的艾尔巴公爵(Duke 0fAlba)统治时期,埃格蒙特伯爵和霍恩伯爵(Counts Earnont andHorn)因为他们的爱国主义而命丧断头台的时候,约翰.鲁本斯也被怀疑有清教徒的异端倾向。他认为当时的明智之举是离开家乡。于是在1568年底,持着安特卫普当局的证明,他逃到了科隆。当时,荷兰起义的伟大领导人奥兰治的威廉(wiLLiam Of 0range)的妻子萨克森的安娜公主(Anna of Saxony)也住在科隆。在来自梅赫伦(Malines)的安娜公主的法律顾问约翰’贝茨(JohnBetz)的引荐下,约翰·鲁本斯作为一个逃亡者认识了这位相当任性并且有点病态的兴奋的公主,先是成了她的亲密朋友,而后成了她的情人。但他们这种不正当的关系并没有维持多久。1571年3月,威廉的弟弟,拿骚的约翰伯爵(Count Johann of Nassau)在去其领地的一个小镇————锡根的路上逮捕了约翰·鲁本斯,并把他关在了迪伦堡(Dillenburg)。安娜公主也早已被囚禁起来。根据当时的法律,既然约翰·鲁本斯承认他的罪行,那就该因此丧命。而且,他是在拿骚领地上被逮捕的,那么拿骚伯爵就有权将其处死来为他哥哥的荣誉复仇。但这两位王子考虑到公开家丑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另外,这位罪人还有一位善辩的调解人————这当然是约翰·鲁本斯最意想不到的————那便是他受伤的妻子玛利亚.皮佩林克斯,她尽自己的全力来使丈夫得到宽恕。我们可以看到她写给狱中丈夫的两封充满同情和安慰的信,信的内容充分展现了她的高尚和大度:“我很高兴”,她写道,“由于我的谅解,你(阁下)现在多少感到一些安慰了。我不敢想象你曾认为我会在这件事中很难过,其实我没有。我怎会那么残忍,再给你的悲伤和痛苦上雪上加霜呢。相反,我觉得我甚至想尽我的全力来帮助你。难道我会像福音里面的那个最邪恶的仆人吗?虽然自己所欠的巨债已经被赦免了,还要迫使同伴偿还那一丁点儿钱(《马太福音》)?请相信我已经原谅你了,如果上帝认为你的自由取决于此,那我们很快就会重新获得幸福。我祈祷上帝能听到我的恳求,宽恕我们,给我们怜悯。因为我确信如果我听到你死亡的消息,我自己也会伤心欲绝。”“在另一封信里我跟你提到过,殿下(可能是奥兰治王子的母亲)传来的话仍然给了我一丝希望……我不敢相信我们会被如此残忍地彻底分开……上帝呀!请不要这样!我的灵魂与您同在,您遭受的痛苦我感同身受。我相信如果那些绅士们看到我的眼泪他们肯定会同情我的,即使他们心如磐石。如果别无他法,我仍会去恳求他们可怜可怜我,虽然你一直禁止我这样做。我们不是要求正义,仅仅要求怜悯。如果我们得不到,那我们还能做什么呢?啊!仁慈的上帝呀!您帮帮我们吧!您不应该让一个罪人死亡,而应感化他让他继续生活下去。请您在那些被我们深深冒犯的绅士们的心里洒下您仁慈的光泽吧,这样我们很快就能从忍受了这么久的苦难和恐惧中解放出来……”信的结尾是这样写的:“现在我把你引荐给上帝,我已经不能再多写了,我恳求你,不要总期待最坏的:一切都会结束的。总想着死亡和恐惧死亡比死亡本身更可怕。所以把这些想法从你心中驱逐出去吧。我相信上帝,他会以仁慈的方式惩罚我们,在这些悲伤过后他还会赐予我们欢乐。因为这些,我从心底恳求他,也把你引荐给上帝,恳求他用他的圣灵给你力量和安慰。我会不断地为你祈祷,也为我们的孩子们祈祷,他们爱你,而且上帝也知道他们是多么渴望见到你。你忠实的妻子:玛利亚·鲁本斯写于4月1日晚上12点到1点钟。不要再写自己是不称职的丈夫了,因为我已经原谅你了。”
这位母亲的高尚情操反映在她的大度和高贵的思想上,也反映在她后来支持儿子在绘画事业的成名上。P1-5